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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骆东原以为自家主子是看中了华翎公主,但护送老夫人回到定国公府后,他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因为此刻,他的主子半卧在书房的榻上,捏着一封密报,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追杀殆尽的命令。

  “既然已经离开了建康城,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谢珩的脸上满是冷漠,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夺走他手中的东西。

  敢动,也要想一想有没有那个能力。

  再能耐也终归不过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能成什么事?

  骆东接了命令,心道爷还是那个爷,不会被任何人撼动分毫。就是可怜了那美貌的小公主喽,看着是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感慨一声,跟着爷的身后从书房离开,看到书房门口踌躇满志的两个丫鬟,顿时明了老夫人这是又担心爷的身边没人伺候了。

  “侯爷,老夫人命婢子两人前来服侍。”两个丫鬟各有各的美,不像之前那个,半垂着粉腻的颈子,态度也摆的十分恭顺。

  然而依旧不出乎骆东的意料,她们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锦笃院的管事给拉了出去。

  “准备一下,明日搬回侯府去住。”谢珩对母亲矢志不渝给他送女人的举动有些烦躁,但那是他的母亲,不能总伤她的脸面。

  “知道了,爷。”骆东又应下,斜了一眼那两个被拉出去的婢子,心里直犯嘀咕,白日他看爷在宫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在那亭子里,小公主整个人都快倚到爷的怀里了,怎么没见爷将人推开。

  不过,爷到底是看中了还是没看中啊?

  ***

  华翎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开昭华殿半步,她虽然疲惫,但一点睡意都没有。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被子,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将泄。

  她赤着双足从床幔里走出来,打开殿中的雕花窗户,抬头看到泛青的天色以及一线橘红色的霞光,心中的一口闷气才彻底地吐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确定她不会死了。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股冷意,华翎的郁闷荡然一空,眼睛也慢慢地有了光彩。她的母后和皇兄都看着她,她不会再让仇人们如意。

  “公主,地上凉,您快穿上鞋子。”素芹进到内殿看到她只披着一件外衫站在窗边,鞋子也没穿,吓了一跳。

  华翎转头给她回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白净的小脸清艳脱俗,“素芹,我不冷,你去让人准备一下,等会儿我要去太子妃那里一趟。”

  王佩吟对皇兄有二心,她不放心皇兄的遗物落在她的手里。

  华翎想着在拿回皇兄遗物的同时,也可以顺便再狠狠地刺一刺她。

  素芹退下,华翎躺回到宽敞的床榻上,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安静地闭上眼睛。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除了梦中出现的那一双黑眸让她微微皱眉以外。

  醒来后,她用过早膳梳妆打扮后,就带着人去了王佩吟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华翎不是第一次来,之前她悲伤于皇兄的死,对守寡的王佩吟格外的照顾,每一次过来都恨不得将昭华殿最珍贵的东西全搬过来,唯恐她的好皇嫂受一点委屈。

  但这次,华翎是空着手去的。不仅如此,她见到王佩吟的第一面就劈头盖脸地询问她上次奸细的事情解决了没。

  “皇嫂,你可查清了缘由?若是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她轻轻笑道,笑意却不及眼底。

  王佩吟上次试探不成还被抓到一个把柄,心里本就没底,听她直截了当地询问,面皮僵硬了一瞬。

  “烟烟放心,我回来后就妥善地查了一遍,并未查出什么东西。只是烟烟你的话皇嫂何曾怀疑过,所以那个老奴已经打发了。”她含笑请华翎入座,又若无其事地提到昨日华翎去了永安宫的传闻。

  “皇嫂听到的不错,昨日我的确去了谢贵妃的永安宫。”华翎干脆地承认。

  太子妃吃惊,柳眉轻蹙,“烟烟不是向来和谢贵妃不对付的吗?上一次你还和皇嫂说发现了殿下蒙冤的证据,可能和谢家有关。怎么还会去永安宫?”

  华翎的眼中闪过一道流光,她盯着太子妃的脸,红唇很神秘地勾了勾,“我去谢贵妃的永安宫当然另有缘由,皇嫂,我发现了一个能让她吃亏却敢怒不敢言的好法子。”

  “哦?什么法子?”太子妃不动声色地询问,心道谢贵妃难道被梁烟找到了什么软肋。

  若她知道了又可以同谢贵妃做些交换。

  “皇嫂知道谢贵妃的叔父谢太师吗?”华翎语调平静,像是在说一个很寻常的人。

  太子妃王佩吟的心骤然提了起来,她喉间涌出一股淡淡的苦涩,强忍着不甘说道,“烟烟说笑了,谢太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王家与谢家也多年往来。”

  “只是,烟烟怎么说到谢太师了?”她紧紧地盯着华翎,语气故作轻松。

  华翎随意地拿了绣着一团山茶花的帕子抚过指尖,抬起长长的睫毛,唇角一点点的笑意天真又残忍,“皇嫂不知,谢太师与我最近很是亲近。他来帮我对付谢贵妃,皇嫂觉得怎么样?”

  “毕竟是谢贵妃的叔父,我看他模样也挺合我的心意。”她理直气壮地对着谢珩评头论足,太子妃一字一句地听着,手心都快掐出血了。

  “烟烟这么做是想利用谢太师?可你是皇家公主,怎么能如此……”太子妃想骂华翎不知廉耻,眼前直发黑。

  当然她的愤怒不是为了华翎。

  “不,只要能为皇兄报仇,这些又算什么呢?更何况,本来就是他自己凑上来的,本宫陪他浪费些时间也没大不了的。”华翎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漫不经心,太子妃听懂了她的嫌弃与轻慢一口牙齿差一点咬碎。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勉强没有露出怒色,心里强迫自己去想梁烟一定是在说谎,珩哥哥一直不近女色,对所有女子都冷眼以待。

  怎么会主动接近梁烟?

  然而,太子妃在看向面前少女清冷出尘的一张脸时,恐慌席卷了她的全身。

  “就好几天了,他在父皇身边,看到我盯着我不放。”华翎半真半假地皱着小脸,那天他的眼神真的让她发慌,梦里都还能梦到。

  太子妃忍耐不住地站了起来,动作很大。

  “皇嫂,你的脸色不大好,有时间记得请太医看看。”华翎不慌不忙地卷着手帕,又看了殿中一眼,说道,“我每日都想起皇兄,皇嫂这里留着的遗物我要带走一些。”

  她不等太子妃开口,就让素芹随昔日东宫的掌事姑姑邬雁去收拾皇兄的遗物。

  邬雁是东宫的老人,但在太子妃这里并不受重视,她很会察言观色,看到华翎的态度已经猜到公主可能会将她也带回昭华殿,很是积极。

  只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太子的遗物就收拾了两个木箱。当然,更多的东西还在东宫。

  这半个时辰,华翎故意笑眯眯地和她的好皇嫂说些谢太师的事情,大多是她从胥任那里听来的。

  拼拼凑凑,没什么实质的内容,但这些已经足够让太子妃心神大乱,气息不稳。

  她被毫不犹豫地疏离冷待,梁烟却能满不在乎地说着那人对她的亲密。

  太子妃几欲呕血。

  华翎稍稍心里舒服些,也不再理会她,带上皇兄的遗物和掌事姑姑邬雁施施然地起身离开。

  回到昭华殿,素芹才松了一口气,趁着宫人们去安放太子殿下的遗物,怀着担忧为华翎端上一碗燕窝百合羹。

  “公主,太子妃恐怕对谢太师有意,您这般说,万一她怨上您。”

  “她根本早就和谢贵妃勾结在一起,有没有我今日说的话,她都不会容下我。”华翎看的很清楚,只有她死了,才不会有人去为皇兄的事情费心。

  所以,那些人为了心安,肯定要想尽办法杀了她。

  “那公主的话万一被传到谢太师的耳中?”素芹更为担忧,公主的用意不就暴露了吗?

  华翎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不过她有另外的法子,起身去了西偏殿。

  那里布置了一处小书房,笔墨纸砚很齐全。

  她的身份和立场天然的就和谢家对立,又有谢贵妃的不睦在前,说她接近男人真的别无心思想必那个人也不会相信。

  既然如此,她索性就明明白白摆出来一部分意图。他肯让她倚在他的身上,想法也定然不单纯,她使些小法子,他应该能被哄好的吧。

  华翎站在书案前,展开了洁白带香的宣纸,素手提着画笔沾了些颜料,聚精会神地描绘。

  时间一点点流逝,慢慢地,宣纸上一名面容冷峻的男子浮现,紫袍黑眸,神韵凸显。

  她的画是宫里的画师都赞过的,用了心思,这份小礼物送出去,能让他看到她的真诚。

  华翎绞尽脑汁还写了一封信,想着从话本子上看过的内容,笔墨之间温言软语,道尽女儿家的娇憨。

  接下来就是如何送出去了。

  华翎想了想,觉得胥任手下的小太监可以帮忙。

  于是,申时末,散朝下衙的时候,谢珩从一个白着脸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了一个厚实的信封。

  上面写着谢太师亲启,字迹清丽。

  他慵懒地抬了下眼皮,花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