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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沈枢星拿着剑走进了器艺堂。

  今天来修武器的人似乎不多,没等一会儿,就有制器师来接待她。

  这些年轻的制器师大都是玄云宗的器修弟子,每天上完理论课,便抽空到器艺堂给老师傅打下手,借这个机会增加实践经验。

  当然,他们不是白干的,无论是买东西,还是修东西,器艺堂的每桩交易都是明码标价。

  譬如她这把剑,制器师拿起来看了下后,简明扼要地说: “修好,十颗灵石。”

  “行。”

  眼前的制器师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俊朗少年,长睫低垂,看起来有些腼腆害羞的样子。

  这人和她目光一对上,视线便飞快地移开了。

  过了会儿,又慢慢转了回来,眼神明亮地瞧着她,眼尾弯弯,带着笑。

  沈枢星满头雾水:“你在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少年摇摇头:“没有。”

  沈枢星莫名其妙地摸了把脸,既然拂雪已经安排上了,那么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器艺堂的规矩是先给三成的定金,等武器修好交货时再把剩下的钱一并结清。

  修雪羽的总价是十个灵石,三成便是三个灵石。

  她从储物袋里干脆利落地摸出三颗,放到柜台上后,转身就要往外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背后的少年制器师喊住了。

  “等等,你先别走。”

  沈枢星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少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策。”

  沈枢星:“?”

  见沈枢星没吭声,脸上似乎没有明显抗拒和不耐的神色,这个反应激励了段策,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可以邀请你去外面走走吗?”

  说是去走走,其实不过是将说话地点从人多嘴杂的器艺堂换到了外面清净的桃花树下。

  然后,沈枢星就十分惊讶地收到了人生第一次来自异性的表白。

  原著中并没有提到这段情节,但确实有提过一嘴她身上烂桃花很多。

  沈枢星从小在魔域长大,被教授最多的就是怎么无情地将敌人一剑封喉,而非如何接受别人的好感和爱意。

  所以现下这种不是演戏而是来真格的场面,委实让她茫然了一瞬。

  不是吧,来真的?

  段策见沈枢星久久不说话,面色红了又红,紧张地抿着下唇,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沈师妹喜欢陆师兄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如果是在宁冰冰叛逃发生之前,他肯定不会自讨没趣,但自从宁冰冰这件事后,别人或许没留意,但他注意到了,沈师妹对陆师兄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她不再成天跟在陆清闲身后,好像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

  这让段策内心升起了一丝信心和勇气,也才有了今日桃花树下的这一幕。

  单看这幕场景的话,其实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

  如果不是此时沈枢星说了一句:“但我不喜欢你。”打破了这股粉色气氛,段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表白成功了。

  果然,被拒绝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的是竟会被拒绝得如此干脆。

  “为什么?”段策不甘心地还想作一下垂死前的挣扎。

  “哪来的为什么,不过一码归一码,我的剑你还是得好好修。”沈枢星站在树下,干净的白衣随风而动,显得飘逸又灵动。

  段策瞬间一改垂头丧气的模样,瞪大了眼睛,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护:“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不,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制器师!不然我才不收你......”

  沈枢星把话接下去:“不然你才不收我十个灵石是不。”

  段策:“......”

  这样看来,沈枢星好像又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是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的为什么。

  与其模棱两可,倒不如说清楚,免得徒增误会。

  想通这点后,段策倒也豁然开朗了,用手指蹭了蹭鼻尖:“放心好了,我一向公私分明,你的剑我会修好的。”

  他顿了顿,还想说点什么,一抬头就发现沈枢星似乎瞧见了什么,目光径直越过他的肩膀,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里绽放出惊讶之色。

  “延陵师兄?!”

  他朝后望去,就见延陵忧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儿,腰间缀着流苏玉佩,嘴角噙着淡笑。单从外貌来说,任谁评断这人,结论都是公子如玉举世无双,惹眼得很。

  延陵忧看似平易近人,却没有人敢轻易接近,段策自己也不例外。

  可现下听到沈枢星那声亲切的“师兄”,他顿时感到一阵不可思议,茫然又困惑地挠了挠头。

  沈师妹和延陵忧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后,仍然是毫无头绪,而在段策神游天外期间,沈枢星已经和延陵忧愉快地聊上了。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她好奇地问。

  延陵忧微微歪了下头:“我不能来这儿吗?”

  沈枢星脑门淌下一滴汗,有些无语:“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著中说过,延陵忧心思缜密,做事向来不显山露水,令人琢磨不透。

  他很少踏入玄云宗,更别提闲逛也好,参观也罢,来到器艺堂想来应该另有目的,绝对不是为了修东西这么简......

  “其实我来这儿是想把我的剑修一下。”延陵忧解下腰间佩剑,放到了柜台上,然后往前一推,“麻烦了。”

  沈枢星:“......”不带这样打脸的。

  器艺堂众人有幸目睹了延陵忧和沈枢星你来我往的一番对话,简直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八竿子打不着的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尤其另外一位还是延陵忧这个全宗唯恐避之不及的疯子。

  而这种惊恐在延陵忧将佩剑放到柜台上时,瞬间飙到了顶峰。

  他们嫌恶畏惧他,但又不敢忤逆他,只好战战兢兢地开口:“这把剑没、没问题的,依我们看不用修。”

  他这把剑确实没问题,既没破损,也没豁口。

  延陵忧靠在柜台边,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布满惊惧、厌恶和畏缩的脸,手指轻轻敲着台面,每敲一下,那些人的心脏就跟着颤一下。

  忽然,他低低笑了一声:“谁说我要修补剑的?我想在剑上刻个花纹。”

  他的这句话说得任性随意,像是在开玩笑,却没有哪个人敢因此掉以轻心。

  一个看起来像管事的年长弟子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师兄你想刻什么样的图案?”

  延陵忧:“我还没想好,不如你们帮我想想。”

  话音落下,空气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僵硬着脸色,紧闭着嘴唇。

  见此状,延陵忧嘲讽地弯了下唇角,长睫低垂。

  许久不见,这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不过,或许有个例外——

  他的目光落到沈枢星身上,然后停下不动了,那意思好像在等她说话。

  这一古怪举动吸引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同时,纷纷好奇她会如何应付延陵忧。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沈枢星受宠若惊,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心态,余光暼到外面那棵开得如粉色云霞般的桃花树,笑眯眯地不假思索道:“我觉得桃花就挺好啊。”

  “嘶——”

  在场弟子霎时间倒吸一口凉气。

  等等,沈枢星这家伙还真敢答!

  关键是还答得那么敷衍,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能用随处可见的破桃花来当回复!

  就在他们以为延陵忧即将发火时,却见他掀起眼帘,顺着沈枢星的视线看了眼外面的树。

  “你喜欢桃花?”

  沈枢星大吃一惊,这人眼神怎么这么毒的!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是觉得师兄你会喜欢。”

  “我无所谓。”他将唇稍稍一勾,慢悠悠转过头来,用指头点了下台面,说: “那就刻桃花吧。”

  众人:“!!”

  青天白日,见鬼了?

  管事弟子连看都没看灵石的数量有多少,便囫囵收进了台下的钱匣里,冲延陵忧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刻纹不算什么难事,师兄你一个时辰后来拿就行。”

  钱什么的无所谓了,他只想赶紧打发走这尊大佛。

  “时间不长,我可以在这儿等......”

  “不行!”延陵忧话还没说完,就被管事弟子尖锐地打断,而后因为害怕惹恼他,立马语气生硬地换了套说法:“器艺堂地方狭小,实在没有多余的空地,还请师兄另寻别处。”

  沈枢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这副场面勾起了一些过往的回忆。

  魔域,囚天阁。

  难得的放风时间。

  两个小孩坐在悬崖边上,头顶挂着一轮巨大的明月,近得仿佛一抬手就能摸到。

  往下看便是漆黑的万丈深渊,弥漫着有毒的瘴气,像一座黑压压的牢笼,鸟儿在这里飞不出去。

  “朋友?”沈枢星皱了下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孟轩的幻想。

  “你想多了,我们不会成为朋友,至少在这里不会。”

  孟轩就说:“那等我们出去后,就做朋友。”

  “你太弱了,到时会死在逐鹿之戈里。”

  闻言,孟轩呵呵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夜空中盘旋,飘得很远。

  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沈枢星直白的话语打击到,也不觉得气恼。

  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那又怎样,他总是喜欢向前看。

  “不一定,或许我会活下来呢,你太悲观了,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

  许久,两人无言。

  清凉的夜风带来了回阁的号角声。

  孟轩站起身,笑着朝她伸出手。

  “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过神,沈枢星面朝柜台前那个人影,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你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延陵忧猛地看向她,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似乎飞快闪过一抹惊讶。

  满堂静寂,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格外刺耳。

  “这人脑子怕不是坏了吧,竟然邀请那谁去她住处。”

  “别这样说,感觉沈师妹也是好心......”

  “算了吧,我看这两人的关系好着呢,能和疯子玩到一块儿去的能是什么正常人。”

  “掌门为什么还要留着那谁在玄云宗啊,趁早赶出去得了!指不定以后还会闹出什么祸事来,到时连累的还是我们宗……”

  “沈师妹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好吗,而且延陵师兄也没你们想的那样坏,当年那件事我也有所耳闻,难道不是......”

  最后的那段话是段策小声说的,但他的辩护没得到多少人的附和,很快就被淹没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

  他们自以为延陵忧就算再脑子不正常,倒也不至于为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小话当场发疯,然而却忘了还有个沈枢星。

  沈枢星本来都要走了,耳尖听到背后的议论,脚下迈出去的步子猛然顿住。

  器艺堂的那群人目睹了这幕,你望我我望你,不明所以。

  就见她刷地转过身,目光飞快扫过他们困惑的脸,眉头紧皱起来,神色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

  往常沈师妹笑的时候,像春日叮咚的山溪,清新明净、人畜无害,好像对谁都挺好,谁都可以轻易拿捏住她。

  可现在这种冷冰冰的样子,太陌生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冷脸的沈枢星,那双眼里有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质,带着一股寒意,让人无端感到害怕。

  “不是我说,你们好烦啊,再叨叨我就割......堵了你们嘴巴!”

  众人:“?”

  “你在说什么胡......唔!”

  等两人走后,一个弟子将嘴里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不信邪地啃了一口,差点把两颗门牙崩断,怒道:“谁说这是馒头的?你家馒头硬得跟石头一样啊?!”

  另一边,延陵忧:“你刚才给他们塞的是什么?”

  “我做的馒头。不好吃,但打人很好用。”

  沈枢星说完,拿着馒头往树干上邦邦敲了两下,作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