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看向姜悦晓，她紧张到连腿都不知道怎么抬了。
在涉及人们利益之前，他们可以疯狂拍马夸奖，恨不得立刻成为姜悦晓最亲近的朋友，可一下子飞升太高，不只是占据舆论视线，连最权威的a市电影节大奖都能轻易拿到，就会招致不满了。
不出意外，那些刺目的眼神不是在恭喜，仿佛在质问，凭什么她能够挤掉别人的位置？
顾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功夫，把宝石戒指给她，就已经给予了足够的曝光。
大概是主办方干的，经纪人也很快猜测到了，但她并没有半点不高兴，黑红也是红，总比默默无闻强，只是盯着姜悦晓看了半天，她怎么还不上台？
姜悦晓想要逃跑，但逃跑带来的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媒体们不会善罢甘休。
她终于迈出一步，又一步，朝着台上走去。
内心紧张到看什么都像是做梦，眼前跳跃的灯线拉扯出五彩的光影。
站在台上捧起奖杯那一刻，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大半。
“悦晓，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
影帝其实在展露信封，看到那个名字的同时，表情微微崩裂了一下，然而面对着那么多镜头，只能掩了情绪，按部就班地cue姜悦晓。
“我……谢谢大家。”
说完转身下台，她真的支撑不了再多说一句话了，“噔噔噔”踩着高跟鞋离开，将奖杯交到台下等候的经纪人手里，一路小跑进了洗手间，呼呼喘着气。
“怎么回事，姜悦晓这就说完了！”
“好高冷，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是觉得这个奖不够好吗，不满意？嫁入顾家果真不一样，姿态都放高了，以前电影圈哪里有她领奖的份儿？”
“你看影帝表情，难看的一批，都绿了，估计没想到自己颁奖的演员会是她吧，职业生涯都被毁了的感觉。”
“啧，我早就说，姜悦晓被人这么捧着，但没有实力支撑，早晚会摔的惨烈，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开始抢功了。”
“少说两句吧，人家毕竟获了奖呢，而且你这么说，不怕顾家？顾寒洲在文娱圈可是最大的金主，一个不高兴封了你的路，那也是轻而易举。”
“我就随便说说嘛，别当真……”
颁奖礼似乎从这里开始陷入了古怪的气氛，权威性被打了脸之后，艺人们觉得后面的奖项有说服力了，不再期待什么，坐得近些的开始说起小话。
主办方没考虑这么多，奖项临时颁给姜悦晓，自然有用意，他们是为了讨好顾寒洲。
a市电影节最大赞助的金融公司和汽车集团都来自于顾家，想要抓住金主爸爸的心，肯定要先讨好如今在风口浪尖上的姜悦晓。
至于舆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自己心思到了，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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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红芒放好奖杯，趁着这个机会一路猛攻。
她知道在座的众人都有怨言，甚至新闻爆出去后，网民的反应会更大，那么不如将名不副实的奖项变成实实在在的，为姜悦晓拉拢一波资源，接下几个大戏女主，说不定在口碑上会有翻盘的机会。
她没去找逃跑的姜悦晓，反而在会场扎下来，一路寻找名导演和制片。
“导演最近有没有要上的戏，投资够不够？我们悦晓不光能为你带来资金，还能为你带来流量……”
“想不想和我们家悦晓搭一次男女主，听说你那边接了个剧本，怎么样，推荐我们也接触接触呗？以悦晓现在的话题度，保准你咖位更上一层楼！”
“听说你筹备一部影片遇到了点困难？顾家的资源可以帮你。”
虽然心有犹豫的人不在少数，但总有那么些人试图抱上姜悦晓的大腿，外界风评不好怎么了，奖不还是她的吗，顾家出手将来资源不会少，如果连电影节都倾向于讨好顾家，那么自己再不抓紧机会，以后连肉汤都喝不到了。
无论如何，名声是虚的，抓在手里的利益才是实的。
所以这么一圈绕下来，居然有不少名导、制片和一线演员向姜悦晓抛出了橄榄枝。
“啧啧，看来大家也就是嘴上不满，行为上还是很诚实的嘛！”
季红芒表示非常满意，当即敲定了不少合作的初步意向，重要的合作项目，甚至让公司发来了合同模板，自己跑前跑后忙活半天，现场代公司签署了几份。
当然，最终还是需要姜悦晓的个人签名。
不过没关系，给她点时间好了，想必一下子获得最佳女演员的奖项，看到底下人震惊的反应，她那么爱惜羽毛，应该会有点受不了吧？
季红芒当即将合同塞进包里，检查了奖杯还在，联系了记者表示姜悦晓今天不舒服采访暂时取消之类，然后便准备离开。
谁知刚走出长廊，从旁边女厕所突然闪过一个全身黑色的女人，头戴黑色兜帽，拿着一只大兜，步伐匆匆地往外走。
如果不是季红芒，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
可她看惯了自家艺人的身量走姿，一眼就震惊了，哎这不是姜悦晓吗，身上的礼服呢？
那可是奢侈品牌赞助的，好不容易拿下来的今年春夏季新款，弄丢了可不好交代啊！
这么想着，季红芒几个箭步追上去，从身后拍了下姜悦晓。
“晓晓！”
身前的黑衣女子肩膀抖动起来，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到了。
对方没有回身，定在原地片刻，把季红芒吓了一跳的功夫，小碎步疯狂往门口跑，好像在躲避什么的样子。
当然，跑动的时候还不忘用袖子遮住手指。
那枚红宝石必须贴身携带，丢了问题就严重了，可不能露出来，不然好不容易做好的伪装就露馅了。
这下轮到季红芒纳闷了。
咋了这是，难不成姜悦晓真就被一个奖项刺激到了？
季红芒一路跟上去，看见黑衣女子伸手拦了辆车，刚要坐进去就被她抓住衣袖：“你去哪里？”
姜悦晓停下，抬头看看季红芒，松了口气：“季姐，是你啊。”
季红芒点头：“坐公司车回去吧，别自己走了，你这身打扮……”
姜悦晓咬住下嘴唇，关上车门，对司机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哦。”
司机离开了，季红芒叹了口气，表示：“晓晓，是不是最近关注度太高不适应啊，嗨，虽然飞升速度是快了点，不过这就是你以后的常态，尽快适应吧！礼服在包里？没弄丢就好，你给我吧，我待会儿拿回公司，交给员工还回去。”
季红芒将姜悦晓带到会场附近，找到公司的车，带她上了车。
会场里仪式还没结束，大部分媒体都在里面，他们避开了几个外面蹲守的，关键是姜悦晓这一身还真隐蔽。
等坐上了副驾驶，季红芒开车驶离，先送她回家：“这几天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过阵子可能会忙起来，我刚才在会场里给你拿下了好几个大合同……”
说到这儿，姜悦晓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啊季姐，我不行的。”
季红芒恨铁不成钢：“晓晓，你先别气馁，最佳女配角奖你都拿到了，后面当然会越走越顺利，不对啊晓晓之前你又不是没有遭遇过质疑，为什么这次会那么在意？”
姜悦晓低下头去，半天才说：“我现在，不想接那么多戏。”
“哦，是因为顾寒洲吗？倒也是，你跟着他一辈子吃穿不愁，不用接戏也行，可是晓晓啊，凡事得为自己考虑考虑，你不是最爱表演了吗，因为嫁人就放弃自己的事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你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姐自然想看你越来越好。”
季红芒自认明白她的心事，心里暗想，因为婚姻放弃事业的女明星不要太多，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婚姻生活一地鸡毛，事业也搞丢了，她不想看到姜悦晓重蹈她们的覆辙。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还需要姜悦晓为自己赚钱啊！
“放心，一切都包姐身上，这次为你接的都是大热的ip剧，合作演员也是实力派，你不是想证明自己吗，绝佳的机会来了！”
“合作有多少？”
“不多，我刚才在场子里跑了一圈，也就接了二三十个合作，其中七八个大项目敲定要你来演。”
“啊——”姜悦晓捂住胸口，差点没闭过气去。
不行，一次两次就行了，这要是真进了组，别说演戏了，能当着那么多人面把台词完整说下来都是挑战，尤其是剧组工作人员看着，根本难以招架，怕是会当场倒下。
“季姐，去公司吧。”
姜悦晓突然说话，声音小小的，季红芒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送你回家吗？”
“先不回了。”姜悦晓低下头去，看着手指上那枚红宝石戒指。
“也好，刚好有几份合同，跟老板说了以后你就可以直接签了，这样倒还省事，就是回去有点晚，顾总不会不高兴吧？”
顾寒洲当然不会，他都不在家，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不过姜悦晓也不打算管，不在刚好，起码回了家能放松一点。
季红芒说着，打转方向盘，车辆朝着耀星娱乐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