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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69、第六十九章…

  谢老太太到底还是不能让皇帝真跪多久,没一会儿便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说:“小祖宗,快些进来罢。”皇帝缓缓起身,谢勋连忙上前来亲自扶起,谢宁昀与谢宁晔也紧跟着去扶。谢家老太太就站在堂屋里等,皇帝刚进门,她便跪了下来行大礼。皇帝急走两步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道:“您不用如此,甚儿永远当您是祖母。”

  老太太哭着说:“皇帝折煞老身,今日让你跪这许久已是我天大的罪过,只是为了曜儿,便是要我这条老命去上刀山下火海都成!”谢勋连忙关上了房门,还令谢宁晔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皇帝要扶起祖母,老太太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就跪着哭诉:

  “你们两个小冤家,几不曾要了我这老命,叫我这老太婆没有一天不操心,你是个闷葫芦,曜儿偏又是个爆竹般的暴烈脾性,从前就总是三天两头的吵闹……”李及甚连忙解释:“祖母,我以往是故意与阿曜吵闹,不过想让他将我赶出谢府,我答应过先祖母绝不利用谢家,我保证从此再不同阿曜争吵,还请祖母放心!”老太太哭着说:“皇帝,我虽老了却还不算太糊涂,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一直都将你当亲孙儿待的,我如何对曜儿,就如何对你,没有一点儿偏颇。我从来就跟你讲,曜儿惹了你生气,就是要吵闹,怎么吵闹都不为过,祖母不愿让你受丝毫的委屈,又怎么会怪你与曜儿争吵。

  祖母一直都希望你别太懂事,希望你能像曜儿那样贪玩爱闹,这才是少年人的天性,只是我从未想过你竟是先皇后的麟儿,你竟会当皇帝。

  枉费我聪明一世却犯了这样愚蠢的错,让你与曜儿住一起,竟还丝毫没看出你俩都对各自有了心思,以至于让你们闹成如今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李及甚急忙说:“祖母,这怎么能怪你,都是我的错,您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求您别拆散我与阿曜,若没有阿曜做皇后,甚儿宁愿终生不成婚。”

  老太太语重心长道:“皇帝,一辈子很长的,你这会儿觉着没有阿曜不行,你们但凡分开半年以上,感情渐渐就淡了,没什么非他不可的。”

  李及甚十分郑重的说:“祖母,我自小便孤苦伶仃,上无父母教导,旁无弟兄相助,住到谢家之前我竟不知亲人为何物,我早已将谢家当作自己的家,将你们当作亲人。试问祖母,至亲之人分开多久感情会变淡?亲人之间的感情永远不会变,阿曜不仅是我的爱人也是亲人,此生我都只要阿曜。”老太太又说:“皇帝,阿甚,祖母很高兴你能将我们当作亲人,我们也早将你当作了亲人,你对阿曜一定是兄弟情,你将阿曜当作亲弟弟看待。

  你们从前日日来祖母这里吃晚饭、做功课,祖母都看在眼里,你对曜儿的好,真是无微不至,就好似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跟曜儿小时候,昀儿照顾他一模一样。祖母知道你对曜儿的感情与昀儿对曜儿的感情一样深,从今往后你还是将他当作亲弟弟待,我这把老骨头就是现便死了,也高兴的很!”

  李及甚忙道:“祖母又何必说这些来让我着急,祖母定能长命百岁千岁,您还要看着我与阿曜幸福终生,我会用实际行动让您放心!”

  ……·

  谢家老太太见无论如何劝说,皇帝仍旧丝室不动摇,她便悲痛大哭起来,边哭边说:

  “你明知我们将曜儿当作无价之宝,家里上上下下谁也不肯让他受半点委屈的,他再如何贪玩淘气爱闯祸,寻常就连我也舍不得打骂他,你竟让他当你的皇后,你只顾自己高兴,可曾想过天下人会如何看他这个男皇

  后?!”

  李及甚自然连忙将他的谋划再次详细讲述了一遍,不断的保证他不仅会永远对阿曜好,还会设下大局保谢家永世隆昌。

  老太太却一心只想着,如果用曜儿的自由快乐来换谢家隆昌,她是绝对不允许的,家里人也都不允许,谢玉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说什么也不愿再让曜儿去遭受这些罪!她相信李及甚如今对曜儿是掏心掏肺的好,可一辈子太长,一生会发生太多的事,自古君王多薄情,她实在无法肯定李及甚永远不会变。

  老太太哭求道:“皇帝,阿甚,就当是我倚老卖老,只求你放过曜儿,我们绝不会用曜儿来换取荣华富贵,若你实在不愿放过曜儿,便求你现赐死谢家上下!”李及甚哽咽道:“祖母,阿甚求你别再说这些诛心之言,若我想害死谢家,当初便不会救,又何必给自己惹上这许多麻烦,阿曜也只会恨先皇,不会恨我。可我不愿让阿曜受一丝一毫的伤害,阿曜太重感情,若你们任何一个出了什么事,他都会很难过,我怎么舍得让他难过!不论你们是否同意阿曜成为我的皇后,我都会给谢家无上荣宠,只因我将谢家当作了自己的家,我不愿让阿曜吃一点儿的苦。”老太太完全相信李及甚目前承诺的所有,但是人都不可能一层不变,更遑论是当了皇帝的,她哭着说:“皇帝,我们从来就只希望阿曜能日日快乐就好,从未逼迫过他成才,就让他当个纨绔吃喝玩乐,一旦他当了皇后便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们如何能忍心?!”

  李及甚道:“祖母,我保证不让阿曜失去自由,绝不会将他困在深宫之中,他随时出宫都成,随时回家都成,他还是能当个纨绔,我必不会对他多加约束。”

  老太太摇着头说:“他都当了皇后还如此,成何体统!即便你允许,满朝文武也不许!”

  李及甚道:“祖母,寻常皇后妃嫔不能出宫,不能接触外男,主要是为皇家血脉纯正考虑,阿曜是男人又不能生育,何必约束他这些。

  我既有本事谋划让群臣心服口服,让阿曜当男皇后,其余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处理的?若成阿曜成为皇后便会失去自由快乐,我第一个不会同意!”

  老太太听完后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甚至有些动摇,觉得若皇帝真能做到这些,让曜儿当皇后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很快就后悔了,只说:

  “皇帝,无论你保证什么,我绝不同意,谢家上下也绝不同意,你大可用尽手段整治谢家,曜儿是我们的心头肉,我们乐意为他付出一切!”

  李及甚又问:“祖母,若阿曜愿意做我的皇后,若阿曜也非我不可,您还会阻拦我们吗?”

  老太太十分骄傲的说:“自然不会再阻拦,可我家曜儿,我再了解不过的,他从来就贪玩任性,怎肯去宫里受约束,他又惯爱沾花惹草,只要皇帝不去强求于他,曜儿很快就会喜欢上旁人!”

  李及甚道:“还请您老人家放心,我绝不会强迫阿曜,如今只求您赶紧派人去追谢伯父与阿曜回来,赶路艰辛,边塞大漠更是艰苦,阿曜哪里能吃这么多的苦。”

  老太太却说:“这怕是不成,我虽则心疼曜儿,只当他出去游玩历练罢,且也该他磨造他爹些时日了,否则谢启这爹也当的太安逸了一些!”

  谢勋亦跟着劝慰:“还请圣上放宽心,依圣上的意思,阿曜对您亦是情深意重,若阿曜真这样离不开您,必定能想到办法让大哥带他回来,阿曜从来就最聪明,只是不肯用在正道上罢了。”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李及甚也不能再坚持。

  谢宁昀又劝道:“圣上既能肯定阿曜也非你不可,怎么会对阿曜主动回来尚且心存担忧?”

  皇帝连忙说:“昀大哥,我不过是关心则乱,如此也好,我相信阿曜很快就会回来!”

  ……

  此后,李及甚仍旧每天都来宝辉院睡觉,就像谢宁曜还在家里一样。

  另外一边,谢宁曜每天都在纠结,到底是去大漠玩一段时间,等皇帝迎娶皇后,并且昭告天下之后再回去,还是即刻返程回京?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极为喜爱李及甚,想到李及甚要与别人大婚,他就难受的不行!

  只是理智不断的告诉他,皇帝就没一个好东西,李及甚再深爱于他,将来也可能会变心,他实在不愿去冒这样的风险。

  如此心力交瘁之下,兼之赶路没怎么休息好,他竟大病了一场。

  谢启见儿子难受,当即决定停下来,就在长平城内最好的客栈住下,势必要将儿子的病彻底养好再继续赶路。

  长平太守听闻谢国公携小公子住在城里,当即亲自前往客栈,硬是将他们请到了自己的府邸住下养病。

  即便他两原本便带了许多的随从,长平太守又为他们安排了无数奴仆丫鬟,谢启仍旧凡事都亲力亲为的照顾生病的小儿子。

  谢宁曜难受起来,惯能折腾人,谢启又丝毫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且最不会与儿子相处,两人几乎时时刻刻剑拔弩张,不过最终都以谢启退让作为结局,毕竟谢启实在舍不得生病的儿子难受。

  终于在半月之后,在谢启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谢宁曜痊愈了,只是大病初愈,谢启仍旧不忍心让儿子立即赶路,他们便继续住在太守府里。

  这日,谢启已在花园中练武至日上三竿,回到房里准备叫儿子起床吃早饭。

  谢启是习惯早睡早起的,并且最看不惯子侄后辈如此懒惰,但他为了让小儿子开心,已经改了大半的脾气,任由谢宁曜睡懒觉,从不加约束。只是他总想着,儿子大病初愈,一日三餐都得吃好,作息也不能太混乱,故而每天都坚持让儿子睡够时辰就起来吃早饭。他十分有耐心的坐在床沿上叫儿子起床,谢宁曜却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反而拉了被子起来将自己整个蒙住继续睡。

  谢启原本就是个暴脾气,为了小儿子已经改了许多,且压抑着脾气这许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一把揭开被子,将儿子拉了起来,怒斥:“这些时日以来,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惯的你这样目无尊长,就连你叔父在我面前也不敢这样放肆!”

  谢宁曜也是个牛脾气,加之他起床气厉害的很,竟一把推开了谢启,怒道:

  “谁让你管!我小时候正该要你管的时候,你去了哪里!如今我长大了,你就来耍威风,从来就没教导过我的便宜爹,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谢启哪里容许儿子如此忤逆,气的来回踱步,指着儿子骂:

  “没良心的小孽障,你是打量着我在别人的府邸不会对你动家法,所以有恃无恐,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无论在哪里,你这样忤逆犯上的就该打!”谢宁曜也有些慌了,他可不愿在别人府上挨打丢脸,又实在拉不下面子求饶,只能嘀咕着说:“原来前些日子,你对我的好,全都是装的!我还以为你变了,变成了令我喜爱的父亲,原来都是假的,你永远不会变,永远这样让我厌恶!”

  谢启直气的浑身颤栗,怒道:

  “我本不想如此,可你实在气人,我好言好语的劝了你这许久,不过想让你起来吃点早饭,若你像我一样早睡早起,勤加锻炼,再吃好一日三餐,何至于总是生病,又何至于每回生病都这样难受!”谢宁曜故意气他,只说:“我吃不吃早饭不关你的事,我生病也不关你的事,从此以后,我便是病死也不要你管……”

  他一边说一边还将被褥都踢下了床,他每每发脾气,周围的东西都要遭殃的。

  早有负责伺候他们的几个大丫鬟跑了进来,想劝架又不敢,只跪在地上磕头。

  谢启再气也从不迁怒下人,更何况他心知儿子最爰面子,若当着外人的面受教训,定要跟他闹翻天的,于是将满屋子的仆从都赶了出来,还将门也反锁了起来。眼见着怒气冲冲的谢启疾步而来,这种压迫感实在太可怕,让谢宁曜不自觉的双腿发软。

  常年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气场太强大,谢启的身量又及其的高大,若不是谢启长了张及其好看的脸,谢宁曜觉得他爹就几乎与死神无异了。他总觉得谢启一拳就能打的他脑袋开花,虽然他明知谢启再愤怒也不会真的伤他,却下意识的躲到了床的最里面,大喊道:

  “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左不过在我小时候,你就差点拿剑砍死了我,若不是兄长冒死救我,我哪里还能活着,大哥背上的那伤,现在看上去都还那样可怕狰狞……”谢启高高举起准备落在儿子身上的巴掌停在了空中,他的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

  “曜儿,你都知道了?”

  谢宁曜胆怯的望着他爹,虚张声势道: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兄长不让我说罢了!你这种爹,谁摊上谁倒霉!”谢启愧疚不已,不住的呢喃着:“曜儿,都是爹的错,都是爹不好……”他从未见过谢启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也有些动容,却还是赌气不搭理。谢启就坐在他床上发愣,不断的重复道歉的话,这着实有些吓着了他,若将谢启气的精神失常,他可承担不了这等罪过。

  他赶忙坐到谢启身边,认错道歉:

  “爹,我刚才是被你发怒的样子吓着了,一时口不择言,我错了,再也不如此乱说话,你别这样吓我,我害怕……”谢启心里难过的紧,却还是抱紧了儿子安慰:

  “别怕,爹没事,你没说错,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没能保护好你们的娘亲,没能尽早为秦家报仇,没能养育好你们兄弟俩……”

  谢宁曜急忙打断了他:“不是,那都不是你的错,娘亲也从未怪过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是我总管不住自己的嘴,是我该打。”

  若是以往,谢宁曜并不会如此心疼谢启,但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谢启将他照顾的太好,仿佛是在尽全力弥补对他小时候的亏欠,他便再也不忍心谢启这样难过。

  父子俩难得如此心平气和、互相体谅,他们聊了许久,直到谢宁曜的肚子咕咕叫。

  谢启像往常一样亲自为谢宁曜洗漱,嘴里念叨着:

  “让你总是睡懒觉,让你起床气这样大,非要闹这一场,不然何至于饿肚子……”

  谢宁曜嘴里埋冤着:“谁让你脾气这么暴躁,动不动就要打人,我若不闹,难道还等着挨打!”心里却早没了气,脸上也笑盈盈的。

  父子二人收拾要当,也快到中午了,自到正厅与太守一起用午饭。

  只是两人来的有些早,便听见太守正与几个同僚闲话:

  “如今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可都抢破了头,只想让自己的千金当上皇后,据说还有人为此在金銮殿上大打出手,皇帝竟也没罚。”

  “新皇最是雷霆手段,却不罚他们如此严重的御前失仪,可见必定是看上他们的女儿了,就看淮命好能当皇后,即便当不成皇后,当个妃嫔亦是皇恩浩荡!”

  “可惜谢家没有女儿,以新皇给谢家的无上荣宠,若谢家有千金,早就成了皇后,别家哪里还有机会。”

  “说来也是奇怪,皇帝原先如何也不肯选皇后,近来却积极的很,听闻要半月内定下皇后人选。”

  “皇帝还命群臣没日没夜的为他遴选,以往是文武百官催着,圣上不肯定,如今是百官没命的为圣上全天下遴选,就连我们这等小官,只要女儿足够漂亮,都可能被选为皇后呢!”“所以如今大家都疯了,只恨没能多生几个女儿,只恨女儿不够倾国倾城。”

  谢宁曜顿时急的不行,饭也不吃了,一边往外跑一边说:“爹,我要马上回京!你劝也没用,我就要回去!”

  太守不知何故,还以为是照顾不周,吓的连连赔礼道歉,谢启只命他赶紧帮忙收拾东西,他们要立刻回京。

  谢宁曜满心都想着:李及甚,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