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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封情书

  翌日,唐棠醒来,眼睛果然肿得厉害。

  她一下床,发现寝室里只剩她和余淼淼了,周晓川和文甜歌都出去了。

  见她醒了,余淼淼主动把自己的护肤品分享给她,小心翼翼道:“你洗了脸后先贴这个眼膜,然后上这个眼精华,亲测消肿特别有效。”

  “谢谢。”唐棠牵了下嘴角,“你这是久病成良医,都有经验了?”

  余淼淼松了口气:“看你还能开玩笑,真是太好了,昨晚都把我吓死了。”

  提起昨晚,唐棠就有些不好意思:“喝了点酒,容易激动。”

  昨晚是余淼淼把她接回寝室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远辑的安慰有毒,她昨天越哭越厉害,哭多了缺氧,头都是晕乎乎的。

  好在周重在实验室肝得晚,这个点才回来,回寝室的路上就看到这没完没了的两人,思忖了一会儿,把余淼淼也叫了出来。

  余淼淼道:“还好我当时还没睡,躺在床上刷手机呢,赶过去后惊呆了好嘛,你们这对青梅竹马也太有意思了。”

  唐棠:“……”太丢人了。

  就听余淼淼继续道:“周重也是奇怪,正常人看一男一女深夜抱在一起,第一反应不都应该觉得这是一对腻歪的小情侣,眼不见为净嘛,他居然还能判断出情况。”

  唐棠哭笑不得:“可能是因为我和宋远辑怎么看都不像一对吧?”

  “谁说的,要不是知道你喜欢简师兄,我还以为你和宋远辑……”余淼淼一顿,“呸呸呸,不提那个人,管他是不是主席是不是师兄呢,让我好姐妹伤心的男人就不配有姓名!”

  唐棠道:“没事的,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师兄没有任何错。”

  昨晚她本来还挺清醒的,还嘲笑宋远辑不胜酒力,结果哭着哭着,一下子好像酒劲儿也慢慢上来了。

  被余淼淼接回去的路上,居然就把下午想给简奕阳告白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事情给交代了。

  唐棠内心掩面,她绝对是被宋远辑喝醉后的傻样给传染了。

  余淼淼缓缓道:“不过,能听你倾诉这些不开心的话,我其实很开心的。”

  唐棠愣了下。

  “绝对不是因为你见过我失恋最难堪的样子,所以我也想看你狼狈的样子哈。”余淼淼解释道,“其实从大一开始,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情绪很平和的人,就算心里有事情也不会说出来,自己扛着,和我完全相反。”

  唐棠道:“哪有,我也经常抱怨的,脾气一点都不好,还经常大喜大悲。”这一点宋远辑最能作证了。

  余淼淼道:“但真正重要的事你都一个人担着啊。虽然昨晚你是喝酒了,才跟我说了失恋的事,但我真的很开心,有种被信任的感觉。”

  唐棠认真道:“我一直把你视为我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谢谢!”余淼淼笑了笑,然后严肃道,“既然如此,我也想多帮帮你。所以要是有什么烦恼的话,尽管找我,我二十四小时提供服务。”

  唐棠心中一暖:“好。”

  她洗漱完后用余淼淼的护肤品护理了下眼睛后,眼皮真的没有那么肿了。

  然后,她收拾书包,准备出去吃个饭就去复习。

  现在图书馆肯定没有位置了,只有去公教开放的教室里找位置。

  她不知道宋远辑醒没醒,发了个微信过去问候一下。

  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了,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嗯。”

  同一时间,余淼淼其实也在跟周重微信聊天,她好奇地问道:“宋远辑怎么样了?”

  周重道:“刚去看了眼,正在床上后悔。”

  余淼淼乐了:“后悔什么?发誓以后滴酒不沾?”

  周重的回复耐人寻味:“后悔说了太多真心话吧。”

  而唐棠对此浑然不知。

  她出门后,拨通了宋远辑的微信电话:“喂?”

  对面接通后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暗哑:“干嘛?”

  唐棠不满道:“什么‘干嘛’?关怀一下你,看你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宋远辑道:“没事。”

  唐棠道:“那就好,昨晚吓死我了,你这人喝醉后净说胡话。”

  宋远辑:“……”

  唐棠道:“你说说你,都那么大高个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让别人看了笑话死你。”

  宋远辑咬牙道:“怎么?看来你失恋病症已经痊愈了?”

  “打不起什么精神,但也不影响什么。”唐棠自己也觉得很神奇,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过,明明昨晚哭了那么久,“我决定化悲愤为力量,吃了饭后就去公教复习。”

  宋远辑那边又不吭声了。

  唐棠问:“喂?你寝室信号不好吗?”

  过了会儿,才宋远辑道:“我也去。”

  “啊?”

  “我说,我也去公教复习。”宋远辑的声音很冷淡,“一会儿见。”

  还不等她说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

  唐棠心想,这个人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

  说起来,她倒是很久没有和宋远辑一起复习过了。

  小时候,宋远辑父母偶尔加班,照顾不了他吃饭,就会送到唐棠姥姥姥爷家,他就和唐棠在一张桌子上写作业,然后等吃饭。

  到了高二的时候,他们开始周六也要上课,只是不需要上晚自习。每周六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俩就都不急着回家,而是留在教室里把作业写得七七八八才回去,唐棠一般只会把周记留回家写。

  这最开始只是唐棠的想法,来源于她发现自己一旦周末回家写作业效率就直线下滑,甚至有时连装满习题的书包都不会打开,全留到周天晚自习又带回学校写,实在是多此一举,因此她就跟宋远辑宣布,周六放学不用等她了,她要留在教室写作业,背着空书包回家。

  大概是和她有一样的考虑,宋远辑居然也采用了这个方法,每周六放学后会背着作业下楼到她班里,坐在简彤的位置上,和她一起写作业。

  冬天的时候昼短夜长,天早早就黑了,有几次作业太多,他们写到天色暗沉都没离校。

  巡楼的保安大叔看到他们时吓了一跳,最开始还赶他们回家,后来习惯了,一边骂一边把学校本来拉上的电闸给他们打开,这样就可以开灯了。

  高中的作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可能彻底清完的巨山,特别是高三时期,不同省份学校的试题、不同教辅系列的卷子、各种学科的报纸和练习册……林林总总,没完没了,布置到最后老师都只挑其中几样收,其他的任学生自己处理。

  回家基本不动书包的唐棠却是班上唯一一个高考前把所有作业基本清完的人。

  不太重要的试题她会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方式简略列提纲,久而久之她写题的速度很快,题量也很大,分析题干的能力也得到了锻炼。

  不知不觉,这样的习惯竟然一直坚持到了高考前。

  ——除了有特殊情况以外,比如那次简奕阳气胸住院。

  所以分科后,她和宋远辑虽然一文一理,但还是每周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一起学习,春夏秋冬在他们的笔尖流转。

  甚至还有一张照片,是简彤有一次落了钥匙在教室,回头来拿时拍的。那时应该还是夏天,教室的窗户大打开,风灌满了窗帘,两个人穿着校服并肩而坐,一语不发。

  那就是他们奋斗的青春。

  唐棠如是回想,越来越觉得高中时真的热血,到了大学后反而松懈了许多。

  “嗒,嗒。”

  敲桌子的声响把她从走神状态中拉回来。

  她已经坐在了公教里,身旁坐着宿醉后却一脸清醒的宋远辑。

  宋远辑学习时把眼镜拿出来戴上了,桌上摊着一本书,正在复习,察觉到她的走神后,他一如高中那样,反手用食指扣了扣她面前的桌子,示意她集中注意力。

  唐棠回过神,心里犯嘀咕:这么一看,还以为这人昨晚喝醉的样子是错觉呢。

  复习了一小时,唐棠起身去上厕所,顺便打开手机看一看社交软件。

  然后她就发现半小时前,她分科前的班长李芊羽在他们高一的那个班群发了条消息,说考虑到大家多年没聚过了,再加上这次除了信件错乱的事故,为了给同学们提供将信物归原主的机会,她建议这次寒假搞一次同学聚会。

  高中同学聚会不稀奇,但大多都是指分科后的班级聚会,尤其是在一中这种高一下学期就已经分科的学校,分科前只相处了一学期的班级感情不深,一般都不会有大型聚会。

  也正是因此,高一上学期的同学彼此之间未必都那么熟络,要是约单独私下见面给信的话着实有点尴尬,需要这么一个集体聚会的契机。

  果然,群里有不少同学同意附和,说等12月的时候就投票选日子。

  唐棠再一切换到她的闺蜜小群,果然秦沫在她复习期间已经把通知截图发到了群里,艾特了她和晋筱瑜,问她们去不去。

  只见晋筱瑜回复道:“不去。”

  唐棠有些惊讶,以晋筱瑜这爱凑热闹的性格,居然这么早就决定不去了?

  秦沫也很意外,问:“你的信收到了吗?是你自己的?”

  晋筱瑜:“嗯,是。”

  秦沫:“怎么不去了?能看见你家魏凛呢。”

  然后晋筱瑜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没再回。

  唐棠看手机时离她俩在群里说话已经有二十分钟了,她发言道:“也不知道蒋浩会不会去……”

  秦沫:“蒋浩?你为什么关注蒋浩去不去?”

  唐棠把心底的猜测说了出来:“我那封信,好像是蒋浩写的。”

  这可就太尴尬了。

  王小丽已经从魏凛那里拿到了信,又丢了这么大一个人,肯定不会再去聚会了,她和蒋浩掰没掰也不得而知,那么蒋浩会不会随着一起不来,也是未知数。

  就算来了,她该怎么给?怎么确认?

  不料秦沫却道:“不可能,已经有人收到蒋浩的信了啊。”

  唐棠:“?”

  秦沫甩了个截图,是她高一的同桌,说收到了蒋浩的信,因为不想当面给,所以收到后就跟蒋浩联系,用快递寄过去了。

  唐棠:“……”

  竟然不是蒋浩的信?!

  本以为早已解决的问题重新成了烦恼,她又要开始思索写信的人究竟是谁。

  就见秦沫发了一句:“你先别乱猜了,李芊羽那边据说要开始登记大家的收信情况了,到时你去问问有谁的信没被收到,就能缩小范围了。”

  唐棠道:“嗯,看来也只有这样。”

  回到教室,宋远辑看了她一眼:“偷懒去了?”

  唐棠在他旁边坐下:“高一班群说寒假有同学聚会,方便大家还信。”

  宋远辑翻书的动作一顿:“哦,你要去吗?”

  唐棠道:“去吧。”

  宋远辑没抬头,继续划着笔记,一边道:“你不是说收到的是晋筱瑜的信吗?你俩关系那么好,私下就能给吧。”

  “……”

  唐棠都差点忘了她还说过这个谎了,干笑道:“好多同学很久没见过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聚一聚,吃吃喝喝也开心啊。”

  宋远辑看了她一眼:“唐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唐棠:“没有啊。”

  宋远辑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问了句:“你收到的真的是晋筱瑜的信?”

  “对啊。”为了掩饰心虚,唐棠低下了头翻书。

  “我骗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