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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气卖惨

  楚洛烧得厉害,睡得不算安稳,时不时会扯被子,像热,又感觉很冷。

  付与坐在床边照看,没有离开的意思。

  “与哥,你也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前辈醒了我叫你。”陈驰小声提醒。

  没接助理的话,付与看一眼时间,吩咐他:“十二点半送份午餐过来。要亿鲜居的银杏鸡丁、胡萝卜炖牛肉和海鲜粥,一人份。”

  “好的。”

  陈驰说完,眼巴巴盼着付与去休息。

  付与不仅没走,还转头瞅助理一眼,似乎嫌他站这里多余。

  陈驰又劝:“与哥,你放心,东西我会按时送到。你眼睛很红,昨晚又是两点多才睡吧?前辈要是知道你这么累还要照顾他,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会照顾好前辈。”

  付与不为所动,仿佛对方不是跟自己说话。

  每当这种时候,陈驰总是非常无奈。

  身体再强,也不能天天下半夜才睡觉。第二天要早起,还剧烈运动。

  新闻时不时报道年轻人猝死,陈驰真的替付与担忧。

  他苦口婆心地说:“与哥,你天天这么搞,身体早晚得垮。为了健康,你……”

  付与抬眸,目光冰冷。

  怯怯地退开半步,陈驰小声继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身体垮了,还怎么追前辈啊?”

  “回去。”付与飞去一记眼刀,眉眼浮起寒霜。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告诉陈驰,再多话可能不太好。

  陈驰低声叹气,离开房间。

  付与并非不领助理的情。

  楚洛躺下的时候状态很差,他放心不下,又怎么睡得着?

  他到隔壁拿来板子,坐在床边的椅子陪伴楚洛。

  打开板子,他刚坐下,被子呼的一声,撞他手臂上。他赶紧放下笔,小心掀起被角,盖得整整齐齐。

  床上的人安静下来,他继续画画。笔尖在屏幕上划出一条线。

  手臂又碰了一下。

  付与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坐到床边,盖好被子,轻轻拍着楚洛。

  他的动作很轻柔,速度不快不慢,楚洛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

  乖乖躺在床上,再也没踢被子。

  付与维持这个动作很久。

  等到楚洛睡沉,他才重新画画。

  躺几个小时,楚洛终于醒了。他睫毛轻颤,从眼缝里看见付与。

  这人雕塑一样坐在那里,除了手,别的都没有动。

  楚洛抓紧被子,稍微坐起来一点:“一直坐这?”

  付与静静收起板子。

  楚洛目不转睛望着他,猜测他会怎么邀功。

  瘦劲的身子探过来,一只手抵在楚洛额头上,冰凉刺骨。

  “烧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付与问。

  他们距离很近,楚洛清楚地看见,这双眼睛布满红血丝,疲惫藏在深处,不经意流露出来,状态还不如他自己。

  他刚才思维还很活络,现在呆呆注视眼前的人,失礼地没答话。

  “洛哥哥,你……怎么了?”付与声音颤抖,说话都不利索,急忙身手去扶他。

  楚洛的思绪拉回来。

  浓浓的紧张和担忧从付与身上溢出,楚洛柔和了眉目,说:“我没事,我建议你去休息一下,张姨来了我叫你吃饭。”

  他思维清晰,逻辑合理,和往常的样子没有不同。

  付与松一口气,起身走出房间。

  安静下来,楚洛感觉浑身黏黏糊糊,要去洗澡。

  掀开被子,他一下地,顿时天旋地转,晕眩占据大脑。

  他赶紧坐回床上,乖乖躺好。

  一年到头,他不怎么生病。一旦开始,就要折腾两三天。

  间歇性头晕目眩,浑身发软。稍微好点,也就能走个路,洗个澡。状态差时,站都站不住。

  训练更是别想。

  哥哥知道了,一定会连夜赶回来。

  他闭上眼,轻轻叹一口气。

  哥哥已经那么累了,不该再折腾。

  而且,哥哥可能会以此为借口,赶走付与。

  得想个办法,瞒住他们。

  楚洛眉毛往下压,一脸忧愁,为这两三天的训练烦恼。

  付与从外面走进来,端着一壶水。

  到床头小圆桌拿个杯子,付与倒一杯,递给他:“温的。”

  楚洛收起思绪,道完谢,接过水喝掉半杯。

  “不去休息吗?张姨十二点才送午饭。”他瞧着付与的红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话。

  付与拿回杯子,放回桌上:“不困。”

  “付先生,这两三天我不训练,你按自己的节奏来就行。”

  楚洛希望付与去休息,可别陪练未半而中道崩殂。

  不是他心坏诅咒人家。

  最近常有新闻报道,年轻人熬夜猝死。

  付与的精神状态,感觉每天只睡三个小时。

  很危险。

  付与坐在床边没有动。

  “我从下午开始请假。”楚洛再次好心提醒。

  付与:“嗯。”

  对话机械地进行。

  一向聪明的人,现在好像听不懂楚洛的话。

  油盐不进。

  楚洛很累,要苦口婆心地劝,有点难办。他索性不再多说,闭上眼想请假的理由。

  付与去衣帽间拿套干净衣服,回来放到楚洛面前:“你衣服湿了,换一身,以免加重病情。”

  说完便出去了。

  稍微缓回一点力气,楚洛抬起软绵绵的胳膊,换上衣服,继续躺会儿。

  折腾半晌,到了午饭时间,门外传来张姨的声音。

  楚洛进行头脑风暴,组织好措辞,让张姨不起疑心。

  敲门声响两下,张姨走进来,连珠炮似的说:“洛儿,有上进心没错,但不能折腾身体啊。付小先生虽然瘦,一身力气不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能为了跑赢他勉强自己呢?”

  楚洛在工作上很要强,亲朋好友都知道。

  说他为了跑赢付与勉强自己,楚绎然都未必会怀疑,何况是张姨?

  他抬起眼眸,瞧见付与气定神闲,端个餐盘,跟在张姨后头。

  丝毫没有说谎的心虚。

  楚洛想的说辞一个没用上。

  不用绞尽脑汁编理由,他赶紧和张姨撒娇,得到她不往家里说的承诺。

  张姨摆好饭,搬张椅子坐下来,竟打算留下照顾楚洛用餐。

  这可不得露馅?

  楚洛揪着被子,急中生智:“张姨,我想单独和付先生吃饭。”

  张姨陷入沉思。

  很快,她瞥一眼付与,开心从眼底流露,对楚洛说:“难怪你上次……”

  “张姨,你别说了。”楚洛垂下头,眼神闪躲,特别不自然。

  张姨当他害羞了,还不肯走:“那感情好,付小先生长得好,也能干……”

  “张姨!”楚洛嗔怪道。

  两只耳朵红透了,张姨看在眼里,心下了然:“好好好,你们吃,慢慢吃。”

  “张姨,你回家去,今天不用收拾这里。”楚洛轻声安排,边说还边偷瞄付与。

  张姨眉开眼笑,轻轻捂住嘴,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几次,终于出了房间。

  脚步声逐渐变小,楚洛抻着脖子。

  透过窗户,确定人走远了,他长舒一口气,安心靠在床上。

  通红的耳朵恢复白白嫩嫩。

  室内很寂静,阳台那道目光尤为扎眼。

  楚洛不动声色揪起被子,身子慢慢往下滑,把脸遮严实,挡住付与的目光。

  付与摆好饭菜,独自坐在阳台上,照例帮楚洛喝汤。

  解决掉两人份的汤,陈驰终于送来午餐。

  药膳的香味扑鼻而来,虽然有荤菜,却不同于平常的重口味。

  清香扑鼻,勾人食欲。

  生病的时候,亿鲜居的药膳,就是楚洛的天堂。

  被付与扶到阳台上,楚洛坐下来。扫视桌上的菜,都是他喜欢的。

  他夹块牛肉放嘴里,独特的药膳香味蔓延开来。

  “陈助理,谢谢你,这些菜我特别喜欢。”楚洛勾起唇角,又夹了一块肉。

  陈驰笑得很腼腆:“前辈客气了,这些都是与哥准备的。”

  “付先生,多谢你了,菜的味道很好。”楚洛的眼波流转在付与身上,脆弱又温柔,更显得楚楚动人。

  付与眼皮抖几抖,好一会儿才应他。

  和助理一起坐下来,付与拿个碗,每样菜都夹了一些,然后让陈驰把剩下的端餐厅吃去。

  “省得折腾,就在这里吃吧。”楚洛说。

  陈驰摇摇头:“没事的前辈,我去餐厅吃,正好有些工作还要处理。”

  等人出去,楚洛舀一勺粥送进嘴里,娇声娇气道:“桌子这么大,他在这里也可以工作,搬来搬去多麻烦啊。”

  “洛哥哥不是想单独和我吃饭吗?”付与声音微冷,语气却扬起来,“单独”两个字咬得很重。

  楚洛咽下食物,瞪着对面的人:“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听力好,声音自己跑进来的。”付与道。

  楚洛睫毛垂下来:“怪我拉你下水吗?”

  “我照做,才不会露馅。”付与答非所问。

  低下头,楚洛夹起鸡丁,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着,付与猜透了他的想法,所以主动当工具人。

  为了讨他欢心。

  “就是露馅,也不会影响你。付先生,你不用担心。”楚洛很客气。

  付与:“你不担心我拆穿,这是你的信任。我为你圆谎,是我的礼尚往来。”

  这种时候,还讲礼尚往来。

  有点意思。

  楚洛拿起公筷,夹一块牛肉,放到付与碗里:“投桃报李。”

  “吃吧,要凉了。”说完,付与低下头,吃得比往常都快。

  楚洛眉开眼笑:“嗯。”

  他生病,力气不是很足,吃东西很慢。

  付与和助理早早解决掉午餐,一起撤掉床上的被子,换上干净的被套。

  两人收拾好床铺,拿着脏衣服和被子出去。

  吃完饭,陈驰收掉餐具。

  付与走过来,问楚洛:“休息还是坐会儿?”

  “我躺一躺。”楚洛身体有点软。

  付与搀着他回到床上,塞进被窝。

  他们清理干净房间,准备好药和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房间陷入安静,楚洛吃了药,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过去。

  *

  两点多,楚洛被电话铃声吵醒,是陆渊打来的。

  中午,付与说自己有事,要请三天假,希望楚洛能暂停训练进度。

  陆渊问问他的想法。

  不用说,这个借口,是用来圆他的谎。

  楚洛挂掉电话,从床上下来,扶住东西走到阳台上。

  他开了窗,想借风吹散心头的烦闷,偏偏瞧见付与。

  休息室后面是洗衣房。付与打开烘干机,从里面拿出衣服和被套,一件件仔细叠好,放在凳子上。

  他动作利落且娴熟,丝毫不拖泥带水。

  脸上依旧冷峻,看不出一点点不耐烦。

  整理完所有东西,付与拿好衣服离开洗衣房。

  楚洛关好窗,回到床上,重新躺好。

  门锁响起,声音特别小,处处透着小心翼翼。

  付与走进来,把衣服放进衣帽间,然后来到床边。

  楚洛从被窝里露出脑袋,对上付与的目光。

  两人无声对望,付与分明有点发愣,似乎在疑惑,他怎么醒着。

  先收回目光,楚洛坐起来,低声问:“你没回去啊,刚才在做什么?”

  “就在外面。”付与没提洗衣服的事。

  楚洛扭身去拿茶壶和杯子。

  以为他要喝水,付与赶紧过来接手。

  “你喝。”楚洛推开他的手,倒好一杯,送到付与面前。

  付与没接。

  楚洛掀掀眼皮:“我想给你,不想喝就倒掉。”

  赶紧端走水杯,付与小口地抿,目光一直落在楚洛身上。

  谁都没有再说话,一坐一躺,相顾无言。

  没过多久,付与道:“睡一会儿吗?吃晚饭叫你。”

  “渊渊说你这几天有事,你去忙吧。”楚洛转开话题。

  沉默片刻,付与眼眸低垂,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他顿住脚步,嘱咐道:“我去隔壁,有事喊我,电话也行。”

  话里话外都是关心,却不肯回头看楚洛。

  “付先生。”楚洛叫住门边的人,“我不用照顾,你回去休息一下。”

  付与:“我不困。”

  连背影都透着固执。好像只要他认定的事,就没人能改变。

  楚洛眸子转转,幽幽长叹:“别人坐着我躺下,压力很大。压力一大,我就睡不着。觉都睡不好,我的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付与转头望过来,脸色不太好。

  “你不想回家,也可以在这里休息,对面还一个房间。”楚洛指指门的方向。

  咔哒一声,付与关好房门,不是出去,是进来。

  他到衣帽间拿了条被子,铺在沙发上:“我睡这里,方便一点。”

  和付与对话的精髓,楚洛已经揣摩清楚:指令清晰,硬气卖惨。

  付与躺好,安静地入睡。

  楚洛缩进被子里,也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