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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进组

  姜嘉渔原本想向顾宏瑀邀功: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的。

  略一思考忽然发现,这样恐怕会有跟老板抢功之嫌,当老板的人都喜欢高高在上地指导下属,不希望下属和自己一样聪明,不然就不好拿捏。

  再者,姜嘉渔如何能证明自己确实也往这个方向想了?灵感创意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拿出证据证明是归谁所有。姜嘉渔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好像是她故意跟顾宏瑀套近乎一样,就让顾宏瑀独自得意去吧。

  不过,姜嘉渔还想到一个问题——虽然基本思路有了,可是顾宏瑀凭什么觉得他能说服导演按照这条线拍戏呢?这不是不把编剧老师放在眼里吗?

  这可关系到灵感创意能不能落地执行,于是姜嘉渔很沉不住气地问顾宏瑀:“我们这样改剧本,导演会同意吗?这部戏导演是谁啊?”

  顾宏瑀冷冷地回复:“导演是汪喆其,他会不会同意,不是你操心的问题,你先改好剧本。”

  汪喆其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中年导演,年轻的时候还唱过摇滚写过诗,是一代人心里的文青代表,也是和姜嘉渔的生活离得很远的那类人。

  看了顾宏瑀的回复,姜嘉渔真的有种被泼了盆冷水的感觉,虽然有点委屈但终归只是小事,职场上更难听的话她听得多了,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心无旁骛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虽然顾宏瑀这个人阴晴不定,但是姜嘉渔觉得这份工作还是蛮适合自己的,汉语言文学的那些理论和两年杂志社编辑的经历都派上了用场,她改起剧本得心应手,思路活跃时觉得自己简直是文曲星下凡,加上新入手的电脑运行流畅,几乎一天能码一万字。

  姜嘉渔忍不住往“五角星”的群里分享自己的快乐:“小伙伴们,我现在在明星工作室打工,忽然发现当编剧很有趣,我当时怎么就没考虑过这个就业方向呢!”

  严乐泰第一个回复:“你在给哪个明星打工?”

  姜嘉渔想着这件事应该要保密,就没有回答严乐泰的问题。

  紧接着,社长车明睿也出现了,车明睿引用了严乐泰刚刚那个问题,加了三个字:“臣附议。”

  随后,许诺和吴婧纯纷纷用同样的方式刷屏。

  姜嘉渔只好从实招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明星叫顾宏瑀?”

  四个人没有一个吭声的。

  姜嘉渔绝望地放下手机继续改剧本。

  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姜嘉渔才看到许婧纯单独发来的消息:“不想破坏群里的队形所以单独发给你啦,努力工作呀,希望早日看到你的剧本么么哒。”

  姜嘉渔正好赶上在写煽情的段落,看到许婧纯发的鼓励,姜嘉渔真想跨过太平洋冲到美利坚拥抱她。

  “许婧纯我爱你,等你回来。”

  姜嘉渔获得了返回残酷的现实世界里继续厮杀的勇气。

  一周后,姜嘉渔带着行李箱和已经完成十万字的剧本随顾宏瑀一起进剧组,剧情已经步入正轨,她到剧组之后可以根据导演和演员的实际需求再继续写后面的戏份。只是这部现代都市戏在本市取景,姜嘉渔出差加旅行的期待落空。想着剧组里鱼龙混杂,她还在行李箱里塞了防狼喷雾。

  出发的这天,姜嘉渔扎起马尾辫,穿了件粉灰条纹的t恤,推着行李箱站在路边林荫下。

  顾宏瑀说了要绕道来接她。

  他从跑车的后座走下来的时候,有种偶像剧男主的高光加特写氛围感,姜嘉渔不得不揉揉眼睛,想抹去这层滤镜。

  顾宏瑀很有风度地帮姜嘉渔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一开口却说:“你穿的跟个高中生一样,到了剧组谁相信你是编剧啊?”

  好了,滤镜没了。

  司机在前排开车,姜嘉渔和顾宏瑀上车后都坐在后排。

  街景飞速向后滑动,姜嘉渔不免感慨斗转星移,不久前,她还是杂志社的编辑,和娱乐圈隔着十万八千里。谁能想到,一朝失业,命运的齿轮把她带到了娱乐圈这个陌生的领域,现在她还随演员进剧组拍戏,近距离观察娱乐圈的工业生产,想想真跟做梦一样。

  顾宏瑀看着她又说:“你带的行李好像不多啊,你知道拍一部戏需要多久吗?”

  姜嘉渔皱皱眉:“总不至于十年八年吧?”

  顾宏瑀笑了笑,舒适地靠在后排的椅背上:“你应该不需要全程跟组,不忙的话你就放假,我可不是压榨工人的资本家。”

  姜嘉渔边打量顾宏瑀的跑车边琢磨着,我可是负责挖你黑料的卧底,当然是跟你相处的机会越多越好啊,怎么能随便放假呢。

  顾宏瑀虽然租的办公室简陋了点,但是座驾一点都不含糊,饶是姜嘉渔对汽车一窍不通,也知道这辆跑车差不多值二线城市一套房。

  姜嘉渔在心里鄙视顾宏瑀太虚伪,要是真的节俭就应该在自己身上省钱,办公室搞那么寒酸苛待员工,结果自己又开着豪车出来秀,打工人的心情他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假如以后米兰达催着要顾宏瑀的黑料,姜嘉渔就把这一条捅出去,就算不至于塌房,也足以让顾宏瑀被路人耻笑的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居心叵测,姜嘉渔连忙提醒顾宏瑀趁有空先看看剧本。于是顾宏瑀在平板电脑上看姜嘉渔事先发给他的剧本初稿,姜嘉渔则看向窗外的街景。

  车子过红绿灯路口,顾宏瑀突然冷不丁问了句:“你是不是看过不少悬疑推理小说?”

  姜嘉渔头也不回地哦了一声。

  顾宏瑀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有节奏地敲了敲,似笑非笑地说:“你应该比我先想到用多重人格这种情节吧?”

  姜嘉渔诧异地回过头,再一次想问顾宏瑀那个问题:你真的没有窃听我的脑电波吗?

  顾宏瑀双眼深邃地和姜嘉渔对视一阵,随后又眨着眼移开了目光:“你不说的话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样你的功劳就被埋没了,你不觉得委屈吗?”

  姜嘉渔感受到轻松自如的气氛,于是无所谓地开着玩笑:“说出来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啊,我怕老板忌惮我的才华。”

  顾宏瑀也笑:“你真是洒脱啊。”

  姜嘉渔想了想说:“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有竞争关系。”

  顾宏瑀笑得很天真:“人和人之间也不是只有竞争关系吧。”

  姜嘉渔被顾宏瑀的话说的有一丝丝无措,顾宏瑀这样的人会耍阴招给竞争对手身边安插卧底吗?大概率不会。

  可是谢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呢?

  姜嘉渔胡思乱想了一阵,没有想出头绪,清醒过来后又暗骂自己:心疼他干什么,多心疼自己吧。

  说起来,以前在杂志社工作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么洒脱。杂志社虽然场子不大,但是领导同事之间的弯弯绕绕可有一箩筐,欺上瞒下、打压优秀下属、抢别人的成果、挑拨员工之间的关系……这种垃圾领导不胜枚举。

  姜嘉渔不是那种能在复杂的人际关系里如鱼得水的人精,如今想来,脱离那样的工作环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顾宏瑀做着和姜嘉渔一样的工作,两个人存在竞争关系,那姜嘉渔绝对不可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跟他开玩笑,躲都来不及。

  两个人正说说笑笑,姜嘉渔的第六感忽然感受到某个角落投来了不友善的目光,她顺着顾宏瑀那边的车窗向外张望,看到一辆黑色跑车不知何时停在了旁边,大概也是在等红灯变绿。

  姜嘉渔不经意地朝那辆车的后座处瞥了一样,忽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后座上那个女孩不是秦菲颜吗?

  秦菲颜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啊,姜嘉渔最近忙得都没想起这一茬,答应了顾宏瑀陪他一起来剧组,就必须要在剧组面对秦菲颜,真是无可奈何。

  秦菲颜明显也看见了姜嘉渔,只是她目光流露着轻蔑,好像谁招惹了她。顾宏瑀低头继续看平板电脑,没有注意到旁边车上坐着秦菲颜,姜嘉渔也不打算提醒他。前方绿灯亮起,秦菲颜的司机先走一步,跑车开动时,秦菲颜还朝姜嘉渔翻了一个很明显的白眼。

  姜嘉渔没机会再翻回去,只好在心里默默记仇:秦菲颜,等我挖到顾宏瑀的黑料,就把你一起收拾了,你最好不要真的有黑料,否则我就新仇旧恨一起报!

  顾宏瑀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脸来,一脸错愕地望着姜嘉渔好一会儿,然后他挠挠头问:“你想到什么了?咬牙切齿的好像在进行复杂的心理活动。”

  姜嘉渔尴尬地想原地遁走:“没什么啦。”

  车子停在了郊区的酒店楼下,姜嘉渔身为顾宏瑀的工作助理,剧组提前给她订了房间,不用她花钱。

  顾宏瑀还说:“我前几年拍那部公路电影的时候也是住这个酒店,考考你,我在那部电影里演的人物叫什么?”

  姜嘉渔装耳聋:“什么?麻烦再说一遍。”

  顾宏瑀撇撇嘴白了她一眼。

  看着顾宏瑀从前台领了两张房卡,姜嘉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顾宏瑀没有带其他助理过来,拍戏期间难道需要她提供洗衣做饭这种服务照顾他的日常生活?

  顾宏瑀问她:“你对房间有什么要求吗?”

  姜嘉渔本能地回答:“我希望房间朝南。”

  虽说现在是大夏天,但是姜嘉渔大学住了四年朝北的宿舍,受够了那种阴冷潮湿,所以对靠南的房间有一种执念。

  顾宏瑀低头看了看两张房卡,姜嘉渔瞥了一眼,发现两张房卡在同一层楼,一张房卡的尾号是双数,另一张是单数,顾宏瑀递给她双数的那张,没有多说什么。

  姜嘉渔接过房卡也没多想,问了顾宏瑀一个当下非常重要的问题:“你这次出来拍戏没带生活助理?”

  顾宏瑀正色道:“我每次出来拍戏都不带什么助理。”

  姜嘉渔挑挑眉:“现在有镜头在拍你是吗?”

  顾宏瑀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真是戏多,先回房间休息吧,我要去见导演了。”

  姜嘉渔环顾四周,确认了顾宏瑀刚刚不是在演戏,忙追上他问:“你真的不需要人照顾吗?”

  顾宏瑀按了回房间的电梯,耐心似乎被挑战了:“我又不是残废,放心,我不会麻烦你的。”

  姜嘉渔放心地笑笑:“那就好。”之前还担心陪顾宏瑀进剧组会发生什么意外事件,现在她的担心一扫而空,工作范围以外的事,大家就保持距离,互不打扰,甚好。

  上了电梯,顾宏瑀一言不发,姜嘉渔又搭讪:“你待会是要跟导演讨论改剧本的问题吧?”

  “嗯。”

  “万一导演不同意怎么办?”

  “……”

  顾宏瑀下了电梯也没道别,姜嘉渔拿着房卡慢悠悠找到对应的房门,这才突然意识到,房卡尾号双数,居然是朝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