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久违地从记忆中找到让人心情很好的内容，白明不免又对着江鹤宁的嘴唇亲了亲，想着以前怎么没觉得和别人亲亲会这么舒服，开始拿手机查找附近有什么山。
江鹤宁自然是亲回去，但是吻没有落在唇上，而且颈侧。
好像是非常喜欢那个位置。
因为无所谓会不会留下痕迹，也被亲得很舒服，白明将头扭到另一边，让江鹤宁能行动得更轻松一些。
从第一次心情不愉快以来的所有想法都在这样亲密的接触中消失不见。
感受到江鹤宁情绪的转变，白明想，如果早一点亲亲，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有任何不愉快的回忆？
虽然仍旧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江鹤宁，但是白明也不希望他们之间的相处是将来回想起来会觉得难过的。
所以，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2
黏黏腻腻地挑好准备爬的山，目前需要解决的是午餐。
“要试一下我做的饭吗？”不想松手，想这样一直抱着白明到世界末日，所以不想出门，想待在家里。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白明却说，“家里有菜给你做吗？”
以前可能有，负责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两天到公寓一次，一次带两天的菜。但是自从白明跟着程燚开始忙实验的事情，买菜就从工作人员的行程中取消了。现在家里确实没有任何可以让江鹤宁施展厨艺的食材，鸡蛋都没有的那种。
谁家好人家里会没有鸡蛋啊？
哦，原来是我啊，那没事了。
3
好不容易决定在白明面前展示一下厨艺，江鹤宁不允许失败，就带着人去最近的超市准备采购。
但是其实就是想要孔雀开屏一下。
本来就是突发奇想的事情，说什么好不容易。
可能想要成为成功人士，就是要能够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这种话吧。
4
超市里，因为是饭点，人不多。
不过谁不爱看帅哥呢？大多数人还是会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两人。
江鹤宁牵起白明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
而之所以到现在才有这么个第一次，纯粹是因为他们没有像这样一起出过门。
这和接吻不一样，没有特别的含义，但是又好像比接吻更重要一些，因为这是一种向外界传达信息的行为。
眨眨眼，想到方清池说的话，白明想到了就直接问出口。
“你不介意被发现？”
可能是已经开始习惯白明的脑回路，也可能是因为即便觉得不可能也以防万一提前设想了这种情况，江鹤宁回答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仿佛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确实应该被问的问题。
“我们结婚了，”江鹤宁说，“没有举办婚礼是因为你当时还是个公众人物，而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公司和家族产生影响。只是从这两点考虑，那个时候也不适合公开。但是有人询问的话，我也不会试图隐藏。”
提到这一点，江鹤宁多少有些挫败，因为根本没有人问白明的事情。
他的那些朋友，即便知道他结婚了，也只是当他是找了一个靠谱的人签了合同之类的，因为他不止一次说过要那样做。可是在江鹤宁看来，他只是说说而已。如果当时对白明不感兴趣，他也不会随便从节目里抓个人就去结婚。
一般人谁会干那种事情啊，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生老病死之类无法避免的事情。
有时候，江鹤宁真的弄不明白他在其他人眼中究竟是怎样的形象。
“而且，我觉得你可能不想办婚礼。”
江鹤宁最后这样总结。
5
白明还是，自卑的。
也很在意他的家庭，不然他大可以对一切都视而不见，而不是永远想着逃离。
越是想要挣脱，越是痛苦，越是无法逃离。
虽然不会太在意，但是家庭对于白明来说，永远都会在心里占据一些位置。
“我想吃烤肉。”白明开始点单。
“原切还是肉卷？”江鹤宁对着指示牌开始寻找肉类存放方位。
“各来一点吧，原切是不是会好吃一点？”
“常理来讲是的，但是还是要看个人口味。”
“你喜欢哪种？”
“看心情和人数，有时候会突然想吃特定的食物，人多的时候抢肉卷会比较有感觉一点。”
“你还会和别人抢东西吃？”
“我们的生理结构是一样的。”江鹤宁说，“这一点会让你觉得失望吗？”
白明投去疑问的目光。
“没有多长一个心脏或者脑子之类的。”
“那你不一定能好好活到现在。”
“确实，家里人会先把我送去实验室做切片研究也不一定。”
“说不定我将来还能领到一片，还会在做研究的时候和你说话。”
“然后发现肉片也是有自我意识的。”
露出略微惊悚的表情，白明撞一下推着车的江鹤宁，把人撞歪一点。
却不自觉开始顺着他的话进行想象。
从白明的表情中看出来这一点，江鹤宁掐一下白明的脸颊。
“我们一会儿就要买肉回去烤肉，别想了，还吃的进去饭吗？”
“我可以！”
白明回答得非常自豪。
初中集体活动的时候，他们碰到了杀人现场。现在进行时的那种。可能是单人畏惧群体的缘故，即便当时只有他们一群小孩子在，那人还是扭头就跑，跑的时候摔了好几跤，头被石头撞破了。
在那种地方，即便有血液可以检测，也有无数小孩可以指认，但是直到现在，凶手也没有落网。
往人迹罕至的大山里一跑，不管之后是想办法活在山里，还是人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离开。
一个人真的下定决心想要消失，就有的是方法。
6
为了自己的胃口着想，江鹤宁让白明即便能够接受也不许想。
白明说他没办法控制他的思想。
“思想是自由的！”
江鹤宁便低头咬一下白明的耳朵，有点用力，轻微的刺痛感。
“你牙也太尖了！”
就这样，白明的注意力从肉片上转移走了。
反倒是江鹤宁开始忍不住思考肉片的问题。
然后没多远就在拐角看到了包装好的肉片。
沉默一瞬。
要不今天不吃烤肉的想法还没有完全清晰，抬眸看到白明灿烂的笑容，江鹤宁心想，今天一定要吃烤肉！
7
挑好所有要用的东西，有些超重。在去停车场的时候，两人一人一边提着从后备箱临时翻出来带着用的布袋子。
江鹤宁没有过这种经验，他很少自己买东西，即使买，也都是直接要袋子，自己带着用还是头一回。
在别人的注视中拿袋子装东西的时候，微妙的不好意思伴随的是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都是受白明的影响。
8
因为身高问题，袋子的重量起初都在白明那边。
白明并不气馁，因为他才十八岁，还在生长期。
等什么时候他长得比江鹤宁还要高，就可以把江鹤宁按在沙发上亲得回不过神来。
9
还没有开车到家，江鹤宁已经收到朋友发给他的刚才在超市采购的视频。
怎么说呢，这是知名人士出门必须要习惯的。
虽然没怎么放在心上，江鹤宁还是把手机递到白明面前，给他看了视频。
白明的第一反应是把视频保存下来。
现在江鹤宁知道白明为什么总说手机内存不够了。
“存这个干什么？”江鹤宁有些好奇。
他以为白明会说纪念他们第一次一起去超市之类的话，是的，江鹤宁询问这个问题，就是为了听到这种回答。
也确实带着点好奇。
不知道白明的回答和他想的会不会一样。
“啊，”白明愣一下，以为江鹤宁不想存这个，就打开图库，“下意识点的，以为是我的手机来着。”
打开图库的行为也是没有过脑子的。
江鹤宁的图库里有很多白明的照片，醒的，睡的，应有尽有，还有一个加密相册。
相册的名字叫“当我死了”。
白明什么都没有问，删掉存下来的视频之后，把手机还给江鹤宁。
“你是不是学我的手机布局来着？”
每个软件的摆放位置都和他的一样，所以他打开图库的时候才没有反应过来。
“情侣款。”江鹤宁解释道。
包括“当我死了”的相册也是。
只不过白明是“如果我死了”，而且是便签主题。
10
白明的便签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只是说如果他死了，不要追究他死亡的原因，也不要窥探他的隐私，让一切都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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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宁的相册里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想要在某种程度上变得和白明一样。
他在试着通过模仿白明的行为去理解白明的思想。
12
“你和你朋友怎么除了约见面什么都不聊？”想到打开图库前退出视频时无意间看到的一长串各说各的时间与地址，白明直接问了。
“他看我热闹的时候会聊。”
没有聊天内容就说明没有热闹可看。
“可是他只发了视频，什么都没有说。”起码在存视频删视频的过程中没有任何新消息跳出来。
“他知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是不会搭理他的。”
把车开进车库，停好，江鹤宁解开安全带，亲一下白明的脸才下车。
“而且他是你粉丝。”
“粉丝？”
白明着急忙慌地下车追问。
“你朋友知道我？”
江鹤宁这才想起来，当初为了避免麻烦，他没有和白明提过他的朋友们。
一只手提着布袋子，一只手牵着白明，江鹤宁边走边说。
“我第一次知道你就是他的安利。他差不多把你在酒吧唱歌的视频和音频都收藏了，专门做成一个合集，还给你做了一个网站，在那上面免费分享。不过他是你不在酒吧唱了之后才知道你的存在的，节目的事也是，我把你带回家了，他从项目中抽身了，然后发现你退出了。”
“反正，”江鹤宁试着总结，“一个总是在爱而不得的粉丝？”
“那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是什么反应？”
“不知道。”
白明睁大眼睛。
江鹤宁笑得非常开心，爽朗地说道：“他不知道。”
那个视频是江鹤宁的朋友久违地又一次看到活的白明，结果白明不仅有了男朋友，男朋友还是他的朋友。
而白明还是他介绍给他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