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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江鱼醒来后好像有点感冒,鼻子痒痒的总想打喷嚏。

  他睡觉的时候再老实不过了,从来没有踢被子的前科,但今天醒来,他就像是不盖被子吹了一晚上十六度的空调一样,老寒腿都要犯了。

  “虽然每天都看到你吃这么多……你可真是我见过最能吃的弟子了。”吃早饭的时候,郝仁眼见江鱼面前叠上第三个小碗,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你不是早上还说自己病了没胃口吗?”

  已经辟谷的弟子们是不需要进食的,而没辟谷的那部分,也会尽量少吃一些再配以丹药修行,争取修为早有进益。

  江鱼埋头苦吃:“这你就不懂了,吃得多才好得快。”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对灵气滋养后的食材有滤镜,他总觉得自己吃饱了饭以后浑身都舒坦了很多,不然时不时就会觉得身体很沉,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郝仁挠了挠鼻子,看江鱼实在吃得香,没忍住也多添了半碗饭。

  他二人平日里最不务正业,一个爱摸鱼躲懒,一个爱四处打听八卦,稍微正经点的弟子都不带往他们这边凑的,可今天他们吃完早饭回弟子房的时候,却有弟子主动叫住了他们,问郝仁:“你可知道,主峰那边又送了几位弟子过来?”

  郝仁愣了楞:“这我还真没听说,人什么时候送来啊?”

  “喏,已经来了。”

  江鱼也顺着那弟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位身上穿着深紫色衣服的主峰使者,带着几位器宇不凡的弟子正在挑选所居之处。

  主峰使者的服饰是按颜色深浅论职位高低的,深紫为高阶。能让高阶使者亲自带人过来,也就是说,这几位弟子的身份地位也不会低。

  后来发生的事也的确映证了这一点。那位高阶使者离开的时候,竟然还对着他们几人行了礼。要知道高阶使者比寻常弟子的地位高多了,理应是弟子讨好他们才对,这竟然反过来了。

  “也是奇怪,怎么又送了新人过来?”那人好奇道,“仙君又不会召见我们,他们来是干什么的啊?”

  这位弟子说话虽是压低了嗓音,但还是被主峰来的人听见了。为首的那位一副少年的模样,面皮极白,一双上挑的凤眼在那弟子身上瞥过,毫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就你们这样的,自然不配入南殊仙君的眼。一个个都没照过镜子吗?癞蛤蟆上桌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江鱼嘴角抽了抽。这人拉仇恨拉的可真够稳的,直接扫射了一大片。

  被指着鼻子骂的弟子还想回嘴,却被另一位弟子扯了扯衣袖提醒:“他是白书容,仙林府白家的那位。”

  听到这个名字,那弟子回嘴的念头硬生生被咽了回去,脸都憋红了。

  这下好了,剩余被扫射的弟子们也群体闭麦无人敢开口说话了。

  白书容……江鱼对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应该是开篇和主角有什么过节的炮灰,背后势力不一般。

  也是了,无论走到哪儿都少不了小团体和作威作福的恶霸头子,这种欠揍的人设最适合送给主角打脸了。

  很显然,在场所有人都是连炮灰都不如的路人甲,没人能把这个脸给打回去。于是一群人看着白书容趾高气昂地选了个好位置的房间,憋着气去做自己的事了。

  “南殊仙君不是没有亲传弟子嘛。”郝仁私下偷偷和江鱼说,“仙林府白家估计就是打亲传弟子的主意呢,白书容在主峰都高别人一截,想也不可能纡尊降贵来这儿做个普通弟子。要是他真成了仙君的亲传弟子,以后咱可有苦头吃了。”

  江鱼很努力的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小说剧情,宋羡之似乎并没有收过什么亲传弟子,吾音殿连个杂役小童都没有。想想也是,像他这种双面人才不会在眼前放个陌生人乱晃,还是一个人清净自在些好。

  于是他安抚道:“放心,仙君肯定不是那种看出身的人。”

  郝仁有些无奈道:“金蝉府游家的那个小祖宗你知道吧?他能成为老天尊的关门弟子,就是因为出身好,在主峰可嚣张了。看,一个游卓然,一个白书容,都是出身好的人,走到哪儿都张狂得很。你说这俩要实在闲得慌就打一架得了,嚯嚯咱们干什么啊。”

  金蝉府游家的那位小祖宗正是这本小说的主角游卓然,上一任府主唯一的后人。金蝉府曾出过一位尊者,所以游卓然明明年纪还小,辈分却高的吓人,从小被娇宠长大,十成十的纨绔仙二代。被金蝉府送来老天尊门下以后虽然收敛了一些,但遇到欠收拾的炮灰时还是会显露出自己仙二代的本色,不服就是干。

  这位小祖宗目前正闯了祸被老天尊罚去藏剑洞闭门思过,按照小说流程,等游卓然在藏剑洞内习得一门秘术出来,还真能和白书容打上一架。

  江鱼拍了拍郝仁师兄的后背,十分笃定道:“你从今天就开始祷告,心诚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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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起来,江鱼适应环境的能力已经很强了。莫名的穿书,且穿成了一个危险人物的门下弟子,他都能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躺平。

  然而这么咸鱼的他都被白书容逼得有点躺不下去了。

  白书容这人太能闹腾,来了七天就搞了七天的事,晨起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挑战停云峰的诸位弟子,美其名曰‘切磋’。白书容好歹也是在小说里拥有姓名的角色,又是仙林府白家的天之骄子,天赋和实力自然比大家强,故而名为切磋实则虐菜,令大家苦不堪言。

  他挑选对手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大概是来之前并没有了解过他们这些弟子,又或者说是不屑于了解,反正,一个都跑不掉。

  江鱼修为差还不抗揍,白书容向他挑战的时候,他直接举了白旗:“我认输。”

  白书先是容一愣,然后表情变得不太好看:“你不想和我比试?”

  “嗯,我打不过你。”

  江鱼的意思是与其垂死挣扎不如摆烂认输,万万没想到,白少爷这人脑回路有点清奇。他笃定江鱼这么爽快的认输一定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瞧不起他,不愿意和他比试。

  江鱼:???

  这人到底是怎么理解的?

  总而言之,白书容一心要和江鱼比试,江鱼一心不想挨揍,为了躲掉这粘人的牛皮糖,江鱼后来都不敢在弟子房待着了,每天揣上一包灵果就跑出去找地方消磨时间,除了一日三餐和不得不睡觉的时候,他都不在弟子房。

  这样早出晚归的做派,更是让白书容误会江鱼是个努力修炼的内卷狂魔。自然,这事儿江鱼目前并不知情。

  这几日他把停云峰周围都逛了个遍,南殊仙君喜静,停云峰也偏僻的很,不是山就是树,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他听郝仁说,主峰不仅热闹还有盛景,便慢悠悠朝主峰走。

  还没上山,刚走到主峰山脚下他就发出了一声没见识的惊叹。玄微仙府因灵气供养四季如春,可他竟然在主峰看到了飘零的飞雪。上山一路走来,竟是人间四季都轮转了一遍,方才踏过万木凋敝的皑皑白雪,转一个弯,又是草木葱茏、繁花似锦的春日。缤纷的落叶铺在长长的山道上,一步一景一画卷,行至何处都是美轮美奂的盛景。

  远处云霞缭绕的群山之上,隐约透出精致的楼阁和华丽的宫殿。有巨大的鸾鸟在宫殿上徘徊,极致奢靡,又极致的飘逸灵动。

  他疯狂在脑海里挑拣着足以形容如此盛景的形容词,想了半天,就只能蹦出来一句“真tm好看”。

  这得花多少灵力才能造出四时流转的人间仙境,江鱼原先以为织云布霞就够奢侈的了,没想到更奢侈的还在这儿,简直壕到丧心病狂。

  “哪里来的土包子。”大约是江鱼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和主峰来往的弟子格格不入,就有人忍不住轻蔑的嘲讽出声。江鱼朝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看到那弟子站在高出他好几阶的台阶上往下看他。

  等等,这台词还怪耳熟的。

  江鱼眯了眯眼,好像修仙文中经常出现这种狗仗人势,划掉,心高气傲的炮灰角色。通常情况下这种角色甚至连作者都懒得起名,反正下一章就会被主角打肿脸——

  可是江鱼在这本小说里甚至连戏份都没有,他是南殊仙君门下众弟子中的‘众’,修为不高天资也平平。龙傲天类型的主角在这时候应该来一句“莫欺少年穷”,换了江鱼的话就是“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打脸爽文的套路对一条油盐不进的咸鱼来说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江鱼就当没听懂对方的嘲讽,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把上面的纹绣展示给对方看,语气很认真地说:“停云峰来的。”

  玄微仙府数十仙门洞府都有自己独特风格的统一着装,而分出去的主位仙君门下弟子,则在保留衣饰的基础上,在领口和袖口处区分不一样的纹样。就比如南殊仙君出自主峰,门下弟子和主峰的弟子服乍一看是差不多的,但主峰的弟子领口和袖口绣的是紫色的祥云纹,停云峰的则是藏青色的忍冬纹。

  对方显然没预料到江鱼的反应竟然会是这样。他那句话的重点是土包子,哪里是真的在问从哪里来的!

  “停云峰怎么了,停云峰……”主峰弟子的话说了一半卡壳了。

  停云峰是南殊仙君的地盘,就算南殊仙君没有回来,他们平日里也不会闲的没事去找停云峰弟子的麻烦,更何况南殊仙君现在还回来了。要是在这种时候被人知道他欺负南殊仙君门下弟子,可没有他好果子吃。

  那人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反倒是他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愤然甩袖离去:“真是无趣。”

  江鱼对这句话表示赞同,并且目送他离开。

  大家都是炮灰,何必互相为难。不过看起来主峰的课业不是很重的样子,这些弟子怎么都和他似的整天无所事事,不修炼的吗?还有没有点上进心了,连停云峰都有好几个卷王呢。

  他继续背着手优哉游哉看风景,然后就听到了一声轻笑。有人用折扇轻轻拍了他的肩,笑着问:“你是南殊仙君门下弟子?”

  江鱼还没应声,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

  一身浅蓝色道袍的陌生人用扇子指了指他手中的木匣子,然后用扇子指了指停云峰的方向:“这东西是给你们仙君的,就托你跑一趟啦。”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抬头看了看对方:“可是,仙君近日闭关,东西可能送不进去……”

  那人‘唰’一下合拢折扇砸在掌心:“我知道,所以才托你送呀。”

  说罢,这人就像是风一样嗖一下不见了。

  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