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月三十号晚上八点。”
“……”如果他没记错，ray要参加的内部交流会也是定在三十号晚上八点，“在哪里？都有什么人参加？”
“具体的名单还没出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ray会参加，哦，你可能不知道ray，就是许川时常挂在嘴边的偶像，你可以去网上搜一下，最近都是关于他的话题，搜索起来应该不难。”
久久没有等来陆过的回应，以为对方正在了解ray的信息，正想等一会儿，却没想到电话里突然传来陆过沙哑的声音：“我不请假了，绝对不请假。”
“好。”挂断电话，苏衡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一步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不过就像那人说的，即使错了，他和他的团队也有能力拨乱反正。
秦瑞出差回家，就发现陆过比以往练习的更加勤奋了，看着那张隐隐带着兴奋的脸，秦瑞忍不住有些吃醋。
两天没见，陆过竟然一点都没有想他，这不由得让秦瑞有些挫败，不过，刚刚陆过是不是吹错了几个地方？
想到一周之后的同台，秦瑞还是没有上前打扰陆过。
一周时间过得很快，陆过提前一天到达聚会现场参加彩排，接到柠檬的电话才想起来，他忘了告诉柠檬他要参加演出的事情。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陆过简单的和对方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
“什么！你竟然要和ray同台演出？”
柠檬的大嗓门透过话筒传出来，陆过不自觉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没有同台，只是参加同一场演出。”
“这也很屌啊！不行，你让我缓缓，”过了好一会儿，柠檬的声音才悠悠传来，“陆过，你是不是真的要火了？”
陆过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有机会，但也不一定。”
“你可真理智，要我是你，早就原地发疯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发过疯？”挂断苏衡的电话，他就疯了，疯劲儿一直持续到秦瑞回家的前一秒，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把曲子吹完整。
“也是，”柠檬啧了一声，立马换了一个口气，“还有一天就要登台，你准备的怎么样？”
“差不多吧，我现在在彩排呢，估计要到晚上。”
“你在现场？ray呢？你有遇到他吗？帮我要签名！”
“没有，他没来现场，”如果能碰到ray，不用柠檬提醒，他早就偷拍、要签名一条龙了，“我听说那天参赛的dj也会来，不过只来三人，他们好像和我们是分开的，彩排时间也不一样，估计明天才会过来吧。”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彩排了，”柠檬略一停顿，郑重了语气道，“陆过，你一路摸爬滚打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我们都知道，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加油，知道吗？”
“嗯。”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陆过一直悬着的心里却突然有了底。
挂断电话，陆过瞥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信息，点开才发现是秦瑞五分钟之前发来的，只顾着和柠檬讲电话，他竟然没听到提示音。
第一条是一段视频，陆过点开，发现竟然是秦瑞偷拍的自己练习时的场景，而且不止一天，视频后期合成和剪辑过的，从刚刚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来的流畅自然。
--“等你得胜归来！”
“嘁，又不是要打仗。”嘴上虽然这么说，陆过的手却诚实的截图保存一条龙，丝毫不带犹豫。
“没想到你也能来参加？”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陆过一跳，为了打电话，他刻意避开人群找的僻静角落，陆过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还会有人过来，陆过收起手机看向身后的孔一峻。
“是啊，我也没想到。”
“哼，听说苏衡就拿到了一个名额，你们公司的人都抢疯了吧？”孔一峻满脸的不屑的道，“明明是音乐聚会，却让你一个小演员来，你们苏总对你可真不错。”
“彼此彼此。”这已经不是孔一峻第一次找茬了，彩排的时候遇到过几次，每次遇上对方都会不阴不阳的刺上几句，显然被陆过能来出席这样的场合刺激的不轻。
听到陆过的话，孔一峻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我再怎么说也是唱跳出道，你算怎么回事？要说这里面没猫腻，恐怕你们小郭总第一个不信。”
小郭总？郭想？
稍一思索，陆过就想通了里面的关窍。
在有ray出场的音乐会，苏衡拿到一个名额，肯定全公司都盯着，郭想自然也不例外，可谁也没想到这个名额最后却落在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身上，一点功底没有不说，关键走的还不是音乐这条路，怎么看都透露着暗箱交易的味道。
本来郭想就想把苏衡挤走，这下更是让他抓住了把柄，陆过有些明白这几天许川没跟过来的原因了，估计也留在公司帮忙收拾烂摊子。
“谢谢你对苏总的关心，”陆过心思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下次我见到苏总的时候，一定把你对他的关心带到。”
“哼，少拿苏衡压我，你以为我怕他？”
看孔一峻变了的神色，陆过就知道这是个色厉内荏的主，不想和这样的人浪费时间，陆过越过对方，朝着舞台那边走去。
两人相错而过的时候，只听孔一峻小声道：“你这样盛气凌人、狐假虎威的模样，瑞哥知道吗？”
“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陆过再也不理会空一军，径直走远了。
第二天下午，许川终于赶了过来，陆过问起苏衡那边的情况，对方却一脑袋问号，“你听谁说小郭总难为我小舅？小郭总是去过小舅办公室，但只待了十分钟就出来了，而且八成我小舅赢了，你是没见小郭总的脸色，吓人的很。”
“那你怎么现在才过来？”照许川对ray的痴迷程度，闻着味就来了，哪里能等到现在。
“还不是我小舅，你要和ray同台演出的事情他竟然一直瞒着我，要不是我今天偷听他和席瑞说话，还被蒙在鼓里呢！你知道他怎么说我吗？”
看许川义愤填膺的模样，陆过果断的摇头，其实他猜到了几分，大概是担心许川不稳重，过来之后会到处打听ray的情况，反而惹麻烦吧。
“他竟然和席瑞说我嘴边没把门的，做事不靠谱，这样的场合压不住，”说着，许川上下打量陆过，“本来我怀疑你和我小舅他们是一伙的，看在你也不知情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
“……”
“虽然我看起来是没有你老公秦哥靠谱，但我怎么说也是做了好几年你的助理，我有信心做的比秦哥好。”
“嗯，你加油。”虽然不知道这事儿和秦瑞有什么关系，但看许川较真的模样，陆过直觉还是不要在这件事上和对方较真。
“虽然八点才开始，但你要不要现在吃点东西？”许川突然一拍脑袋，“对了，你肯定要和秦哥一起吃，要不我先给你们订餐？”
“你说什么胡话呢，秦瑞又没过来，我怎么和他一起吃饭。”
“嗯？怎么会？我停车的时候明明看到秦哥了，”看陆过茫然的神色，许川也不自信了，“他没过来找你吗？要不你看一下手机，会不会秦哥给你发信息你错过了？”
陆过再次掏出手机，可除了刚刚那条鼓励的视频和信息，并没有新的信息过来。
“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当时距离比较远，而且只看到一个背影，现在想想，那人的穿衣风格确实和秦哥不像。”
“我发条信息问问。”说着，陆过发了一条信息给秦瑞，问对方现在在哪里。
过了一分钟，秦瑞回复：“在上课，怎么了？”
“看吧，”陆过把信息给许川看，一边给秦瑞回复消息，一边对许川说道，“肯定是你看错了。”
对这个小插曲，两人谁也没在意，两人一起提前吃了晚饭，把陆过送去化妆室等待化妆，许川就不见了踪影，偶尔过来看看，和陆过交流一下现场打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然后继续消失。
“你的小助理很有趣。”化妆师笑着打趣。
陆过笑笑算是回应。
“你在紧张吗？”化妆师打量着镜中的陆过，“今晚有很多ray的粉丝参加演出，我以为只有粉丝会紧张呢。”
“我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陆过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也是，演戏确实和这样的活动有很大差别。”化妆师本来想安慰一下陆过，但看对方没有交谈的欲望，也不再说话。
有的人和人说说话能缓解紧张，而有的人缓解紧张需要独处和安静的环境，而在化妆师看来，陆过明显属于第二种。
一会儿，许川拿着最新的流程表回来，“哥，你的节目不是单人表演吗？这上面怎么显示你与人合作？”
陆过接过流程表，上面确实写的是双人，可却没有对方的名字。
“彩排的时候，确实告诉我要站在舞台上等待几分钟，可能前面是别人表演。”
“有可能，不过这也不算是双人表演吧，只能说是转场？而且你的出场顺序变了，算上没写名字的这个，你排在第二，这算是开场表演了吧。”
陆过也没想到变动这么大，不过什么无论哪一个出场，他都无所谓，“你出去又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ray到了，在化妆。”
“你见到了？”
“没有，门口有工作人员守着，他们的化妆团队都是自己带来的，ray的房间严格限制进出，这边的工作人员也只有几个特殊指定的人才能进去，我根本混不进去，”许川突然趴到陆过身边，可怜兮兮的问，“哥，今天我的签名不会要不到了吧？”
“就快开始了，你先别出去乱跑了，一会儿结束之后，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真的吗，哥？你简直太好了！”
看着激动的许川，陆过不自觉心虚，他也想要签名啊，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他会后悔一辈子。
刚刚的化妆师猜错了，其实陆过是第一种人，应付紧张，他习惯用其他东西来转移注意力，这是以前应付陆妈妈时形成的习惯。
只是他习惯和熟悉的人聊天，面对陌生人，陆过向来话少。
可当陆过站在台上的那一刻，他发现所有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都失灵了，站在舞台的黑暗里，陆过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直到第一声鼓点传来，然后一张浩渺的画卷在陆过面前展开，从线到面，从二维到三维，巨大的空间感将陆过包围。
然后陆过听到熟悉的旋律。
一束追光落在陆过的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口罩隐去大半张脸，被细碎的黑发遮挡的眉眼……和记忆中的的身影没什么差别。
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