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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饮鲜血代胭脂01 “原来这曹子……

  “原来这曹子为竟然是婢女所生,可他也算曹子建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查其生平,曹子建对他算不错了,他怎么……怎么能弑兄?”温斐摇了摇头,果真是人心难测,人世间总有许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曹成对两个儿子虽然没有做到一视同仁,但这也不该成为曹子为弑兄的借口。

  仲羲对这种事情却已司空见惯,淡淡说道:“这不奇怪,皆由他本性所致,若他害人是因为觉得命运不公,这种说法岂不可笑?人这一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若所有人都像他这般用伤害别人来补偿自己的失意与不满,那这世道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人要经历无数痛苦的事情,可无论如何,这都不应该成为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温斐点了点头,十分认可他这种说法,确实,我们不应该去探究凶手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和悲惨,因为同样的境地下不是每个人都会做出这样极端的选择,到头来只是害人终害己罢了。

  “唉……只是可怜贺知行,不知他……”

  温斐话还没说完,仲羲凉凉一眼看了过来,他抿着唇语气也冷了几分,“他自有他的定数,你替他操心做什么?”

  温斐避开他的眼神小声抱怨,“嘁,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巴巴的做甚?”只是他脑中想起方才贺昭的模样,竟然勾起一些他费尽心思想忘却的往事……

  温斐给自己倒了杯酒,为了招待仲羲,他还特意重新编了个更舒服的竹椅,顺带着也不忘给元宝编一个小笼子,可惜那丑元宝左嗅嗅右看看,就是不愿意进去,最后还十分傲气地昂着脑袋翘着尾巴走了,只在仲羲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了下来。

  “嘿!这丑元宝还瞧不上我的手艺!”温斐十分不服。

  左右闲来无事,不如聊些往事。

  说起来从前他是不喜欢仲羲这个人的,独来独往,谁跟他说话他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只知道一心扑在案卷上,十分的无趣!但如今几番接触下来反倒有些欣赏他了,能力自然是没得话说,更重要的是这人面冷心热,不像他从前以为的那么般无情,而且他还听七蛇说仲羲本是九重天上的神官……这可勾起了温斐的好奇心,怎么会有傻子放着天上的清闲神仙不做,巴巴跑到这地方来做什么劳什子鬼差?

  温斐眨眨眼,问道:“仲大人,听闻您从前是上边的人?”他指了指天上,意思不言而喻。

  仲羲长睫垂下,低声“嗯”了一句。

  果真是啊!

  温斐搬着凳子往仲羲身边挪了几步,“你放着神官不做,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犯事啦?”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毕竟应该没有人会做这种蠢事吧!九重天上的神官和阴曹地府里累得要死的鬼差,任谁都会选择前者呀!

  仲羲沉默半晌,终于蹦出两个字:“找人。”

  找人?什么人?跑到这里来找?

  温斐更有兴趣了,忙问:“你想找什么人?男的女的?多大啦?叫什么名字?可找到没有?”

  他这一长串问题抛出来,听得仲羲微微皱了皱眉,最后只回答道,“不知道。”

  温斐一听,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你要找人,却不知道那人是谁?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仲羲说:“男人,其他不知。”

  温斐更糊涂了,又问:“这也真是奇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找?那我这样问你,你找那个人多久了?”

  “很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那你若是一直找不到呢?”

  仲羲一怔,抿着唇,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后说:“那我便一直找,直到找到他为止。”

  找人?还是找个男人?什么人值得他这样?难不成是他亲爹?那也不对呀!

  他神色哀伤,极少见他露出这副模样,温斐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问这么多做什么,于是殷勤给他斟酒道:“来来来,怪我怪我,你也尝尝这酒,喝下去什么忧愁烦恼都没了。”

  仲羲抬头一饮而尽,热辣绵长之感钻入肺腑,他平素不爱饮酒,今日猛地一喝竟然觉得也还不错,怪到人家说一醉解千愁,于是便推开温斐的手,自饮自喝起来。

  温斐以为他还在因为方才的问题而伤怀,便想着办法开解他,“哎呀!你别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谁还没个伤心事了呢?我跟你说啊,我比你更倒霉!你之前好歹是个神官,何况你模样又长得这么俊,想必从前定是一帆风顺,没吃过什么苦吧?”

  仲羲只喝酒没接话,温斐仍旧讲道:“我就不一样了,从前因为模样长的不好,走到哪都不讨人喜欢,谁也不要我……后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愿意要我还对我很好的人,我高兴死了!你肯定不明白那种感觉,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那个人,反正他走到哪我就要跟到哪,任凭他怎么赶我我都不走!铁了心要跟着他!他生我就生,他死我就死,你说说我多痴情呐……为了追那个人,这奈何桥我都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谁知即便我这样,那人一朝得道跳脱轮回就又把我丢了……唉……你说我惨不惨?”

  仲羲不知何时手中的酒杯停住了,愣愣地望着温斐,眼眸之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温斐以为他被自己倒霉的故事惊到了,自嘲一笑,又指了指他脚底下的元宝,压低声音道:“我偷偷告诉你个事,你可不许说出去!我的真身其实是一只黑犬!不是狗!是犬!忠心耿耿的那种!喏——和你家丑元宝长得还挺像的……所以我看见你家元宝就烦,他总让我想起自己从前的倒霉事来!诶……你干嘛?”

  温斐话还没说完,方才饮酒那人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力气大得很,温斐只觉得自己手腕子都要被他捏碎了,仲羲面色发白,酒杯子掉下去碎了一地,温斐心痛不已!这杯子可是他多年的珍藏啊!价格不菲!!!

  仲羲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看碎酒杯的脸掰了过来,语气阴沉得吓人,“你方才说什么?”

  温斐不知他突然是怎么了,这眼神吓得死人,好像要把自己吃掉一样,“我……我没说什么呀?”我说什么了?什么话惹得他这么不开心?

  仲羲一字一句问道:“你的、真身、是什么?”

  温斐又偷瞄了一眼元宝,它也察觉到主人的不对劲,警惕地站了起来,围在仲羲身边打转。

  “我说……我真身只犬……黑色的,就元宝那样的……”温斐觉得这人手劲更大了,再用力一点他下巴都要被卸下来了,“仲大人……你不喜欢别人和你元宝长得像嘛?”

  仲羲呼吸一窒,又震惊又兴奋,像是疯了一般将温斐搂进怀中,温斐察觉到他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胸膛也在扑通扑通直跳,一时间也不明白这人是咋了,难不成是酒量不行?喝醉了酒在这发酒疯呢?

  是了是了,平常从未见他喝过这么多酒,刚刚那一壶,他犹如牛饮,喝的这么急肯定是醉了!

  仲羲闷声道:“我找了你这么久,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为何不肯与我相认?”

  哈?这又是唱哪出?这是认错人了?

  温斐小心翼翼开口,生怕刺激到他,“仲羲?你喝醉了?”

  他不说话却将温斐搂得更紧了,浓重灼热的呼吸落在温斐脖子上,不由得让温斐打了一个激灵,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弄得人浑身燥热,口干舌燥……

  “仲羲,你喝醉了!你先撒开我,我快憋死了。”

  仲羲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在怪我是不是?你把我忘了,是不是?”

  这都哪跟哪啊?

  这人平常看起来这么稳重,怎么喝醉了酒如此难搞?听他这声音,好像还难受哭了,这是把他认作他要找的那个人了?

  仲羲还道:“为何要把我忘了?为何……”

  温斐没来由的心中一痛,仲羲终于松了手,一双盛满浓重哀伤的眸子却一瞬不顺地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的模样刻入脑海似的。

  仲羲面色潮红,唇色却很白,双眼带泪似有一层化不开的悲伤浓雾,眉头蹙起,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懊悔、痛苦、失落……

  温斐啧啧嘴,却是在感叹这人醉酒失意的模样还挺好看的,只是这眼神让人受不了,像是藏着很多难以言表的情绪一般。

  仲羲突然起来身来,一言不发朝外走去,但他身形很是稳当,又不像醉酒的模样。

  温斐还是有些不放心,喊道!:“喂!你不喝啦?醉成这个模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那人却不理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之后就都没有仲羲的消息了,更离奇的是,一向有地府拼命三郎名号的仲大人竟然案子也不管了一连消失好几天,传送令不回,人也找不到。

  这可苦了其他鬼差了,工作堆积如山,就连温斐手中的案卷也比平常多了一倍!

  七蛇丹鱼远远见他走来,三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气血耗尽的模样。

  七蛇皱着眉问:“仲羲人呢?他再不回来,我真的要累瘫过去了!”

  丹鱼道:“确实如此,太累了……”

  温斐也苦着一张脸,撑开锁灵袋让二人看自己一袋子的卷宗,“我上哪知道去啊?我忙了好几日,到现在个好觉都没睡上!你看我眼下这两大块乌青!”

  七蛇指了指自己眼下道:“我的也不比你小,你二人不是成天混在一块吗?怎么连你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丹鱼:“就是,他究竟干什么去了?”

  温斐十分烦躁,怎么人人都向他问?他又没在仲羲身上长眼睛,那家伙法力比他高这么多,自己还能看住他不成?就连那棵老槐树许久不见仲羲都要问他一嘴!“我们几时成天在一块了?如今我不就是一个人嘛!我怎么知道他上哪去了!”

  温斐说罢转身就走,心中烦闷不已,难道……仲羲是去找他说的那个人了?

  不管是谁,看他那天的模样想必那人对他十分重要,以至于让一向端庄自持的他如此失态……想到这里,温斐竟然有些难受,可也只是一小会儿,他早已清楚独来独往才是人生常态,若你习惯有人陪伴,开始依赖一个人,那便是一切痛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