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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不要乱吃药 > chapter 17

chapter 17

  饶是自认冷静如宋聿礼,此时此刻,也有种诡异的无措感。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主动出声问喻闻邻:“你怎么过来了?爸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吗?”

  可别是偷跑出来的?

  面对他怀疑的目光,喻闻邻不满地轻哼一声,抬脚走到宋聿礼身边停下,若有似无地扫了眼孙彰,这才慢悠悠地说:“我是打车过来的,来之前我跟他们说了。”

  除却最开始那一眼,喻闻邻只当没看见孙彰,一点也没有主动认识的想法。

  但孙彰却对喻闻邻很感兴趣,隐晦地瞥过他右手手心缠绕的纱布,不等宋聿礼先开口,他主动问道:“这位是?”

  “孙彰,这位是喻闻邻,我先生。”

  宋聿礼只觉得头疼,没法,只能无奈地介绍他俩认识:“闻邻,这位是孙彰,我留学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

  一亲一疏,高下立见。

  喻闻邻高兴了。

  孙彰却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下一秒,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喻闻邻,道:“喻先生您好,初次见面,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日后有什么心理方面的问题想要咨询,欢迎随时联系。”

  宋聿礼表情明显不悦。

  喻闻邻嗤笑出声,接过来随意扫了眼,反问道:“孙先生一直都是这样跟人打招呼的吗?”

  “没办法,我的职业就是这个,单看名片也确实会让人产生抵触心理。”孙彰耸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神情。

  喻闻邻却是认真地摇了下头,否认道:“孙先生有所不知,对很多人来说,其实名片只是一个联系方式而已。孙先生过于看重自己的职业,会不会对你的精神层面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呢?”

  “鄙人不才,但也听说过‘医者不自医’这个说法,孙先生长期面对精神状态有别于普通人的患者,如此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空闲时间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可千万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说到最后,喻闻邻径直看向他的脑门,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他身量比孙彰略高几公分,垂眸看过去的表情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莫名会让人感觉到几分压力。

  孙彰此时也完全收起了脸上那层浅浅的笑,淡淡开口:“看来喻先生也很了解我的工作性质嘛,如果我的病人都能像喻先生这样善解人意的话,那我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另外,所谓的‘高强度’和‘高压力’对我们来说更是无从谈起。喻先生有所不知,专业的心理医生最头疼的事,就是病人不配合诊治。有病还不治,你说谁不头疼?”

  孙彰直视着他的双眼,不退不让,唇角还扯了个讥诮的弧度,怎么看怎么欠揍。

  嘶,手有点痒。

  喻闻邻左手攥了下,正想说些什么时,却被宋聿礼一把拉到他身后。

  “孙彰,我和我先生晚上还要回我爸妈家,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聊。”宋聿礼客气道。

  孙彰却是故意看了眼喻闻邻的手,说:“我送你们吧,这个点也不好打车。”

  “不用麻烦了,我来的时候打过车了。”说完,喻闻邻指了下不远处停着的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

  两人目光相撞,空气里都像是燃烧起了噼里啪啦的火星。

  宋聿礼也疲于面对这样的局面,拽着喻闻邻的手腕就把他牵走了。

  刚坐上车,喻闻邻态度立马就软了下来:“对不起嘛,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谁知道那小子那么讨厌,还搁那儿指桑骂槐,以为我听不懂呢?”

  “你也不差啊,不输他。”宋聿礼悠悠然地说道。

  他坐得端正,但脑袋却转向了车窗外。

  周五的下班点路上到处都是人,接孩子的,下班的,出去玩的,所眺之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车里却静悄悄的,司机看着还有些稚嫩,也不大会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看着路况。

  喻闻邻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开了口:“你跟他很熟吗?”

  宋聿礼扭过头,脸上没什么情绪,漫不经心地朝他一瞥,问他:“你觉得呢?”

  喻闻邻到的时候,宋聿礼和孙彰都已经聊起来了,他也不敢确定,只能暗戳戳地给宋聿礼上眼药:“那小子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我觉得你跟他一定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他的专业能力也有待评估,如果我是他的病人,在他手底下病情只会越来越恶化。”

  “行了,胡说八道什么呢。”宋聿礼伸手揉了揉眉心,眯缝着双眼,似是随口一说:“就算你是个病人,我也不会把你送到他那里治疗。”

  喻闻邻静静地盯他看了几秒,猝不及防地问道:“你觉得,精神病人是什么样子的?”

  宋聿礼仰靠着后车座,眸子微阖,懒洋洋地回他:“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遇见过,也不好下定论。”

  “其实没那么可怕的,我邻居家的女儿就是精神病人。”一直沉默的司机突然插了一嘴:“很多时候她跟正常人一样,爱笑,贪玩,学习成绩还是中上游,怎么看都跟咱们大众认知里的‘精神病’不一样。”

  顿了下,他接着道:“不过到底还是有点差别的,她发病的时候情绪会变得特别激动,完全控制不住的那种,所以需要长期服用一些特效药,定期检查的话,应该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她家人把她看得很紧,她也很配合治疗,去哪玩都会提前报备,好几年了也没惹出什么事来。”

  “那她……具体是什么病呢?”喻闻邻眸光微动,犹豫地问着。

  司机耸了耸肩,道:“这我哪知道?人家也不可能跟咱这种外人说啊,只知道是轻度,不算严重,但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不好说了。”

  “这个病是怎么发现的呢?她自己主动说的吗?”宋聿礼睁开眼睛,望向了车内后视镜。

  司机回想起,只觉得唏嘘不已:“哪能是自己说的啊?我觉得大半精神病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有病,那小姑娘是被家人发现不对劲的。”

  说到这,即便是在车里,他也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颇有些惊奇道:“听说她时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而且每天都会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家人吵起来,性格变得特别古怪。”

  “她多大了?”宋聿礼若有所思地问道。

  “今年才十九岁呢,发病都有三四年了,说起来也是奇怪,他爸妈都好好的,怎么生了个精神病女儿啊?”司机自以为小声的嘀咕,实际上后座上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目前人类对于大脑的研究仍然处于探索阶段,关乎神经方面的疾病,没法按照过往去给它下一个定论。”宋聿礼语调平稳,神色柔和:“不过她没有讳疾忌医,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这倒是,早发现早治疗嘛,你好我好大家好!”司机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车子上了高架之后,一路都没堵车。

  喻闻邻也没再说些什么,默不作声地听着宋聿礼和司机一问一答的交流。

  不可怕吗?

  他觉得精神病挺可怕的。

  他可不希望对门出现一个精神病患者、或者疑似精神病的人出现。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人跟野兽没什么两样,他喻闻邻不屑与这样的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