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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68、第六十八章…

  谢宁曜立即就要跪下来为王闻达求情,只是他的膝盖都还没来得及弯下去,就被皇帝一把扶住,他急忙解释:

  “圣上,王中丞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跟他说了不该说的,只求圣上莫要迁怒于他,只责罚我就是,无论是何惩罚,我都毫无怨言。”王闻达更是不住的磕头,说着:“请圣上降罪,此事与阿曜完全无关,是微臣一时糊涂,微臣罪该万死……”

  皇帝冷声道:“你们倒也不必在朕面前如此,你们情深意重,王中丞愿意为扶光而死,扶光也愿为王御史肝脑涂地,只有朕是个大恶人!”王闻达已经做好了现被拉出去赐死的准备,只要确定阿曜私底下并未被皇帝折磨,他也就能安心赴死。皇帝气的来回踱步,恶狠狠的瞪着王闻达,怒问:“王御史,你可知硬闯宫闱该当何罪?!”王闻达叩首道:“回禀圣上,按情节轻重论处,轻则斩首,重则满门抄斩,甚至诛九族。”

  皇帝冷声问:“你觉得自己今日所为,该轻判还是重判?”

  王闻达叩首道:“罪臣不敢妄言,全凭圣上处置。”

  谢宁曜急的不行,却又不能继续为王闻达求情,他太清楚李及甚的性情,若他再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他表现的越在乎王闻达,李及甚这个大醋缸子就会越愤怒,君王一怒,流血漂梅!

  皇帝沉声道:“你就不为自己的家人、族人求情?”

  王闻达笑着说:“罪臣不敢,更何况罪臣近亲都没了,其余的族人曾百般欺凌过罪臣的家人,他们被罪臣连累亦是活该。”

  谢宁曜心想,按王闻达这样暴烈的性情,曾经得罪完了族人,倒是极有可能的。

  古代的宗族制度有很多弊端,比如像王闻达这样家里很穷的,在宗族里就是最底层,家里人必定长期被宗族打压欺凌,这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谢宁曜心想,王闻达也是个老六,报复宗族的方式可真清新脱俗,一个一个报复实在太麻烦,那就当官再随便作死,自己没法活了,也要拉着九族一起死!

  王闻达这种不怕死的,还不怕连累九族的,便是皇帝最厌烦的官吏,也是最适合当御史的,用自己以及九族的命“名留青史”!

  御史真可谓是古代最高危的职业之一,御史的主要职责便是直言上谏,简而言之就是揭皇帝的短,跟皇帝对着干,随时都可能被斩首,甚至株连九族。

  李及甚只是用无比阴鸷的眼神看着王闻达,他最厌恶这些不怕死的大臣,更何况还是与阿曜渊源颇深的。

  谢宁曜绝不会让旁人因他获罪,他太了解李及甚的性情,当即换了一副面孔,冷声道:

  “圣上既然如此生气,那便杀了王中丞罢,他自己硬要犯蠢,亦是他命该绝于今日,我从来冷血冷心,若他有用,我还肯救他,可惜他如此思蠢,我有厌蠢症。”

  王闻达深知,阿曜是为了救他的命,故意这样说的,他虽不太了解新皇,但他能看出新皇正为阿曜对他太好而生气,阿曜只有表现出丝毫不在乎他,才能让皇帝消气。

  皇帝冷哼一声,现令首领内监去取尚方宝剑来,不刻内监便取了回来,皇帝亲自拿过剑,利落抽.出,瞬息之间就比在了王闻达的脖颈上。

  谢宁曜紧握着双手,就连呼吸都停顿了,浑身无法自控的微微颤抖,他深知王闻达今日所为真是死罪,怎么处置全看李及甚的心情罢了。

  王闻达能明显看出,阿曜正为他极度紧张担忧,他能想到,若他死了,阿曜必定会很难过很内疚,这时他才很后悔这般鲁莽行径。

  皇帝挥剑而下,却只是在王闻达的脖颈上划过而已,就连血都没流出来,只留下一丝红线样的血痕罢了。

  王闻达被吓的瘫软在地,他倒不是怕死,只是不想让阿曜为他内疚难过。

  谢宁曜长舒了一口气,却还是冷眼看着王闻达,不敢泄漏出太多高兴的样子来。

  皇帝沉声道:“到底你也没什么大错,不过担心阿曜的安危罢了,唯独错在错在不该擅自揣测朕的心意,就当你方才已经死过,下次朕的手可就不会如此精准了。”

  王闻达急忙叩首谢恩。

  皇帝拉着谢宁曜往外走去,王闻达并未得到皇帝令他起身的恩赐,在内监的指引下,跪行到了外间。谢宁曜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跪行的王御史,他明白这已经是皇帝因不想让他难过而法外开恩,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他很明白,王闻达本就是异常暴烈的性情,且最是清高孤傲,在诸位大臣面前如此跪行,这是莫大的折辱。王闻达却只觉得心满意足,只要阿曜很好,就是让他马上去死都行,如今只是受点屈辱罢了。

  更何况原就是他太鲁莽,他很清楚,若不是阿曜为他求情,若不是阿曜及时让皇帝消了气,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诸位大臣方才是眼睁睁的看着王御史发疯一般的往里间冲去,就连内监侍卫都拦不住,他们都以为王中丞必死无疑,没想到只是罚跪而已。

  皇帝拉着谢宁曜同坐上位,诸大臣同行大礼,皇帝令众人起来,王闻达很自觉的继续跪着。这批大臣很快就汇报完了工作,又换了另外一批大臣,皇帝始终没让王闻达退下,他就只能一直跪着听完今早的议事。

  谢宁曜丝室不关心这些朝廷大事,越听越瞌睡,偶尔甚至忍不住的打盹儿。

  这一批大臣均是很钦佩谢家的,他们原本还很担心新皇会忌惮谢家,会报复谢宁曜,但见谢宁曜在皇帝面前如此放松,竟能在议事期间打瞌睡,他们也就安心多了。

  他们并不觉得谢宁曜在皇帝跟前睡觉太放肆,只想着:怨不得是人都疼爱谢扶光,这样室无心机城府,相处起来很舒适,又长了一副极好的皮囊,实在太难得!

  更何况他们都认为,谢宁曜越是只会吃喝玩乐,越对谢家有利,谢家人都太厉害,需要谢宁曜这样一个纨绔来让皇帝放心。

  从前先皇那样喜爱谢宁曜,亦是因为谢宁曜的这份纯真,如今新皇同样这样喜爱谢宁曜,大概也是因为只有与谢宁曜在一起才最真实自在。

  最高兴的自然是王闻达,他都觉得方才的自己可笑至极,怎么就不知道冷静一些!

  王闻达想着,阿曜竟能在皇帝议事时睡着,就说明皇帝给了阿曜无限的包容和安全感,但凡皇帝对阿曜不够温和,阿曜都不可能如此心大。

  议事结束便已近正午,皇帝令众人散去,王闻达根本无法自己站起来,还是在几个御史台的同僚搀扶之下才能行走。

  群臣方才走出宫殿大门,谢宁曜便再也忍不住,气道:

  “圣上明知我最烦拘束,还硬要拉着我听这些长篇大论,往后我可不来了,困的要死还不能睡,太难受。”

  皇帝只是说:“原本朕都准备让你去宫里四处玩了,谁让王中丞为你闯宫闱,朕已轻饶了他,可不得让你看着他受罚,也让你好好心疼心疼。”

  谢宁曜忙道:“我怎会心疼蠢人,还请圣上莫要胡乱猜忌!”

  皇帝心里还有气,当即下令:“都退下。”

  瞬息之间整个宫殿就只剩下两人,皇帝一把将谢宁曜抱了起来,照旧让他跨坐在腰间,沉声道:“抱紧,别掉下来。”

  谢宁曜最受不住这样,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又被李及甚堵住了嘴,就连呼吸都变的十分困难。

  李及甚就这样抱着他往宫殿外走,从未让他有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且李及甚走的很慢,他第一次觉得这宫殿大的离谱,仿佛他们永远不可能走出去。

  谢宁曜可以明显感受到,李及甚是带着怒气的,故意颠簸的厉害,让他不得不抱的更紧,好似很享受被他抱的越来越紧的这种感觉。

  他觉得李及甚就是故意的,走出宫殿的时候,他已经尽量表现的很正常了,却还是被首领内监看出了异样。

  首领内监赶忙拿出崭新的绸帕,恭敬道:“谢小公爷,奴才为您擦擦汗。”

  李及甚亲自接过来,十分仔细的为谢宁曜擦汗。

  首领内监很是诧异,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为人擦汗,这实在太少见。

  李及甚为了安慰谢宁曜,于是说:“不如我们去谢太妃宫里用午膳,阿曜意下如何?”

  谢宁曜顿时便高兴的忘乎所以,连君臣之礼也忘了,就像从前一样搂住了李及甚的腰,笑道:“好,阿甚,我们现在就去!”

  首领内监急忙咳嗽了一声提醒,谢宁曜立即反应了过来,就要跪下请罪,皇帝赶忙扶住了他,厉声呵斥众内监:

  “阿曜私底下与朕如何相处,不用你们来管,你们就当自己是个摆设,桌子椅子如何,你们就如何,再敢多言多行,先想想自己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众内监宫女跪了一地,不住的磕头应是。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你又没提前嘱咐过,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你就别吓唬他们了,我们赶紧去我姑妈宫里。”

  李及甚沉声道:“都起来罢。”

  这位首领内监名叫“李霖”,先皇十分器重他,赐了国姓,能得皇帝赐姓的内监可不多。

  他虽频得圣宠,却从来不骄不躁,为人及其低调、安守本分,这也是李及甚会继续用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李霖能得那样多疑的先皇器重,自然有许多过人之处,可他也万万没想到新皇竟如此宠溺谢宁曜,就连他提醒君臣礼仪,都能惹怒了新皇。

  他很感激谢宁曜帮他说话,却也只是默默记着这一恩情。

  从前伺候先皇时,因先皇太多疑,他觉得那就是最难做的差事了,可新皇更难伺候,他都丝毫琢磨不透,总是在无意中就惹怒了皇帝,这让他越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很希望谢宁曜能时时刻刻待在新皇身边,只因新皇似乎就还愿意听谢宁曜的话。

  李及甚带着谢宁曜同乘御撑前往谢太妃如今居住的“永寿宫”。

  原本作为太妃,且没有太后,她应该住在慈宁宫,但柳皇后曾住过这里,她便不愿再去住,再加上她住在永寿宫时最开心,就想继续住这里,皇帝自然都依着她。这还是宫变之后,谢宁曜第一次入宫来看望姑妈和双生子,他既高兴又担忧,只怕姑妈受不住打击,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李及甚为了让谢宁曜有个心理准备,不得不提醒道:“阿曜,谢太妃看淡了一切,如今一心礼佛,你千万莫要难过,应该为她高兴,至少她已经放下了。”

  谢宁曜点着头说:“嗯,我明白。”

  李及甚未让通传,他只带着谢宁曜悄悄走进去,就为了让谢宁曜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谢宁曜眼中不知不觉便蓄满了泪水,他见谢玉枯坐在佛像前,如同躯壳一般念着佛经,宫人再三提醒该用膳了,谢玉才缓缓站起来。两个宫人将双生子抱了过来,谢玉却一脸嫌弃的说:

  “将这对祸害抱开,若没有他们,哪有后来的事,他们与先皇长的太像,我看着就厌恶的紧,别拿来碍我的眼!”

  玲琅跪了下来,哽咽道:“太妃娘娘,稚子何辜,您有再多的怨气,也不该迁怒于他们,况且新皇如此喜爱这两个弟弟,您更该好好抚养,方能对得起当今圣上。”谢玉却再也不言语,就傻愣愣的坐着。

  双生子还不满三岁,却也能感受到母妃的厌恶,不约而同的大哭起来,惹的谢玉捂住了耳朵怒吼:“将他们抱开!”

  谢宁曜急忙跑了进去,哽咽着说:

  “姑妈,你这又是何必,他们还这样小,什么都不懂,这对他们不公平,只有你好好教,他们将来才能明辨是非……”

  谢玉见着小侄儿太激动,她紧紧抱住了谢宁曜,哭着说:“阿曜,幸而有你,小姑妈什么都知道,圣上是为你才救我们谢家的……”

  李及甚亦跟了进来,谢玉先向皇帝行礼,皇帝再向太妃行礼问安。

  谢宁曜见双生子哭的厉害,他虽不会哄孩子,连抱都不知道怎么抱,却还是坐了下来,让宫人将双生子都放在他怀里,他十分生硬的哄道:

  “阿尧、阿戟,别哭了,哥哥来看你们了,从今以后,哥哥一定不再让你们受委屈,哥哥会让你们的母妃对你们很好很好……”

  先皇为这对双生子分别取名李从戟、李从尧,因李从戟先出来自然是兄长,李从尧是弟弟,只是他们长的太像,就连谢玉偶尔都分不清。

  两个奶娘很担心谢宁曜不会抱孩子,都将手虚放在双生子背后,就为若孩子闹腾的太厉害,便能瞬间接过来。

  谢宁曜哄的这样生硬,双生子却很快就不哭了,甚至咯咯笑了起来,还都伸长了一双小胖手似乎想为抱着他们的漂亮哥哥擦眼泪。

  两位奶娘惊诧道:“真真奇事,两位小皇子从来就不笑的,更没这样笑出声过,从前太妃娘娘还担心他们是不是不会笑,所有御医都来看过,只说可能是天生不爱笑……”

  谢玉见两个儿子如此,亦觉得十分惊讶,原本她因先皇再也对双生子爱不起来,这会儿却觉得他们也还算可爱,竟知道阿曜才是真正的亲人,见着阿曜就这样开心!

  玲琅感慨:“两位小皇子可是最难哄的,只要一哭起来,所有宫人轮着哄,哄的我们都精疲力尽,他们还能哭,就像不知疲倦,小爷一哄竟就好,这可不是奇事。”谢宁曜喜极而泣道:“姑妈,你看,他们好喜欢我,他们这样小就知道谁对他们好,多聪明,姑妈,你必须得改,从此就要对他们加倍的好,将这段时间的冷落都补起来……”李及甚原本对双生子没多少感情,这会儿却也忍不住喜欢了起来,坐到了谢宁曜的旁边,逗弄他们。

  谢玉也坐到了小侄儿的旁边,哽咽着说:“阿曜,真好,他们这样喜爱你。”

  李及甚道:“他们只眉眼像先皇,其余都像太妃,像谢家人。”

  谢宁曜赶忙擦了眼泪,笑着说:“这眉眼不仅像先皇,也像阿甚。”

  李及甚道:“朕可是他们的亲哥哥,自然像朕。”

  谢玉明白这是小侄儿安慰她的话,意思便是让她忘记过去,莫要总想着双生子像先皇,多想想双生子像当今圣上,便可以不再将对先皇的恨转移到他们身上。

  双生子很快就在谢宁曜的怀里睡着了,谢宁曜依依不舍的将他们交给了奶娘。

  两人仍旧在此陪着太妃用膳,谢玉心里舒畅了许多,就连吃的也比往常多了些。

  用饭毕,李及甚自又忙着去处理朝政,新皇初登基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儿。

  谢宁曜自然留在这里陪姑妈,睡了午觉起来,又陪着双生子玩,直到傍晚时分才出宫回家。

  此后一段时间,李及甚每晚都去宝辉院睡觉,谢宁曜每天早晨也都跟着李及甚来宫里,有时陪着李及甚处理朝政,但更多的时候都在小姑妈这里。

  谢宁曜时不时也会去看望永淳公主与李限,永淳公主有孕在身不宜搬到公主府,李限常常要寻短见也不宜回王府住,他俩便暂时还住在宫里。

  展眼便到仲春时节,满朝文武已上奏无数回催着皇帝尽早定下皇后人选,见皇帝无动于衷,他们便帮着拟定了皇后候选名单,皇帝仍旧不为所动。

  今年又恰好遇上三年一次的春闱殿试,更加给了皇帝拖延的理由,皇帝定要殿试结束后再定皇后人选。

  谢宁曜却很担心,皇帝会因私人恩怨,故意让樊星入与裴知遇落选,两人都是今春殿试,且他们在会试时便名列前茅,若不曾得罪当今圣上,必定能中状元、榜眼或探花。

  他太了解李及甚,这就是个大醋缸子,根本不是一个好皇帝,李及甚一直就因为他和两人走的很近,故而很不喜欢樊星入与裴知遇。

  殿试当日,他就赖在府里,说什么也不肯跟着李及甚入宫,他就怕李及甚见到他,就要迁怒于樊星入和裴知遇,只能躲起来。让他没想到的是,李及甚竟然公平公正了一回,最终将裴知遇定为状元,樊星入为探花。他高兴的不行,却还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装作是为祖母他们回来带的许多金陵土物而高兴。这天傍晚,谢宁曜刚从祖母院里吃了饭回来,就见父亲、叔父与两个哥哥都在书房等他。他急忙拐进书房,笑着说:“爹、叔父、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不来祖母院里叫我,就这样巴巴的等,到底是为何事,劳动你们四个一起来审我。”

  谢启怒道:“曜儿,你跪下。”

  他早猜到一定是他与李及甚的关系被家里人发现了,近来他们越发明目张胆的来,想不被发现都难。

  谢启见小儿子这次竟乖乖跪了,他反而于心不忍起来,走了过去将儿子拉起来,柔声问:“曜儿,你就没什么要和我们坦白的?”他笑着说:“我近来可没闯祸,你们到底想听什么,不如直接问。”

  谢启直言道:“曜儿,你与圣上是何关系?别怕,我们不会怪你,如实说来。”

  谢宁曜原本也没准备隐瞒,他深知根本瞒不住,于是说:

  “我与阿甚两情相悦,你们别管就行,我有分寸,绝不会引火烧身,更不会连累家里,我本就是个纨绔,早已声名狼藉,多一桩谄上佞幸也不算什么。”

  谢启哽咽道:“曜儿,新皇肯救谢家,一定是因为你,想不到我们谢家竟沦落到需要靠你用自己来取悦圣上的地步,你也是,为何不早说,定要我们察觉了来问?”

  他赶忙解释:“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原本就喜爱阿甚,最初不就是我将阿甚拐回家的吗,我早就对他图谋已久。”

  谢启沉声道:“不论你是为何,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再让你继续这样不清不楚的混着,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先带你去边塞封地躲一阵,你叔父和大哥自会与圣上周旋。”

  他惊诧不已的说:“爹、叔父,枉费你们宦海沉浮几十年,竟能想出这么臭的主意来,你们明知当今圣上的手段有多高明,谢家对付不了他,况且我真的喜爱阿甚!”

  谢勋哽咽道:“曜儿,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无能,竟让你为了救家里付出这许多,我们已想好了,即便为此搭上整个谢家也无所谓,就当我们早喝了御赐的毒酒。”

  他急忙解释:“你们怎么就是不信,我并没付出什么,我千万般引.诱.阿甚,他就是硬要我给他名分,硬要我当皇后,他才肯真正和我在一起……”

  谢宁曜不得不将他与李及甚的所有实际情况,都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只希望家里人别误会,别为他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

  他一早就知道家里人为了他什么肯舍弃,即便搭上整个谢家,也不会让他屈.辱的成为皇帝的男宠,可他并不觉得那是屈.辱,既是两情相悦,为何就不行?

  谢宁昀哽咽道:“阿曜,都是哥不好,日日来你院里,却从未怀疑过你与圣上的关系,哥有办法说服圣上,你只管跟着爹去封地玩,千万别再想当什么皇后,你根本不懂,我们却不能让你误入歧途。”

  他连忙说:“我也还没答应阿甚,他不会强迫我,若说外人不了解阿甚,你们还不了解吗,阿甚对我的好,无微不至,你们可都见过的……”

  谢宁晔气道:“虽是如此,可你是男人,怎么当皇后?圣上若真为你好,就不该让你陷入被全天下诟病的处境!即便圣上再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我们也不会同意!”

  他有些无奈的说:“你们都这样死心眼,玩玩又不会怎么样。”

  谢启怒道:“成天就知道玩,终生大事岂可儿戏!”

  他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不知不觉竟昏睡了过去,谢启赶忙抱住了儿子。

  谢宁曜再次醒来时,躺在谢启的怀中,疾驰的马车颠簸的很厉害,但他睡在谢启的怀里却好似睡在床上一样安稳。

  他急道:“爹,你疯了,就算你们不同意我和阿甚在一起,好歹跟阿甚说清楚,干嘛搞这一出!”

  谢启抚摸着儿子的头脸,笑着说:“曜儿,你不是早就想去看看大漠风光,爹带你去玩。”

  他忙说:“我不想去了,爹,我们赶紧回去,阿甚会着急的。”

  谢启安慰道:“曜儿,不用担心家里,圣上好歹会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暂时不会动谢家,等圣上冷静下来,他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他这才反应过来,家里上下都串通好了,只为带走他,一定是祖母在自己的饭菜里下了安眠药。

  因睡了这许久,他有些无力,不得不靠在谢启的身上,这是他第一次与谢启如此亲密,很是不习惯。

  谢启将儿子照顾的无微不至,一边喂他喝水一边嘱咐车夫:“去最近的驿站歇息。”

  他还在试图说服谢启:“爹,我们回去吧,我一天见不到阿甚都难受。”

  谢启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从来都是他离不开你,可我们怎知他将来会如何,我们不愿让你冒这样的风险,你和谁在一起都行,唯独圣上不行。”

  他好奇的问:“那我随意找个男人成婚,你们也同意?”

  谢启道:“自然同意,你随意找个,谢家能完全掌控他,至少也能势均力敌,圣上是我们根本无法掌控的,我们无法掌控,如何能保证你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另外一边,锦祥院里的仆从都被清理了出去,只因当今圣上就跪在院中求见老太太,若祖母不肯见他,便要一直跪着。

  谢勋自带着谢宁昀与谢宁晔陪着皇帝跪,他们完全猜不透皇帝想干嘛,谢勋忍不住劝道:

  “圣上,夜深露重,明日再来罢,想必他老人家便愿意见您了,若您龙体有恙,谢家如何能承担得起这样的滔天大罪。”

  皇帝只是说:“叔父、大哥、二哥,你们不必在此陪着,阿甚当不起,你们赶紧去歇着。”谢勋叩首道:“圣上,是我们当不起,老太太亦当不起,还请您回宫!”皇帝不再说什么,他们也拿皇帝毫无办法,只能继续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