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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则]

  程意名和孟昀知在一起的日子已经来到第七年,这周孟昀知在省外出差,临走前拖着行李箱走到玄关,一把抱住程意名,黏糊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放手,在一起的这些年,别的没什么改变,黏人的属性倒是越来越明显。

  上个月孟昀知都在忙一个重点项目,经常早出晚归,刚开始程意名还会一边看电影一边等他,结果在沙发上睡着了,孟昀知担心程意名受凉,不让程意名继续等了。

  后来程意名买了个保温饭盒,在里面留些馄饨饺子类的食物,留下纸条,上面写着大大的“夜宵”二字。

  一般第二天程意名都会在桌上看到一张画着橙色笑脸的纸条,厨房里留着温热的早餐,五步之内一定可以看到吉他磁石,那是他们出去旅行时买的纪念品,是七个大小不一的银质吉他磁石,程意名顺着吉他磁石的方向走去,在下方的橱柜里能拿出不同的物件,有时候是一朵纸花,一颗芒果糖,或者是一个纪念品。

  孟昀知对于送小东西这件事很执着,一送就是七年,跟上了瘾一样,虽然有些东西用处实在不大,程意名偶尔嘴上抱怨几句,并不会阻止孟昀知,程意名看到其中的有些东西都有点失笑,不得不感叹孟昀知的童心实在泛滥,最绝的一个彩绘拨浪鼓,程意名晃荡了两下,不禁怀疑起自己在孟昀知眼里的形象。

  不过每样东西程意名都好好地收了下来,还特意买了个木质大柜子,分门别类地摆在了上面。

  下班后,程意名直接开车去火车站,正值晚高峰,路上有些堵,好不容易停了车,程意名接到孟昀知的电话,孟昀知没话找话聊了会,程意名淡淡应了几句,也不多回应,孟昀知说着说着顿了下,过了会再开口的时候,孟昀知的语调平静,但程意名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委屈。

  孟昀知问:“有没有想我?”

  程意名“嗯”了声。

  孟昀知继续问:“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忙的时候注意身体。”程意名想了下说,“别错过饭点。”

  “嗯……”孟昀知欲言又止,程意名听着耳畔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孟昀知此时的纳闷,手指抵在唇边憋住笑,不打算给他机会,很没有感情地打断:“路上堵,晚些说。”

  程意名下车锁车,搭乘最近的一班高铁,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年孟昀知的生日在工作日,往年一般会在家一起过,做个简单的晚餐,抱着吉他弹一首生日快乐,再窝在沙发看个电影。

  关于孟昀知住的酒店,程意名早就套话出来了,这一周他们每天都会通电话,有时候一些废话都可以聊很久,这几天他能感受到孟昀知话语里的试探,有意无意的,程意名其实是觉得有点奇怪的,孟昀知偶尔会有些暗戳戳的小心思,但大多数时候都比较直球,程意名试着套了下话,最后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到了地方,程意名先去花店拿提前订好的花束,是一束灿烂盛开的向日葵,程意名放进一张吉他形状的明信片,抱着花走进酒店。

  这个时间点也是提前确定好的,程意名走上楼层,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程意名有点疑惑,确认了下门牌号,的确是没有走错,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拨通了孟昀知的电话。

  电话迅速被接通,程意名吐出一口气:“你在哪?”

  孟昀知语气很冷静地说:“我在酒店。”

  程意名说:“我现在在你住的酒店门口。”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程意名站在门前,无奈地笑了下,垂眸看着窗外的夜空,过了一会听到孟昀知说:“我在家附近的街道。”又问:“你怎么去了?”

  “你在出差,我只能来找你了,我查到这边今晚江边有烟花表演,想着和你一起看。”程意名说,“那你怎么回去了?”

  孟昀知的话里带着笑意:“想给你个惊喜。”

  程意名感觉无奈中又有些好笑,忍不住吐槽道:“你的生日怎么还想着给我惊喜?”

  孟昀知回道:“你开心就是我开心。”

  声音透过手机传来,程意名握紧了手机,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砰砰砰——

  窗外炸开了一团又一团的烟花,将夜空点亮,江面上映照出绚烂的色彩,跟着风晃动着波澜,程意名握着手机,倚靠在墙边,轻轻地说:“你听,放烟花了。”

  在烟花绽放的尾声中,程意名笑着送出了他的祝愿:“生日快乐,孟昀知。”

  孟昀知闻言低低地笑了声:“我很想你。”

  程意名说:“我也是。”

  [二则]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关于今年程意名的生日,两人都没有再想什么花里胡哨的惊喜,刚好是周末,两人都提前把时间空了出来,大早上还在睡梦里就被孟昀知拉起来,说是要去超市买菜。

  程意名迷迷瞪瞪地起来,想着生日就顺着他一回,结果到了超市门口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他自己的生日。

  还没等到程意名说什么,孟昀知就用可耻的“来都来了”攻破了他的防线,进了超市,程意名只用推车,看着孟昀知穿梭在各类食材中,余光瞥见饺子皮,程意名走上前称了些,想着可以包些饺子放在冰箱里,当做早餐和夜宵吃。

  没多久推车就堆满了食材,孟昀知又买了一大袋芒果糖,趁着程意名没看到,偷偷塞到了角落里,程意名只当做没看到,反正这些糖最后都是要进他口袋的。

  回到家,孟昀知把程意名推到厨房,从上方橱柜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围裙,作势要帮程意名系上。

  程意名任由孟昀知双手绕到腰后系结,看着孟昀知的眼睛,问:“这就是你一直藏着的东西?”

  孟昀知说:“我放在柜子里,属于公共区域,不存在藏着的事情。”

  程意名不打算争论这个无聊的问题,看着孟昀知变戏法似的又拿出另一条墨绿色的围裙,眼神示意程意名帮他系上,程意名接过,一边系一边问:“你怎么老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执念?”

  孟昀知“嗯”了声,满意地看着两人身上的情侣围裙,做饭时,孟昀知坚持要大展身手,程意名就在一边打下手,看着孟昀知娴熟地处理着各类食材。

  程意名说:“你的厨艺好像又提升了。”

  孟昀知笑道:“去妈那里偷师学艺了好几个月。”

  吃完饭程意名窝在沙发消食,翻着最近买回家的悬疑小说,又被孟昀知拉到厨房里,说是要做纸杯蛋糕,最近一段时间孟昀知跟宫晴学习了点烘焙技巧,在网上买了一堆厨具,把厨房填得满满当当。

  孟昀知鼓捣着搅打器,程意名靠在流理台边,看会正在关键剧情的小说,再看一会专注的蛋糕人。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屋内时不时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还有有规律的搅拌声,看着看着程意名的注意力就从嫌疑人身上转移到了孟昀知的眼睛里,恰好的光线松松打在他的眉目,将那份专注照亮。

  程意名突然有种回到了上学时的感觉,那时他也经常会被孟昀知专注的目光吸引,有时只是偶然放松一下脖颈,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目光,还会被趁机捏几下脸。

  耳边传来“叮”的一声,程意名回过神,跟在孟昀知后面看烤至蓬松的蛋糕,一个个乖乖地待在纸杯里。

  空气里散发蛋糕的甜香味,孟昀知把蛋糕拿出来透凉,装作不经意地问:“猜出犯人了吗?”

  程意名其实对嫌疑人的人选大致有猜想,但缺失一个致命线索,迟迟没有确定下来,刚刚看到关键剧情,又被孟昀知扰了心神,只得说:“我还在进一步确定。”

  最近孟昀知有多沉迷烹饪,程意名就有多沉迷悬疑小说,偶然看了本后就被作者强大的逻辑和惊险刺激的情节折服,一下子就下单了全套,空闲时候捧着书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对孟昀知的关注度也因此大大降低,孟昀知对此很是不满,暗戳戳地在程意名面前晃来晃去,结果竟然被程意名安利成功,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意志不坚定,一边又被情节吸引。

  结果就变成了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完还会在一起交流线索信息,看谁先确定犯人的人选。

  这次他们在看一本新作,几个嫌疑人身上各有疑点,几番讨论下来两人都各执其词,纷纷加注,这次更是程意名加注到了做早餐十次,孟昀知闻言语气带了些得意:“是不是光顾着看我了。”

  程意名没料到孟昀知来了次迂回攻击,但还是很诚实地说:“嗯,都怪你,刚刚都快找到关键线索了。”

  “不说后半句更好。”孟昀知笑了下,把一个纸杯蛋糕递到程意名的嘴边,“尝尝,怎么样?”

  程意名尝了口,口感很松软,刚想说话,就听到孟昀知说:“我也尝尝。”

  舌尖交换蛋糕的甜香,程意名整个身子被孟昀知围在流理台前,脑袋晕乎乎的,被孟昀知抱起在了流理台上。

  程意名缓了会气,脑袋微微后仰,半睁开眼睛找回一丝理智,用手肘抵开孟昀知的胸膛,说:“别闹了,下午还有事情。”

  孟昀知看着程意名泛红的脖颈和脸颊,揉着后颈,低声说:“你这样子,我怎么停得下来。”

  程意名警惕地看着孟昀知,嘴上说着“你别乱来”,还是任由探进衣服下摆。

  “乖。”孟昀知亲了亲程意名的耳朵,哄骗道,“很快,不会耽误正事的。”

  最后还是胡闹到了三点,程意名从床上坐起来时,心里还在想自己的意志实在不够坚定,每次都让孟昀知得逞,想到这,他踢了踢孟昀知的小腿,不满道:“去洗澡。”

  孟昀知问:“要不要一起?”

  程意名果断拒绝道:“不行,万一你又没控制住怎么办?”

  孟昀知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幽幽地看着程意名,程意名一律只当看不到,孟昀知只能放弃,等两人收拾好出门,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两人前往南湖家的一家咖啡书店。

  店主是位时髦的老奶奶,烫着银白的大波浪,特别健谈,什么话都能聊上几句,很喜欢结交各种朋友,程意名和孟昀知一天晚上散步,意外走进了书店,被里面的氛围吸引,认识了李奶奶后,时不时就会来逛一逛。

  书店很大,分为两层,一层是书店和小型咖啡吧,二层则是一个大型时光馆,程意名还记得第一次到二层时的震撼,千禧年的架子上摆着口袋书、弹珠、歌手专辑,还有各种类型的集卡,一瞬间就感觉回到了曾经的一个时代。

  刚进书店,李奶奶就在咖啡区招手,两人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老式唱片机放着音乐,是李奶奶最喜欢的朴树,傍晚李奶奶打算举办一场咖啡音乐会,桌上摆满了甜点和饮料,还在它士口上提交了委托,一联系就发现巧了,这不都是老熟人嘛。

  经李奶奶说,她的初恋情人喜欢朴树,当初弹唱一首生如夏花惊艳了她,之后两人渐渐走散了,她反而因此爱上朴树的音乐,很多事情早就记不清了,可吉他在心里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地位,就好像透过吉他能看到记忆深处的惊艳。

  最后李奶奶笑着感叹:“所以音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傍晚客人渐渐来齐,程意名和孟昀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弹唱一首李奶奶点的歌——forever young。

  ……

  just那么年少,还那么骄傲

  两眼带刀,不肯求饶

  即使越来越少

  即使全部都输掉

  也要没心没肺地笑*

  吉他弦声流淌,李奶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指敲击着靠手,笑着唱着最后的那段“just那么年少,just那么狂”。

  离开的时候,李奶奶在门口送程意名两人,送了一套玻璃弹珠,程意名接过感谢,听李奶奶说:“有空多来坐坐,陪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

  程意名和孟昀知点头答应。

  路上夜灯闪烁,孟昀知牵过程意名的手,趁着程意名的注意力被湖面吸引,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易拉罐环,套在了程意名的无名指上,再把手指紧紧握进手心,语气轻快地说:“锁住你。”

  程意名悄悄翘起嘴角,吐槽道:“幼稚。”

  桥上人来人往,两人只慢慢地走着,在夜色晚风中,程意名轻声说:“那就一直幼稚下去吧。”

  一直幼稚,也一直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