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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延佳只怔愣了一瞬,便瞬间回过神来,慢慢坐了起来:“没有,我就是做噩梦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胤禩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情绪。

  她心里明明是怕他的。

  延佳看着外边大亮的天光,估摸自己应该没睡多长时间。

  她努力压下躁动的心跳,若无其事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贝勒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呵,一声见外的“贝勒爷”,让他一朝回到几天前。

  明明这两日两人熟悉不少,昨夜还同床共枕来着,今日突然又变得生疏了。

  延佳单方面的跟他生疏了。

  问题出在哪里?

  莫非昨日他宿在这里吓到她了?

  他逼得太急了?

  再次看向延佳之时,胤禩又恢复了一贯清润的模样,他只道:“没,我有公务要去骁骑营,今晚就不回府了,就顺路回来看看你。怎么样,今日头还晕不晕?感觉可好些了?”

  延佳淡声回道:“妾身头不晕,也好多了,原也不是什么大病,贝勒爷不必总放在心上。”

  延佳的语气恢复了些亲近,却又没有多亲近,

  此时的胤禩根本听不到延佳任何心声,他心中有些烦闷。

  以前她虽然在心里骂他,但总归心里是想着他的。

  现下她虽然没骂他,但心里根本没有想他,连想也没想。

  胤禩压下心中的酸涩,在心底叹了口气,才道:“临近年关,朝中事多,这几日我都不在府中,有什么事儿你就吩咐四喜去做。”

  延佳点头:“是,谢贝勒爷挂心。”

  胤禩又温声嘱咐道:“陈大夫来施针要好好配合,药也要记得按时吃,蜜饯我都给翠竹了,让她拿给你,”

  延佳还是点点头:“好。”

  空气仿佛瞬间静止了一样,两人沉默了好一阵。

  胤禩的视线始终落在延佳脸上,不见她有任何表情,也听不到她任何的心理活动。

  他一度怀疑可能自己的这项特殊技能是不是消失了。

  而延佳此时脑袋放空,她无法集中注意力,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她的视线始终在别处,一次都没有看向胤禩过。

  对她这种疏离又恭敬的态度,胤禩实在不是很欢喜。

  可他确实有要务在身,老九他们还在门口等着他呢,实在不能耽误太久。

  他拉着延佳右手的手腕,无言地摩挲了两下,然后突然倾身亲了她额头一下。

  “你……”

  延佳诧异的望过来,看到胤禩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为什么亲我?】

  【是喜欢才亲的吗?】

  胤禩听到延佳的心声,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我怎么?”

  延佳摇摇头:“没事。”

  她低下头,错开视线,心情复杂。

  【不可能。】

  【像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喜欢呢?】

  【即使真的喜欢,那又怎么样呢?】

  【大概只是一时的新鲜罢了。】

  【如果有一天我违抗了他,大概也会乱的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你!”

  胤禩瞳孔骤然紧缩,握着延佳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大,惹来延佳一声痛呼。

  “啊,你弄疼我了!”

  胤禩瞬间回神,松了力道。

  “抱歉。”

  延佳刚才没有说出来,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

  这时,四喜在外面催促道:“爷,九爷和十爷他们还在外边等您呢。”

  胤禩没有理睬四喜,握着延佳手腕的拇指不住的摩挲着。

  良久,他才道:“你在家好好养伤,等开春了,我带你出去散心。”

  罢了,这样的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也不急于今日这一时。

  人是他先欢喜的,等以后慢慢在让她开窍吧。

  说罢,他捏了捏延佳细白的手腕,才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延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呆愣,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良久,延佳眨了眨眼。

  他今日没有自称“爷”,没有摆贝勒的谱儿。

  ……

  临近年关,这些大臣和在朝中有职务的皇子们确实都十分的忙碌。

  胤禩一连好几日没回自己的府邸。

  四喜倒是天天来倾云轩送东西,都是些好吃的或者好玩儿的玩意儿。

  说是胤禩在哪里看到让人送回来的。

  延佳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一步也不曾出去。

  一来她怕出去碰到郭络罗氏尴尬,二来她怕惹麻烦。

  是的,她怂了。

  这里的人平均几百个心眼子,人人都是蜂窝煤,她实在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力气跟她们争。

  有什么好争的呢?

  男人到处都是,哪有银子香。

  也不知是不是胤禩嘱咐过,郭络罗氏和王氏都没来找过她的麻烦,她在自己的小院儿里过得很自在。

  听翠竹说,郭络罗氏病了几日,还是张太医给看的,突然有一天她就好了,还重新提拔了身边的大丫鬟。

  胤禩并没有因为翠竹犯的事儿对郭络罗氏多加苛责,八贝勒府的掌家大权还是在郭络罗氏手里。

  四喜明里暗里提醒过延佳:“爷总要给安亲王府留些颜面,庶福晋您不能怪爷。”

  延佳点点头,没说什么,只心里觉得好笑。

  她有什么立场怪胤禩呢?

  那不是别人,是他的福晋。他护着郭络罗氏,才符合史书中给他立的人设。

  陈玉连续给延佳扎了七天的针,以至于,延佳光看到她的脸就头皮发麻。

  但两人性子相投,七天的时间足够她们成为好朋友了。

  这日是第七日。

  陈玉收起银针,擦了擦额上的薄汗,道:“你是我见过最棘手的病人,扎个针跟上刑一样。希望你今后都健健康康,无病无灾,不要再来找我了。”

  延佳脚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跑不跳都没事。

  她闻言,嘻嘻一笑,走到陈玉身边,抱着她的胳膊道:“那就借陈姐姐吉言啦!让我今后都无病无灾,健健康康,但不找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还要一起赚银子呢。”

  陈玉笑着摇摇头:“你这一天提八百遍赚银子的事情,真是钻到钱眼儿里了。”

  “我就是钻到钱眼儿里了,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延佳昂着小脑袋,十分自豪。

  想赚钱有什么丢人的。

  谁知,她得意忘形,说的声音有些大,让刚走到倾云轩门口的人听了个正着。

  “小八婶,怎么钻到钱眼里,弘晖也想钻。”

  延佳循声望去,就见门口乌泱泱一群人。

  小弘晖走在最前边,小短腿一路小跑地来到她面前,仰着头道:“弘晖也可喜欢银子了!”

  延佳:“……”

  她转头望去,八福晋郭络罗氏与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并肩走了过来,身后乌泱泱跟着一群人。

  延佳:“……”

  就很社死。

  陈玉看到这阵仗,背起自己的药箱,小声道了句:“我先走了。”

  然后延佳就见陈玉昂首挺胸的走到郭络罗氏和乌拉那拉氏身边,行了一礼,脚底抹油,跑了。

  延佳:“……”

  果然,只有七天感情的姐妹只能是塑料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