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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舔狗

  竹马竹马的日子过得安静又和谐,柳卿性子活泼又心软,常常会爬到茂盛的参天大树里,笑看路闲找不到他急得团团转的模样。

  偶尔失误踩折树枝,小小的身体飞速坠落,柳卿一点也不慌。

  沉默的比他高一点的小孩一定会稳稳地接住他。

  才几岁大的小孩,沉稳,又可靠。

  竹马竹马,要不是不到绿江规定年龄,路闲回忆这些,真想牵他们去结婚契。

  齁甜。

  路闲的世界很小,只装了一个师弟。世界终究很大,路闲不会是柳卿的全世界。

  柳卿头顶的小揪揪放下,梳成道士髻,能跳到路闲背上的小孩抽条似的长,最后和路闲差不多高。

  柳卿下山历练,他救回一只皮毛被扒的狐狸。

  完了,要伤痛文学了。

  路闲分出心神听了几耳朵路人机关枪似的扫射:“搞男人的,没一个好东西!”

  很好,还在激情输出。就是扫射到他亲爱的师兄而不自知。

  路闲心胸豁达,伸出手揉了揉路人的脑袋:“精准狙击,不要误伤。”

  路人改口:“柳卿搞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柳卿能分给路闲的时间,被狐狸蚕食。

  柳卿修习医道,菩萨心肠,不忍见狐狸日夜疼痛呻口今,便日夜守在狐狸身旁,维持回春术的效力。

  柳卿守在狐狸身旁,木头守在月光下的槐树阴影中。

  狐狸是被秘术剥了皮,抽了骨,本是必死之局,硬生生捡回一条命。

  它终于睁开眼,面容苍白的少年唇色发紫,发干,被汗液湿润的鬓发紧贴鬓角,少年惊喜地发现从阎王手里捡回一条命,喜极,冲狐狸灿然一笑,笑尚未完全舒展,霎时变了颜色。

  艳红的鲜血喷洒在洁白的被褥上,刺得双目灼烫,槐树下的木头瞳孔骤缩。

  那狐狸不知是何反应,木头如离弦之箭冲进屋内,一把抱起身体摇摇欲坠的小师弟,没看狐狸精一眼,飞快地奔向医馆。

  酸,太酸了。就是这个味。

  路闲摸了摸手边,想抓把猪肉脯来解解馋,没桌子,没零食,抓了个空,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

  “师兄?”路仁试探性地,摊开手掌心朝上,虚虚放在路闲僵在半空的手下。

  娘娘,起轿,回宫!

  路闲若无其事收回手,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你说到哪儿了?”

  路人呆了下,路闲仿佛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他脑子里的一片空白。

  太呆了。别急,你这么喜欢路闲,我看看路闲脑子里的你是什么样的。

  癸酉年,救于方术之手。

  好吧又捡一个娃。全脑检索路仁,检索完成,一处。

  路仁,癸酉年,救于方术之手。

  再检索,一处。

  路人,癸酉年,救于方术之手。

  “师兄,我来了你这几次,看到你这的被褥太单薄了。我给你买了……不是,是上次你我合力救的那个农妇,农妇送给你的。”路仁想,这个说辞十分完美!他太聪明了!边说着,从储物空间中拽出棉被,乐颠颠地跑去铺床。

  孝顺的娃。

  太孝顺了。这么孝顺的娃路闲怎么可能不记载。肯定是检索系统出问题了。

  检索柳卿,满满当当一脑子。

  “……”

  检索路仁,癸酉年,救于方术之手。

  路闲沉痛地闭上双眼。

  “……”

  “师兄,铺好啦!那大娘我替你道过谢了,你不用过意不去!”路仁欢快的声音扎得路闲心如刀绞。

  当路仁以一种傻乐的姿态扎到路闲眼前时,路闲痛下决心,蹭的站起,他双手放在路仁肩膀上,黝黑色的瞳孔注视黑皮少年的面孔。随后悲哀的发现路闲脑海中路仁的清晰影印才录入进去。

  痛,太痛了。

  少年拘谨地缩起肩膀,像鹌鹑,他尴尬地挑着眉毛:“师兄你这是……”

  “你以后!绝对不能因为一碗白粥跟穷小子跑了!知道么!”

  “白粥,并不能带给你家的温暖。”

  最重要的是:“鸡骨头!很难吃!”

  掷地有声,振聋发聩,一本正经。

  就是听不懂。“……啊?”

  “我要休息了。”路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头正毒,“午安。记得带门。”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路仁回过神来,才发现坏掉的门被他重新安上,而他自己,傻愣愣地待在师兄家外。

  他的师兄脑子里好像多了坑。

  而师兄今天,只见了柳卿一个人。

  就说吧,柳卿是个祸害!

  他忿忿踢一脚墙体,在半途意识到这是师兄家迅速回收八成力。

  踢一脚,收回来,他忐忑不安地等待,太好了!墙没塌!

  路仁欢快地跑去教习那请两个人的假。

  太棒啦今天没损坏东西不用赔钱!

  赔钱也没事啦就是白送给师兄他也心甘情愿。

  路闲永远也不会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路闲大脑宕机,倒头就睡。过度的用脑让他迅速沉入梦乡,他适应得很好,没有丝毫因为异国他乡而水土不服,直到在梦中,他被困在迷宫里,焦头烂额地为某件事发愁。

  一颗戴黑色礼帽的紫色鸡蛋双手叉腰,哈哈大笑,嚣张自负。

  是你!黑大帅!

  即将被电击的惊恐笼罩住路闲,他脑子短路一样又惊又喜。

  下一刻,黑大帅躲在角落,手拿筷子画圈圈,横眉怒目:“画个圈圈诅咒你一辈子没有钱!”

  路闲猛地睁开眼睛坐起,心有余悸。

  刚醒,脑子不太清楚,他等了会儿,饿了。看来穿越这事,对他还是很有影响的。

  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路闲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吃。

  找了几分钟,路闲觉得自己是煞笔。

  谁家好人在衣柜里找东西吃。

  门不能走。一推就牺牲的门路闲可安不好,他环视房间一圈,翻窗出去。

  长腿一脚跨过窗户。

  诶我为什么不把门卸下来放在门槛前边铺一层树叶作掩护让路人把门踩坏换个新门呢?

  另一只腿也跨了过来,完美翻窗!

  这个主意可以诶!

  不行。这不是道不道德的问题。是买了新门和旧房匹不匹配的问题。

  路闲站在光秃秃地砖都被挖走卖掉的贫民窟院子里,从正前方观察三间房子。

  卧室在最中央。

  右边的房子有烟囱。应该是烧火的地方。路闲向厨房走去,小心翼翼地推门。

  他小心,谨慎,虔诚的慢慢推开门。

  没有坏。耶斯!推开了!路闲发出初见豪宅时内心的欢呼声。

  他奔向灶,拿开锅盖,全是白花花的馒头,放冷了。

  他美滋滋地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塞了一口进嘴里,既然有馒头,也有点菜吧。

  他打开一个小锅。干干净净没东西。再打开,没有。

  一共五个锅,一一打开,干干净净。路闲胃有些疼,然而他用乐观的精神、随遇而安的态度,啃完了馍肚子填了半饱,把厨房小心翼翼地翻了一遍。

  毫不夸张地说,掘地三尺,每块地砖底下都翻过来了。

  一根菜叶子也没看到。

  看到一张欠款。

  “显呗,您已欠款24000块灵石,分二百四十期付款,本月应还:100块灵石。

  不用着急还,还有七天才到还款日。”

  显呗,显摆呗。

  路闲是谁?他乐观,积极,心情平和。他摸着肚子,灌了口生水。

  非常平静地把锅盖盖上去,欠款埋进土,他走向卧室。

  回来的时候,忘了翻窗,卧室的门轰轰烈烈英勇就义。但路闲乐观,积极,心情平和。

  他一脚踩在躺在地上的门上,一脚,又一脚。留下木头骨折的声音。

  任何人都有理由相信,这门,真的一点也不能用了。

  路闲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合上眼,神态安详。

  穿越穿书神啊。我准备赴死了,快来收走您忠实的好伙伴吧。

  阿门!

  一只蚊子瞄准时机,飞快下嘴。

  掌风袭来,快准狠直击痛点。

  蚊子兄,黄泉路上,咱哥俩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