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许天歌之后，于非晚和郁时升过了段时间清闲的日子。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非晚在渡完亡灵之后觉得自己的灵力好像是比之前增加了许多。
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心理作用，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不经意施展灵力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都比之前顺畅许多，才认定自己的灵力是真的增加了。
他想起来之前老人跟他说，只要亡灵渡的数量够了，就可以把之前的罪孽洗刷掉。
或许灵力是因为这个增长的吧。
这天于非晚难得一觉睡醒时间还早，突发奇想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拉着郁时升出去买菜。
郁时升跟在他旁边吐槽了一路，明明是于非晚自己想做饭，到头来买完菜不还是他去做。
于非晚试图继续用“管家”这件事来给他洗脑，但是郁时升不想听。
不过好在吐槽归吐槽，郁时升还是跟着于非晚去了菜市场。
他不太习惯去跟摊贩讨价还价，也懒得去货比三家地去看哪家的菜卖得更便宜，所以总的来说他们在菜场停留的时间不长。
但是当他们准备买完最后一袋西红柿就离开时，被商贩的聊天吸引了。
女人把一袋子西红柿递到他的手里，打了个哈欠，被旁边卖白菜的小贩看见了。
“哎呀，没想到你也没睡好，这几天真是奇了怪了，每天都在做噩梦。”
女人听见了他的话，连忙点头：“对啊对啊，你也在做噩梦！欧呦我就说……”
“说什么？怎么了？”郁时升听着他俩说话，一时间等不及女人卖的关子，直接问了出来。
女人发现于非晚和郁时升站在他们面前，一副没有听到后面的事就不会走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扯东扯西，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于非晚从手里袋子里面拿了两个之前买的苹果分到男人和女人手里，不带攻击力地笑着说：“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就住在这附近，最近好像是听见街坊邻居聊过这事。”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街坊邻居这么一说，只是于非晚善于用一些说话的技巧，诈了他们一下。
可能是这句话让他们找到了认同感，或者是拿苹果“贿赂”这两人真的管用，反正女人刚听完这句话就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周围，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近于非晚和郁时升，放低了声音。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那边最近大家都在做噩梦，而且做梦的场景都是一样的！”
她转头看了一下男人，像是想用他的话来给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做个佐证：“周围好多人都说啦，包亏我也是，我们一到晚上就开始梦到爬山，一直一直往上爬，好像永远爬不完一样，你是不是也这样？”
“对对对，”男人疯狂点头，“我还以为是单单我一个人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想到你们都这样！”
女人骄傲地点头，啃了口苹果：“那当然，你啊，不要每天都只顾着闷着头卖你那些白菜，多跟我们几个聊聊天，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噻！”
“我们那边都说，这肯定是闹鬼了！”
男人皱了皱鼻子：“我不要，我跟你们几个有什么好聊的，这些东西我不感兴趣。还闹鬼？怎么可能！”
女人不屑地“切”了声：“别装了，还不感兴趣，你这就是不关注社会时事，你看这俩帅小伙，怎么人家能知道这件事你就不知道呢！”
她说罢对着于非晚和郁时升笑了下：“是吧？你们俩也在这附近住，是不是也在做这样的梦？哎呦，可真是闹人！你说说你说说，这睡觉都睡不好怎么办啊，一天都没精神。肯定是闹鬼，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大家一起做这样的梦？”
于非晚听完女人的话，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们俩没做过这样的梦。”
女人的脸僵了一下,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推测有误。男人听到这句话也朝着女人说：“你看你看，什么闹鬼，人家怎么就没做这样的梦？肯定是你们在那故弄玄虚！”
于非晚：“因为我们有办法可以不做这个梦。”
男人：？
郁时升：.......
女人倒是一脸激动，闻言两眼放光，要不是于非晚适时朝后退了一步，她差点就要冲上来握于非晚的手了：“大师！您是大师吧！你能不能把你那法子教给我们？你看我们也一把年纪了，这连着好多天都睡不好觉也不行啊！”
于非晚摇了摇头：“恐怕不行，这种东西只能我们来操作，一般人是弄不来的。”
此话一出，女人更加坚定了面前这两个少年是大师的想法：“那能不能麻烦两位大师来帮我们看看？就在花园小区！我这几天跟好几个街坊的邻里都打听过了，就数咱们小区这怪事发生的最多！您们要是来这准没错，那妖怪肯定就在这里，你俩是捉妖师吧？这花园小区你们肯定一抓一个准！”
郁时升听到“捉妖师”这几个字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地反驳：“你是对妖有什么偏见？”
女人被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接些什么。
于非晚察觉到郁时升的情绪，腾出一只手把他往身后推了推，挡在他和女人之间，好脾气地解释：“我们不是捉妖的，你们那应该也不是有妖在作祟，我看大概率是风水的问题。这样，我们过两天去花园小区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解决问题。”
女人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大师，你们可要尽快来啊！”
于非晚点了点头，又随便敷衍了几句女人的话就带着郁时升离开了。
郁时升跟在于非晚身后，罕见地没有说话，于非晚察觉到他的情绪，折返去了一家花店。
这间花店他曾经来过一次，这回他还是在同样的位置拿了一束桔梗，顺便在前台装花的时候又买了一块糖。
走出去的时候，他把桔梗和糖一起递在郁时升眼前。
“刚才被她说的话整伤心了？这些东西给你，开心点。”
郁时升垂着眼，盯着于非晚手上的东西，但是没接。
“你当我是小孩还需要这种东西哄？幼稚。”
于非晚歪着脑袋打量郁时升：“你才出世多久，怎么不是小孩？”
郁时升咽了口唾沫：“你不要以你们人类的标准衡量我，我没那么愚蠢。”
于非晚把桔梗和糖塞到郁时升手里：“好了，怎么这么倔，知道你看见桔梗就挪不动步子，拿着吧。”
郁时升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于非晚：“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们俩在上辈子就见过。”
“我还以为你现在不喜欢这些呢，哪想到第一天见到你，我桔梗一拿出来你就扇着翅膀跟过来了。”
不然就没那么容易拐回来了，他想。
郁时升最终还是接过了桔梗和糖，虽然为了表现自己的生气，还是闷着一路没说话，但是情绪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不少。
－
回去之后，一桌子的午饭果不其然还是郁时升做的。
不过由于郁时升做得出人意料地好吃，可能是出于美食的力量，小蝴蝶自己给自己哄好了。
于非晚看他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给他分析今天在菜场里面听到的事情。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于非晚问。
郁时升把一块肉塞到嘴里：“这还不简单？你直接把这事揽下来，肯定是清净道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他嘲笑般说了一句，“因为有妖怪么？我们才不会闲的没事做这种无聊的事。”
于非晚忍着笑，赞许地点头：“确实是这个原因。”
一般来说，亡灵的清净道是不会影响到常人的。
他们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维度，不会互相干扰。
但是有种情况除外，那就是一个亡灵在清净道中停留太久，已经超过了清净道能够承载的范围。
而清净道本身就因为五百年前于非晚强行招魂变得不稳定，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对它产生伤害。
更别说有亡灵滞留太久了。
清净道的能量长时间挤压，无法扩散，久而久之导致了这些能量被迫扩散，影响人类生活维度的磁场。
而常人在睡梦中正是和亡灵最接近的时刻。所以，一旦清净道出了大问题，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周边人的梦境，再接下去进一步释放能量的话，就有可能腐蚀人类所在的时空，把无辜的人卷进去，那时候麻烦就大了。
“我的想法是找一下范雨婷和范宇轩，他们可以帮忙确定清净道的大体位置，对里面一些基本规则也了解。”于非晚说，“而且之前一起出任务，也算比较熟悉，沟通起来方便一些。”
“行啊，”郁时升现在只顾着往自己嘴里面塞饭，“你去找他们吧。”
他说完发现于非晚没答他的话，嘴里咀嚼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你这次不会还是要我跟你一起去吧？”
于非晚点头：“你有留在家里的道理么？”
郁时升：......好像没有，但还是不想去。
于非晚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去联系了范宇轩。
但是那边接电话的却是范雨婷。于非晚这会儿正好在公放，于是两人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带着哭腔说：“范宇轩好多天没回来了，我找好久都没找到他……”
于非晚皱了下眉，问：“你们家住哪？我们去找你。”
范雨婷报出了一个熟悉的地名。
“花园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