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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疆21 拓拔寿一死,金兵各族面……

  拓拔寿一死,金兵各族面和心散分崩离析,两边开始推进议和事宜,夏帝似有与拓拔家和亲之意……

  还有一个消息是飞鸿大将护国有功,陛下要亲自为他胞妹择婿,可听此一事京兆城内的适婚青年都犹如见了瘟神,唯恐避而不及!谁不知道如今赵春和的婚事就是烫手的山芋,这哪里是娶媳妇?分明是要入赘!成婚之后,还要随赵春和去靖远!

  就在大家都以为赵春和这亲肯定结不成的时候,左相贺州的长子、东宫侍郎贺昭竟然亲自跑到陛下跟前去求娶赵春和,霎时间京兆城议论纷纷,众说纷坛。

  “你说贺昭是怎么想的?他这样好的前途,巴巴的入赘赵家!呵!真是疯了!”

  “哟,您还不知道吧?这贺知行对那赵春和可是一片痴心呐,国公爷家不是有个孙女吗?长得那叫一个标志可人,他本有心和贺家结亲,谁曾想还没开口,就被这贺昭拒绝了,谁不知道贺昭天天围着赵家姑娘屁股后头转!可真是有眼无珠!”

  “这赵春和我见过的,长的嘛……倒也也不赖,只是女生男相,未免太英气跋扈了些!贺知行可是咱们大夏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多少姑娘对他朝思暮想,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挑中这么一个……”

  “莫不是他是个断袖?”

  “嘘!你可别胡说……诶!你知不知道?沈家那个不就是嘛?听说啊……他和飞鸿将军是……不就是这赵春和她兄长!你明白我意思!”

  “什么?!不可能吧!那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嗨,怎么不可能啊?不然他巴巴的跑去抗金做什么?他沈昱什么身份?他放着城里的大官不做,跑到前面去送命?你没瞧见飞鸿大将这次回来性情大变吗?都说他这是痛失所爱,得了失心疯!”

  “……”

  “……”

  而此时的贺家内堂,左丞相贺州面色铁青,跪在他面前的贺昭则是挺直背脊,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最终还是贺相先打破了,“竖子,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向圣上去求娶那赵家女子?圣上都已经发了话,念及她思父心切,准许她嫁人出宫后去靖远生活,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贺相越说越激动,几欲指着眼前这个不孝子骂!

  他老来得子,对贺昭寄予厚望,也从不忍心苛责他半句,可谁知他如今竟做下这等胆大妄为的事?

  贺相呵斥他说:“赵家镇守边关多年,威名甚重,如今外族虽有议和之心,然从前便是如此狼子野心!偏偏后来赵冲战死,我大夏满朝官员竟然无一人可用!只剩赵冲之子赵景明继父威名暂且压制外族,后面这一封封快马加鞭的战报传来,说的都是那赵景明重伤昏迷,生命垂危!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贺昭面露悲色,答说:“赵景明已死……”

  贺相气急,骂道:“那你还敢做出这种事?!明眼人都清楚,赵景明已经死了!不过是如今内忧外患,朝廷尚无可用之人,这才封锁他战死的消息,想搞个李代桃僵的把戏罢了!赵春和对外说是远嫁靖远,可实际上分明是替父兄把守边关,他二人本就是双生子,非至亲之人难以分辨,圣上是想用赵春和稳住边关局势!你现在将她求娶过来,岂不是自己断送了前程?竖子你知不知道!”

  有沈昱一例在前,叫他如何不为贺昭担心?偏偏这竖子犹如鬼迷心窍一般,胆大妄为!

  “父亲!孩儿的志向从来不在庙堂,赵氏满门英勇,赵家父子更是为大夏抛头颅洒热血,可他们换来的是什么?便是他们如今死了皇帝都在算计如何榨干他们最后一点价值,这样的前程我不要也罢!呵呵,真是狡兔死走狗烹……父亲,孩儿是块朽木,虚有其表,我好歹和沈宴清同窗一场,我俩共同做太子侍读这么些年,我虽比不上他和赵景明惺惺相惜,可我亦是十分钦佩赵家风骨……如今沈宴清也马革裹尸,赵家只剩一个赵春和……父亲,你就成全孩儿吧!”贺昭说罢,狠狠地朝贺州磕了三个响头。

  贺相听后怒气更甚,抄起手边的茶碗砸在了地上,飞起的碎片划破了贺昭的额头,殷红的血在他面颊滑落,犹如淬血白玉一般,触目惊心。

  贺州虽心中不忍,可听他说出如此吃大逆不道的话更是想将他骂醒,“竖子大胆!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伴君如伴虎!他赵氏就算是再劳苦功高那也是天子臣民!你口口声声说跟那赵景明有同袍之情,我且问问你,你心中所想,真就那么简单?你就没有半分私心?”

  贺昭抬起头,血痕掩盖下他眼神沉静,波澜不惊,“孩儿没有。”

  贺相气极反笑,“人都说知子莫若父,你心中究竟想什么,难道还想瞒我这个做父亲的?你是我贺家长子,平日里虽放荡不羁,可为父知道,你乃大才,可你偏偏心高气傲玩世不恭,这也就算了……如今他赵家只剩一个孤女,你心中有她,可你知道这样的女子想要做我贺家长媳是绝对不可能的!退一步说赵春和也未必会答应你的求娶。”

  贺昭只静静听着,并不答话。

  他并非不懂父亲说的这些道理,可自从璎璎拿着公主金印夜叩宫门孤身一人奔赴靖远开始,他只知道自己这辈子,不能没有她……想到她一人又一次面对着至亲分离的痛苦,贺昭只觉得心如刀割,恨不能替她承受这一切。

  贺昭很想追到靖远去,他早就料到赵景明并不是重伤昏迷这么简单,璎璎数着日子盼着她兄长回来,如今变故陡生,不知道她一个人熬不熬得过去……

  这些没有答案的忧虑担心,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已经快要将贺昭折磨疯了!

  可此时他不能去靖远,璎璎替兄作战不仅仅是为了给东君报仇,也是为了大夏的日后的安稳,她要守住东君宴清用命换来安稳,自己绝不能在这时候给璎璎添麻烦。

  可那日飞鸿大军班师回朝,璎璎像是尊没有血肉的石菩萨,穿着黑甲拿着长枪,双目无神,他的心还是被狠狠的刺痛了。

  贺昭甚至都没有勇气看她身后的两尊棺材。

  他与沈宴清幼年相识,时常谁也看不惯谁,他不喜沈宴清孤高冷淡,沈宴清不喜他浪荡肆意,嘴上谁也不饶过谁,可贺昭找想来想去,世上竟再没有能像沈宴清这般交心的朋友。

  贺相背过身去,不知为何身躯竟然看起来有些佝偻,他低声道:“沈家是怎样的世家?沈昱这样的才干,若他不随赵景明去抗金,这日后自有大好前途等着他,他绝不应该像现在这般,被一口棺木送回京兆,你可知沈芝彰听闻这一消息,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贺昭呼吸一滞,想起往日二人互相斗嘴的模样,东君,宴清……都没了,他尚且如此痛苦,璎璎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贺昭又重重磕头,“孩儿不孝,可他们皆是为国尽忠而死,孩儿又怎能躲在父母庇护之下苟且偷生?如今无论是于公于私,孩儿都非赵春和不娶!她很好,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贺相不再多言,只问道:“你当真要如此?”

  贺昭答道:“我心中只有她,此生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无论她要去哪,我愿意生死相随!”

  贺相蓦地转过身来喝道:“好好好!想不到我贺家还出了个痴情种!你去吧,既然有这份心,那我便成全你……”

  贺昭眼睛一酸几欲落下泪来,可最终他只应声答道:“谢父亲!”

  说罢,贺昭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殊不知,他走后,贺相喃喃自语,“赵春和这样的身份,决计无法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臣子,她既有兵权又无忌惮,如此坚毅果敢的女子也算是世间少有了……陛下这是知道我这个混账儿子不堪大用,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啊……罢罢罢,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

  赵春和乃忠良之后,若将她低嫁又恐怕寒了天下臣民之心,若将她高嫁又恐养虎为患,唯有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痴心一片,心甘情愿随她去靖远。

  公主殿内,璎璎将闻星的金印带了回来,偌大的内殿二人相顾无言,公主似乎也变了很多……

  璎璎开口道:“那日多谢殿下。”

  闻星有些哽咽,双眼盈满泪水,“你不是他,对不对?他再也回不来了是嘛?”

  璎璎搂过闻星,心中叹气,她原本以为公主对兄长不过是少女一时的憧憬罢了,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轻视了她的情谊……“殿下,我将他们都带回来了,以后他们不必再背井离乡。”

  闻星眼中泪水决堤而出,扑倒在璎璎怀中痛苦呜咽,“我时常梦到他,我好想再看他一眼,他不愿意娶我没关系,我只想要他好好活着。”

  璎璎心中酸涩难以言说,那日她也曾抱着贺昭痛哭流涕,可那又能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她的一生都在经历分别,从她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她一生孤苦的父亲、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祖母、还有她的兄长和沈宴清……

  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转眼却阴阳相隔。

  怀中闻星公主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点,又听她哽咽说道:“璎璎我听说你要嫁人了,贺昭对你如此痴心,他肯定会好好待你,我知道你心中也是有他的,祝你们白头偕老。”

  璎璎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苦涩点头,公主又道:“我也很快要嫁人了。”

  “嫁人?”璎璎讶然,难道是……?

  闻星点了点头,“是拓拔涘,父皇希望我去和亲。”

  “什么?!他要把你送去和亲?!为何是你?!还要将你嫁给拓拔家!”璎璎是知道夏帝有和拓拔家和亲的意思,可为何是闻星?她不是夏帝最宠爱的女儿吗?

  闻星擦了擦眼泪,反倒十分淡定的说:“是的,是我,恰好是因为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才应该是我去,两国结秦晋之好,化干戈为玉帛……我受万民敬仰,享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然也有我需要承担的责任。”

  璎璎将她抱紧,小心抚慰:“殿下,你也长大了,可我反倒希望你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她初见闻星,只觉她天真可爱,父亲是天子,兄长是太子,如此尊贵的地位世上的忧愁仿佛都和她没有关系,可短短时日内,她也失去了庇护,年少爱慕之人已死,自己也要被送去和亲,世事无常,往往非人力所能干预。

  闻星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没有他我嫁给谁都是一样的,那还不如嫁给拓拔涘,毕竟他用命换来的天下安稳,我也算能帮上他一点了,对了!璎璎,我前些日子找到我放在海棠树上的锦囊了,你可知我当时许的是什么愿望?”

  璎璎摇头,闻星苦笑道:“其实这么些年雨打风吹,锦囊早就破损不堪,我应该是再也想不起来当时的愿望是什么了,但我重新许了一个,不过这次我埋下了海棠树下。”

  “殿下这次许的什么愿?”

  “愿天下安澜,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