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是海王

  一个直男不像直男。

  另一个直男只能担当重任解决目前混乱状况了!

  路闲在水中站起身,声音沙哑沉闷:“你不要回头。”

  嘻,他怕直男看光自己的身体秒变弯。

  脑海中惊涛骇浪被这一句话平息。

  路人额头紧贴门,双目紧闭。

  堵住耳朵的手指放虚,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听到人走动的声音。

  想到师兄现在赤着身子在身后……

  师兄声线平静,沉着,不带一丝慌乱:“再等等。”

  路人赶紧用力堵住耳朵,双目紧闭,紧到上下眼睑就快黏在一起。

  他默念清静经。

  肩背、小腿,浑身能调动的肌肉全都紧绷,肩背酸痛。

  直到外力一拍他肩膀,路人受惊,向前逃去,脑袋刚好磕在门上,路人吃痛,捂着额头后撤,撞到身材高大的某人,浑身如有电流经过,他蹭的前跳转身抬头,对上路闲冷静的眉眼。

  路人眼睛瞪的滚圆,绿色瞳孔放大,牙关紧咬,浑身紧绷,像极了炸毛的黑猫。

  路闲微顿,他在学校非要抱炸毛的猫,被猫挠了一爪子。又见路人鼻子下流出嫣红的鲜血,路闲撕了手中的帕子,卷起来塞到路人手中:“堵住鼻子。”

  路人放松身体,昂着头不让血流下,把帕子堵进鼻子里,把头低下,鼻血总算止住了。

  想起流鼻血的原因,尤其当面前站着正主,路人耳廓烧红,后背发麻,不自在地别过头,不去看路闲。

  不烦人的孩子就是好孩子。

  和柳卿一对比才能突显出路人是多么的乖巧懂事善解人意,还不乱说话。

  路闲笑了下,目光扫过路人衣襟前的血迹。

  要他脱了?这蠢孩子脑子不知道会想些什么。

  那就遮一下吧。

  路闲在衣柜里翻找,穷人就是什么都舍不得扔,因为抱着“保不齐哪天就有用”的想法。

  这种想法贯穿原主和路闲的脑子。事实证明简直太明智了。

  现在不就有用了?

  翻出路闲小时候的衣服,路人穿刚刚好,衣服厚度恰好遮住衣襟前的血迹。

  路闲看很满意。

  路人虽放松,眼睛却始终瞪的大大的,像是要强制自己看清眼前的一切,来控制乱飘的思绪。

  路闲要他坐,他就坐。要他拿湿布擦干净血迹,他呆呆地举起湿布一张脸胡抹。

  路闲怕他抹掉堵鼻子的帕子,赶紧夺过湿布,认命地给他擦拭血迹。

  他就像自己摆布的娃娃,路闲好笑:“我是谁?”

  你说不知道我就说我是你爹。

  路人转动瞳孔:“师兄。”

  计划破产。啧。

  他擦拭完了,湿布也摆干净了。路闲回头看他时,那双绿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绿色瞳孔如同块翠绿的宝石,春风拂过,掀起绿色的波澜。好看的不得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我为什么流鼻血?

  路闲不知道他思考亘古不变的议题,打开门,把浴桶里的水放了。收拾好滴在地上的血迹和水渍,路闲肚子饿了,吃完饭他做三个夹子,今天的事就妥了。

  “走,吃饭去。”

  路闲以为他一定会答应。

  谁让路人喜欢他呢,嘻。

  路人盯着他,头像拨浪鼓一样摇起来,摇了三遍,以示决心。

  路闲:十五岁的娃都在想啥?十五岁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那我帮你带回来?”

  路人盯着他,头像拨浪鼓一样摇起来,摇了三遍,以示决心。

  “那你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回来。”

  路人盯着他,头像拨浪鼓一样摇起来,摇了三遍,以示决心。

  一共摇了九遍头。

  行呗,那一起出门,分道扬镳呗。

  两人一起出门,到了分叉口,路闲还没说什么,路人猛地大呼吸,九十度深鞠躬,御剑而走。

  留下路闲一个人吃剑尾气。

  路闲背着手,忽然想起,给路人堵鼻子的是柳卿送给路闲的帕子。

  ……

  随便啦。只要不当面撞上,诶撞上又能怎么样?我又不喜欢柳卿。

  同一片蓝天下,路人一股脑的横冲直撞,撞上一棵树,剑尖刺穿树木,惊到巡逻的弟子。

  他们纷纷涌上来,扣押路人,以损害公物的正直理由。

  理由如此正直,路人为自己的不正直而羞愧。

  碧衣纤细少年围上来,他心软心善,听到这边出事故,怕人有损伤,想上来替人包扎。

  离着三米远,隔着拥堵的人潮,他看清肇事者的面孔,脚顿在原地,不再向前踏出一步。

  看清路人穿着的衣物,柳卿心思何等细腻,即刻对衣物的归属有了数。

  随后他看到少年鼻子里的东西,那好像,是一块撕掉的方帕。

  柳卿又心软又心善又聪明,他怎么会忘记经过他手的任何一样东西呢?

  即便那只是一方丝帕,又过了十年之久。

  那帕子是什么时候送的呢?

  嚯,路闲脑子里的记忆干净发亮。

  元旦,是路闲的生辰。

  和重大节日撞在一起的生辰,往往并不起眼。

  玄机道长为人轻率,整日与酒做伴,门下九九八十一名弟子,交好的交好,孤僻的孤僻。路闲作为孤僻的弟子,每每生辰,总是随着玄机道长向掌门贺礼,祝词,看烟火,叙家常,唠修真界百年发展。

  弟子觥筹交错,结伴赏梅,品酒,对弈,切磋,诗词歌赋,谈理想谈抱负。

  路闲,路闲他不喝酒,他不看烟花,不与人交谈,别人和谈论剑术,他更多的只是谈论书本所学,无聊又苦闷。在闹闹嚷嚷的热闹中,孤独被衬托的愈发苦涩,酸楚。

  这么无聊又苦闷的小孩,只会早早回房,像往日每个稀松平常的日子一样,练剑,读书,准时睡觉。

  他心如止水。

  如果不是柳卿的到来,这么沉闷的小孩怕是要忘记自己的生辰。

  五六岁的小孩一针一线,歪歪扭扭地绣出路闲的名字。他长得漂亮又乖巧,说话软软糯糯,又多是夸赞之语,很受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的欢迎,大家都争着抢着,要小孩去他那住。路闲不争不抢,小孩却爱往他身边凑。

  小孩来的第一年,就送给路闲这么大一份礼物——亲手缝制的帕子。

  礼轻情意重。路闲将他视作重要的人。

  他的目光,也有了转移。不再是单一的墨字、冷剑和分数,多了一个会笑会哭会撒娇的小孩。

  路闲的小世界那么逼仄,竟然轻轻松松让一个小鬼给挤进去了。

  一半帕子被撕扯开,撕扯的恰好是小孩不成熟的绣艺绣出的成品“路闲”二字,线头乱了,路闲那时将丝线,一根根扯下,一半帕子用来堵鼻子,一半丢在地上,或许还沾了鼻血。

  牛肉很难吃。

  路闲不喜欢吃牛肉面。他走过窗口,窗口后的大叔以为他要买,热情的扬起笑容,随后就见他擦窗口而过。

  柳卿显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纯良。

  路闲是不愿意这么想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啦。

  有没有可能,五六岁的小孩就是看准了“路闲”孤寡的性情呢?

  孤寡,意味着圈子小、偏执、执拗,更愿意投入、付出,能谋取的利益更多。

  而日后,“路闲”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怎么可能哈哈哈。

  路闲又陷入了曾经大学里的境地。转一圈,不知道吃啥,看什么都好吃,又什么都不想吃。他就买了杯绿豆汤,找了位置坐。等饿了,那时候就能激发出他的馋虫了。

  他坐在凳子上,一下一下喝着绿豆汤。

  居然又让他给遇见秦霄了。

  一样的套路、一样的吹捧、一样的踩一捧一。

  做为被踩的,路闲安之若素。

  骚包孔雀,又换了一身骚断腿的衣服,隔着老远,路闲嗅到快把他香晕的味道。

  别骚了别骚了。你这香水能熏晕几个姐姐。

  路闲实在受不了这香水味,握着绿豆汤要转移战场,他刚扭过头,耳边传来熟悉的吟唱:“你今天怪怪的。”

  ……

  少女娇羞埋头:“哪里怪啦?”

  ……

  秦霄低沉沙哑:“怪好看的。”

  ……

  不用看,又是一个无辜少女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没花钱又没花钱又没花钱!

  第三次了!你当你是什么!你到底当你是什么,食堂纣王么!

  早中晚还挺分布均匀哈哈哈。

  我,路闲,护花使者,决不允许任何一个渣男欺骗少女们的情感。

  我,有义务、有责任、有特别高的道德感,揭露这种花心滥情抠门的不负责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