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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祭

  黄昏的光晕投射在斑驳的沙泥墙上,给绿荫掩映中的神庙晕上一层更加神圣且神秘的倒影。

  伊什塔尔神庙内。

  一个黑发如墨身形瘦削的男子,白衣胜雪,双手合十站在主神像前,神态虔诚,精致的面庞上透着三分清冷七分疏离,眉宇间隐隐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孤傲冷漠,如山间风,夜间雾,缥缈清隽,高雅中带着难以忽视的冷峻。

  他就这样静静的立在那里,已成了一座不可逾越的云崖,令人心生敬畏,为之屏息。

  “大......大主祭。”

  一旁匆匆进来的大殿护卫对他双手合十,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原本庄严沉寂的大殿因他这句话显得更加静谧,空气中弥漫着无法言语的威严气息,殿宇两旁的过道上站着一排排神职人员,他们都低着头颅,带着兜帽,站在自己该在的位置,面容严肃而专注。

  被唤做大主祭的男子,鸦羽般浓密的长睫轻轻抖动,白皙的面庞上,那双冷静的眸不动声色的扫视台下四周,宽大的袍子底,一双手拇指与十指无声相扣撞,无人知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宫内来报,王上他忽然咯血,急召您入宫探视。”

  最后一个字落下,禀告的属下额间已沁满一层细密的汗珠,比起传达这十万火急的召令,他觉得仰头窥视面前的男子更加令他心悸压迫。

  大主祭有着颠倒众生的惊鸿天姿,一举一动皆仪态万方,风情如画,尤其是那双乌黑的眼眸,永远带着悲悯一切的俯瞰众生,他的眼神既锐利又宽容,仿佛能看穿一切,他的微笑温暖中淋着寡淡,藏着一份独属于他的魅力,就像王宫大殿柱子上那一方钻石,在黑夜中依旧挡不住的璀璨高贵,没有人能够拒绝大主祭投来的一瞥。

  他只轻轻往那儿一站,便已经封锁了周围大半的空气。

  传话的属下悄无声息的咽了口唾沫,禀告完毕后低着头不敢擅自动一分一毫。

  “知道了,我把祭祀做完便去。”台上人抬起袖子对着他挥挥手,声音深沉而低缓,像打在雨后的青荷上,让人心颤。

  “是。”护卫点了头,慢慢退出去。

  关门的瞬间,他看到大主祭的脖子间,被纱袍掩映的一点红,若隐若现,妖娆风情又柔媚艳妩,心跳仿佛溢出骨髓,脸上一股热辣的烫意袭来,路都差点走不稳,他吓得赶紧收回眼神,转身的瞬间,于夜色中大口呼吸空气。

  “祭祀已开,还剩最后一个程序,我们一起吟诵伊什塔尔之歌,为王祈福。”

  神庙内的神职人员立刻响应,他们肩膀笔直,看着前方的立体女神雕像,做着手势,大殿内燃起肃穆的福音,丰盛的祭品在案桌上堆得满满当当,火烛落下倒映在女神的身上就仿佛神祇亲临,品尝祭果,伊什塔尔一只手臂呈弯起状态,面容充满母性光辉,脚踩雄狮自上而下的祈福众生。

  漫长的祭祀结束后,大殿又恢复短暂的寂静。

  “都出去吧,我再单独与神灵会晤,为王做最后的祷告。”

  大家点头,有序退场。

  王上病重,大主祭心系王一定是不忍提早离开,为了王的身体康复一直默默祈祷,呕心沥血,可歌可泣。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庙宇内除了灯火晃动,就是一口长长的劫后余生的呼气。

  傅宁看着紧闭的大门,抬手轻拍心口 ,刚才真是太惊险了,好不容易把那群煞笔们给忽悠走了。

  他看着贡台上的祭品,又看看伊什塔尔女神像,冲她不好意思一笑:“饿了,先借一个尝尝。”

  说罢从盘子里拿了两个鸡心苹果啃了起来。

  刚才装的不染纤尘,清风朗月,现在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吃完,他弹弹手,细细看着四周,原本他在研究四大文明古国的古董,正巧看到一块泥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尖利文字弄得他头晕眼花,就在他兹着眼睛细看时,脑中一片空白,忽然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他便身处一个陌生的古老国度,这具身体身份高贵,接到命令要做法给王祈福,好在他脑子好使,学东西也够快,稍微套了属下几句话便完成了这场仪式。

  墙壁上雕刻着一排莲花与宝石,最终目光落在主神像上——伊什塔尔。

  属下给他一本书籍,伊什塔尔是他们供奉膜拜的女神,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他之前研究的一大堆文献中有记载过。

  西亚的战/争及爱情与丰收女神。

  脑中记忆一点一滴袭来,伊什塔尔被多地广泛信奉,地位至高无上,被称作宇宙女王,只是不知道他所处的是哪个国家,现在是什么年头。

  一点点走过,墙壁上一段话吸引了他,这像是亘古的情歌:

  爱人啊!你要知道世间万事有假有真;

  但是我相信你爱情纯挚,如山之高如海之深;

  来吧! 我们双双携手,飞渡重门;

  飞过白银之路,飞到绿茵之地;

  飞到幽雅的园林,把我们温馨甜美的旧梦重温。

  传闻伊什塔尔与塔穆兹相恋,地狱之神爱慕她因此嫉恨在心,从而设法使塔穆兹受伤并死去,伊什塔尔为了追寻死去的爱人从而下到地狱,女神从天而降越过地狱,每通过一道地狱之门都要褪去身上代表尊严的纱巾,她为了心爱之人最终披荆斩棘通过七道城门,也因此失去了神性,走向死亡,世间失去爱神,万物凋谢,主神迫于压力才令地狱之神复活伊什塔尔,并赠“生命之水”让她救活塔穆兹,塔穆兹醒来后对着伊什塔尔便唱出了这首情深意切的歌。

  傅宁盯着歌曲看了一会,尖尖的略带犀利的字迹,这不就是他之前研究的苏美尔楔形文字?

  当时不懂,现在看着竟奇迹般的读懂了这墙壁上的所有字迹意义。

  他,这是穿到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两河流域?亚述、巴比伦、□□、赫梯... ...傅宁脑中挨个闪过那些零星的知识点。

  脑中似有线条慢慢串联,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他整理好衣服,重新恢复之前的端庄高雅,打开门,面色淡雅:“何事?”

  —— ——

  ——

  傅宁跟着前方的侍卫走了一段路,夜间黑暗,路两旁种着高大的绿植,斑驳的倒影投在宫殿的琉璃墙上,夜风吹来那些虚影竟晃得人心痒。

  走了一段,对方忽然隐没在黑暗间,傅宁刚穿越来,哪里认识路?

  他加快脚步跟上,发现对方已经不见踪影,他蹙眉,这个侍卫胆子也太大了,他好歹是祭祀院的大主祭,带着他,居然敢提前消失?

  心中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鼻腔飘来一阵浓郁暗香,他刚想侧头一探究竟,身后便闪出一个影子从后一把捂住他的眼,跟着嘴巴被抹布塞上,暗香越发浓郁熏得他脑袋昏沉沉。

  意识在溃散,身子被人扛着,能感觉到对方在飞速行走,傅宁头朝下借着月色看周围事物,浮光掠影般穿梭。

  ……

  想骂人,抬不起劲!

  迷迷糊糊浑浑噩噩间傅宁只觉自己被人扔包裹一样摔在了软榻上,耳边是一阵减短的对话:“人已带到。”

  对方似乎在交涉什么,很快那个绑他来的人就离开,傅宁想抬手摸头,可遗憾的发觉手腕间早就被人用麻绳锁死,稍微动一下就绵软无力。

  小说看的太多,他当即脑中便明白,刚才那个男人掳他时手上有迷药,被迫闻的太多现在药效发作了。

  真是太悲催了,刚穿来一天福没享就被这么下三滥的手法给整得神魂不清。

  “呵呵。”

  头顶穿来一阵低沉的轻笑,傅宁被这笑激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可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朦胧。

  “大主祭,别来无恙。”

  视觉上的暂时短板反而令他的听觉更加敏锐起来,踩着厚重的地毯,他能感受到对方步履蹒跚的像他步步逼近,甚至那华丽的裙摆及地所带出的沉闷声响他都感知的一清二楚。

  傅宁不甘心的扭动身躯,他现在确定自己别人扔在床上,绵软的被褥被他来回挣扎的越陷越塌,背后出了一层薄汗,衣袍也松垮了不少,这时空气里一阵淡香挤入他的鼻腔,这比先前的迷香更加清悠,有丝丝甜酒的味道。

  慢慢的,这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竟有一份陈年庄园酿造的葡萄酒的香醇、浓厚。

  床边站定一个人,对方身形高大,肩宽腰窄,一身紫色华袍迎着灯光可以隐约看到点点金光,应当是布上绣了刺金,才有如此华贵奢靡的质感,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傅宁清癯瘦弱的身躯被完全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衬得他更加娇小玲珑,周围忽然就无声的沾染上一抹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来即便看不清对方也能通过迷蒙的轮廓感受到他的俊美矜贵,他像被猎人拢进笼的小兽,被细细观摩,又无处可逃。

  腕间绳子磨得他皮肤刺疼,在迷药与葡萄酒香气的双重熏染下,傅宁呼吸略促,袍子沁出水来。

  “你是谁。”沙哑着喉咙,到底还是问了句所有穿越者都会问的sb问题。

  回答他的是一阵简短的停顿,随即对方笑的更加散漫,低头俯瞰他,深棕色的眸底晕染一片浓墨,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顺手挑起一块红色纱宽边丝带,从他胸.口一路/缓缓而上,丝带四角织金花带着些许硬度,经过他的胸前锁骨处擦的他皮肤麻/痒难/耐,傅宁不禁抖.了下。

  那丝带好似故意折磨他一般,施展它的人仿佛很能感受它带给他的震颤,从颈子到下巴再蜿蜒到唇角鼻尖,一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绕到他的眼尾停下。

  傅宁差点失声骂他祖宗十八代,这是什么狗东西,敢这么消遣他?

  “你到底是谁,给你爹说话。”傅宁忍不住了,对方捧起他的头,将红纱丝带绕了一圈蒙在他眼上,动-作娴熟又暧-昧,从未被人触碰过的他,炸了。

  “完美!”看着末尾处打出的漂亮蝴蝶结,对方难得赞叹。

  完美你妈呢,装聋子就是不回他的话。

  傅宁气的七窍要生烟。

  “大主祭,这么着急?”

  对方俯身凑近,热气烘着他耳根声音慵懒低柔中透着三分凉薄玩味,傅宁敏/感的偏过头躲开这恼人的不适感。

  室内葡萄酒的浓郁愈演愈烈,无形的迫人感更加凶猛傅宁身/体被人按过去背对着空气,双手于/顶,麻绳勒的他皮都要破了。

  “既然大主祭那么迫不及待,那我定要好好宽慰您一番。”

  宽慰个屁,这人真的有病,傅宁忍不住心底骂道,他迫不及待什么了?

  眼前一片虚晃晃的红,看着烛火都是跳动不齐的倒影,现在他更加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可以奇迹般的感受到那人身上不稳的气息,好似湖底的暗流,面上无波澜可内里涌动的比什么都凶狠。

  对方不太对劲!

  他在刻意的压抑着什么,只是这感觉似要冲破囚笼一飞冲天。

  “原来在这里。”

  傅宁锁骨处一凉,对方手指摸着他的脖间一处,来回摩挲。

  对方在他身上找东西?

  傅宁蒙了,他身上能有什么?

  脖子上应该没项链一类的值钱玩意儿吧,他记得穿来时随手摸了下,光滑滑的什么也没有。

  对方冰冷的指腹徐徐摩擦他的锁骨一角,灼热的呼/吸顺着敞开的衣/襟尽数倾泻而下,傅宁身上已经汗湿透了,被对方喝着气头皮都发麻,身/体被人摁/住,无法动分毫。

  “噫。”

  空气中的凉爽灌进衣袂,傅宁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忍不住想骂人,突如其来的痛感席卷全身,这个狗男人低头咬在他的锁骨某处,力道大的他全身都麻木,霎时间屋内酒香铺天盖地砸来,傅宁被逼的节节败退,像坠入潮水的金丝雀,迷乱的攀着飘在眼前的那一根圆木不撒手,任由对方带他跌进更狂乱的浪.潮,漫天匝地。

  彻底昏过去前,傅宁脑中只余一句:这次是真栽了。

  qnm→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