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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拾贰章

  云染一路跟着傅泽的脚步出了宫,坐在马车上,她抚着胸口微微气喘。

  腿长了不起啊?

  等平稳了呼吸,她打量着男人,开始琢磨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腿不是好了吗……

  傅泽其实当时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他单纯就是想把自家侧妃带回府去。

  皇兄大概今晚就开始清理后宫了,他不愿意云染待在那儿。

  马车经过安长街,又是晚膳时分,加上晌午在康寿宫她只简单用了几块点心,所以云染这会儿对飘在空气中的气味更加敏感一些。

  是李记的烧鸭。

  余光暼到云染的小动作,傅泽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停车。”

  云染一顿。

  “殿下?”

  傅泽已经起了身,“今日就在福慧楼用膳吧。”

  云染懵懵的。

  嗯?方才在宫里不是还说要府里厨房准备羊排?

  可心里这么想,行动上她却赶紧跟着起了身。

  傅泽下车后见小桃已经站到另一侧伸出了手,他蹙眉,一记眼刀子飞过去,吓得小桃不知所措。

  还是墨影站在她身后低声念了一句,她赶紧往后退了退。

  云染正巧探身从马车里出来,她见小桃站的远远的,傅泽却站在马车旁。

  眨了眨眼,她一头雾水。这……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的位置,是不是搞错了?

  见云染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傅泽挑眉看她。

  “不饿?”

  云染与他对视,下一瞬抬手朝男人甜笑。

  “那妾可否借用一下殿下的手?”

  傅泽稍稍偏头,似是无奈的伸出了手,可云染看不到的角度,他明明几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嘴角。

  云染眼角弯弯的将自己的手搭上去,然后,下了马车之后,指尖似是不经意的在他的掌心划过。

  掌心轻柔的触感,有些酥麻。傅泽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收回手。

  福慧楼是上京城里的老字号了,口味一流价格昂贵,所以在云染眼里算得上是五星级酒店。

  进了门,已经有喜气的店小二迎上来,“草民给王爷娘娘请安,楼上天字号您请。”

  听到店小二这一串流利的迎客词,云染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什么年代做服务行业都不容易啊……

  不仅要记住贵客熟客的身份,还要了解其家人的模样。

  雅间内,傅泽朝店小二递了个眼色,小二就站到了云染身后。

  “娘娘今儿想用点什么?”

  “厨房晌午才得了些刚捞出来的鲜货,娘娘尝尝?”

  云染抬头看向傅泽,这是让她点菜的意思了?

  说实话,她是最讨厌点菜这件事的,尤其是,给别人点菜。

  关键眼前这个别人一看就是个挑食的。脑海中转了一遍之前打探过的傅泽的口味喜好,她随口报了好几个菜名。

  反正他不差钱,广撒网,总有几个中的吧。

  倒是傅泽听到这一连串的菜名之后,看着她的目光透着几分意味不明。

  店小二在和云染确认菜肴,只他才给二位贵人行了礼要退出去,就被傅泽给叫住了。

  “去隔壁李记买只烧鸭过来。”

  他话音落,雅间里站着的坐着的都愣了一瞬。

  云染:嗯?这些菜不够他吃?还是他不喜欢?上次在马车里他不是还很“鄙视”烧鸭?

  墨影:嗯?王爷不是不喜欢这种油腻的食物?

  小桃:嗯?李记烧鸭?正好是娘娘喜欢的。

  店小二:嗯?我们福慧楼就有烧鸭啊,为什么还要隔壁李记小店的啊?

  可小二都是极懂事的,赶紧应声,猫着腰退了出去。

  云染起身给傅泽倒了杯茶,“殿下是口味变了吗?”

  傅泽指尖捏着茶杯,轻咳了一声。

  “想尝尝不行吗?”

  云染脸上笑着,心里却轻哼了一声。

  行,你想吃啥不行?

  全上京城的鸭子都给你吃了,也没人敢说不行。

  等烧鸭送过来,云染盯着色泽光亮的鸭腿,深吸了口气,夹到了傅泽的碗里。

  “那殿下尝尝看。”

  正巧她的筷子刚要给自己再夹另一只鸭腿,雅间的门被敲开,店小二往里送菜的工夫,走廊过道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这不是三弟和……”

  是福王。

  他恰好也在福慧楼,这边雅间门开的时候他刚好从斜对门出来,看到了傅泽。

  福王停顿的间隙,云染想到上次这人在街上对自己的阴阳怪气,她低头冷笑了一声。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却没想到,福王紧接着说了弟媳两个字。

  下意识的,云染看向傅泽,却见他脸色并不太好。

  这就不高兴了?

  若是平常,傅垣可能会因为刚刚那句弟媳少得傅泽几句嘲讽,可今天不行。

  他才从康寿宫里出来,一心口的气正好不知道朝谁撒呢。何况,母后这次的事,十有八九是和福王母子脱不了干系的。

  福王其实还不知道德嘉太后病了的消息的。不是他消息太闭塞,实在是因为宫里都封了口,睿王府得到消息,还是仁华帝特准的。所以他这会儿见着傅泽,半点没有旁的情绪,只跟那好斗的蛐蛐似的,非得不痛快几句才行。

  傅泽心里惦记着查清楚之后让他彻底老实,难得今天强压着火气,只冷声开口,“你若是想吃,这还有些剩下的,要不给你打包带走?”

  傅垣气的一口气堵在心头。

  吃剩下的?他堂堂福亲王吃人家剩下的?

  还打包带走?怎么自己是不配和他一起用膳了?

  整个过程,只有云染认真了。

  嗯?另一只鸭腿也要没了?

  *

  马车停在睿王府门口,云染和傅泽依次下了车。

  这次,她是小桃扶下来的。

  进了门,她偏头看着傅泽,“殿下今日还去听雪居吗?”

  晚膳也用完了……

  傅泽挑眉看她,“你希望本王去还是不希望本王去?”

  他眼底情绪复杂,云染仿佛看到了戏谑,又仿佛看到了期待。

  期待?

  她眸子一亮。

  “妾自然是想让殿下过去的。”

  她望着他,眼波流转。

  这不算是假话,她虽然没有想把自己的心托付给他,但如今这个男女之间没有公平公正的年代,尤其是面对绝对的王权,她还是很会审时度势的。

  而且,这男人要是没有毛病,这身材长相,她也不算亏。

  闻言,傅泽轻笑了一声。

  抬手,他的手掌覆在云染的头顶。

  “走吧,如你所愿。”

  如她所愿?

  云染浅浅笑。

  她今日急着出门入宫,且德嘉太后病了,她根本没有多做打扮。早知道傅泽的嘴这么贱,她就应该在头顶多戴钗子,让他再把手放上来。

  两个人往听雪居走的路上,云染一直在回想自己上辈子偷偷看过的小说描述。毕竟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她再心甘情愿做好了准备也难免有些紧张。

  只没想到,她和傅泽的圆房之路这么坎坷。

  “殿下!”

  身后响起急切的声音,云染随着傅泽一起转头看过去。

  看着有些眼熟。

  再仔细看,她想起来,是当初从西苑驾马车送她回侯府的马夫。

  只这会儿看着,倒根本与马夫没有半点关系。

  怪不得当初那般沉稳。

  清影也不想打扰王爷,但事关重大,他不敢耽搁。

  傅泽睨了一眼云染,又对清影扬了一下下巴。

  “说。”

  清影原是觉得云染在场,才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但听主子开口,他又下意识的看向站在王爷身边的墨影。

  见墨影也朝他点了点头,他抱拳开口。

  “殿下,月娇……殁了。”

  傅泽皱眉。

  殁了?

  月娇?

  云染抓紧手中的帕子。

  月娇是昨日自己在山林间见到的姑娘吗?

  这么说……傅泽后来没有要她的命?

  他不是说那女人想杀他?

  他竟然最后没下手?

  傅泽眸色渐深,开口,嗓音低沉。

  “什么时候?”

  清影据实相告,“原打算今早送她去西苑的,但她求属下说想在王府里再多看几眼。”说着话,清影蓦的跪了下来,“是属下愚钝了,同意了月娇的请求,但等属下午后再去接她的时候……”

  月娇已经躺下了。

  她嘴角带着笑,仿佛离开的时候是安心的。即便她浑身是伤,衣着褴褛,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容光。

  可她当时求自己,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

  墨影一脸苦相,盯着清影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清影是影子里最心软的一个,自己不该安排他去送月娇的。

  傅泽半晌没应声。

  倒是云染听了这番话,一脑门雾水。

  送去西苑?

  西苑不是这活阎王养狼的地方吗?他想把那姑娘喂狼?

  不对,若是如此,早晚是死,他为何听到她死了还会表露出几分意外。

  深秋的夜,凉风吹过,云染打了个寒颤。

  “殿下。”

  回过神来,傅泽转回身子,继续朝听雪居的方向迈开步子。

  “葬了吧,然后自己去领罚。”

  葬了吧,从此睿王府便又干净了。

  没有内鬼,没有叛徒。

  云染赶紧快走几步跟上去。

  傅泽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不过她也完全理解,谁在同一天经历了亲妈被下毒,同父异母的兄长阴阳怪气,要杀自己的凶手自杀这几件事……

  不对啊!

  云染思绪一顿。

  想要杀他的人死了不是好事吗?他为什么看起来并不高兴?

  那女人……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许是太过于沉醉于自己的思绪里,云染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停住了脚步。

  幸好,小桃拉住了她。

  她仰头看他。

  “殿下?”

  傅泽倒也没有拐弯抹角,“在想月娇是谁?”

  云染想了想,也没说谎。

  她点头。

  “是……殿下院里的姑娘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任谁看,都觉得是她心仪傅泽,听他有其他的女人吃醋难过。

  傅泽盯着云染看了好一会儿,“是,也不是。”

  云染懵了。

  哈?

  到底是不是?

  她的目光从傅泽的脸移到墨影脸上,谁知,墨影的视线才与她撞到一起,就立刻低下了头。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傅泽捏着云染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

  “怕吗?”

  “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云染看着他,一时有点分不清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只她依旧轻笑着摇头。

  “不怕。”

  “妾不会害殿下。”

  若是她想害他,一定不会给他报复的机会。

  一击毙命。

  纵是自己也得不到善终,也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