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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梦里果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披上衣衫,岑彻照侧眼说:“小暖,这个梦里你真的没修无情道。”

  游融坐在他旁边,伸手把他没披好的雪衣衣襟朝前扯了扯,拢住体温,再拈起衣带来帮他束腰,举动流畅,没有半点受功法反噬的迹象。“嗯。”游融表情柔和地回,“以前我小时伤时经常叫我厚厚穿衣服,不要着凉,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手上没力气了吧?”

  岑彻照觉得梦里也没必要把衣服穿得很整齐,也不会着凉,但是游融居然在帮他穿衣束带,这也是新鲜的体验,一边有些惭愧,一边岑彻照有些好奇地看着,没有阻止。

  “你在开心?”岑彻照试探着问。

  “对。”游融说。

  “在想什么?”岑彻照说。

  游融停了手,抬头瞟他一眼,似笑非笑又似严肃地给出答案:“在想,你原来真是个笨蛋吗?”

  这么说师长太不尊重了,饶是以游融的性格,在旧年还做他徒弟的时节嘴上也不敢说。今日说了,岑彻照根本没生气,眼睛里好奇依旧,一闪闪像露水。岑彻照平素毕竟宽容。他只一脸悟到了什么般的样子,道:“在这里你爱过我。”

  游融纠正:“在哪里我都爱过你。”

  岑彻照一听,脸上又闪掠过一线复杂的惭愧与哀愁,旋即选择了偶尔贪欢,抬手挽一挽长发说:“事已至此,容我快乐一会。今后我会更努力少入梦台的。”

  游融顿时警惕问:“你常不休憩,有我一部分原因?”

  岑彻照一般有问必答:“从前没有,我本就不爱多睡,今后是有,我会尽力不唐突你。好奇怪,从前我做梦,我不至于这么过分的。”

  游融觉得好笑,实在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了。不出所料,岑彻照更叹一口气。这枕边风波是游融先出言揶揄的,也是游融见丹药起效、他身体浅见好转,单方面作主硬把他抱回主人归属游融的床上,打定了主意要立刻欺负他。直到游融一信手解开了两个男人的袍衫,岑彻照才回神也肯缠上来,随着游融诧异挑眉,彼此胸口贴紧了,心跳对擂着,难得情热地向游融耳后投落几道重重烫烫气息,又脱力,很快只好重新放任游融随意抚摸取用,跟着游融行动的节奏被迫行行停停。

  此过程中,岑彻照独自完成得较好的事情惟有中途主动,蜻蜓点水地吻了吻游融疑惑的眉心,吻了,他眉展开了,岑彻照欣慰一笑。

  眼下游融也笑。笑够了,睡也睡到了,魔尊要向师父宣布一个大噩耗,站起身来,负手踱了两圈,游融便说:“你没做梦。”

  岑彻照看了看他,关心道:“你疼不疼?我记着你从小就不爱喊疼。”

  游融扯回话题:“岑剑仙岑掌门,我是说你没做梦,这不是梦。”

  岑彻照平静地拿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

  游融略等待。

  岑彻照双眼不解。

  游融再等待。

  岑彻照开始走神。

  “……”半晌,游融先败下阵来,改问,“这间屋子,不像有我哪个师弟师妹住过。”

  岑彻照方才打起精神应道:“嗯,他们纵使住在容融峰上时,也住在其他屋子里。”

  游融语气里诧异不减不散地说:“你对我有□□?”

  岑彻照语气则颇感失落:“是。唉。也罢,无论该与不该,君我已经一生无缘,何苦多想。”

  游融一时不说话了。

  ·

  惜花急匆匆叩门入室的时分,正听见游融结束沉默,咬牙切齿地念一句:“‘一生无缘’啊?”紧接着右手急促握上岑彻照右肩,气氛却不像是要打起来了的模样。

  太好了,推算无错,此时此刻岑彻照尚不是小孩子。

  顾不上琢磨游融想要做什么,惜花不能不优先禀报:“掌门师兄,奇夺宗也疑心了近日惊变后,你久不露面,是有要紧伤势。刚刚他们来帖试探,寻了个借口想求见您,我们返音称你在筹备闭关突破,而后他们还是来了新拜帖,说是人已快抵达难为山山脚了,万请一见。你看——”

  奇夺宗是个一向黑白灰微妙,爱钻营的门派。岑彻照听到,淡淡呼唤说:“剑来。”同时感觉到游融也飞速松开了堪称攥握在他肩头上的手,退开半步让了让破空飞来的长剑。岑彻照轻咳两声,马上下床。

  不过。

  一边下床,岑彻照一边浓疑地肃问惜花道:“我的梦没有太多情节才对,莫非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惜花长老:“?”

  惜花历经过大风大浪,若无其事地认真答了:“是啊,这不是梦。”

  岑彻照:“……”

  岑彻照瞟了游融一眼,动身继续边走边说:“你为什么回来了?”

  游融说:“说来话长。”暂只又说:“传给我消息的那个人,一定不是走漏消息给奇夺宗的那个人。”

  岑彻照沉下声说:“我知道了。惜花,你那名徒弟当时只比殷暖晚入山门四十年,实际也不小了。不要太顽劣。”

  确实是这一位傻师弟报的信。无奈,游融倒也不想供出他,是岑彻照睡醒了。

  谈着话几人逐渐离开居室。

  岑彻照未回头,听准听切游融跟上来了。

  ·

  岑彻照出的剑,是朝山下指去的。

  剑气经过层山叠峦,穿过云涛岚潮,从难为山最高的容融峰顶上光电飞泻,沿途随掌剑人的神识察探避开不伤飞禽走兽,但一剑直落到山下,仿佛剑尖剑光正在山下崭新抖开,入地激起深刻一道细长裂缝,在上山道路前划出一横惊了七步之外的来者。不消想,哪怕是这样的一剑出了,岑彻照倦眼静静,没有表情,转瞬放手轻声道:“自由。”剑复飞走,人又袖手。

  只是不料神识一瞥,岑彻照意外瞥见山脚下一念之间飞跨凿地的剑痕不止生了一道。

  他立即目光一寻游融。

  两个人遂成默然对视。许久。

  许久,游融方说:“便说另一柄剑是惜花长老也好,是别的长老进益了也罢,如此,你‘闭关’旁人也就更加难敢造次了。”

  岑彻照转身朝向他说:“别走,你我值得谈谈。但是我……”

  他不必说到底。显然也办不到说到底了。下一刹那游融快其他人一步出手扶住他,接进怀里,屈指碰了碰他的下唇。

  先前吐过血后,岑彻照连嘴唇摸起来都是冷的,被放纵缠绵逼出了丝缕热气,这下又很冷了。

  因此游融无法不说:“你醒来我会在。”

  岑彻照却不放心,竟然重述了一遍:“别走了。”

  游融答应:“可以。”

  他这才正式倒了。

  他这才猛然察觉那酷似的两句话五个字并不是同一种话义,他应得太急了,应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