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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渣男

  路闲回到家时,歇了会儿,先做好三个夹子,送到买主手中。承诺一年保质,有求必应,路闲折返回家。

  脑子中过一遍秦霄的剧情。很好,书名他都想不起来怎么可能记起秦霄的剧情。

  只好翻找原主脑海中的记忆。

  四个字可以概括,王不见王。

  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擦肩而过,一面之缘。点头之交都称不上。

  不过秦霄有一点和原主相同,贫农出身。

  秦霄和柳卿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没有交恶,没有暧昧,未来有没有暧昧,路闲猜是有的。

  贫农出身又咋了,祸害人小姑娘就是不行。

  路闲盘腿坐在床上,翻看早些时候路人给他的书。路人是真情实感地担心路闲的身手和修为。

  不能御剑,无外乎三种原因,修为没了,手腕废了,剑灵嘎了。

  路闲穿来这具身体,出事的是灵魂,不是身体,所以这具身体的金丹修为,完好无损。

  修士有气,路闲周身的金丹之气萦绕不散。修为没了可以忽略。

  手腕废了,路闲吃饭积极,很显然也不是。

  所以,路人误以为五毒林之行,剑灵嘎了。

  其实剑灵还完好无损的路人你不要咒人家。

  剑呢?我的剑呢?

  路闲穿书以后,早把剑扔到一边了。

  他翻箱倒柜地找,终于在床底找到一柄漆黑的剑鞘。

  剑鞘默然无声,古朴不起眼。

  就像它曾经的主人。

  路闲知道这是一把杀伐之刃。

  未来数年,饮遍人血,镇邪驱魔,令无数道士闻风丧胆。

  这样一把大杀器,最后折在狐狸精手下。

  剑灵护主,以自灭为代价,护得路闲一份全尸。

  别问路闲书名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还记得原书备胎的武器。

  反正他就是记得。

  路闲从床底拿出剑鞘,拔剑出鞘。剑身嗡鸣,颤抖不止,似在控诉主人几日的冷落。

  路闲抚摸剑把,像摸小孩的头一样哄着:“乖啦乖啦,以后就不冷落你啦。”

  天高云淡。

  路闲去长生宗剑器峰,递出手中乌漆麻黑的大杀器:“听说你这回收旧剑,打六折卖你,五百块灵石,友情价,要不要?”

  止戈剑:“……”

  剑器峰弟子:“……”

  路闲想的很正派。

  把剑卖了,剑找个新的主人。新的主人肯定不会冷落宝贝的。

  不是有那句,剑是剑修的老婆么。

  剑器峰弟子微笑:“这是师兄的本命剑。”

  路闲暴力按住嗡鸣震动反抗的剑身,哦耶,他会用灵力镇压了:“曾经是。”

  “剑灵尚存,它就是。”剑器峰弟子心痛,看路闲的目光仿佛他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账玩意。

  这简单。

  “打包主人出卖,主人旧剑,打八折,两万三千九百九十九,童叟无欺,概不退货。”

  弟子冷笑一声。

  剑器峰的大门,永远的向路闲关闭了。

  路闲痛失一份财政收入,他一时不察,本命剑从剑鞘脱身,散发的冷意向外弥漫。

  好像看到剑灵怒发冲冠的样子。

  路闲拔腿就跑。

  那一天,剑器峰的弟子久违地看到灵剑追着主人打的场面。

  上一次看还是剑修始乱终弃要给剑灵介绍个美剑灵,美剑灵掏出来,比剑灵还大!

  路闲被剑灵追着打的传闻,不胫而走。

  鉴于长生宗穷人少富人多,路闲经营许久的木头形象,多了一个妻管严形象。

  “可他不是喜欢柳卿么?剑怎么可能是他老婆?”

  “你是说柳卿是他老婆了?”

  “我没这么说啊。金枝听说了得打死我。”

  “哈哈哈哈,那你说柳卿是金枝老婆了?”

  “我也没这么说啊。柳卿衣衫不整和一只狐狸睡,没准和那只狐狸是夫妻啦哈哈哈。”

  “他是不是离不开男人。”有人很讨厌柳卿,“每时每刻身体都插着?”

  “……”

  “说起来,路人有一次穿了路闲的衣服。”

  “呀哈。路人这么敌视柳卿,难道是因为……”

  路闲作为当事人,置于流言中心,一心吃饭。

  绝境激发潜力,路闲终于在上次的绝地逃生中,熟练使用御风术。

  得益于被追到悬崖边,刹不住脚,滑落山崖。

  御风术的使用,就像一个信号,路闲醍醐灌顶,对体内灵气的感应更加敏锐。

  他再一次试图缩放物品时,得到期待中的效果。

  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都让路闲如鱼得水。

  直到他试图御剑。惨败告终。

  “……”

  你个小气鬼,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换个主人不比以后为黑化的主人自戕好一百一万倍?

  路闲有血性,有他的傲气,当场决定和止戈剑冷战。

  止戈剑比他更傲,离家出走了。

  路闲不哄,路闲还要解救被秦霄诓骗的无知少女。他制定解救少女计划时,脑海灵光一闪。

  不对呀!你都搞离家出走了,让我卖卖怎么了?都是不和我过日子了,有什么区别么?

  调查好这三个女性的身份,路闲开始实施计划。

  早上的女孩叫早早。

  早早住在集体宿舍,她性情软和,不忍心拒绝任何一个人的请求。同住一间的舍友请她去河边洗菜,反正她也没事,虽然她也有自己的菜要洗,但她不忍心拒绝任何一个人的请求。

  她洗着菜,突然,一行字出现在她面前。

  “我知道你的秘密。”

  少女洁白的面容变得更加苍白。

  “你的秘密,会让你丢掉工作。”

  少女眼中含泪。

  可她爱秦霄,她怎么忍心,让秦霄每天早上饿着肚子?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想和秦霄白头偕老。

  “你要我怎么做?”

  那行字如此说到:“每天早上第一位来的客人,免单。”

  “好,请你不要说出去。”

  “你洗完自己的菜,就回去吧。”

  “可她们会不高兴的。”早早低眉顺目。她不觉得这是欺负,她能帮助别人,这让她打心底里觉得快乐。

  “她们会高兴的。你剥夺了她们动手的权利,她们才会真的不高兴。”

  少女思索良久,觉得有理,才端着盆,自己回去了。

  回到宿舍后,她看见乐于动手乐于劳动的好舍友。

  明天早上,她会看见第一位来吃饭的路闲。

  中午的女孩,叫小舞。

  她性情开朗,热爱做饭,最拿手的厨艺是石锅鱼,并且,家境富裕。

  路闲点一份石锅鱼,赞不绝口。

  小舞脸颊被夸的通红,她细说自己的料理,怎样调配的,双眼放光,并说,有一日,我一定能进醉仙楼。

  路闲剑眉星目,双目凝视着她,暗含欣赏:“路某愚钝,竟不知这小小的料理,还有这么多讲究。”

  “那当然啦。”被龙章凤姿的大帅哥专注的欣赏,小舞面颊羞红。

  “是在下唐突了。”路闲意识到失礼,歉意一笑,“只是姑娘的神态,总让在下想起昔日故人,一时感慨万千。”

  “故人?”

  “是在下的姐姐,她也如姑娘一样,最擅长烹制鱼类。”

  “她人呢?”小舞想把她拉过来。

  路闲很好的隐藏笑中的苦涩:“小舞姑娘的料理,总让我想起姐姐烹制的鱼,味道极其相似。”

  他虽然隐藏的好,小舞是个聪慧姑娘,早就听闻四大宗门外的红尘俗世,征伐不休,祸事不断,灾民不断,百姓四处迁徙。

  而路闲老家正是红尘,他那姐姐……唉。

  小舞心善又心软,她家境并不如何,有幸在被划定的昆仑境中长大,不受战火侵扰,好歹比外面红尘界的百姓们安稳。

  红尘界百姓衣不蔽体屋无片瓦,路闲在外面活了三年,可见是吃过苦的。

  他那姐姐……

  小舞眼神透着怜悯:“以后想吃石锅鱼的话,就来找我吧。不收你灵石。”

  耶斯!

  晚上的女孩,名唤阿婉。

  体态婀娜,有西施之称。她刚丧夫,育有一女,孤儿寡母,混的很是风生水起。

  小女孩仗着天分高,目中无人。女人一口三寸不烂之舌,能辩倒一片男人。

  观察阿婉时,路闲发现她精明能干,从不让利分毫,很会为自己和女儿争取利益。寸利不让的风范,正是路闲学习的楷模。

  所以,晚上,当秦霄使出一套新的招式“我发现今天的你和昨天的你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更漂亮了”,从阿婉手中拿走饭食,转身欲走时,路闲堵在他身前,修长有劲的手握住他小臂,剑眉不悦蹙起:“你在做什么?”

  秦霄言笑晏晏:“你看上我啦?”

  看上啦。看上你勾搭的女孩啦。

  路闲目光寒冽,义正言辞:“休要油嘴滑舌!你莫不是欺负婉姑娘孤儿寡母,故意赊账?”

  秦霄笑意不变,将肩上头发拨到脑后。桃花眼波光潋滟,兴味盎然。

  此刻,醉乡楼稀稀落落的弟子发现这边的骚动,逐渐聚拢。

  “这是怎么回事?”

  “秦霄路闲要打起来了。”

  “为了柳卿么?”

  “谁知道呢!走,凑热闹去!”

  察觉此刻逐渐成为话题中心,阿婉神情一厉。

  她靠这个营生,如果真闹大了,难免有宵小之徒要占便宜,她虽不怕,但总归厌烦。都怪这个多管闲事的。

  女子把差事交给其他人,从窗口后走出,笑容满面走到路闲跟前:“路小兄弟误会了。”

  路闲扫她一眼,只慷慨道:“婉姑娘切莫害怕,我们长生宗,绝不会容忍此等鼠辈!你且随我去长老门前一一说道,自会有人替姑娘主持公道!”

  公道!公道个屁!那就真成了笑话了!什么鬼玩意跑出来碍人的事!

  探头探脑的人更多了。

  阿婉额头青筋直跳,她烦透那群打量的隐晦目光,干脆叉腰,一一指向那群想看热闹又不敢的脑袋:“看!看什么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自己家的事都处理好了吗?!闲的没事干是吧!”

  威慑力极强,那些探出来的脑袋通通缩回去。

  秦霄笑意更深了些,眼神表露出一个意思:看出来了吗?她会让人那么轻易占便宜?聪明点,放开我。

  路闲古板严肃,绝不放手。

  秦霄就和他唠:“路闲是吧?你知道你的假是我批的吗?你知道我是谁么?”

  路闲保持高质量沉默。

  油盐不进啊这是。

  阿婉回来了,她做不出好表情,她努力做出好表情,一看到路闲那人嫌狗憎的帅脸,她超级努力做出好表情:“小兄弟,我们去别处谈。”

  路闲抓紧秦霄的手腕:“带上他。”

  女子和颜悦色下是咬牙切齿:“自然。”

  秦霄:“起码让我把盘子放下。”

  他都举着好久了。

  路闲一手接过他手中的盘子,放到一旁,冷脸道:“走。”

  “别把我当犯人一样啊对我放尊重点。”

  等到谈事的办事处,阿婉请路闲秦霄坐下。她镇定自若,显然已想好措辞:“路小兄弟,这是一个误会。”

  “赊不赊账的,其实也不打紧。”女子笑道,走上前狠狠拧了下秦霄的脸,“一直以来,我都把这臭小子当弟弟的,他经济拮据,我帮衬着点,也是应该。”

  “原来如此。”路闲恍然大悟,略微赧然,“如此,竟是我给两位添了麻烦。回去要被师弟笑话了。”

  路闲尴尬地挠了挠脸,起身就要离开。

  他要告诉别人?别人嘴里会怎么说?

  阿婉叫住他:“路公子留步。”

  路闲回头,目光困惑。

  “如果可以,还请路公子,切莫外传。我孤儿寡母,传扬出去,还不知道外面怎么说闲话。”

  见路闲一脸不解,阿婉想再说点什么,又哑然无语,拼命给秦霄使眼色。

  秦霄接收到眼色,一个膀子圈住路闲脑袋,将路闲往他那边带:“人家不都说了,把我当弟弟,帮衬着点,再说了,我又不是次次不给钱,这不这几天手头紧。把我当弟这事,人家当事人不愿意往外传,你还非要往外传,过分了啊。”

  不愧是你,反向指责。

  路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被馥郁熏香熏的难受,知道今天就到这了,便应承道:“是这个理。”

  “行,那我俩走了。”秦霄好哥俩似的重新圈住他肩膀,二人身高相仿,圈起来谁也不难受。

  不,路闲难受死了。味道好冲。

  他试图挣扎出来,秦霄反向压制住他。

  啧。

  人老,就是不一样。

  路闲几乎被他压着走,两人向前走,准确来讲路闲被秦霄带着走。

  温热的吐息打在他耳畔:“我说你,看我和柳卿走的近,故意找茬是吧。”

  他语气低沉而危险,压着路闲到空旷地,放开。路闲还没站稳,迎面一拳头砸过来。

  拳风猛烈。结结实实砸到路闲左脸,头和身体右偏,身体踉跄,路闲站稳,啐一口血水。

  空旷的地带,因这场动静,围上寥寥几个人。

  秦霄身上的香,熏的路闲头晕脑胀。

  秦霄拍了拍路闲的脸,轻蔑、侮辱性极强:“你三岁?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恶不恶心人。”

  那一拳砸的路闲头脑嗡嗡,耳朵鸣叫尖锐而持久。

  仅靠模糊的右耳,路闲辨清秦霄在说什么。

  啧。

  路闲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

  路闲也不喜欢吃哑巴亏。

  主角那一次就够啦。

  他手腕微动,低低笑了下,喉口全是血腥味:“我三岁呀。”

  秦霄察觉到他动作,缓慢拉开距离,一边警惕,一边讽刺:“不想着走正道,整这些邪门东西,谁能看上你?我都得骂他瞎。”

  整这些邪门东西。

  路闲被他整笑了:“你在说你自己?”

  “你不仅蠢,还毫无自知之明。路闲,这可不太行,追求别人,会吃亏的。”

  破绽!

  路闲手中掷出一物。

  物体如流星,快的人眼难以捕捉。

  路闲弓腰,飞快前跃,他瞄准秦霄身体着力点,肩膀飞速扛起他,一个过肩摔,将秦霄摔倒在地。

  不待秦霄反应,路闲挥出拳头——

  “师兄住手!”

  路闲拳头不停,带着被砸的怒气,狠狠砸到秦霄脸上。秦霄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