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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吃货

  修仙,是没有必要的。

  长生,没想法,等吃完玩完,路闲就去死。如果寿命能转卖这另说。

  如果可以,刚来到书里那一刻,路闲就准备宣布退休了。

  是没钱拉住了他,是负债拉住了他。

  长生宗,能保护他不被显呗讨债的铁拳砸个稀巴烂。

  路闲吃完小笼包,咂摸着嘴回味:“好吃。”

  路人眼里爆发出璀璨的烟花,路闲好像看到一条小黑狗开心的摇尾巴。

  长生宗的课业十五岁前均是强制。一旦修习到某种程度,必修课变成自选课,不强制,相对来讲自由度很高。

  路闲已经到达可以自由选课的地步,路人也是。

  柳卿还在必修课的阶段,因为他还未满十五岁。

  两人一起上课,礼乐射御书数,礼乐书数是文化课,射与御是实践课,一个射箭,一个御兽。

  实践课,路闲绝对不去,一去就露馅。

  他们上的是文化课,自由选位。不管修真还是现代,学生们都不约而同地留下前面两排,往后面坐。

  路闲上的是数课,越听越瞌睡,昨晚又没睡觉,他半撑着脸,迷迷糊糊地睡。

  梦里,他是圣诞老人,穿着暖绒绒的红衣服,驾着雪橇,四只阿拉斯加犬矫健的身躯拉着他在茫茫雪地里飞驰。一阵巨浪袭来,他的雪橇翻了,身体失重后仰,莫大的恐慌席卷全身,路闲双腿一蹬,惊魂未定地直起腰,后颈冒汗。

  他猛地发现,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路闲心道不妙。

  身侧,黑色的影子将他覆盖,桌边有人,路闲头皮发麻,抬头,不出意外,老头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要睡回屋里睡,学堂,是睡觉的地方吗?给我站起来听!”

  不同的世界,同样的台词。

  路闲揉了揉睡肿的眼睛,站起来听。

  下了课,学生们飞奔出学堂。

  下节课没人,路闲就坐在位子上,眯了会儿,路人坐在一旁收拾书:“师兄你睡吧,我在这做会笔记。”

  好乖。

  路闲迷迷糊糊地想,路闲是真的困了,骨头散架,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乏。

  路人做着笔记,他数字方面很迟钝,就只能刻苦练习。

  路人做什么都会全力以赴。

  隔着两排,有人往这边看。路人停下笔,看回去,金冠,金绣锦袍,金耳环玉戒指,眉眼焉儿坏,带着恼人的得意。路人表情一瞬间充满烦躁,没忍住揉了张纸团就砸过去。

  滚。

  金光闪闪的富家子弟偏了偏头,躲过纸团,自负一笑,做了个鬼脸,挑衅又傲慢。把路人看得火大。

  路人被这插曲打断,努力平复心情记笔记,写了几行,又停顿下来,手中的毛笔被他用力折断。

  金枝。

  柳卿的追求者。

  路闲不知道他被教习逮到有金枝出一份力,他睡醒了就饿,小笼包都吃过了他想吃鱼。

  路人说他不会做鱼,但醉乡楼有。

  路闲睡的迷糊,以为是酒楼,那地方花销大,他吃不起,就算真做鸭了他也不要去吃,家里有馍馍他去吃馍馍。

  路人能听懂他的心声似的,说醉乡楼是食堂,只吃酸菜鱼就好,咱俩分一条鱼。

  路闲就揉着眼睛跟他走。

  有香辣的、微辣的、不辣的还有酸辣的,路闲既不像川蜀人无辣不欢,又不像江南人吃不了辣,他口味比较中庸,就要微辣的。

  两碗米饭,浇了汤汁,路闲肚量大,不够,又要了麻辣的鱼。两人坐在食堂,混着吃。

  两人合计也才花了一块灵石。也就是一块灵石相当于五十软妹币,二百灵石相当于一万……

  败家玩意!

  食堂一股油烟味,两人坐在通风口处。路闲随口说一句:“你知道灵膳么。”

  “知道啊。有专门的食堂,叫醉仙楼,有钱的就去那买。”

  很好,贫富差距又出来了。

  路闲狠狠咬一口鱼肉。

  就算穿书也摆脱不了贫穷么。

  可恶,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真好吃。

  路人咽下那句,我看到柳卿去醉仙楼了。算了,和师兄相处好好的,提那个人做什么。

  两人边吃边唠嗑,大部分时候是路人唠嗑,路闲唠嗑不起来。

  两人唠嗑着,路闲身旁突然坐了一人,桌上多了一盘辣炒白菜,和两盘鱼挨靠在一起。

  “唠啥呢,我也听一耳朵。”

  男人言笑晏晏,中指食指佩戴银戒,衣上饰物无一不精,无一不华,笑的春风得意,耳廓佩戴银色交叉耳夹,一身骚包的绿长袍,在流入食堂的耀眼暖光下银光闪烁,骚的像只开屏的绿孔雀。

  路闲嗅到馥郁的玫瑰香味。

  “滚一边去。”

  男人坐在路闲身旁,也坐在路人斜对面。路人一脚踹过去,男人赶紧把桌子下的腿架起来,探头在桌下,见衣服没脏,放下心:“这么大火气啊,柳卿又惹你了?好歹我批了你家好师兄一个月假没细究,就这么对我?”

  秦霄夹走一块鱼肉。

  路闲没有在意。他慢慢嚼着东西。

  秦霄夹走两块鱼。

  路闲警惕,空气突然焦灼起来,他夹了两块鱼肉进碗里。秦霄像是刻意要打压他一头,夹走三块。

  果然!这人是来蹭鱼的!

  只剩最后一块,路闲眼中电光火石,他飞快伸筷。

  到了,就要到了!

  横穿一双筷子,两双筷子同时抵达鱼肉,互相交叉。

  路闲抬头,秦霄脸都要笑没了:“噫,我和你间接接吻了耶。”

  路闲哪那么容易被恶心。

  么么哒。

  我能亲死你。

  但这崩人设了。

  他沉默盯紧秦霄:“如果我记忆没错乱,这盘鱼花的我的灵石。”

  “喏。”秦霄下巴一抬,眼睛觑向他带的那盘白菜,“咱不是在拼菜么?”

  你脸呢?

  脸呢?

  路闲冷笑,并不退让:“您多大的人了。”

  秦霄笑得贱兮兮,脚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跳起,见花重金抢来的靴子上一片灰白鞋印,瞳孔猝然扩散。

  顾不得鱼肉了,刚才还贱兮兮的人火烧屁股般飞奔出食堂。

  路闲夹起鱼肉,放进嘴里,他咀嚼着,想从别人嘴里抢下来的就是好吃。

  一顿饭吃得路闲心满意足,路人心花怒放,为他发现不一样的师兄。

  从前他总想亲近师兄,无奈师兄性情偏冷,不喜欢他接近,诸多举措只好付之流水。今天的师兄,非常不一样!不仅让他亲近,而且露出了很多习惯!

  比如吃饭时很认真,上课也会打瞌睡。

  路闲才不管路人怎么想,他在想显呗。路闲不喜欢欠债,欠了债就想立刻还了,就跟看到泡泡总忍不住戳破一样。

  显呗是路闲在一个月前刚欠下的债,因为柳卿,屋里的狐狸。

  我欠债帮我心上人救治我的情敌。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么的舔。

  狐妖被扒了皮,要长毛保暖吧。长毛的难,想想长头发多么难就可以有具象体验,而这狐妖,是个无赖,他没毛,他要柳卿抱着他睡。

  路闲“偶尔”碰见过几次,醋意大发,决心帮助狐狸长毛……

  榆木脑袋你说我路闲抱着你睡不就行了!谁抱不是抱!榆木脑袋!

  可这钱还是花了,花给了“霸王花”,一千二一株,买了二十株。

  这款就是这么借的。

  柳卿问:“师兄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霸王花?可是借款了?”

  “不是。”

  心机婊,这一问,堵死了以后路闲改口说“是我借的款”,要柳卿还钱的法子。

  不还要被乱棍打死,还了憋屈死了。

  路闲五子棋连成一条线,他收起棋子:“我又赢了。”

  路人:“……”

  为什么师兄不会御剑后发明了这么多要玩的东西!

  路闲深深凝视挠头苦思的黑皮少年。

  要不——把债务转接给这个人?

  打住!!!

  路闲你良心不能被狗吃了啊!

  路人和路闲也不是随时都能黏在一起的。

  路闲不上实践课,路人要上实践课。路闲趁路人上实践课的时候,悄悄去长生宗显呗支部把应给的债款还了,那人给了收据,路闲隐晦地问:“咱这提倡债务转让么?”

  知道了知道了,支部门口有一条狼狗。

  古有佛祖割肉饲鹰,今天我路闲表演个剖心喂狗。

  “亲,一般情况下,我们不提倡转让债务呢。”

  “那什么是特殊情况?”

  “债主死了的情况呢。”前台笑容可掬,甜蜜得像只小花猫。

  两只彪形大汉出现在小花猫身后,手持流星锤。

  两锤子哐哐砸下来,路闲肉碎的可以做肉丸、包肉饺子、做汉堡肉。

  负债还是好可怕。

  路闲再问:“我死后还是得还款?万一我没儿子女儿呢?”

  “亲,自动转让给您的亲朋好友呢。”

  “那他要是我师弟呢?”转让给柳卿,死一死还是可以考虑的。

  “您稍等呢亲。”小花猫飞快在一块人脸大小的玉石上操作,路闲看到淡淡的荧光反射在小花猫甜美的脸上。

  嚯,要么说是现代人写的,类电脑嘛。

  “您的姓名是路闲。当您死后,债务继承人为——”

  “路仁。”

  路闲死心。

  穿书神啊,您的教导我听到了。

  以后我会善良,勇敢,自强不息,像打不倒的小强一样活着的!

  路闲乐观、积极、心情平和地走在路上,他走向咸菜铺,买两斤腌萝卜,和乞丐为争夺地上的一分钱你来我往的眼神互怼,以路闲大获全胜告终。

  路闲看到一只绿孔雀,孔雀开屏,逗得一旁做伴的女子花枝乱颤的笑。

  那女子略为眼熟。

  路闲冷冰冰地从他们身旁经过,诅咒一切浓情蜜意的情侣。

  晚上路闲去打饭,这是他最后一顿有肉的饭,他精挑细选了这家黄焖鸡米饭,便宜,量又大,美女姐姐不会手抖。

  他看美女姐姐,只一眼,瞳孔飞速收缩。

  是和秦霄一起逛街的女子!!!

  路闲稳住发抖的手,面不改色离开,挑选一个可以观察窗口的位置,慢嚼细咽。

  秦霄那身标志性的骚包衣服闪亮登场,窗口因为他的到来而骚动起来,无数少女西子捧心:“啊,他好帅,他亮瞎了我的眼。”

  恶心心。

  “他比路师兄都帅耶。”

  瞎说。他那是人帅么?那是衣服帅!

  秦霄更骚的配了折扇,大冷天的一下没一下地扇,他自我意识良好,维持秩序,等少女们纷纷退去,折扇挑起美女姐姐的下巴,仔细端详。

  给路闲恶心到了,他放下筷子。

  “你今天怪怪的。”秦霄嗓音低沉沙哑,他生了一双桃花多情目,不笑亦含情,更何况此刻。

  美女姐姐双颊泛起红晕,目光躲闪:“哪、哪里怪了?”

  怪好看的。

  “怪好看的。”

  路闲生无可恋。

  苍天呐!穿书神呐!写这玩意的人呐!你这梗烂大街了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