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宏瑀兴致不减，姜嘉渔继续旁敲侧击：“现在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了，你不怕我以后拿着这件事威胁你吗?”
“等我成了大腕，这种小黑料可是分分钟就能摆平了。”
还真是自信呐，姜嘉渔借势卖惨加得寸进尺：“我可真是卑微的打工人啊，想扳回一局都只有被你碾压的份儿，不行，我不甘心，你有没有什么被人知道了就会直接塌房的秘密?”
“你对我有什么企图?”顾宏瑀的消息缓缓发了过来。
他居然，又把话题搞得这么暧昧。
智商不高但是道德感极强的姜嘉渔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假如自己现在打感情牌的话，会有几分胜算呢?
告诉他，因为我喜欢你啊，我想知道你更多的事……
万一顾宏瑀当真了怎么办，事情朝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形势一发不可收拾，她以后岂不是还要承担起他女朋友的义务?
不行不行，网上那些粉丝都以为顾宏瑀的女朋友是秦菲颜，她可不能莫名其妙被人喷成第三者。
顾宏瑀不是傻白甜，趁虚而入套他的话不是一个好主意，姜嘉渔觉得自己还是早点睡吧。
结束聊天之前，姜嘉渔决定要亲手把她和顾宏瑀之间的暧昧气氛掐断。
“你说话真的歧义很大，容易引起误会，现在大家可是都认为你和秦菲颜是情侣，你大晚上对我讲这些撩骚的话是几个意思?我随便截一张图就能让你钉在渣男的耻辱柱上你信不信?”
“那你截图吧，让别人都知道我是渣男。”顾宏瑀的态度几乎可以说得上满不在乎。
姜嘉渔彻底没脾气了，顾宏瑀，你到底还在乎些什么?
由于顾宏瑀太无耻，姜嘉渔连晚安也不打算发了。
关灯后，姜嘉渔辗转反侧，又开灯拿出手机搜顾宏瑀的新闻。
小白已经连夜把她写的通稿发出去了，粉丝控评做的也蛮好，一水的敬业夸赞，暂时没看到恶意的评论。除了这两篇通稿之外，秦菲颜去医院看望顾宏瑀的讨论也居高不下，cp粉还图文并茂地把秦菲颜塑造成慰问粉丝的“好嫂子”，姜嘉渔看了只觉恶心。
偏偏顾宏瑀又打了电话来赔罪。
“你不会生气了吧?”
或许是因为累了一天的缘故，或许是现在是夜晚的因素，电话里他的声音像霓虹灯一样忽明忽暗，隐隐约约流露着微醺又迷离的气氛。
姜嘉渔的意识变得薄弱，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想听听顾宏瑀会有什么表示。
“你介意我跟秦菲颜的绯闻啊?”
姜嘉渔的意识忽然像琴弦一样被拨乱了，顾宏瑀的声音继续传来：“等拍完这部戏，我会发个声明。”
姜嘉渔有点懵：“你不是要拿这个做资源置换吗?”
“要是太逆来顺受，反而会被那些人看不起吧。”
……
次日睡醒，姜嘉渔想起了顾宏瑀昨天的嘱咐，今天不用去片场，于是赖床又眯了一会儿。
然而昨晚的模糊记忆渐渐在大脑聚拢，姜嘉渔想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猛地坐起来拿起手机来查看。
顾宏瑀居然给她发了：晚安，想你。
她居然给顾宏瑀回复了：晚安。
……她都干了些什么?
跟顾宏瑀的通话内容像零散的拼图一样重新沿着轮廓连接起来，姜嘉渔尴尬地希望时光倒流，她只是累了，不是喝多了，为什么会搞出这种足以让人社死的事情啊?
昨晚顾宏瑀说了一段他对加入新资本阵营的感谢和打算之后，忽然话锋一转：“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哪个问题?”
“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姜嘉渔沉默了一下，有点魂不守舍。
顾宏瑀很快就自问自答起来：“我想毛遂自荐，给个机会呗。”
“……好。”姜嘉渔现在简直不想承认这个字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她一定是被夺舍了!
怎么办，该怎么对米兰达交代?说好了要潜伏在顾宏瑀身边当卧底的，结果自己先成了顾宏瑀的感情俘虏了，简直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姜嘉渔瘫在床上哀嚎，严乐泰发消息问她：“起床了吗?一起去吃早饭?”
躺床上绝食也解决不了问题，姜嘉渔匆匆洗漱一把，就和严乐泰相约餐厅。
吃饭时，严乐泰盯着她不大好看的脸色问：“昨晚顾宏瑀找你说什么了吗?”
姜嘉渔不敢迎上他的目光，别过脸点点头。
严乐泰继续淡然道：“顾宏瑀昨天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啊。”
姜嘉渔正用筷子夹一只蒸饺，听到这话陡然一惊，筷子失控，蒸饺坠落。所以，顾宏瑀昨晚那么直接地毛遂自荐，其实是已经从严乐泰那里获取准确消息了?
“你出卖我啊。”姜嘉渔怒斥。
严乐泰一脸问号。
姜嘉渔有气无力地坦白：“昨晚，他在电话里跟我告白了……我稀里糊涂地接受了。”
严乐泰却一点都不惊讶，还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出息了啊。”
姜嘉渔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忐忑道：“我现在完全掌控不了局面了，他可是公众人物唉，万一他是在利用我怎么办?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严乐泰却不以为然：“你是不是古典名著看多了被多愁善感的女主角附体啊?”
“哈?”
“你要是抱着这种心态跟人家谈恋爱，你跟你男朋友都会累死。你就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好咯，把这件事情看得太认真，你的压力就会越大，与其纠结以后的结果，不如趁现在好好享受。”
姜嘉渔想不通这歪理，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因为这种心态，所以才会分手了吧?”
严乐泰悠然放下筷子：“分手又什么大不了啊?我身上又没有少一块肉。”
原来，时过境迁之后，失恋的人是这样解救自己的。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姜嘉渔才不信严乐泰真有那么潇洒利落拿起放下：“我不信你当时没有难受过。”
严乐泰装没听见，又接着怂恿：“要不然你试试利用顾宏瑀的关系，打入娱乐圈闯荡闯荡?”
姜嘉渔耸肩拒绝：“不要。”
但是心态已经比早上刚起来时轻松多了，既然是顾宏瑀主动的，那她就顺势而为好了，反正她是卧底，关系变得更亲近之后，她想打听他的事，应该更容易了。
严乐泰接了个电话，对方匆匆说了几句话，挂上电话之后，严乐泰一脸愁云密布。
“怎么了?”这下轮到姜嘉渔关心他。
“老板知道我在剧组没啥事儿，又派我兼带负责另一个项目，我要去山城几天。”
姜嘉渔自嘲：“哈哈，天下没有让员工吃闲饭的老板。”
严乐泰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要记住，别自寻烦恼。”
“知道啦老严。”
能记住是一回事，能学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严乐泰刚离开，天气预报就说有台风要来，剧组也通知大家暂停拍摄。
跟顾宏瑀互道晚安之后，姜嘉渔原以为他今天还会再道早安，奇怪的是他今天又摆起老板的谱儿，发消息问：“制片人问剧本还要多久可以完成?”
姜嘉渔打工人的灵魂被唤醒，连忙回答：“两三天吧。”
然后她看着聊天界面分外困惑，难道他……后悔了吗?
趁着剧组放假，姜嘉渔把自己关在酒店写剧本，安静的环境果然比片场那种地方效率高，姜嘉渔只用了两天就搞定了剧本剩余部分，代价是自己变得蓬头垢面。
敲完最后一个句号，外面正值风雨大作。
大功告成了，很轻松也很惆怅。这两天顾宏瑀没有发消息给她，姜嘉渔忙于码字也没联系他。
还说什么要当我男朋友，耍我的吧?
姜嘉渔拿起手机，发现自己想多了。
顾宏瑀半个小时前发了一张照片给她，好像是他站在窗前拍的，画面中，晶莹剔透的雨珠顺着玻璃面滑落，不知怎地，那画面让姜嘉渔想起隔着玻璃的凌乱拥抱。
看到顾宏瑀发来的照片，姜嘉渔遵循打工人汇报工作的原则跟顾宏瑀说：“剧本已经写完了，你发给导演和制片人看下?”
“你效率这么高?累坏了吧?”
看这语气，似乎也不像后悔告白的样子。
“你这两天在干嘛?”姜嘉渔打完字，顺手就把剧本文档发给了他。
她可不是要刻意讨好他，只是觉得应该卖顾宏瑀这个面子，让他在导演和制片人面前立一个“能左右剧本内容”的重要形象，这样对大家都好，姜嘉渔也免了被导演刁难的麻烦。
“我在选情侣同款。”顾宏瑀回答完问题，接收了文件。
姜嘉渔怀疑他打错字，追问道：“你这两天都在选同款?”
“对啊，恋爱攻略里说频繁联系会降低见面时的分享欲，我没别的事做，只好看看同款，待会发给你。”
虽然有点傻，但是好像还有点纯情……
姜嘉渔警告自己不要再为了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胡思乱想，顾宏瑀有时间和精力谈恋爱玩花样，她可不一样，更何况，她是一个有原则的卧底。
米兰达的消息及时送达：“顾宏瑀真的受伤了吗?”
姜嘉渔平复了一下刚刚小鹿乱撞的心情，含蓄地回复：“一般这种事都是言过其实。”
米兰达说：“那我懂了。”
姜嘉渔又忙纠正：“但是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万一捅出去的话，我怕他会怀疑到我头上。”
“行，我有分寸。”
姜嘉渔不知道米兰达所谓的“有分寸”是指什么，但还是希望米兰达不要把这件事捅出去，她现在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立场。
顾宏瑀，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是卧底了，所以用这招美男计把我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