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训练结束，楚洛本来想游泳，极少出现的陈驰不仅来了，还提前到了训练室。
人从车上下来，楚洛迎上去：“陈助理，狗狗还好吗？”
“有点闹。”
陈驰说完，打开后座的门。
狗子的叫声瞬间钻出来。
杨夏兴奋地跑过去：“是那只狗子吗？你居然带来了。”
他情绪异常激动，伸手逗弄陈驰怀里的小金毛。
狗子身子一抖，仰头往后缩。被他的热情吓坏了，叫得厉害。
陈驰差点没抱住。
楚洛走过去，接过狗子，挠挠它的头。
别看金毛小小一只，其实很聪明。它见过楚洛一次，就记住了。
楚洛刚出手，它瞬间不哭不闹，非常乖巧，窝在楚洛怀里，可怜巴巴地蹭蹭。
眼角还挂着眼泪，特别招人疼。
“洛哥，它怎么只理你啊？”杨夏很委屈，碰碰小金毛的爪子，尝试引起注意。
狗子挪开脚，扭头躲进楚洛怀里。
楚洛笑道：“他刚来，怕生，多见几次就好了。你赶紧回去喂猫猫吧。”
“陈助理，你要多带他出来哦。”杨夏依依不舍地回家喂猫。
楚洛抱狗狗走到车旁：“陈助理，你一个人开车，还要带上狗狗，很不方便啊。”
“刚才出门，狗狗特别闹腾，我只好带上它。”陈驰解释。
楚洛给狗狗顺好毛，送到付与怀里。
想起中午的事，他没靠付与太近，远远叮嘱道：“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狗狗还没坐稳，突然猛烈挣扎，又厉声尖叫。
楚洛怕它摔了，伸手揉揉它。
叫声不停。
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楚洛很疑惑。
他没养过宠物，不太懂小动物们的情绪。
陈驰也有点慌，不清楚什么情况。
“洛哥哥，它想要你抱。”付与突然出声。
楚洛眉头一跳，讶然瞧向狗子：“真的吗？”
“你试试。”付与上前一步，把狗子送回他面前。
楚洛抱住狗子。
狗子的叫声立即止住，拧上开关似的。
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动物，楚洛哭笑不得：“还是条粘人的狗狗。”
狗子好像听懂了，伸出舌头舔舔楚洛的手，抬头冲他嘤咛。
这乖软的样子，看得楚洛心都化了。
狗子这么粘人，游泳的计划彻底失败。
那两条漂亮的泳裤，付先生是不能立刻享受了。
得另找合适的时机。
楚洛颇为遗憾。
不过很快，楚洛脑子里又有新的想法。
“付先生，我可以带狗狗去散步吗？”他说。
付与：“可以。”
声音贴在耳边，震得耳朵酥麻。滚烫的气息扑来，楚洛耳朵发痒。
转头一看，付与那张脸，离他仅仅十公分。
不动声色拉开距离，楚洛抬腿就走。
身后传来付与的声音，他让助理先回家。
这意思，是要一起散步。
不到半分钟，付与就跟在楚洛身旁。
楚洛不理他，一边走路，一边逗弄狗子。
“洛哥哥，能不能给它取个名字？”付与轻声问，“我听说，有名字会更亲一点。”
继续揉揉狗子，楚洛礼貌性拒绝：“你才是他的主人。”
“它喜欢你。”付与说，“你为它取名，它会很开心。”
和往常漠然的语气不同，付与这句话说得很平静，甚至透露期许。
楚洛低下头，怀里的小家伙正抬头看他，用湿漉漉的嘴巴蹭蹭他手背。
不是讨好，就是纯粹的喜欢，才想亲近。
楚洛又瞥一眼付与。
丹凤眼里，也不止有冰冷，还有一点点开心。
气质纯粹的漂亮男人，天然容易哄楚洛。
中午产生的那点厌烦，这一刻，冲淡了很多。
楚洛下意识道：“等我想想。”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答应了付与。
他信守承诺，绝不肯反悔。
顺着狗狗的毛，他心下释然：就当是，奖励付与收养了狗狗吧。
他们往中心公园走去，路过咖啡厅，里面飘出一缕可可香。
楚洛灵感乍现：“叫他可可，怎么样？”
狗子的褐色毛毛，和热可可的颜色相似。
付与走在他身旁，轻声叫道：“可可。”
小金毛好像知道在叫它，抬头瞟付与一眼。
楚洛笑开了，也叫它：“可可。”
狗子舔舔楚洛的手背，似乎表达对名字的满意。
楚洛开心得不得了，揉揉狗子的头：“可可宝贝，以后天天带你散步，好吗？”
狗狗眯起眼睛，小脑袋贴在楚洛怀里。
娇气又粘人。
一路上，可可时不时贴贴楚洛，又蹭蹭付与的手臂。
两人并肩走着，路灯撒下橘黄色的光，照在他们身上，三道影子挨得很近。
脚步抬起又落下，影子偶尔交叠在一起。
他们步伐缓慢，脚步轻柔，温暖了无边夜色，静谧了前行的路。
*
新的一天，楚家别墅安排了大扫除，张姨问训练室要不要打扫。
楚洛让她自己安排。
训练完几个项目，楚洛中场休息。
张姨带两个女工来到训练室。
她安排小谢和小杨去打扫，自己帮杨夏准备水果和茶。
端来东西，张姨看见楚洛大汗淋漓，天青色的运动服染成黑色了，赶紧给他擦汗。
“哎哟，衣服都湿透了。赶紧换了，别弄出病来。”
楚洛笑道：“没事的张姨，等会儿又出汗，中午洗澡再换吧。”
“我来这总得找点事做。”张姨继续安排，“付小先生，你也去。”
“刚换，没有了。”付与说。
张姨摆摆手，笑道：“不用担心，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新衣服。”
这个训练室经常有人借用，所以准备了很多新的。
衣服都放在楚洛的衣帽间。
吃完东西，张姨去给他们拿换洗衣服。
楚洛和付与跟在她身后。
杨夏收拾好厨房，看见他们都往房间走，不免好奇。
楚洛休息倒算正常，付与经常坐几分钟，立刻回去练习。
现在也跟楚洛去房间，杨夏想看看他们去干什么。
小谢和小杨是两个年轻女士，她们清扫好房间，打算整理衣柜。
高一点的叫小谢，她率先走进衣帽间。
张姨让她拿套楚洛的衣服，再给付与准备一套新的。
小谢点点头，伸手打开柜门。
砰！
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下来，可怜地摔在地上，盖子掉出一半。
小谢吓一大跳。
“没事没事，东西没放稳。”张姨轻声安抚，“你们先去收拾对面的房间。”
小谢紧张地点点头，赶忙离开。
“夏夏，又是你急急忙忙乱塞东西吧？”张姨笑着走过去，伸手捡地上的盒子。
东西掉落得太突然，杨夏根本没反应过来。
听见张姨叫他的名字，他如梦初醒，快步跑过去，一边给楚洛使眼色，一边拉着张姨往外走。
“小夏，你拉我干什么？我给他们拿衣服。”
“张姨，付先生手脚勤快，让他拿就行了。”
“你又弄什么鬼？”
“没有没有，那是付先生的舞台……”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衣帽间只剩下楚洛和付与。他们都看着地上的盒子，一言不发。
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意思。
站了一会儿，付与先走过去捡东西。
奶白色的盖子下，红色若隐若现。
衣帽间顿时变得又小又热，楚洛浑身难受，下意识阻止他的动作：“付先生，你对我的衣柜不熟，还是我来吧。”
楚洛弯下腰，也伸手捡东西。
“这些是新的吧。”付与指着柜子右边一排黑色的衣服问。
说话时，他托住盒子底部，轻轻从地上拿起来。
楚洛赶紧抓住盒子另一边。
他用的劲儿比较大，两边手力不对等，礼盒往他这边倾斜。
盖子坐了滑滑梯，从手背掉下去，动作无比丝滑。
泳裤彻底暴露在两人眼前，红艳艳一片，十分扎眼。
几条绑带躁动地扭了几下，哒地躺回盒子里。
楚洛呼吸一滞，僵住了。
付与也一动不动。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空气好像在尖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付与探身，捡起地上的盖子，说：“洛哥哥，拿衣服吧。”
他捏着盖子，小心盖在盒子上，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这个反应，显得刚才的楚洛小题大做。
楚洛冒出一丝不快，抱住盒子，扬起下巴，伸直双手，送到付与面前。
“衣服等会儿再拿。”他抬眸，观察付与的表情，“这个礼物，本来打算下午送给你。现在看来，它等不及要见到主人了。”
丹凤眼上，纤长的睫毛上下闪动，朦胧了眼里的情绪。付与漠然问：“给我？”
“是啊，付先生，你不觉得，它们很适合你吗？”楚洛嘴角噙着笑，推推手里的盒子。
付与看他一眼，眼中情绪不明。
接过东西，他默默掀开盖子。
泳裤和刚才呈现的模样没有不同，一眼就能看到全貌。
楚洛的视线锁定付与，想品出他的羞耻或怒气。
可是，无论声音还是表情，付与都没有变化，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在常人眼里，这个恶作剧般的礼物，对付与而言，好像和楚洛送的汤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那只是一个礼物，没有深层含义。
期待了两天的场面没有出现，楚洛有点不甘心。他往前凑一点，故意笑得嘲讽：“付先生，你好像并不开心。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这个礼物。”
付与撩起眼皮，淡定伸出手，拿起盒子里的泳裤。
绑带落在冷白的手背，轻轻摇晃。
纯粹与妖艳的结合，碰撞出难以言说的风情。
眼前的人，单是拿着这玩意儿，就见不得人。
秀气的喉结无意识滚动一下，楚洛自己都没发现。
一种隐晦的可怕思想从骨髓里钻出来。
目光锁住付与，他抬脚往前走，离付与很近。
门口传来咚的一声。
几乎没有思考，楚洛扯掉付与手里的泳裤，塞进礼盒，用力盖上。
一系列动作只用了十秒。
楚洛拿着盒子走出衣帽间。
门口，张姨弯腰捡扫把，看见他来了，笑道：“我来拿扫把，不打扰你们。”
她一扭一扭，跑出房间，接着就听见杨夏抱怨张姨打扰他们。
回到里间，楚洛指指衣柜：“再不拿衣服，汗都干了。”
然而，衣服染湿的面积，明显比刚才更大了。
付与扫一眼他手里的盒子，淡淡地说：“礼物不送了？”
“你喜欢？”楚洛扬起眉毛。
拿过来抱在手里，付与道：“洛哥哥精心准备的，我当然喜欢。”
楚洛竟然真的感受到付与的开心。
扯扯嘴角，他暗骂一声变态。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喜欢就好，下午游泳，等你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