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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简玳玳失踪了。

  昭笙联系了她们共同认识的朋友,都说最近没见过她。最后不得已,她找到简玳玳父母,起初她父母根本不在意,只说自己女儿经常不归家,不知道又跑去哪里和小姐妹疯玩了。

  她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这才报了警。因为简玳玳消失时间超过三天,派出所当时就给立了案。

  她把咖啡店的事托付给店员李薇薇,发了疯似的满城寻找简玳玳。大大小小的酒吧和夜店,她经常去的美容会所,她常光顾的店,她们两人的秘密基地......电话和短息,不知道打了多少遍,发了多少条。

  再也得不到一个回应了。

  昭笙很慌。

  这么多年,能让她如此慌乱不安的也仅有两回。一是裴郁出国那天,二是奶奶去世那天。

  再就是这次了。

  真正联系不到人的时候,昭笙才意识到,简玳玳于她而言,不止是闺蜜这么简单了。

  更像是唯一的家人。

  奶奶去世后,身边就再也没有人比简玳玳更关心她,在乎她的感受。

  简玳玳的突然失踪,让昭笙的心被掏空。

  持续了一个月的艳阳高照,高温炙烤着的江城,终于迎来了暴雨倾注。

  昭笙走出她和简玳玳最常来的书店,天地间一片混沌,浓厚乌云往下坠,宛如铅块,压的人窒息。

  轰隆雷声连连,似怒吼,似悲嚎。亮剑似的光柱划破长空,将乌沉天幕劈成两半,映出雨幕中苍凉的城市。

  女孩单薄的身躯在风雨中飘摇,似暴雨打落的枯叶,无处躲藏,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往昔记忆碎片,在脑海里一幕幕回荡。

  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长满杂草,堆满尘垢粃糠的孤岛,令人厌弃,不堪一击。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本以为逃离那份束缚她很久的工作,人生会有新的转折,却没料想,世事变化无常,令人无暇顾及,更无力应对。

  豆大水珠砸在地面,激起层层水雾,城市陷入一片迷蒙。

  行人匆忙躲雨,急行而过的车辆带起地面污水,溅了昭笙一身,被地面高温烫热的污水紧贴着肌肤,像隐匿在铅云中的怪兽,张牙舞爪撕扯着她。

  肖子琛透过不断挥舞的雨刮器,瞥到昭笙熟悉的身影,看她雨幕中摇摇欲坠的样子,皱了皱眉,耳边响起朋友的话,“你上次让我查的那女孩有抑郁症,前些年还挺严重,有段时间轻点了,最近似乎又严重了。”

  他连忙打转向灯,把车停在路边,撑开一把黑色雨伞,走了过去,“昭笙。”他喊她。

  一团黑雾遮住头顶,雨滴打在伞沿,发出噼里啪啦声响。

  昭笙瑟缩着身子扭头,唇色发青,脸色惨白。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眶布满红血丝,口齿不清的说,“你见到她了吗?”

  风雨声淹没了她气若游丝的声音,肖子琛一手握着伞柄,一手去拉她胳膊,“雨太大了,到我车上去,到车上再说。”

  昭笙没说话,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到车前,将她送进副驾驶。

  肖子琛收了伞,带上车门,顾不上被淋湿大半的衬衫,先关了空掉冷风,又从手套箱拿出纸巾,连续抽了好些张,递到昭笙手里,“快擦擦,这样容易生病。”

  昭笙眼神空洞,身体微颤,车窗外的世界如同深沉水墨画,暴躁雨滴胡乱敲打着玻璃。她回过神,低垂着眼,“谢谢,我忘记带伞了。”

  她努力维持着自己正常的一面,至少让人看起来正常。

  肖子琛:“快擦一下,别感冒了,我送你回家。”

  昭笙点头,再次说谢谢。

  路上,肖子琛试图找个轻松的话题,他想到了昭笙的咖啡店,“听说你开了一家咖啡店,昨天我还特意光顾,试图来个偶遇,没想到老板太潇洒,不守店。”停了片刻,自嘲道:“我的心机,又一次白费了。”

  “最近有事,平时都会在店里。”昭笙声音很低,擦拭头发的纸巾被水浸透,缩成团。

  “好,那我下次再找机会创造偶遇。”肖子琛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松,唇角带笑。

  昭笙从他眼中察觉到了善意,努力弯了弯唇,“到时候给你免单。”

  肖子琛眼睛一亮,“一言为定,那我要喝老板亲手做的咖啡。”

  昭笙轻笑不语。

  ——

  肖子琛坐在昭笙家的客厅,环视四周,“你小时候就住这吗?”

  昭笙给他倒了杯水,“嗯,很小我就跟着奶奶在这生活。”

  肖子琛的坦荡和幽默,让昭笙放下几分戒心。不然也不会同意他到家里坐会。

  肖子琛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你赶紧洗个热水澡,别真的感冒了。”放下杯子起身。

  昭笙抬眸,视线正对上他的。

  他个子很高,人长得精瘦,皮肤偏白,没有北方人的魁梧洒脱,反倒有几分南方人的精明炯锐。

  “好,下次到店里喝咖啡。上次的事,不好意思。”想起在医院碰到肖子琛那回,昭笙觉得有些抱歉。

  肖子琛倏地前倾,凑近了一些,“那能不能把我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不想继续被关小黑屋了。”

  在宣布要追昭笙后,他给昭笙打了好多电话,发了很多微信约她出去吃饭,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有一天再发微信时,发现被关进小黑屋了。

  昭笙低头,耳朵泛红,“哦,好。”

  “回头联系。”肖子琛本想亲自监督昭笙把他从小黑屋放出来,但是又不想给她压力,象征性扬了扬手机,朝门口走去。

  他抬手拧开门把手,回过头说,“别送了,快去洗澡,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再一转身,被门口比他高半头的黑影惊住,“裴,裴总,你怎么在这?”

  他回头看了眼屋里的昭笙,再看看脸色阴沉至极的裴郁,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原来你们——认识。”

  那天在鼎星他就觉得不对劲,昭笙的行为很反常,只不过当时没往这方面想。

  “你怎么在这?”裴郁声音冰冷,眉心微皱,撑着门框的拳头紧握,似蛰伏在阴暗角落里的野兽,随时扑向眼前的猎物。

  “子琛,等会再走吧,你衬衫也都湿了,等衣服干了再走。”昭笙说着上前两步,伸手抓住肖子琛胳膊往里带。

  顺势要关门,被裴郁拿手挡住,“什么意思?”语气充满愤怒与威胁。

  昭笙极力保持平静,身体僵硬,声音却透着坚定,“裴总,我和我朋友淋了雨,衣服都湿了,现在我们需要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请你先离开,好吗?”

  李英的出现,彻底让她认清的现实。

  她和裴郁不可能。况且他也马上要订婚了。

  裴郁紧咬着后牙槽,“是吗?肖总监。”

  肖子琛是个聪明人,眼前的状况一看便清楚七八分。

  昭笙在和裴郁赌气,原因是什么不清楚,但明显的是,她们关系很不一般,而且昭笙想抓住他当挡箭牌。

  一边是奋斗多年的职业生涯,一边有好感的女人,该如何抉择?

  “衣服确实湿了,昭笙,麻烦用一下你的吹风机。”肖子琛选择了折中的办法。

  昭笙说那些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暧昧不明的话,明显在故意刺激裴郁。

  这个时候,他不能直接走掉,也不能驳了裴郁的面子。在两者中,他选择了明哲保身。

  昭笙看了眼门口的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凝重,转身回自己房间给肖子琛拿吹风机。

  裴郁脱鞋进屋,赤脚走到沙发前,就这么往沙发里一窝,修长双腿大咧咧敞开,丝毫没把肖子琛放在眼里,全然一副男主人模样,“肖总监,别客气,随便找地坐。”

  眼底醋意丛生,快要溢出来了。

  肖子琛望着裴郁像沾染了寒霜的脸,倏地笑了,“裴总客气了。”

  昭笙从房间走出来,手上多了一个淡黄色小巧吹风机,抬手将插销插进墙边插座里,“过来,我帮你吹干。”

  肖子琛下意识看向裴郁。

  只见他眉毛一挑,眼底闪过冷笑,“肖总监不会使吹风机,要你帮忙?”

  不等昭笙说话,他猛地起身,跨步来到昭笙面前,躲走吹风机,似笑非笑看向肖子琛,“肖总监为了华程辛苦了,我来帮你吹干。”

  肖子琛,“......”

  工具人难当!

  不知是雨水浸透了肌肤,还是什么,昭笙垂在腿侧的手臂直打哆嗦,眼圈微微泛红瞪着裴郁,终于嘶吼出声,“你闹够了没有?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的朋友?出去,你出去!”

  她一把夺过吹风机,狠狠砸在地上,浅黄色吹风机被摔的七零八碎,散落一地。

  裴郁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紧握,咯咯作响,漆黑的眼盛满了暴怒,语气平静的骇人,“肖总监,请你离开,我和她有话要说。”

  肖子琛没动,看向浑身颤抖却又极力克制的昭笙,“你没事吧?要不要......”

  “对不住了。”话音未落,裴郁毫不客气,抬手按住他肩膀,将人往门口推。

  哐当一声,关上房门,折身回来。

  昭笙紧咬下唇,身体如落英摇曳,风中弱柳无法控制,“裴郁,这是我家,你有什么资格赶走我的客人?”

  凭什么你们裴家的人,可以在我家为所欲为?凭什么?

  她的心在呐喊,在痛泣,在滴血。

  裴郁像发疯的野兽,用力扣住昭笙纤细手腕,将她推到墙边,冷厉眼神似乎能将她撕碎,“凭什么?你问我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

  昭笙觉得受辱,气极,不顾手腕疼痛讽刺道:“我愿意,我喜欢!你难道不了解我吗?我就喜欢过刺激的日子,你总不会还指望我为了你守身如玉吧?”

  裴郁清峻的脸变得扭曲狰狞,从齿尖吐出两个冰冷字眼,“是吗?”

  下一瞬,他迅速抬手,捏住她下巴迫向他,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撕咬悱恻,肆意妄为。

  昭笙拼命挣扎,男人狠厉霸道的夺走她全部氧气,她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堆炙烤的海胆,火苗顺着每根刺燃烧至肌肤,滚烫,灼烧,痛心入骨。

  她狠狠咬他舌尖,浓烈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痛意让裴郁回过神,离开她的唇,像落败的野兽,认命般低声问,“别的男人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们经历过的那些,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