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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裴郁把昭笙喊了出去,留下沈冬临单独陪着简玳玳。

  昭笙埋怨,“你把我喊出来做什么?玳玳不喜欢和临子单独在一块。”

  裴郁皱了皱眉,显得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看不透事物本质。

  他无奈反问,“简玳玳是怕拖累临子。再说了,你就真的确定她对临子没意思?”

  昭笙沉默。她不能确定。

  因为简玳玳也从来没跟她说过,不喜欢沈冬临。以她的性子,如果真的不喜欢,早就直言了,不会黑不提白不提,容许沈冬临在她身边转悠这么多年。

  裴郁这么一说,倒让昭笙有些纠结,“你的意思是说......玳玳其实喜欢临子,既然喜欢为什么她不说?”

  裴郁眉心微动,嘴唇抿成一条线,沉着嗓子略带赌气似的说,“她怕说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知为何,昭笙沉默了。

  她听出裴郁话里有话。不止是在说简玳玳和沈冬临,更像是在说他们之间。

  “既然临子在这,那我明天再来。”她语速稍快,不敢喝他对视,说完就往走廊那头走,准备给简玳玳发个微信。

  “我送你。”裴郁迈步跟上,声音清沉。不等昭笙说话,已经与她并行。

  昭笙顿步,垂着头说,“不用,我自己打车回。”

  裴郁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可在她面前,偏就没了脾气,像哄着她似的,“看你眼底的乌青,应该好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你这样,我不放心。”

  “正好我也要回去拿份文件,并不是单纯为了送你。”

  昭笙知道拗不过他,索性点头。

  裴郁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

  咖啡店的运行进入正轨,客流量也基本稳定下来,线上也开通了外卖。外卖包装是昭笙和简玳玳两人亲自挑选定下来的。

  昭笙努力维持着表面平静,无论是在店里还是医院。像没事人似的,陪着简玳玳聊天,哄她笑。

  回到家后,她像灵魂被掏干的躯壳,窝在沙发角落,抱着那只泛白了的海胆,目光空洞的望着半空。

  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痛苦与悲伤一股脑涌入心头,将她灵魂生生撕裂,揉碎。

  她是那么害怕失去最好的朋友,像亲人一样对她好,在乎她的人啊。

  自从得知简玳玳生病以来,昭笙的抑郁症越发严重了,药量在一天天加大。平时一个月的量,现在不到一个星期就吃完。

  这一个月来,她拿药的次数频繁了,叶医生很是担忧,问她遇到了什么事。昭笙总是沉默不语。

  叶秋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按照昭笙病历上的地址找到了她们小区。四下打听,才知道昭笙身边没有什么亲人。最后问了社区医院陈为民这里,他把裴郁的联系方式给了叶秋云。

  叶秋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通了裴郁的电话,在电话响了第四下后才被接通。

  叶秋云开门见山,介绍自己是昭笙的心理医生,说她最近状况很差,需要家属到医院。她说她实在联系不到昭笙的家人,只能打给他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许久,沉声说,“我就是她的家人。”

  ——

  当天晚上,半夜十一点半,裴郁敲开了昭笙家的门。

  昭笙正窝在沙发里发呆,她实在没有一点困意。见到裴郁,她微肿的眼睛露出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距离上次从医院回来,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这么晚来,怕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心里不由一紧。

  裴郁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包,鼓鼓囊囊的。漆黑透亮的眼看着她说,“我家灯坏了,屋水管也坏了,没水洗澡,能在这洗个澡吗?”

  昭笙皱眉,“这,不合适吧?你要不回你其他房子洗?”

  裴郁低声嗤笑一声,侧身从旁边走了进来,边打开入户鞋柜边说,“邻里之间应该相互帮助,大热天的我不想来回折腾了。”

  他从窄小的鞋柜里看到一双大码男拖鞋,崭新的。

  目光愣了愣,伸手拿了出来,穿上。很合脚。

  不顾昭笙错愕神情,提着包就往里走。瞥见电视屏幕闪着细碎雪花和沙发上凌乱的毯子,皱了皱眉。

  “我一会就好。”起身走进对他来说很显拥挤的卫生间。

  昭笙慢腾腾关上房门,扭头看向泛着昏黄灯光的卫生间,磨砂玻璃印着男人弓着背脱衣服的背影,她愣怔了半天。

  不一会,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这才回过神,连忙走到沙发前拿起遥控器换了台。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在厨房水龙头下洗干净擦干,放在那张小小的餐桌上最醒目的位置。

  昭笙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尽管她完全不知道电视里在播放些什么。

  卫生间水声渐止,耳朵的听力异常发达,她甚至能听见男人拿毛巾胡乱擦头发,穿衣服的窸窣声。

  “咯吱”一声响,昭笙连忙坐直了身子,目光专注望着电视屏幕,眼角余光却在一直张望。

  裴郁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穿了件白色体恤和黑色运动短裤。指节分明的手按着毛巾用力揉搓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透明水珠顺着他修长脖颈下滑,滑至锁骨,没入t恤领口。随着手上动作,体恤顺着他紧致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令人不自觉心跳加速。

  热水侵染过的脸颊更显清隽,沉静深邃的眼泛着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将毛巾搭在椅背,顺手拿起那瓶结了水雾的冰水,轻松拧开盖子喝了几大口。

  裴郁一年四季都喝冰水,哪怕窗外飘着雪花。

  “谢谢,洗完澡舒服多了。”说着,不经昭笙允许直接坐在沙发另一边,把沙发垫另一头压的微翘。

  昭笙视若无睹看着电视屏幕,语气淡淡,“现在可以走了吗?我该休息了。”

  裴郁又仰头喝了口水,嗓子里还有咕噜声,“哦,我刚才表达有误,不是灯坏了,是电路坏了,我屋里没电,空调也不能用。将近40度的气温,实在没法睡。”

  “你不会是想......”昭笙快速扭头,错愕看着他,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好人做到底,我就睡沙发成吗?”裴郁微微眯着眼,薄薄的唇轻抿着,略显可怜无辜的望着她。

  像极了一团隐匿在冰山之下的炙热火焰。耀眼,夺目,令人无端乱了分寸。

  昭笙岂会不知,这是他的小计谋。

  可心底某处在呐喊:留下他,留下他,留下他......

  她起身,怀里抱着那只洗的泛白的海胆玩偶,一声不吭进了自己房间。

  裴郁当她默许,“谢了,老邻居。”

  他放下瓶子,身体一转,头枕着沙发一侧扶手,双脚一抬,腿弯处搭在沙发扶手另一侧。他太高,小腿处多出一节耷拉在外。

  双手环胸,就这么仰躺在沙发上阖眼假寐。

  没一会,窸窣脚步声响起。不等他睁眼,从空中落下一条毯子,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裴郁睁开眼,把柔软的毯子扯平搭在身上,又躺了下去,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

  昭笙坐在床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好半天。

  看着看着,嘴角勾出好看弧度。

  这一晚,虽然睡眠质量不好,但总算睡着了三四个小时。

  ——

  这晚之后,裴郁总会在大半夜的敲开昭笙家的门。

  借口很单一,家里断电,没水,没空调。

  起初,昭笙自我挣扎。

  再后来,像习惯了似的,随便他去。她也担心自己的病情,生怕哪天自己走在简玳玳前头。

  每次洗完澡就往沙发上一躺,也不说话,安静的像空气似的,主打一个恪守本分。

  昭笙也慢慢习惯了家里多出一个人,冰箱里的水总会多冰几瓶。

  到了白天,两人各自忙各自的,完全没任何交集,除了提起简玳玳,两人会说上那么几句。

  再后来,裴郁每天晚上回来,总会给昭笙带点宵夜。有时是清淡的小馄饨,素凉皮,甜玉米,红豆粥等。有时也会是重口的烤串,小龙虾或者炸鸡,只不过这种次数极少。

  昭笙每次也都很识趣的吃上几口。病情加重后,她胃口一直很差。一个月的时间,体重掉了六斤,本就单薄瘦弱的她,看起来更像弱柳扶风,不堪一击。

  吃剩下的,昭笙会直勾勾的盯着裴郁,直到他坐下来,狼吞虎咽几口吃光才算完。

  为了能让她下次继续吃点,裴郁不得不晚上吃了宵夜,第二天再增加运动量。

  简玳玳的病情还算稳定。昭笙还是和往常一样,店里,医院两头跑。好在店里请来的几个员工都非常省心。

  这天晚上,昭笙从医院回来时,路过菜市场,一时兴起买了几样小菜,家里已经许久没开火了。

  回到家,她给裴郁发了条微信,告诉他晚上别带外卖回来了,家里有吃的。

  发完微信,她系上围裙准备择菜洗菜,外头传来很轻的敲门声。

  她以为是裴郁,也没问,就直接开了门,“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话音落下,昭笙吓得后退一步。

  门前多了个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小男孩,眨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