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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装不认识?”他一脚踢在旁边的台阶上,厉声,“老子警告过你,别管我的事吧?”;

  “我做了什么?”

  “你对陈圆圆说了什么?”

  “怎么?她不要你了?”仅婳故意激着他,“我只提醒她去多了解一下你,但是她拒绝了我的提议。”

  既然和陈圆圆分手了,那他出不了国,只要说服他好好脚踏实地读书,任务就完成了。

  “放屁!我明明都把她拿下了,都是你胡乱说了什么。”季宁帆眼睛红红的,恶狠狠地盯着仅婳。

  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和他从前暖男校草的人设截然不同。

  “季宁帆,做你自己吧,别再骗人了。”

  “老子骗谁了?”

  “骗你自己呀。”仅婳道,“我去过你家了。”

  “我知道。”

  仅婳看季宁帆情绪稍微缓和了点,她试着和他坦诚聊天:“那你知道我知道什么了吗?”

  “我很穷?”

  “还有呢?”

  “我没爸妈?我还有一个瞎子奶奶?”季宁帆以为仅婳是想把这些当作谈判筹码,索性破罐子破摔,“呵,你以为你算老几,你拿这些就能威胁到我吗?”

  季宁帆显然被这些激到了,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伤疤,他本来藏的好好的,偏偏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扯掉遮羞布,让所有的丑陋都暴露在阳光下。

  他很生气,一拳狠狠地朝着墙砸了过去。

  仅婳吓得紧紧闭着眼,还好没有伤到她。

  尽管现在怕的要死,但她必须要继续说下去。

  “穷不可怕,我也穷。可怕的是没想过改变。”

  季宁帆抬起狭长的眸子,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你知道老子没想过?”

  “都怪你,我本来都已经逆天改命了,是你让我现在失去一切,我必须要报复你,别以为你是明星就不得了,这里现在没什么人,我要是毁了你这张脸,看你以后还能怎么演戏。”

  说着,季宁帆便从包里掏出来一把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刀,慢慢靠近仅婳的脖子。

  银白色的一道冷光反射到仅婳的眸子里,她屏住了呼吸。

  好不容易重生一世,难道今天就要毁在他的手下。

  季宁帆将尖利的刀刃从仅婳的脖子一直慢慢地移动到她的下巴,嘴巴,脸蛋,眼睛……

  只要稍稍的靠近,就会是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要让老子死,老子必须要拉你陪葬!”

  显然他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双眼。

  仅婳不敢轻举妄动,她试图拖延一会儿时间,一旦有人路过这里,就可以救救她。

  “季宁帆,你冷静一点,本来你只是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女朋友,可你现在要是一刀下去,你也失去了你自己的人生。”

  “你有没有想过,你奶奶怎么办?”

  “她还在等着你回家呢,她的鞋垫绣完了吗?卖了钱还要给你生活费。”

  “她还一直夸你很懂事,你这样不会让她失望吗?”

  仅婳还打算说下去,季宁帆将刀背抵在了她的脸上。

  “给老子闭嘴,今天我不划破你这一张脸,老子就不姓季!”

  说着,便要转过刀背。

  这条昏暗的巷子依旧还是没人过来,看样子是没人能救他了。

  千钧一发之际。

  “那你知道你奶奶活不了多久了吗?”

  果然,听到这个,季宁帆手上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

  “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奶奶应该得了癌症。”看季宁帆的反应,他的确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她在吃癌症止疼药,但是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你这件事。”

  见季宁帆把刀稍微拿开了点,仅婳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从兜里摸出两颗橘子软糖,递给季宁帆:“我没做到答应她的事,不配吃糖,你把这个带回去还给奶奶吧。”

  见到仅婳手中的糖果,季宁帆的心终于软了下来。

  奶奶永远是他的软肋,他太想要改变家庭条件,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了。

  所以才会想走捷径。

  本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着陈圆圆出国,回来后应该就可以找到一个高薪的工作,甚至还可能和陈圆圆结婚,陈氏企业在南市几乎是家喻户晓。

  只要等他四年,四年就够了,他就一定改头换面回到奶奶的身边。

  可没想到奶奶,应该是等不了他那么久了。

  季宁帆狠狠的将刀插向了仅婳旁边的墙上,他的喉咙里重重磨出几个字:“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仅婳如同死里逃生,撒腿就往巷子外跑。

  跑出巷子,路边有几个文具店亮着灯,终于安全了。

  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顺便劝季宁帆好好参加高考。

  正在这时,她听到巷子深处传来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仅婳回头望去,只有远处一盏暗黄色的路灯,微弱地发着光。

  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黑衣人。

  “季宁帆?”仅婳朝着巷子里喊了声。

  “啊!”只传来季宁凡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仅婳赶紧向文具店的人求救:“麻烦去看看里面好像有人在打架,要出人命了。”

  文具店的老板是个热心的中年男人,听到这话赶紧拿着电筒去巷子救人。

  见有人来了,那几个黑衣人才停手,又狠狠的在季宁帆的肚子上踹了几脚,赶紧坐上路边的越野车,在发动机的呼啸声中飞驰离去。

  仅婳跟着文具店的中年大叔跑到季宁帆跟前。

  他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脸上被打得鼻青眼肿,手背像被刚刚的水果刀划破了,还在流血。

  “这群人下手太狠了!恐怕不是学生吧?”中年大叔蹲在季宁帆旁边,不敢轻易碰他,怕是内脏有损伤,让仅婳赶紧打120。

  大叔又拿出手机顺便报了个警。

  没过一会儿120和110都来了,仅婳简单做了个笔录,就陪着季宁帆坐着救护车去往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还好没伤到要害部位,没有生命危险,要是再晚会儿,可能命保不了。

  仅婳坐在病床前,心里还是后怕得不行:“你是得罪谁了吗?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呀。”

  季宁帆红着眼没讲话,直愣愣地盯着空气。

  “他们这是犯法的,你要是知道他们是谁,我们就给警察说,万一后面又来打你怎么办?”

  季宁帆沉默不语。

  “别告诉奶奶。”他终于开口,他嘴角浅浅血迹,脸和嘴唇都被打肿了,说起话来有点口齿不清,“我知道是谁,不用报警,他们不会再来找我了。”

  “你在学校得罪了谁吗?”

  “不是,是陈氏的。”

  虽然仅婳知道陈氏黑白通吃,但没想到他们会对一个未成年下手这么狠。

  “对不起,我误会了你。”

  季宁帆此时此刻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一直以为是你给陈圆圆说了我的事情,所以她才突然离开我。是我低估了陈氏,原来他们早就开始调查我了。”

  “你都和他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打你?简直太狠了。”

  季宁帆冷笑一声:“大概是让我长点教训吧,不是我能惦记的东西,就别妄想。”

  陈氏集团是南市的头部企业,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当然不会纵容自家千金和一个身世低下的人谈恋爱。

  所以也才会这么着急替陈圆圆办理出国手续。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我不是个好东西,我今天还差点伤害了你。”

  他颤抖地伸出手,手心里是两颗橘子软糖,大概被用力攥了很久,都有点变形了。

  仅婳只拿了一颗,她拆开糖纸喂进嘴里,甜酸味一股脑侵入她的味觉神经。

  季宁帆半躺在病床上,头上缠满了纱布,只剩下两只充血的眼睛还在外面。

  此时此刻,仅婳的思绪异常复杂。

  “好好高考,趁着一切都还有希望。不要对不起爱你的人。”

  说完,仅婳离开了病房,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一点了,赶紧打出租车回家。

  手机上有几个张曼如发来的信息,她提前给妈妈报备了这件事,免得见她没回家还担心。

  *

  六月,在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李纯真给仅婳安排了几个小媒体采访。

  主要是为了让她在大家面前露露面,这几个月投入到学习中,仅婳在大众视野里出现的时间就很少。

  录完采访已经有点晚了,仅婳邀请李纯真一起去他家里吃晚饭。

  今天刚高考完,张曼如早就在家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等着犒劳辛苦学习了这么久的仅婳。

  李纯真倒也不见外,她本身就把仅婳当做自己的小妹妹一般,给仅婳的妈妈买了一些水果,就陪她一起回家了。

  张曼如很开心见到女儿的经纪人,毕竟是女儿的老板,以后的发展还仰仗着她,所以把家里好吃的全部都拿出来招待她。

  “妈,这不刚吃完饭吗李老师哪里吃得下这些。”

  仅婳见自己妈妈太热情了,怕李纯真,不好意思拒绝,便帮他解围。

  张曼如真的把李纯真当做自家的恩人:“这不是饭已经吃完了吗?没事可以吃点这些小零食,李老师对吧?”

  李纯真多年在外奋斗,也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和谐的家庭氛围,一点都没觉得难为情,反而很感动。

  “哈哈,阿姨说得对。不过,我都已经说了多少次了,你们就别叫我老师了,多见外呀。”

  仅婳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好嘞,李姐。”

  几个人又在客厅里聊了会儿天,但全是聊的家长里短的事,和工作一点都不相关。

  仅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纯真,她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事业女强人的形象。

  这一刻她真的很像一个邻家的大姐姐,异常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