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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弟(二)

  连善顿了顿,看了眼洞外湛蓝明媚的蓝天,和飘荡在草地上的暑日热气,沉吟片刻,说:“好的,我这就封上结界。”

  没想到她选的这间洞府能贯通隔壁,她之前看时还以为是封闭的。

  隔壁那位修者可能有些怪癖,焦金流石的天气犹觉体冷。

  连善结阵封上洞口,没一忽儿,隔壁就传来一阵满意地赞叹:“舒服多了,还是这样暖和。”

  连善:“前辈不冷就好。”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准备继续内视丹府,那个声音又道:“后生,你修到什么境了?”

  连善没有接话,那声音自顾自道:“哦,是筑基三重境。九岁就筑基,时代真是变了。想当初,我五十岁筑基就被当了几百年不出世的天才呢。”

  连善瞥了眼声音的方向,她的神识缓缓沿着山壁走了一遍,没有在上面发觉能窥视的孔洞。

  隔壁那位修者能做到目不视人就能判断隔着洞府觉察出自己的境界,连善从来没见过。

  如果对方不是境界极高,一眼看出她的骨龄深浅,就是从前认识过她的人。

  可连善自从有记忆起,就跟御羽清住在飞桕门,除了平日下山卖卖符箓,也不怎么与外人交往,从哪里认识这号人物?难道是师母说的?

  就在她极力去想象师母每年收洞府租金和里面散修拉家常的场景时,隔壁接着道:“……你是这个宗门的弟子?”

  能在后山洞府修炼的都是交过租金的,连善的身份没什么好隐瞒,她嗯了声。

  “懂了,你是御羽清以前带来的那个女婴。”

  声音笑了下,咳嗽几声,“咳咳咳……我记得你,那时候你师母怕你活不过冬天,还去村里请了刚生产的女子给你当乳母。”

  连善第一次听旁人谈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有些意外:“前辈见过我?”

  “不是我见过你,是你师母非要撵人,我不得已才出来跟她打了一架。那日她怀里揣着个婴孩,我念在婴孩性命,没敢下死手,这才惜败你师母。”声音悻悻道。

  连善笑了下,她知道御羽清的刀术很厉害,没想到厉害到别的修者输了都要找借口的程度。

  难怪他知道自己九岁,因为他见过自己,这就说得通了。

  连善没有久谈:“前辈,我要继续入定了。”

  那个声音顿了下,啧啧两声:“知道了,随便吧,天天修,真是卷死人。”

  终年关在洞府修炼的分明是自己这点是完全不提。

  连善失笑,没去再管他,闭上眼静心入定。

  -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入宫的这日。

  御羽清收拾好行装,带着连善一道前往畴京的东盛国王宫。

  天气不大好,一到畴京就下起了暴雨,御羽清撑开伞,把连善拉进伞下,沿着街慢慢往东宫走。

  大抵是宫里做了安排,往日人声鼎沸的畴京上人烟寥落,街道两侧每隔一段路就能看到一名身着软甲,目不斜视的士兵,附近的商铺里除了几家客栈,纷纷合上了打烊的木板。

  连善被御羽清牵着手,边走边看,发现临街的客栈大堂坐着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穿着各色门服,头戴白冠腰佩玉简的修仙弟子,都是蜂腰鹤膝,眉目端秀的年轻男女,见她扭过头看向自己,还有人回看了几眼。

  连善移开视线,继续往前走。

  御羽清没有带着她直接进宫,而是往反方向走进一旁其中一间沿街的小客栈。

  她们来得不算早,客栈大堂里这会儿已有不少人,都是为东盛国这趟差事而来,见她们一入门,正在喝酒聊天的人纷纷望来。

  修者自引气便洗精伐髓,大多都生得中人以上。

  御羽清今日戴了遮掩面容的法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一张平庸到没有一丝记忆点的脸,他们只看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转向被她牵着的连善。

  小姑娘岁数不大,一身灰扑扑门服,头顶盘了和毛毛躁躁的发髻,腰上系着块铜制宗牒。除此之外,不戴任何饰品。

  饶是如此,他们也看得出女修牵着的那小姑娘实在生了张好面皮,光是站在那里朝他们冷冷一睇就见艳光流转,隐约可窥见长开后摄魄钩魂的美貌。

  只是那周身的气度,和她负在背后那柄被白布裹着却露出一截刀身的长刀似的,泛着如出一辙的清凛冷气,冲淡了面容带来的柔和,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他们多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一个筑基,生得再好有什么用。

  筑基修者在修仙界正经宗门里遍地都是,算不得什么稀奇。到各凭本事时,他们可不管她有一张漂亮脸蛋。

  这些人都当那小姑娘是个定颜在女童的筑基修者,修仙界能人辈出,却也极少有九岁就筑基的,大多五十岁炼气,百岁才筑基。

  从前悬云楼没没落前,倒是出过一个五十岁就筑基的弟子,但那已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御羽清和连善挑了处角落的桌子坐下。

  甫一落座,客栈小二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殷勤道:“两位仙长要来点什么?”

  御羽清看向连善,连善出门前吃过饭,这会儿还没有一点饿感,听御羽清问,摇了摇头。

  御羽清挪开眼,对店小二道:“给我一壶梨花酿,五碗鸡汤面。”她昨夜忙得脚不沾地,还没来得及碰餐食。

  小二下去吩咐了,御羽清对连善道:“善善,今日宫里鱼龙混杂,进宫要是不小心走丢就等在原地,我在铜简上结了定位阵,很快就能找到你。我不在你身边时,有人用我的名义引你去别的地方,无论是谁都别答应,记住了吗?”

  连善点点头:“嗯。”

  御羽清见她应了,这才端起送上来的面开始吃。

  连善托着腮环视四周,发现和她们坐在这家客栈的修者的门服比先前一路过来时看到的服制更多颜色也更五花八门些,红的蓝的紫的应有尽有,玉简和宗牒形制也各不相同。

  她扫了一眼就发觉,这间客栈应当是留给她们这些小宗门的修者的,不然也不会出现有的修者境界高深无法看破,有的才刚刚炼气就被带过来,坐在他们长老边上满脸懵懂又兴奋。

  她还记得,二师弟在飞桕门呆了一个月后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姐,你见过一夜之间被填满的湖泊吗?”

  不等连善作答,柏爻就用一种她至今想起来还难以形容的语气说:“我就见过,那天晚上的碎尸填平了整个太月潭。”

  东盛王宫建在畴京后山后脚,东宫的地址在山峦以东一处由群山交纵连绵天然形成的一汪湖水,因其能在圆月之夜放大月影至满湖得名太月潭。

  东宫的殿宇围绕映月潭而建。连善前世没入宫,压根没见过太月潭,只从二师弟口里得知,太月潭大得能填下大半个东盛王宫。

  这么深的湖水,能被修者的碎尸填平,这趟差事的凶险可想而知。

  但现在,所有人都还不清楚状况。满心以为能从这趟美差里分一杯羹,毕竟这次来的大头可不是他们。

  连善竖起耳朵,听一些低阶弟子压抑着声气低声说道:“……听说金銮宫、沧澜仙宗的人也来了,怎么没看到?”

  “他们怎么可能跟我们待在一间客栈?早就先一步被迎进宫了。”

  “同人不同命。不过要是沧澜仙宗的人除掉恶妖还好,若是金銮宫,到时分到的东西恐怕一颗也轮到咱们。”

  “我看也未必。据说金銮宫新近接了个大差事,不大在意这边,只派了一支旁脉,拢共十几人。沧澜仙宗倒是来了近百人,不管怎么看,还是沧澜仙宗有优势。”

  “说起来,那恶妖到底又何等修为,怎么一请请了这么多修者?”

  “这我知道,据我二姨夫的舅舅的外侄媳妇在宫里做事的青梅说,那太子得的是会传染的恶妖,他每夜伤人后,都会丧失记忆,死去的宫人尸首当夜便要烧掉。

  不然那死去的宫人就会起来找替死鬼,有几次没来及烧,死了好几个值夜的宫人呢。现在整个东宫人人自危,唯恐自己就是下一个,怕得要命。”

  “啊呀,没听说过这种妖。”

  “可不咋滴,还好天塌下来有沧澜仙宗和金銮宫的人顶着,金銮宫不提,沧澜仙宗修众生道是出了名的,还怕他们贪图东盛国那点子赏赐?”

  “说的也是。”

  ……

  连善听得兴起,摸出一把椒盐味瓜子边吃边听,可惜一包瓜子还没吃完,那叽叽咕咕的两人被各自的师父揪着耳朵诶诶叫着拎走了。

  目送两位仁兄的背影,连善看了眼手里的瓜子,分了一半给御羽清。

  正在吃面的御羽清:“?”

  连善:“要吃吗?”主要是没了下瓜子的瓜,干吃没劲儿。

  御羽清接过瓜子,放进乾坤囊,继续吃面。

  -

  在小客栈蹉跎了大约两个时辰后,隔壁几家客栈的修者都陆陆续续被宫里的公公带着侍卫领走了,他们这里还是没什么变化。

  大堂里逐渐喧哗起来:“……这么久还没人接,该不会把我们忘了吧?”

  “就是,人呢?那国主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小宗?”

  ……

  连善被吵醒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大堂里叽叽喳喳,不知在吵什么,她往边上看,御羽清正拿着一本话本子翻得起劲。

  那位什么接人的公公,还没来吗?

  连善揉了揉眼,坐直身子,听了会儿。

  几个靠近门口的修者显然是等的不耐烦,起身冲着守在街边的一名士兵吼起来:“你家国主死了,这么久还不找人来接,仔细你爷爷我的拳头不认你是什么狗屁国主!”

  士兵在灵力的威压下逐渐白了脸:“仙长稍安勿躁,人马上就来了。”

  “马上马上,都等了几个时辰了还马上!”一旁的修者也怒道,“你们怕沧澜仙宗和金銮宫,就不怕咱们?!再怎么样,老子也是结丹境的修者,扫平你一个东盛绰绰有余!”

  一旁的店小二和掌柜躲在柜台后,抖得像筛糠。

  御羽清放下话本,点评道:“没耐性。”有什么好急的,去晚了还能赶上饭点。

  连善点点头,正要附和,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五六十上下的老公公带着两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赶到客栈前,制止道:“各位仙长各位仙长,莫急,奴婢这就带你们入宫。”

  士兵见救星来了,苍白的脸恢复了点血色,连忙让出位置。

  那老公公窄肩矮个瘦猴脸,捏不出二两肉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这次来了不少仙长,宫里得收拾地方,就慢了点。诸位请随奴婢这边走。”

  原本还在抱怨的那名修者见到来人,也慢慢闭了嘴,只是打量着老公公和两个侍卫阵仗实在寒酸,脸色仍是不大好看,重重冷哼一声,甩袖就走。

  大堂里等了许久的修者们见到老公公,也纷纷拿起法器,各自走在宗门里,跟在老公公和侍卫后,浩浩荡荡朝东宫而去。

  连善看向御羽清,御羽清点点头,连善拿起长刀背好,牵着御羽清的手跟上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