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说，撞了景止的肇事司机是醉驾，撞完景止后，他又撞到桥墩，当场身亡。且肇事司机没有亲人，家里也没钱。哎，这官司……】
云北的第二段心音一出，事情似乎变得合理有据。
找到肇事者，也有出事故的原因。云景止遭遇车祸，似乎只是因为他时运不济。
龙芊芊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走到一辆停在路边的深蓝色宾利车前。
伴随着龙芊芊开门的动作，车内的暖气溢出。
龙芊芊道：“云老师，您先进。”
云北看向车内时，他惊讶地瞪圆双眼。
学校内开宾利的同学和老师不算很少，但没有一辆宾利车的车内，像这辆车一样宽敞且豪华！
车内的空间十分宽敞，牛皮座椅上铺着用金线缝制的丝绒坐垫，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车内还配有小冰箱，咖啡机，小圆桌和电视机。
座椅可以随意设置升降，坐垫柔软，铺了地暖后，地毯暖意十足。
不难猜出，这是一辆私人订制的宾利。
云北不禁咂舌。这么一辆外观看似平平无奇的宾利车，没有个千万，根本拿不下来。
龙芊芊道：“陈叔叔，我们先送云老师去中心医院。”
云北看向坐在驾驶位，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心想，这就是龙芊芊的叔叔？未免太过年轻！
云北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坐在前排的司机小陈开口道：“好的，小姐。”
这个陈叔叔叫龙芊芊“小姐”？
云北恍然，坐在驾驶位的不是龙芊芊的亲戚，他是龙芊芊的司机！
龙芊芊在班内平时为人低调，云北也听闻过，龙芊芊似乎是个家境不太好的孩子。
但是现在看来，龙芊芊有专属司机，还坐着私人订制的宾利车上下学，她家境哪儿会不好？
云北再稍稍一想，某些困惑立刻迎刃而解。
比如，昨天龙芊芊的微博账号会被庄明蓉，唐艺真点赞，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们相互认识，帮龙芊芊的微博账号引流。
“云老师，您要吃点甜点吗？”龙芊芊问，“我这里还有果汁咖啡汽水什么的……”
小冰箱内塞满了琳琅满目的精致点心，有几个点心上还闪着耀眼的金光，似乎是放了金箔。
一看就是他吃不起的款式。
云北干巴巴地道：“我，我喝点水就行。”
云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正准备从公文包里掏出自己的保温杯时，一杯热腾腾的白开水放到了他手旁的小桌子上。
龙芊芊微微一笑：“云老师，您喝吧。”
倒满了白开水的瓷杯口边缘是鎏金的，瓷杯的杯面还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杯柄则做成了小天使丘比特射箭时的模样，观赏性与价值兼具。
但它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盛着白开水的茶杯。
云北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白开水，瞠目结舌。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啾！”一声清脆的鸟叫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云北循声看去。
小冰箱上放着一块柔软的小型红丝绒垫子，垫子上正窝着一只小胖鸟。
小胖鸟似乎刚睡醒，它张开嫩黄的小喙，发出嫩嫩的叫声。
“小肥啾睡醒啦！”
龙芊芊眉眼一弯，她一把捉住刚睡醒还迷糊着的小肥啾。
小肥啾扭扭身体和脖子，似乎不太习惯被她这么抓着。
直到龙芊芊伸出食指，轻轻揉搓小肥啾顺滑的背羽，小肥啾这才消停。
“龙芊芊，这是你养的鸟吗？”云北好奇地问。
云北没注意到，当他开口时，注意到他的小肥啾的豆豆眼闪过一丝微光。
云景止没想到，变成了鸟的他，竟然还有机会见到老云。
云景止对着云北挥了挥自己的短翅膀：“啾啾！”
云景止记得，他将这只小文鸟捡回家的那天，云北和它有过一面之缘。
云景止想，距离那天仅过三周，老云不至于忘记它。
云北也被热情小肥啾吸引。
“这是你养的鸟吗？”云北问。
龙芊芊点点头：“我昨天捡到的它。我不知道它有没有主人，所以暂且先养着它。”
“这只鸟长得还挺眼熟的。”云北微怔，“它和景止养的那只鸟挺像。”
他话一出，在龙芊芊手心上蹦蹦跳跳的小文鸟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云景止睁大了豆豆眼，他飞到云北面前，期待地看向云北。
老云如果认出来并带走他，他就有机会单独告诉老云，他是云景止，他变成了一只鸟！
目前，云景止只敢将自己现在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云北。
云北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舅舅，也是云景止最信任的人。
在云景止期待的目光下，云北伸手摸了摸小肥啾的脑袋。
但云北说的话，令云景止失望。
“这两只鸟长得还是有点区别。景止养的那只鸟比较瘦，颜色偏灰，这只鸟胖胖的，颜色偏白……”
有区别？
云景止看看后视镜里的自己。
昨天刚洗过澡的他，羽毛洁白有光泽的，和三周前相比，他的确长胖了点。
可仅是这么点的变化，老云就认不出来他了？
云景止抬起脑袋，他对上云北的视线。
“啾啾。”老云，你再仔细看看我。
云北却很快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寒冬，街边皆是枯枝败叶，景色萧条。
至今未娶的云北，始终将云景止当作亲儿子看待。
他们间的亲情，不是亲父子，但胜似亲父子。
倘若云景止真出了差池……
云北垂放在腿上的双手交叉握紧。
不，不会这样。
半小时眨眼而过，车停在了中心医院前。
“谢谢你。”云北神色透着几分急切，“我赶时间，不和你多说了。再见。”
龙芊芊应道：“云老师再见。”
一瞬间，龙芊芊膝上的小文鸟张开翅膀，试图飞出车外。
“啪”地一声轻响，云北关上了车门，阻隔了小文鸟的去路。
云景止细细的爪子搭在车窗口，担忧地看着云北的背影。
老云这么着急去医院，他是不是生病了？
宾利车缓缓启动。
“你在担心云老师吗？”
龙芊芊的指腹顺着小肥啾的毛，小肥啾正垂着小脑袋，夹着小翅膀。
龙芊芊读不了小肥啾的心，但她能看出来，云北走后，小肥啾情绪低落，无精打采。
虽然鸟听不懂人话，但龙芊芊还是宽慰道：“云老师没生病。他去医院看他的儿子。他儿子出车祸进医院了。”
“哎，希望云景止能够抢救过来。他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要是真……未免太可惜。”
龙芊芊话音刚落，她指腹下的小文鸟身体轻颤一瞬，整只鸟险些原地起飞。
他听到了什么？龙芊芊说他在医院里抢救？
出了车祸的他没有死？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