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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是孟凭歌?她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姜炙又望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想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种什么关系,但那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看不见影了。

  由于自己还有事儿要办,姜炙没再看,继续和客户聊着,解决着手里头的事情,准备先快点儿把这边的事情给摆平。

  孟凭歌和赵速达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以后,一人点了一杯咖啡。

  赵速达生着一双三角眼,看人的时候向来喜欢以鼻孔看人,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睥睨苍生的姿态,跟很瞧不起谁似的,完全没有要给孟凭歌好脸色的意思,甚至还透着一股子隐隐约约的优越感。

  孟凭歌对这个人的第一直觉就不太好,是真的不太想和这种人打交道,多说一个字都容易犯恶心。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来这一出,打死都不会约他出来。

  但现在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小孩子了,目前正缺钱,能力又没有特别足,是真的没有办法恣意妄为,对手里头这份工作说放弃就放弃。

  她个人是没什么特别大的物欲,觉得赚到手的钱够用就行,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再有一点余钱去体验一下生活,看看这个世界,那就好了。

  但她还要养林广莲啊,重担在身,实在是做不到那么潇洒。

  针对此种情况,她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从赵速达这里入手,假如大家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这样一来,赵速达或许就可以不再针对为难她,也不会那么执着地想要把她给撵走了。虽说能够达成这种结果的可能性是很低的,但不试一下的话,又怎么能够切实地知道这条路究竟是否能够走得通呢?

  孟凭歌双手轻捏着搁在桌上,用心斟酌了下言辞,直接开口:“确实是有事情想要和你谈一谈。就是关于那次,在办公室里头我打了你一耳光的那件事。不好意思,打人确实不对,是我反应过度得理不饶人了,我跟你道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还是和解吧。”

  这个事儿大概是发生在两个月前的吧。当时是下午七点钟,孟凭歌下班后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毕,所以没有回去,留在了公司里头加班加点解决任务。

  就在她累得不行渴得不行,准备起身去自动饮水机处接水的时候,忽然一下子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个人影压迫了过来,惹得她内心忽然杂乱不堪,浑身上下都像被十二月的冰窟笼罩着似的。还没来得及回头,她就察觉到有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部,导致杯子里头的水都洒了一半出去。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黏腻感,给人感觉就跟被按着贴到了滑腻的青苔上似的,皮肤都要变脏了,导致孟凭歌浑身僵硬,连脚趾头都绷紧了。

  就在她浑身不适的时候,赵速达突然贴近她的耳畔,用暧昧又猥琐的声音对她说:“小孟,你长得怎么能那么好看呢?”

  氛围诡谲,惹得人格外难受。

  非常不讨巧的是,在那种人去楼空的时间节点儿里,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找人求助。加上赵速达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个头也不大的女人,孟凭歌着实被吓得不轻,头一次感觉自己像是撞进了一部阴森可怕的恐怖片里头。

  她马上下意识反抗,扭转身子给了赵速达一个响亮的耳光。

  赵速达被打得马上恼羞成怒了起来,指责她这个人没礼貌,太尖锐,反应过激,不懂变通,说她这样的女人以后绝对会命苦等等。当时孟凭歌只觉得害怕,丢下一句“要你管”,就工作都不管了,拿起包仓皇着夺门而逃了。

  从那以后,孟凭歌每次看到赵速达,都会主动退避三舍,不留给他任何会被他纠缠的机会。赵速达每次看到孟凭歌,也都是一脸的厌恶。孟凭歌的自保行为越是坚定,他就越是厌恶。

  孟凭歌时不时的,总能听到赵速达在和公司里头其他男同事聊天时,有事儿没事儿地对着她指桑骂槐阴阳怪气。

  一会儿说什么鼻梁高的女人脾气不好,情商低,不懂得做人,谁和那种女人走在一起谁就会被克死。一会儿又说什么眼尾微挑的女人比较心高气傲自我中心,以后十有八九会成为一个绝世疯批,见到到话,一定得绕道走才好。

  他说的这些特质,孟凭歌都有,属于不过度,刚刚好,乍一看都不会让人注意到是这种特质的类型,大家平日里见到她,只会夸她长得好看,有精气神,说是就算去找整形医生,都不见得能够整得那么好。

  结果到了赵速达口中,竟然一下子就全部变成弱点了。

  孟凭歌知道自己性格底色确实是带有一些火爆性质的,一旦控制不住的话,十有八九会像火山喷发一样,势头猛烈地把周遭烧掉一大片,只好装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什么都听不见。

  实在是烦得受不了的时候,她偶尔也会装作和别人聊天似的,表示现在的面向大师多是半桶水,谁信谁倒霉等等,以此来回敬赵速达。

  对她来说,唯有这样,才既能够疏通自己内心深处的不适,又能忍下去,还不至于把自身姿态放低,被他给成功添堵。

  谁想赵速达完全没有任何要收敛的意思,甚至还变本加厉了。在上一次的小组作业中,赵速达和她分到了一组,几乎是什么事情都要跟她唱反调,专门和她对着干。

  孟凭歌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这才爆发了,指责赵速达说的话毫无逻辑思维混乱。两个人经过此事,就算是正式结下了梁子。

  赵速达瞥了孟凭歌一眼,将二郎腿一搭,继续跟个混混儿似的笑:“所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突然跑来请我喝咖啡了啊?”

  孟凭歌看着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大局为重,先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我知道我们之间闹过很多的不愉快。但我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我想……”

  赵速达马上就打断了孟凭歌要说的话:“你之前不是挺刚的么?怎么这会儿突然跑来服软求和了啊?”

  果然是个讨人厌的东西,张口闭口就是什么服软求和的,明显是把他自己放到了一个高位的状态上,对她态度相当藐视。

  孟凭歌控制住自己的心态,继续说:“常言道,和气生财。化敌为友会让大家都更好过。”

  赵速达完全不屑:“等等等等,化敌为友是为了让你更好过吧?化不化的,对我来说,影响都不大啊。你说是吧?我跟你化敌为友,我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赵速达说话时,整个五官的小动作小表情都多得要死,简直就和漫画里的那种反派身边的奸佞反派差不多个德行,无论是吐字的速度还是语气,都能轻而易举地给人添堵。

  这时,服务员将两个人点多咖啡端了上来。

  孟凭歌看了咖啡一眼,没有动,继续问:“所以那个事儿是你干的吧?”

  赵速达往背后座椅一靠,伸出手把鬓角发往后一抹,脚尖在空中晃晃荡荡:“哪个事儿啊?”

  孟凭歌定定地盯着他眼睛:“我今天早上考核垫底了。”

  赵速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鱼尾纹皱成两朵菊花:“哦,那个啊,你自己做人不行,不讨人喜欢,爱惹是生非,拉低小组效益,导致绩效垫底,来找我干嘛啊?”

  孟凭歌听他把话这么一说,立马就明白了。果然啊,就是这个人在背后捣的鬼!

  孟凭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给直接气笑了。

  她真是服了,算命的说她容易招小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容易招小人。

  “所以,”孟凭歌舔舔唇,看着他,“是你干的吧?”

  赵速达耸耸肩:“是啊。”

  孟凭歌差点儿被他噎死:“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赵速达双手一摊:“当然是看你不爽啊。”

  孟凭歌是真的快要给他气笑了。

  赵速达小眼睛一转,摸着下巴朝她倾过身:“不过,我说句实话啊。你要是愿意跪下来求我,跟我磕头说你知道错了,我还是愿意放你一马的。我这个人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也心软,知道你家境不行,现在很需要钱,所以只要你按照我说的那么做,我肯定还是不会为难你的……”

  孟凭歌实在是受不了了,浑身气血浩浩荡荡地往脑袋上一涌,蹭地一下就站起身来,端起咖啡对着赵速达劈头盖脸地浇了下去,惹得旁人都纷纷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你!”赵速达被浇得像个落汤鸡,瞬间暴怒,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揍人了。

  孟凭歌挺直胸板,瞪圆眼睛看着他,像一头小豹子:“你什么你?反正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有本事来打我啊,有本事把我打进警察局啊!”

  赵速达彻底愤怒了。当初他见孟凭歌第一眼时,见她长得斯文秀丽,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结果谁想到,孟凭歌根本就是个钢筋水泥混合怪,刚得简直堪称是变态。

  突然一下子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赵速达终于忍不住,也蹭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举起手要扇孟凭歌耳光。

  谁想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极度不耐烦的“烦死了”传来,一只清瘦有力,十指修长的手突然出现,一把拽住了赵速达的领子。

  孟凭歌顺着那手臂往上一挪,便看清了姜炙的脸,愣愣地眨了眨眼。

  姜炙偏着头,跟老鹰叼小鸡似地,将赵速达一把从座椅上头拽了起来,再懒散地抬腿往前一顶,直接撞上赵速达的腿,同时松开了手:“跪下!”

  赵速达常年喜欢吃喝玩乐,身体就跟枯败死木一样,没有半点儿健硕力道,腿上被撞得一个发软,即便不想跪,也还是直接朝着孟凭歌跪了下去。

  孟凭歌站在原地,彻底看呆。旁人更是惊讶得捂住了嘴。

  赵速达还在挣扎,冲着姜炙咬牙切齿:“你他妈是谁?!”

  姜炙蹲下身,咧着唇,拿手背拍了拍他脸:“你爹。”

  赵速达面红耳赤,想要起来。姜炙又一巴掌拍到了他后脑勺上:“我特么让你起了么?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赵速达本来还想继续反抗,无意间瞥见姜炙腕上戴着一块价值百万的腕表,浑身上下也是穿戴不俗,突然就意识到这人无论是体力还是权财,肯定都是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再仔细一看,他突然发现是姜炙!

  姜炙不认识他,但他知道姜炙。也听说过姜炙这个人有多心狠手辣。

  于是他一秒便从横行霸道大魔王变成了个泄了气的气球:“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姜炙指了指孟凭歌,歪头看着他,“你就给这位女士磕三个响头吧,磕一个就说一声姑奶奶我知道错了。”

  赵速达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照做了。刚刚有多威风,这会儿就有多狼狈。

  做完这一切,赵速达立马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姜炙抬手在孟凭歌面前晃了晃:“刚刚发生什么了?”

  他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孟凭歌摇摇头:“我之前惹到过他,然后他把我工作给端了。”

  姜炙皱眉:“这么恶心?那你还想回去么?”

  孟凭歌低下头,取出手里头的手机:“是老板的儿子,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和他和平共处。不过我已经把他刚刚说的话录下来了,要是公司不给我赔偿,我也办法逼他们给我赔偿。”

  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她已经迫于无奈地生出了不少心眼子。她也不喜欢这么心机的自己,可只有这样,才能活得更好。

  “那,”姜炙看着窗外,“你打算怎么办?”

  问完以后,孟凭歌却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突然之间,她耳朵一热,眼眶变得莹润,,眼泪立马就滚落眼眶,啪嗒啪嗒地掉落在了桌面上。她也不想哭的,但她真的有点儿受不了这操蛋的人生了。

  说好的会转运呢?怎么也没转……她该不会一辈子都要活在这种痛苦的生活中了吧?

  越想,越难过,她不由自主地就握紧了手机。

  姜炙发现孟凭歌哭了后,先是一愣,旋即突然慌张。他最是见不得孟凭歌哭。孟凭歌一哭,他的心脏就会立马变得跟揪着似的。

  孟凭歌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擦了下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没事,我,我习惯了。反正,车,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由于胸腔里头的气息过于不稳,孟凭歌话都快说不顺了。

  姜炙看得抿紧了唇。

  然后,他开了口:“我缺一个私人生活助理。”

  “嗯?”孟凭歌懵了一下,抬头看着他。

  姜炙抽出了一张纸巾:“工作内容是,帮会说英文,负责帮我料理生活上的大小事宜。”

  姜炙将纸巾递到孟凭歌面前,抬了下眉梢:“你要跟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