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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雨停

  一觉睡到五点,楚洛起床,感觉好了些,能独立行走。

  他瞅一眼沙发,上头睡了个人。

  怎么又关心这讨厌鬼?

  楚洛捂住额头。

  轻哼一声,他打开房门,来到休息室,打电话告诉爸妈,杨夏生病,他要去小别墅住几天,方便探望小助理。

  楚家爸妈向来尊重孩子的想法,叮嘱他防寒保暖,别的没多说。

  回了房间,付与还在睡。这人躲在被子里,脑袋都没露出来,呼吸声异常平稳。

  一起训练这些天,他第一次见付与睡得那么沉。之前午休,哪怕是轻轻开个门,付与也会惊醒。

  今天是真累了。

  到阳台给杨夏发消息,楚洛问对方是否方便过去探望。

  消息发出去,十分钟没等到回复,他有点闷,想呼吸新鲜空气。

  打开窗户,雨声哗啦作响,风挤进来,声音传得更远。

  同时响起的,还有沙发上粗重的喘息。

  他循声望去。

  付与猛地坐起来,面色如纸,怔怔望着窗外。

  竟然被雨声吵醒了。

  刚才开门的声音那么大,付与没醒,这点雨声,能叫醒他?

  赶紧关好窗,他向付与道歉:“吵醒你了么?”

  付与继续沉默,坐在沙发上,右手抵住额头,冷白的腕子遮掉半张脸。

  眼里流露出惧怕。

  做噩梦了吗?

  楚洛沉思之间,付与已经回神。

  付与接下之前的话题:“没吵到我。”

  他从被窝里出来,转眼神色恢复正常,手脚利落地收被子。

  楚洛静静看着,没再多问。

  *

  晚饭依旧是陈驰送来的。

  吃饱喝足,楚洛状态好了很多,要去西郊壹号小区探望杨夏。

  陈驰先回去了,付与开车送楚洛去西城。

  不像楚洛那样虚弱,杨夏吊个水吃了药,这会儿活蹦乱跳。

  两人到时,杨夏还能招待人。

  等倒好茶水,楚洛拉杨夏到阳台上说事。

  “夏夏,你再休息两天吧?”楚洛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杨夏赶紧扶着楚洛坐好:“咱俩生病还不约而同是吧?”

  “不要告诉我哥。”楚洛靠在椅子上,严肃地说。

  杨夏非常理解地点点头。

  两年前,楚洛病过一次,那时在f国,杨夏刚给楚洛做助理。

  楚洛面色红润,杨夏哪知道他发烧了。

  累死累活拍一上午戏,午休时,楚洛病痛交加,晕倒在床上。

  下午没有安排,杨夏以为他想休息,几个小时没管,喊他吃晚饭才发现问题。

  到医院一查,四十度,人差点烧坏了。

  从此,楚家格外在意楚洛生病的事,尤其是楚绎然。

  “洛哥,到时候露馅了,你得帮我说话,我就指着这份工作养老了。”杨夏长叹一声。

  楚洛懒懒地瞪他一眼:“这两天你别过来看我,就在家待着,省得他们起疑心。”

  安排好这些事,楚洛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进了家门,付与还寸步不离跟着,包揽所有端茶送水的活。

  楚洛躺在沙发上,懒得理他。

  这人爱表现,他就给机会呗。

  九点半,楚洛间歇性晕眩过去,便拿浴袍去洗澡。

  出来时,乍然看见付与站在门口。站姿笔挺,冰冷的眼底深藏关心。

  怕他晕在里头,守在这里呢。

  楚洛裹好浴袍,提醒道:“付先生,我要睡了。”

  “嗯。”付与声音淡淡的,“有事打电话。”

  付与拿来药,叮嘱他放在床头备用,又给他倒好水放床边,然后转身离开。

  不用苦口婆心劝,省事很多。

  楚洛回房间,倒头就睡。

  半夜,楚洛醒过好几回。房间里开了暖气,他仍旧冷热交替。好在每一次发病时间都不长。

  就着床边的温水,他吃了些药,勉强恢复。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五月天,冷得刺骨。

  潮湿的冷空气侵袭而来,楚洛走出房间,冷得直打哆嗦。

  洗漱好,他裹件厚点的衣服,要去训练室。

  摇摇晃晃推开门,一个挺拔的身影杵在外面。

  乌黑的头发笼着细雨,晕染出朦朦胧胧的湿意。早餐挂在他手上,蒸腾出细碎的水珠。

  楚洛上下打量。

  付与穿着昨天的衣服。

  逆着光,他隐约看见,付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神色疲倦。

  “没睡吗?”楚洛问。

  付与抿着薄唇,沉默以对,像一阵将落未落的雨。

  楚洛指向院子,追问:“你昨晚在这里过的夜?”

  “刚买的,还热。”付与转开话题,把早餐送到他面前。

  楚洛甚至不用查监控,就能确定,昨晚,付与一夜都在院子里,经受风吹雨打。

  不知道的,以为他虐待人呢。

  他可没有这种特殊癖好。

  靠在门框上,他抬手揉太阳穴。

  见他不舒服,付与赶紧扶他进去坐好,倒杯水,又去翻茶几上的药,问:“吃药了吗?”

  “吃了。”楚洛有气无力,“我每次生病都会这样,反反复复。但没什么问题,躺一会儿就好了。”

  付与放下药,不知道去干嘛。

  楚洛闭眼躺在沙发上,等这一阵眩晕过去。

  刚才出去吹了风,冷意从骨头里渗出来。客厅里没开窗,他身体却不自觉颤抖。

  付与打开暖气,从卧室拿一张被子,围着楚洛。

  修长的双臂紧紧抱住被子,连同他一起裹紧怀里。

  不知是暖气起了作用,还是付与的怀抱温暖,二十来分钟后,楚洛身体不抖了,脑袋也没那么晕。

  可算缓过来了。

  楚洛睁开眼。

  付与端坐在沙发上,离他有一个人的距离。

  扯开身上的被子,楚洛抬起软绵绵的手,整理好皱巴巴的衣服:“付先生,谢谢你,我得出门了。”

  “今天别去了。”付与语气微凉,“还在下雨,容易加重病情。”

  道理楚洛都懂,没人喜欢折腾自己。可是,不折腾自己,就得折腾哥哥。

  否则,他不用找这么多借口。

  他不去训练室,哥哥一定会猜到原因。

  现在哪怕是去那里躺着,也不至于露馅。

  撑住沙发,楚洛挣扎着起来。才离开座位,肩膀被付与按住,半躺回沙发上,难以动弹。

  书里的渣男,从来不会这么强硬。今天又要作怪?

  楚洛眼底掠过诧异,目不转睛瞧着身前的人。

  付与居高临下和他对视,眸色格外冰冷。

  “昨天和陆渊说了,你训练过度,趁我请假,正好休整几天。”付与说,“楚绎然也知道这件事。”

  付与的语气不是命令,但是,他的态度冷到结冰,显出不可一世的高傲。

  听进耳朵里,就是逼迫,让人按照他的意思做。

  楚洛找他当工具人,不是供养领导。

  缓慢地扑闪睫毛,半晌,他说:“付先生,从现在起,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请你立刻离开。”

  无声望着彼此。

  光静静打在两人身上,暖气缭绕周身,配上彼此温热的呼吸,温度逐渐升高。

  长达三十秒之久,付与终于开口了:“洛哥哥,我很招你烦吗?”

  要装可怜了?

  楚洛思索着应对策略。

  脑子转得飞快,楚洛眼珠子一动不动,注视上面的人,思绪千回百转。

  抓住身边的被子,他舔舔干涩的嘴唇,不答反问:“付先生,赶你走都不走,你是不是,喜欢我?”

  微微湿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慢声细语钻出来,像一片羽毛,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悄悄落在人心口。

  温柔细腻,挠得发痒。

  瞬间,楚洛的肩膀变成烫手山芋,抓在手里,直烫到心窝子去。

  付与松开手,站直身子。

  视线触碰到楚洛,立即转开。两条手臂摆在身侧,好像很不顺手,又往后面藏了藏。

  楚洛噗嗤一声,眉梢眼角堆满笑意。

  他不得不承认,付与成功演出了骨子里纯情的男人。

  就算是假的,也取悦了他。

  这个人很聪明,在讨好这件事上,也能交满分答卷。

  别人甜言蜜语,他学冰山装高冷;别人分分秒秒孔雀开屏,他学小男孩装纯情;别人来楚洛身边享受生活的,他呢?

  简直是戳中楚洛的萌点。

  他就是喜欢这种新鲜感。

  楚洛逐渐明白了,书里的自己会沦陷,很说得过去。

  幸好,他是觉醒的楚洛。他只觉得好玩,绝不会陷进去。

  渣男就该被渣。

  软软地撑住沙发,楚洛挺起上半身,靠近付与,继续虚情假意:“付先生,为什么不回答我?”

  付与冷白的脖子染上浅色红霞。

  他抬起脚,退开几步。

  好像离得远些,就能隔绝楚洛的声音。

  深邃的眼眸里,暗涌流动,疯狂和冷漠相结合,碰撞出奇异的火花。

  楚洛躺回沙发,懒懒地调侃:“付先生,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连脖子都红了?”

  付与终于转过头来,眼神不如往常冰冷,意味不明。

  楚洛品出点疯劲儿,扯了被子盖身上,指指门,眉尾挑起:“付先生,出去的时候麻烦关上门,谢谢了。”

  微微垂下头,付与嗫嚅片刻,一言不发往外走,打开门。

  雨声从门缝灌进来,冰冷又喧闹,要将他吞噬。

  还没出去,他猛地又关上,扭身回到沙发旁,低声说:“我待在这里,不会给你添麻烦。”

  声音流露出冷淡和沉闷。

  楚洛去拿手机:“不舒服吗?我打电话给渊渊,让他带你去看看。”

  “不喜欢这种天气。”付与解释道,同时伸手阻止楚洛的动作。

  不喜欢还在院子里和雨过了一夜,今早又冒雨去买早餐……

  这么豁得出去,到底为什么而来?什么事值得他这么拼命?

  楚洛的目光在付与脸上徘徊。

  付与剑眉微微下垂,眼皮耷拉,睫毛肉眼可见地颤抖。

  冰冷的气质里竟然有脆弱,流露一种破碎感。

  属实是美强惨本惨。

  楚洛吃软不吃硬,付与这副样子,他没法赶人走了。

  瞥一眼窗外,他说:“你等雨停了再回去。”

  半仰着身子,他摸摸付与的衣服。

  有一股湿意。

  “先去洗个澡,我给你拿衣服。”楚洛安排着。

  付与:“我自己拿。”

  楚洛:“你知道新衣服在哪吗?”

  付与只能扶他起身。

  楚洛到衣帽间,拿出一套浴衣,又准备一身休闲服。

  等他出来时,付与在热早餐。

  年纪轻轻一个人,还是个劳碌命。

  楚洛把衣服丢沙发上:“你再这样,我真要赶人了,洗手去。”

  “我饿了,现在热好,洗完澡就能吃。”付与说。

  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楚洛不催了,半躺在沙发上,看付与端起倒进碗里的粥,小心放进电器里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