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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上了国家饭

  天刚透出一点亮色,床上的江牧就准时地睁开眼,动了动才发觉自己正睡在陆朔的怀里,陆朔肌肉紧实的手臂环在他腰上,禁锢意味很明显。

  江牧抿唇,放轻动作去掰陆朔的手,还没用力腰上就传来更大的力道,昨晚被折得过分的腰腿顿时泛起丝丝酸疼。

  “干什么去?”陆朔的嗓音懒洋洋的,还带着几分沙哑。

  “起床,做饭。”江牧道。

  陆朔困得要死,正天冷,怀里抱着光溜溜的江牧手感实在又软又舒服,他舍不得放开,闭着眼睛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含糊道:“我不吃,别动,再睡一会儿。”

  江牧见挣扎不过就放弃了,他的身体也却实疲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将脸埋进陆朔的胸口继续睡了。

  昨天的雷阵雨今天也没有停下的架势,仍然在下,下的轰轰烈烈。

  然而这丝毫不能打扰陆朔与江牧,两人都顺其自然地睡到了临近中午。

  江牧不像陆朔,到了中午肚子仍旧空空,胃就开始闹了起来,隐隐地泛着疼。他缩在陆朔的怀里,张着嘴小声喘着气,伸手捂住胃部。

  1748早就开机了,它觉得风雨交加天气里陆朔起床也是坐在客厅当大爷,顺便还要把可怜的傻子老婆指挥得东跑西跑,那还不如躺在床上做废物。它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户上向外拍照片发动态,回头就察觉到江牧情绪有些不太对劲。飞到江牧的身边,他正痛苦地蹙着眉,脸都白了,而陆朔还在呼呼大睡。

  “喂!”1748狠心地踹了一脚陆朔,“快起来,看看你老婆怎么了。”

  陆朔陡然惊醒,意识不清地低头,才发觉江牧状态不太对。

  “你怎么了?江牧。”

  江牧艰难地睁开眼,嗫嚅道:“肚子疼......”

  1748思考:“难道是生理期?”

  陆朔不耐烦地将1748挥开,“滚一边去。”起身将江牧的手拿开,陆朔摁了摁他的胃部,“这里?这是胃。你不早饭胃疼?怎么不早说?”

  江牧怕他责怪,拉着他的手辩解:“不知道,有时候疼。”

  陆朔也是服了这个傻子,但是想到他连肚子和胃都分不开,又消了点气,起床穿衣服。

  “你......你去哪?”江牧连忙翻身跟过来。

  “喝不喝水?”陆朔心道:他还能去哪里?跑了不成?

  1748插嘴:“你看起来确实像老婆重病,不管不问还暗自逃家的阴险懦夫。”

  陆朔:“......”

  他面色不善,江牧没由来地感觉到心慌,张了张嘴,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子:“不渴。”

  “躺着,我去给你买药......”

  都不会知道胃疼,想必家里也没有胃药,陆朔第一反应就是出去买药,顿了顿,却恍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连一分钱都没有。

  江牧伸手去够放在床边椅子上的棉外套,拿出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钱,从里面抽出几张红色钞票,只余下零碎的纸币放了回去,他说:“买药,药很贵的,要好多钱,不够的话,就不买了。”

  陆朔看着眼前的钞票,伸手接过,明明只是几张纸,他却觉得重逾千斤。

  这一瞬间,这一场景,他恍若回到上辈子十五年前那个夜晚,江牧从房间的角落里翻出八万块用橡皮筋捆得严严实实的现金,递给他。

  “我只有这么多钱,都给你。”

  陆朔拿着钱,嗓音干涩:“为什么......药很贵?你买药的时候店员这样跟你说的吗?”

  江牧愣住,表情出现茫然:“是很贵,我妈跟我说的。贵的话就不要了。”

  陆朔皱眉,“你妈?你妈什么时候说的?”

  “......不记得了。”江牧低头,“不能生病,要很贵,买不起。”

  陆朔突然想到床头柜那瓶碘伏,翻出来看:“这是哪里买的?”

  江牧挠了挠头:“在垃圾桶里捡的。”

  陆朔:“......?”

  陆朔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泄愤一般将棉签举起来:“这个呢?也是捡的。”

  江牧懵懂地点头,他以为陆朔要夸他很会捡,忍着胃疼也要得意地扬起脑袋,唇角带上几丝忐忑的笑容:“不要钱。”

  等待他的不是陆朔的夸奖,是陆朔气极了将碘伏连同棉签尽数扔进了装垃圾的塑料袋里。

  “啊!”江牧连忙去拦,焦急地拽住陆朔的手,可怜巴巴,“很贵,要用完。”

  陆朔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想要骂他,见他不谙世事的双眸和脸庞又强行将火气吞进肚子里。跟他发什么脾气?他懂什么?江母这个老不死的臭女人,为什么要跟江牧说这种话?他妈的普通的药哪里贵了?妈的,再见到她......

  1748愤怒的帮腔:“劈死她!”

  陆朔难得赞同1748。

  “你想吃什么?”陆朔问他,“告诉我。”

  江牧舔了舔唇:“油条。”

  “油条不行。”

  江牧的眉眼耷拉下来:“烧麦。”

  “也不行。”陆朔说,“再想想。”

  “炒面。”

  原以为陆朔又不同意,没想到陆朔却点了点头:“嗯,我去买,你在床上躺着别动,动的话炒面也不给你吃了。”

  江牧立马扒拉着被子躺下去,只剩一张瘦的只剩巴掌大的小脸在外面。

  “嗯。”对于他的乖觉,陆朔很满意,穿上外套下楼去了。

  1748跟在陆朔身后:“我还以为你要自己做饭呢,你去买啊?花的还不是他的钱,死软饭男,一点生活技能都没有。”

  陆朔不置可否,“我不会做饭。”

  他从出生开始,享受的就是他妈无微不至的照顾,一直到十三岁时他将他妈逼走。十三岁到十四岁,他也曾被老畜生逼迫着下厨给他做饭,但是一来他不愿意学、不愿意做,二来确实能力有限,他做出来的饭永远是喂猪的水平。老畜生吃了两回就破口大骂,摔了碗后狠狠打了他一顿,后来也没有让他再烧饭了。

  “老畜生死了之后呢?”

  陆朔冷冷道:“他死了我就吃上了牢饭。”

  1748:“......哦,我都忘了,你也是吃过国家饭的哦。”

  陆朔:“......”

  再后来他创业成功,钱多到花不完,保姆和厨师他想雇佣多少就有多少。做饭这种事,这辈子都跟他无缘。

  陆朔的记性不错,他走过的路都记得路边店铺,找了家全天营业的快餐店点了两份炒面,买完就直接回家去。

  1748:“不买药?你想独吞钱?”

  陆朔的脚步顿住,若有所思道:“他妈那个老东西为什么要跟他说药很贵?他还信了?”

  “问我?我怎么知道?”

  陆朔也没指望1748能给他有用的回复,他的思绪飘远。

  江牧大约是十四五岁时傻的,傻的原因不外乎是生病。他能记得药很贵且深信不疑,证明这句话不是在他傻前听见的,而是在变傻后。那么答案也显而易见了,他生病了,江母不愿意给他治,对他说药太贵了不能买......病拖下去,他就变成了个缺心眼的傻子。

  真相也许是这样,就算不是这样,那也大差不差了。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光把那个肥墩子当宝贝,江牧就不是儿子了。陆朔心里很不爽,上辈子光收拾那些跟他不对付的了,忘记了还有这一家三个狗东西,这辈子就等着好看吧。

  雨势越发小,回到家时天上下的已经是蒙蒙雨丝了。

  陆朔拂去一身寒意上楼,江牧横着趴在床上,在床边的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毛茸茸的,像只打洞钻出来的地鼠。

  “陆朔!”江牧眉开眼笑地掀开被子。

  房间里有折叠的小桌子,陆朔拉过桌子到床边。

  两份炒面还热乎着,打开包装盒整个房间都是烧烤料的香味。江牧拿着筷子纠结地看向陆朔,“陆朔。”

  陆朔抬眼:“怎么了?”

  “我......”江牧抿唇,“我想去卫生间,尿尿。”

  陆朔:“?”

  “我抱你去?”陆朔狐疑。

  江牧郁闷地放下筷子,颇为委屈道:“你说,不能下床。”

  陆朔:“......”

  他说过吗?

  哦,他的原意是不让他起床四处乱跑,又去碰冷水醒花,而不是连卫生间都不允许他去啊!

  傻子就是傻子,简直傻得可爱。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卫生间尿尿了。”陆朔说,“我不在的时候这种事情可以自己去。”

  江牧喜出望外:“谢谢。”

  1748简直无力体吐槽:“这他妈的,你以后挣到钱了,还是要去带老婆看看脑子,总被你这样玩弄于鼓掌简直太可怜了。”

  吃完一份炒面,江牧摸了摸暖洋洋又充实的胃,发出满意的喟叹。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厚重的云层缝隙里现明亮的光,如同一把匕首,破云而出。

  陆朔看江牧收拾了垃圾,拎起塑料袋的时候还可惜地看塑料袋里的碘伏和棉签,在他伸手自以为隐蔽地去拿的时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

  江牧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抽了出来,心虚得不敢回头看。

  “不许拿,下次在垃圾堆看见这些东西也不准捡回来。”陆朔严肃地看着他刻意缩起来的背影,语气放得很重,“知道了吗?”

  江牧背对着他低头抠手,“知道。”

  陆朔见他一副屈服于他的淫威的可怜样子,心知他只是暂时屈服,并不是真的理解为什么,便也缓和了语气,问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捡?”

  江牧摇头。

  “转过来。”

  江牧不动。

  “转过来。”

  江牧缓慢地转身,抬头露出一张泫然欲泣的委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