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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程和醒来,窗外的天已经全黑。

  熟悉的床单,熟悉的窗帘,熟悉的顶灯,他已经在【锦竹畔】的家里了。

  其实他就是精神受到刺激,医生开了安神的药,剩下的在医院里呆着也无济于事,只能自己打开心结。

  程和拉开酒柜,拿了两支年份不错的洋酒。他之前挺喜欢喝酒的,不过上辈子遇上入室盗窃吓出后遗症,这酒是能不碰则不碰,但今天他真需要这玩意儿来麻痹自己。

  佟鹿知在不在家,程和不知道,反正一杯杯烈酒过喉下了肚子,不多时就不知今夕几何。

  等他喝够了,趴在桌子上不愿动弹,佟鹿知就出现了。

  少年安静的收拾完一桌一地满屋狼藉,还吐的到处都是的一身给梳洗干净,抱回主卧的床上给他拿热毛巾解解乏。

  小朋友真的很乖,比程和老练多了,也经得住事儿。

  程和觉得挺好,至少这种时候他身边还有个人是存了理智的。

  可理智那是给清醒的人,程和一点都不想清醒,只想直接醉死过去。

  他难受,他想大哭一场,可他什么都做不到,心脏跟被剜了一刀缺了坨肉似的,真是生不如死!

  他不知道自己努力赚钱还债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活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去他鬼大爷的重生!这他妈哪里是幸运,是他的报应!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一家子赚了那么多钱,这些钱是需要用命去填的孽!

  但为什么报应不报应到程征泊身上,报应到他自己身上也好啊……

  父亲死了,他救不了。凭什么还要把母亲也给他夺走?明明上辈子他好好的在国外疗养,根本没有死于非命!

  难道这些都是重生换来的代价?

  程和宁愿现在就一把刀捅死自己,跳进浴缸淹死自己,把席慈的命给换回来!

  程和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由着佟鹿知折腾。

  佟鹿知爱笑,不过这两天程和是看不到了,嘴角只有担忧的抿敛。靠得这么近,程和看到对方好看的眉眼上密密的睫毛,眼睛下面还有青涩的小卧蚕。

  明明喝了那么多,他却愣是醉不了。

  眼前只隐约发雾不说,感觉脑子还特别清晰。

  少年被他紧紧盯着,动作不由慢了下来。

  替程和又擦了把脸,扶着他稍稍坐起来。

  “叔叔,要不要喝点蜂蜜水?家里还有葡萄,我给你洗点垫垫肚子好不好?不然半夜胃会难受,又该疼了。”

  程和紧抓被子的手在收紧,总感觉窜入耳朵的声音好温暖。

  他心里太空了,跟破了一个洞似的,怎么补都补不回来。突然发现眼前有人这么暖和,他经不住伸出手。

  少年上身一沉,一双胳膊揽住他的脖颈直往下拉。

  佟鹿知一时不防差点整个人被拽下去,左肘一弯忙撑在枕头上稳住身形。

  “叔……?唔!”唇上贴了个软软的东西,舌头还直往嘴里钻。

  佟鹿知刚帮程和收拾过,他嘴里有股薄荷牙膏的清凉味儿,两片唇挨在一起瞬间只觉得一片火热。

  佟鹿知懵了。没料到程和怎么一下子亲了上来。

  这个吻一点也不甜也不美,反而把佟鹿知嘴唇都咬破了,舌头都是木的。

  佟鹿知大力挣开,程和还想去拽可又够不着,他只能双手撑着床努力支起上身,傲娇不服的昂着下巴。

  他朝佟鹿知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质问道。

  “怎么,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给你个机会跟我睡。”

  他的声音在发颤,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淌下。这些程和都没察觉到,只觉得自己好凄凉。

  连暗恋的小朋友现在都不愿意碰他一下了,他真的好惨啊!

  看着程和自嘲的眼泪,佟鹿知心脏揪成了一团。

  他的程和哥从来无所不能,被那些凶恶的敌人围困都没退后一步,如今居然抱着他哭的那么伤心。

  佟鹿知抿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又都咽了回去。修长的手指将alpha眼角的清泪掖去,真恨不得能替对方把所有都扛了。

  佟鹿知坐回床铺,轻轻将程和搂住怀中,亦如那些年对方怎么安慰他一样,拍背软声哄着。

  “叔叔喝醉了。你什么也别想,睡一觉就好了。万事有我在,小鹿子会一直陪在叔叔身边。”

  睡?这些天程和睡的昏天黑地,最不缺的就是觉。

  他现在只想疯,只想醉,只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

  被佟鹿知当了小孩,可程和没有半点手软,趴在对方身就开始剥衣服,嘴里的话更是不干不净。“装什么!草棚子里不是就对我来了感觉吗?”说罢,他还直接骑上了少年的腰。

  佟鹿知被alpha推倒在柔软的被子上,溅起的风吹乱他的发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愕然的看着程和开始解自己扣子,两腿分跨在窄腰两侧,还撒气的拿屁股用力坐了坐。

  哪怕佟鹿知被这样满脸媚态的程和给抽了魂魄,他的理智依旧在线,清楚此时并不是他期望发生那事的最好时机。

  他希望程和是自愿的,两人的感情是水到渠成的,不是比一夜情还不如的泄愤。

  佟鹿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欲念,却不想程和居然伸手去薅他的腰带。

  少年头皮发麻,赶紧将人环住用力锁在自己怀里,不准男人再肆意下去。

  亲过那张湿润的脸,吻过脑门上的密汗,佟鹿知从未有现在这般心疼对方。

  怀里的人不住发抖,真是可怜又可恶,偏偏自己还拿人毫无办法。

  “叔叔,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不能这样。乖听话,会没事的。”

  佟鹿知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来安抚,手掌温柔的摩挲过对方的后脑勺。

  男人的发丝有些扎手,磨的少年指缝连着心窝都是痒痒的,却只能把什么思绪都强压下。

  “叔叔想哭就哭出来吧,小鹿子永远都在你身边。”

  佟鹿知想得美好,程和最难的时候自己陪着,这样的情分以后怕是忘都忘不掉,肯定能记一辈子,多好的加分项。

  可程和重生一回,领悟到的真理只有一个——及时行乐。

  这么香的信息素就在自己嘴边,难道要他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他不干。

  睡裤里隆起的起伏在隐隐作痛,程和眼神迷离中又含了几分凶光,像昼伏夜出的捕食者。

  alpha前一秒还在安静的听佟鹿知温温柔柔“唱摇篮曲”,下一秒已经“丧尸出笼”化身獒犬,一口朝人腺体上狠咬下去!

  “啊啊啊!”佟鹿知惨叫一声,半个身子都疼麻了。

  瞬间感觉腺体里被猛烈的注入了一股alpha的信息素,那灼热程度比浓硫酸滚过还恐怖,痛得他拼命挣扎,想要把身上的罪归祸首给甩掉!

  信息素的镇压换来的征服感,叫身为alpha的程和简直浑身畅快。

  他根本不管佟鹿知现在的惨状,一把将人重新按来躺下,掀开裤带就被一根热气腾腾的大棒子抽了一下脸。

  程和很满意自己看到的,“你果然alpha也是可以的!”

  这话差点把佟鹿知给气哭,可后者还有更虎的。

  做alpha这么多年,这是程和第一次想要自己多流点血,希望痛觉可以麻痹自己转移注意。

  学着之前和杨鑫思那点事,他草草给自己作了些准备后就自觉坐上去。

  血浸了出来,还伴随着近乎撑碎的剧痛,却让他心口的疼逐渐转移一般似乎没那么空了,还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程和的动作毫无章法,佟鹿知一点也不好过,更多的还是想怜惜对方。

  一把将人从上方拉下,他尽量轻柔的配合。

  鼻子埋在程和的腺体处轻轻摩挲,他可以确定自己的确又闻到了岩兰草的味道。

  苏维的报告果然没错,他的信息素可以再次激发程和alpha的本能。这也意味着实验室那边的药可以采用。

  程和感觉到佟鹿知整个人心不在焉,粗鲁的将对方注意力强行拉了回来。

  佟鹿知一声闷哼,真被程和这样的暴戾搞得火大。

  此时,佟鹿知也再没有精力想别的,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拿回了主导权。

  感觉到随即而来的磅礴酣畅,程和夹着佟鹿知的腰终于可以放肆大哭了。

  他拽着佟鹿知浅金色的长发,攀附在少年身上,削薄的肩头在对方怀里不住的颤抖。

  “求你了,咬我!鹿子,求求你。”

  明明临时标记才不到一周,程和也没有处于易感期,兴致不会来得这么汹涌。

  但心理上的迫切需求已经左右了大脑,并且佟鹿知还是最强enigma,信息素对alpha的控制程度更强。

  程和贪恋似的扒在佟鹿知身上,说什么都不愿撒手。

  一场爱,做的佟鹿知前所未有的收敛。

  似乎程和需要什么,他就怎样。压根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只是尽力配合讨好罢了。

  连再次咬下腺体的动作都尽量轻柔,少年一点点描摹加深还残留在腺体里的标记,爱得极为克制。

  早上醒来,全身清爽。

  程和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好像黑山老妖吸食了壮力劳工的年轻精气,连皮肤都莫名光亮许多!

  可坐在床上半晌,程和好几分钟都没有动。

  望着天花板嘴巴微张,有一种想再死一次,直接逃回重生之前的纠结心情。

  我的妈呀!我他妈干了什么!

  我居然把小朋友打来吃了!我居然还对人用强,把人酱酱酿酿了好多回。

  好尴尬,好想死,好想回炉重造一场!

  程和酒量不算好,但酒品也不算差,可昨晚上自己怎么就那么的不知廉耻,一遍遍拉着人干那事?想不通。

  原来他在床上可以骚话那么多?原来做受可以做的那么野?

  原来他一个alpha发起浪也来可以玩得那么花哨,把一个小初哥欺负的跟个红眼兔子一样,几乎要哭出来了?

  啊啊啊——

  为什么要让他想起这些,干脆直接断片全忘算逑!

  程和想下床找人谈谈,可一动屁股又痛的厉害,腰还特别酸,一把老骨头都要报废了。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显然对方还帮他洗过澡、上过药,处理过善后。

  程和瞬间不想面对,扯过被子翻身继续装睡。

  心脏还是好痛,他紧紧握住胸口,感觉被剜的地方从一处变成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