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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门框上的铁皮门牌号的油漆早已斑驳,年久失修的铁门摇摇欲坠,感觉碰一下都有得破伤风的风险。门环上挂着一条铁链,一推,露出一道足有一人宽的门缝,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

  我拿出钥匙,本以为会很难打开的锁头出奇的顺滑,不愧是有6位前辈战斗过的地方。

  开门的瞬间,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向里看去,院子里杂草丛生,西南角的小回廊已经被紫藤萝爬满,仿佛一个绿色集装箱,

  西间房子已经塌了一半,屋顶青瓦所剩无几,露出木头房梁,门窗就更不用说了,早已只剩框架。

  扫视一圈,只有北屋情况稍好些,虽然一样老旧,但起码有房顶,有门窗,不漏风,可挡雨。

  该死的袁律师,居然骗我说这房子舒适宜居!

  我愤怒地打开手机,按下快门,给袁律师发了过去,激动打字,发送。

  “袁律师您好,我已经到了,这是今日的打卡,请查收。[憨笑]”

  隔了好久,才收到他的回复:“1”

  呵,高冷的男人。我歪嘴冷笑,转身就扛起行李走向北间。

  是的,按照规定,我需要一天发三次打卡照片,并且会有专员时不时上门查看,比坐牢好不了哪里去。

  之前网上问“给你一千万,但代价是永远秃头/一辈子单身……”我都愿意,而且主动内卷,只要五百万,而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帝都房产(残垣断壁版),别说三个月,三年我也坐。

  走进北屋,我惊喜地发现,虽然从外面看是危房,但里面除了有些落灰,还是能住人的。

  简单的一室一厅,卧室中央是张大床,铺着条碎花薄被,看上去还很新的样子,考虑到自己贫困的现状,本着节约精神,我收起被子,想拿出去晒晒,然而,当被子掀开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床单上布满暗红干涸的血迹,拼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同时,一股凉意从我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好……好痛……啊。”一滩血红色人形物体在床上不断扭曲□□,慢慢朝我的方向蠕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手脚并用向外跑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为人形史莱姆的口粮。

  跑了起码有八百米,我才停下脚步,倒不是因为觉得安全了,而是再跑下去我可能也会原地暴毙。

  “没有凶杀案,不是凶房,警察来调查过,不用担心。”袁律师的声音从我背后突然传来。

  爆鸣声再度响起。

  “别叫了,你好吵。”袁律师皱眉。

  居然嫌我吵?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闭嘴。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识时务者为俊杰,即使现在我是甲方,也只能当个太乙真人。

  袁律师看了看手腕上的大金表,表示自己时间非常紧,言简意赅地传达了三个精神:

  1.他是见客户路上顺路过来的;

  2.生活上如果有问题可以联系他,紧急事件请直接找警察;

  3.律所所有人都在猜测我能待多久,他原本赌我能撑3天,看我这么有活力,准备改押5天。

  我:你们这是非法赌博,我要举报你们!另外,押自己三个月,一百块,赔率是多少?

  袁律师看了眼我递过去的百元大钞,唇角微勾,带着一丝笑意:“一赔五百,微信转我,祝你成功。”

  袁律师离开后,我哆嗦着回到四合院,原本只是荒凉的景象,如今看上去分外阴森。

  我硬着头皮回到卧室,不断说服自己,只要熬过三个月就可以一辈子躺平。

  然而等我再度看向大床时,床单连一丝血迹都没有,让我开始怀疑之前看到的大片血迹是不是我的错觉。

  “一定是没有休息好,事已至此,先吃饭吧。”我自言自语,双腿抖如筛糠,一步步挪出房间。

  由于四合院环境过于恶劣,吃完午饭我就到附近的农贸市场开始采购,除了床品、泡面等生活必需品,还顺手买了些五金工具,想把四合院收拾下,毕竟还要住三个月,最后由于买的东西太多,在车行老板的热情推销下,蹬着崭新小三轮回了家。

  当然,银行卡余额通知短信我是没敢看的,怕心梗。

  到家时已经是傍晚,用热得快烧了壶热水,泡了碗泡面,吃完想起回家路上看到过一家公共澡堂,用脸盆盛着牙刷澡巾,趿拉着拖鞋,溜达着就往澡堂走去。

  澡堂开了有些年头,顾客大部分是周围的邻里街坊,我这样的生面孔受到了老板娘的特别关照。

  正吹着头,老板娘凑了过来,开始跟我唠起了家常,聊到兴头上,老板娘开始跟我姐妹相称。

  得知我是24号的住户后,老板娘变了脸色。

  “姐我说句不中听的,老妹儿你可别不愿意,不行这个房子咱还是别要了。”她看了看周围,压着嗓子说。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是不是有啥内情?”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说话。

  我姐也是实在人,一点也不藏着掖着,把传闻倒豆子似的,全给抖搂了出来。

  五十年前,24号住着一户姓郝的人家,那家男主人是个有生意头脑的,正好遇到经商浪潮,下海做生意,赚了笔大的,随后举家去了南方。

  这里因为是老宅,地理位置也好,便租了出去,但从那时开始,只要是郝家本家以外的人住进去,没有一个能住三个月以上,临走前无一不嚷嚷着闹鬼。

  起初,街坊们还不信邪,直到有次胡同里的小孩子们捉迷藏,几个胆大的娃娃偷溜到里面,明明不大的宅子,却在里面困了三天,出来后都大病了一场。

  也不是没有请人来看过,但是,来人要么是骗子,要么看过以后直接就说无能为力,自求多福,到后来,只要一听是歪脖胡同的24号,就直接摆手,不接这个活。

  久而久之,24号变成了歪脖胡同的禁地,直到今年,郝女士去世,袁律师接手这个案子后,24号的大门才重新打开。

  老板娘讲得生动,我听得入迷,直到我的闹钟响起,老板娘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热情邀请我去她家住。

  我十分感动,然而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端着脸盆就开始往回跑,紧赶慢赶,终于在十点前给袁律师发去今日打卡。

  经过白天一事,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我打包扔到了东屋,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我用被子将自己全部罩住,只露出一个透气孔,根据不成文的规定,鬼不能攻击躲在被子里的人,所以被子是我最强的保护罩,power!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慢慢进入梦乡。

  铛……铛……铛……

  不知从哪里传来自鸣钟的钟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洪亮,将正在做着暴富美梦的我硬生生吵醒,半梦半醒间,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这才发现被子早就被我踢到一边。我连忙伸手想拉被子,却摸到了一个湿漉漉的柔软物体。

  我缓缓将手缩回来,趁着月光,看向手心,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手腕向下流去,划出一道清晰的红线。

  尖叫声堵在嗓子眼,就连呼吸也一同屏住,我不敢移开视线,只能死死盯着自己的掌心,缓慢向床边挪动。

  霎时间,狂风大作,院子里的树被吹得哗哗作响,一道闪电落下,强烈的白光在屋外亮起,将一个巨大的黑影映在房间的墙上,像张巨大的人脸,同时,一个缥缈的童声从我身边传来:“姐……姐,我……好……疼……啊……”

  我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在亮光的照耀下,房间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白天看到的那滩人形肉泥就在我面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甚至可以感觉到它散发出的阵阵阴气。

  它似乎发现了我的视线,嘴巴的位置裂开了一个口子,逐渐扩大,碎肉簌簌往下掉,沙哑的童声从裂口处发出:“姐……姐……和……我……玩……吧……”

  “咚!”

  很不幸,这不是我英勇反击的声音,而是我的脑袋与床板碰撞的声音。

  在打过去与跑过去之间,我选择了晕过去。

  昏厥的瞬间,一个东北口音的男声在窗外响起:“不是吧,这姐们儿也太不经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