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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魏央抄小路,走最近的一条路。

  不知为何,她的心砰砰直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脚腕的伤隐隐作痛,魏央踩过小巷的几个水洼,飞快穿过小巷。

  外面的街道繁华,已经离望月楼不远了。

  魏央走出巷口,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人群,起了一阵小幅度的骚乱。

  有几个官兵提着一幅画像,沿街在找人,被问到的百姓都哆哆嗦嗦,看了画像说不认识,等官兵放人,便马上离得远远的。

  她没看清那画像,却没来由的心里一跳,立刻背身一闪,躲进了小巷里。

  蹲在几筐竹篓子后面,小心翼翼地透过一条条的缝隙朝外看。

  等那几个官兵走到了更远的地方去,她才走出来,看着那几个官兵的背影。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拍着衣袖经过,忿忿骂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说不认识也被骂!那画像画得那么糊,怎么能看出来是谁?”

  魏央拦下他,问道:“大伯,发生什么事了?”

  那中年男人看她一个稚嫩的娃娃,指了指街尾道:“你看见没有,官兵拿着画像在找人呢!”

  “找什么人啊?”她试探地问。

  中年男人撇撇嘴,“说是找一个姓魏的,看那画像,年龄约莫七八岁,但画的着实没特征……”

  那人说着,忽然眯眼定睛看了看她,“不过小娃娃,我看着你倒是有点像那画呢。”

  魏央背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立刻摆手道:“不是我,我不姓魏!我姓李。”

  “好吧,”那男人只好点头,“那就不是你了,不过你的个头倒是和那画像差不多,乍一看觉得挺像的。”

  说完,那男人走远了。

  魏央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春日的天,仍旧艳阳高照,她身上却寒意涔涔,整个人如从冰水中捞起。

  岑州极少人姓魏。

  她几乎能断定那些官兵找的是她。

  是谁?

  是谁来岑州找姓魏的小姑娘?

  绝对不可能是魏家的人,若是她爹魏平述找她,只会找李无霜,就算找不到李无霜,也只会寻找李姓女子。因为魏家的人知道她现在不姓魏,仍跟着她娘姓李。

  那……是谁要找她?

  是前世的谁?

  前世她进京后才改姓魏,能按着魏姓找她的,只能是她进京后认识的人。

  那些官兵来势汹汹,恐怕不是善茬。

  不过,好在她现在不姓魏。

  好在听那人说,那画像画的很糊,辨认不出具体五官。

  这些都是对她的保护。

  记忆中熟悉的人影一个个掠过脑海,魏央试图捋清思绪,找出那个人是谁,却越想越乱。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肯定的。

  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认知。

  这一世,可能并不只有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

  魏央站在潮水般的人群中,一动不动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无数人从她身边走过,只有她静止,站在原地。

  她小小的身影,在周遭百姓的映衬下极不起眼。

  江河流沙千千万,她好像是那个不重要的小沙砾,又好像是那个能够逆转方向的拐角沟壑。

  没一会儿,大黄从人群里钻出来,汪汪叫着,咬了咬她的衣摆,往另一边扯。

  魏央回过神,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布衣围帽的小伙急匆匆赶来,看见她,展露笑颜,“央姑娘,终于找到你了!看来跟着大黄果真有用!”

  魏央认出这人是望月酒楼的伙计,“是望月楼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伙计笑着道,“是楼里来了客人,想见你一面,老板娘让我找你过去。”

  魏央已经猜出是谁,点头道:“我跟你走。”

  望月楼外面的装潢已经按照魏央的建议修改过了,酒楼外扎缚彩门,布置了绛红酒旗,桂花酒樽,牌匾也是重新找人题了字。这次来,望月楼的生意明显比上次好了,挤挤攘攘,客人络绎不绝。

  魏央跟着伙计从侧门进去,薛青曼看见她来,热情揽过她。

  “央央,薛姨今天带你认识几个新朋友。”

  薛青曼带着她,去到一楼绢花台边最角落的一桌酒桌。

  这一桌的位置很妙,不仅隐蔽,视野也是最好,能纵观全局。

  酒桌上坐着两个少年,一个穿墨色缎衣,另一个成熟稳重些,约莫十七八岁,穿着橘色锦袍,面如冠玉,眸如朗星。

  薛青曼拉着魏央上前,笑道:“你们要见的人来了,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李央。”

  墨衣少年转头看来,魏央认出了他,礼貌道:“秋公子。”

  秋林邈看见她,脸色变了变,“是你……”

  那橘色锦袍的少年手持酒杯一晃一晃,见来的女郎年纪如此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看来是熟人啊,”薛青曼介绍道,“央央,这位是秋家的二公子,嗯,这位是……”

  橘色锦袍的少年微笑开口,声如碎玉:“您叫我成玉就行,我不是岑州人,我是林邈的朋友,家住北方,近日南下途径此处,来找林邈游玩几日。”

  “原来是秋公子的朋友。”薛青曼笑着颔首,“远道而来就是客,这顿我望月楼做东了。”

  成玉?

  这假名编的好。

  魏央笑了笑,注视着他,心中有平静的了然。

  他不认得她,可她却认得他。

  京城三大家之一的钟家的独子,京城公认的天潢贵胄天之骄子,钟玉成。

  此人不容小觑。

  不仅他自己能力出众,他的妹妹钟蓉,也是尹谌后宫受宠的妃子。前世钟蓉站在皇后一派,和她不大对付。

  薛青曼对她附耳道:“央央,薛姨还有事情要忙,这儿交给你,可不可以?你就陪这两个哥哥聊天就行了。”

  魏央仰头,露出笑容,“当然可以,您去忙吧。”

  薛青曼揉揉魏央的脑袋,“薛姨相信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你拿捏不了,再来问薛姨,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酒菜管够。”

  嘱咐完,薛青曼留下伺候的伙计,便离开了。

  魏央也不露怯,走到桌旁坐下,伙计看她年纪小,给她端来了果汁。

  秋林邈皱眉道:“李妹妹……居然是你。”

  魏央喝了一口葡萄汁,抱在手里,笑眯眯的装傻,“什么是我?”

  秋林邈踌躇着再次道:“我听说林家定了你们望月楼三年的酒……还托人送去了京城国子监,你……”他试探道,“上一次你揭告示去林家,就是为了这个吗?”

  魏央摇头,“恰好而已。”

  有那么多恰好吗?

  秋林邈神情不大相信。

  成玉始终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看着她道:“我听薛老板娘说,望月楼大门的装潢,也是你改的?”

  “很好看。”他点评。

  能让京城钟家少爷赞许,看来望月楼现在的水平确实不错,至少应该能和京城一些酒楼媲美。

  魏央觉得此人比秋林邈更机敏,坦诚道:“我只是把我的意见说出来,具体怎么改,不是我的主意。”

  “原来是这样。”成玉笑着点头,又让伙计上了几道甜食。

  甘露饼、蜜麻酥和脆梅子。

  他将食碟推到她面前,仿若体贴照顾人的大哥哥,“你们小女孩喜欢吃甜的,这些应该合你胃口,你尝尝。”

  “谢谢。”

  魏央揣着衣袖,没拿。

  成玉看着她道:“听说你治好了林小姐?”

  魏央动作一顿。

  她就知道有事要问她。

  “我不会治病,我只是和林姐姐聊聊天,她心情好了,病自然就好了。”

  成玉扬眉,“那你很厉害,小妹妹。”

  “方才看薛老板娘似乎很照顾你?”

  “我娘和薛姨交情好而已。”

  “你年纪这样小,为何要掺和进酒楼这些杂事里?这都是大人的事情。”

  魏央微微抬起下巴,清明坦荡地看着他,“因为我想做生意。”

  “而且,你们也不是大人,你们不也做生意吗?”

  成玉似也觉得有道理,无奈一笑,“好吧。”

  魏央喝完葡萄汁,“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如果没有,我先走了,我娘让我早点回家。”

  她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

  真要较真,在酒楼行业中,他们算是对头。

  “小妹妹,认识你很开心。”

  成玉把一块玉佩,推到她面前,“我会在岑州待一段时间,这块玉佩,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之后你若想找我,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东街的典当行找掌柜。”

  魏央看着面前通体晶莹的环鱼玉佩,看向他。

  “我娘说,别人给的东西不能要。”

  成玉微笑,“别人给的东西不能要,朋友给的可以,你愿意跟我们交朋友吗?”

  秋林邈立刻愕然地看向成玉。

  魏央笑道:“可以啊,但是玉佩我不收,成公子你自己留着吧。”

  她走下凳,抓着布袋,朝二人礼貌地鞠了一躬,“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说完,魏央和伙计打了个招呼,让伙计和薛青曼说一声,便先行离开了。

  等魏央走后,秋林邈不理解地看向成玉。

  “玉成,为什么要给她玉佩?”

  钟玉成目光下移,看着桌上的环鱼玉佩,“这个小姑娘,不容小觑。”

  秋林邈沉默片刻,“她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钟玉成支着下颌,注视着魏央离开的方向,忽然笑起来。

  “依我看,如果望月楼有她,之后你们秋家在岑州酒楼一霸的名号,可能就要没了。”

  秋林邈脸色变得凝重。

  “不管怎么样,能把她招到你们春风楼是最好,”钟玉成道,“若招不到,也不能和她做对头,这个小姑娘头脑灵光,你斗不过她的。”

  秋林邈不语,片刻后转移话题问道:“玉成,京城最近怎么样?”

  钟玉成笑看向他,“我看你是想问郝家的表小姐灵楹吧?”

  秋林邈面色尴尬。

  “你放心,你们和郝家的婚事没问题,最近没收到消息,大概是因为郝家正忙着把嫡女送入宫的事情。”

  秋林邈想了想,“是那位郝宁小姐?”

  钟玉成点头。

  “郝宁是郝家精心培养了十五年的女儿,进宫就是奔着皇后之位去的。”

  “可当今兰皇后还健在啊。”

  钟玉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种事情,谁知道呢?听说这位兰皇后身体一直不好,圣上和她的情分也浅薄。”

  秋林邈沉思。

  “还有一件事挺奇怪的。”

  钟玉成想起什么,“听说郝宁最近状态不好,连着几次派人去魏家拜访,似乎在找人。”

  “找人?”秋林邈皱眉,“可郝家和魏家素来不怎么交往。”

  钟玉成敲了敲桌面:“所以啊,这才是疑点所在,郝宁为什么要去魏家找人,要找什么人,到现在都没人知道。”

  秋林邈笑了:“玉成,你也打探不到吗?不是说你们钟家是天下第一情报大户,京城无人能比得上你们吗?”

  钟玉成嗤笑道:“要是钟家的情报网真有那么厉害,我还会找不到蒲老先生的下落?”

  秋林邈闻言一愣。

  “蒲老先生……”

  钟玉成瞥他,“你找到了?”

  秋林邈点头,“不过,蒲老先生不收徒弟了。”又将上次他去拜师的情况说给钟玉成听。

  钟玉成听完颇为遗憾,“竟是如此。”

  秋林邈笑着道:“玉成兄如此优秀,师从国子监司业,怎么还要另寻其他老师?”

  钟玉成摇头,“这不一样。”

  “算了,不说这些了。”钟玉成再次看回桌上的环鱼玉佩,“那个小姑娘……下次你若再见到她,记得客气有礼些,你们秋家,不能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