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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冬夜不总是冷的。

  秦入砚坐在窗台边,穿一身薄纱,拿一本旧书,百无聊赖的翻着。

  身子总是贴着窗的玻璃,一片窗帘半遮半掩。

  看似逃进一块与世隔绝的基地,可发丝顺着风飘向门的方向,一双耳朵也竖起,眼珠一般略微转动。

  等待的姿势从来是这样,焦急在一点停滞的眼神,一分迟疑的动作中流露。

  “秦入砚。”等的人推开半合的门,步子踏出轻响,向秦入砚走来。

  于是风也歇了,带着发丝回落,心跳鼓动。

  温度就这样回暖。

  秦入砚合上书,从窗台上跃下。

  她落得轻盈,孟琼华比她更飘渺,一步轻一步实,点到秦入砚面前。

  “又在这里。你可让我好找。”她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伸手压住秦入砚的下巴,随后顺着脖颈往下轻轻一滑。

  “在这儿呆了二十多年了,就这么喜欢这个地方?”

  藏书阁,总有高高的窗,浓厚的油墨味,和暖气也达不到的湿冷。

  “习惯了。”

  “还是这个性子。走吧,你身上都凉了。”

  即便隔着一层手套,孟琼华也摸得出秦入砚身上的冷。

  少女身上还残留有清隽的香,来自湿冷处久呆的潮,指尖带走油墨的书卷气息,以及——为了见自己特地喷洒的玫瑰香水。

  香水味偏甜,混在一众天然淡冷的味道中,显得刺鼻又刻意。

  孟琼华对这样的小手段一笑了之。

  如果她想,完全可以动一动鼻子,再拧眉。

  明天就能闻到不同的味道。

  不过这会儿没这个心思。

  她拢了下绒暖的白披肩,听她可爱的继女回答了她的话:“知道了,‘妈妈’。”

  * * *

  洗过澡,秦入砚周身,尤其一双手热了起来。

  她将手指贴到耻骨,感受了一番,随后打开冷水。

  毫不留情的冲过好不容易回暖的手,直到它们被重新冻的发红。

  这样的温度刚好。

  秦入砚进了卧室,见孟琼华正斜躺在华美的贵妇椅上翻着她刚才在藏书阁看的书,眼神都没颤动一丝一毫。

  “孟琼华。”她走过去,在低低的椅子上坐下,抬头仰视着本不高大的女子。

  比起高挑、健美这样的词,清瘦、窈窕更适合眼前的女人。

  她一弯大波浪烫得整齐,长度及肩,每一组弯曲都有规律,贴合她尽态极妍的五官,把能有一丝的妖媚放大千倍。

  又不完全乖顺,偶尔飞舞张扬,构成她妩媚个性里的俏皮。

  和往常一样,她穿着那能将身形完全勾勒的旗袍,墨绿本该修竹,染在她身上,却有别样的柔韧,像天边飘飘缕缕的祥云,或被仙子挥舞的彩带。

  盘扣已然半开,那开叉也被孟琼华一个动作,不经意的带到胯骨上方。

  看她把白绒的披肩懒散褪去,秦入砚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不再僵硬的像丢在外冻了数十天的冰雕,而是被火灼烧,看不出痛,只窥见一点一点烈起来的欲|望。

  “不乖。”孟琼华听着那声称呼,抬脚,轻踢了下秦入砚的肩膀。

  这人啊……狡猾。

  像树懒和狐狸的结合,平日看着温温吞吞,做什么都很慢。

  若是犯了错,又会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尾巴,勾的原本冒起来的气焰弯了腰,瞎了眼,不再追究。

  “妈妈。”秦入砚改口。

  在藏书阁躲不想见的人被秦入砚逮到时,她喊了一声“妈妈”。

  这会儿被孟琼华惩罚,又该喊她“妈妈”。

  隔会儿……秦入砚出神的想,她又要喊几声“妈妈”,几声“主.人”,才能让这贪得无厌饕餮放她一码?

  就连秦无霜,她也没有喊过几次妈妈。

  她那躺在病床上,已经再也无法清醒,机能全部倒退,只能靠药物维生的母亲。

  被眼前人变成植物人的,她的亲生母亲。

  对秦无霜,秦入砚是没有机会。

  对孟琼华,秦入砚是不想。

  可冬夜确实总是冷的。

  就像她总是没有选择的权利。

  “下次,在大厅等妈妈。要乖。”孟琼华满意的勾了勾秦入砚的手——不过是用脚趾。

  秦入砚会意,任劳任怨的给她按摩起来。

  这样的事从生疏到熟练,秦入砚只用了三天。

  第一天她力道太大,被孟琼华踢了好几下。

  第二天她力度又小了,孟琼华说她是在挠痒,也就这样罚她。

  第三天什么都好,可孟琼华就是不满意,让她跪在这张贵妇椅上,服侍了好久才放过她。

  按着按着,秦入砚也起身,抬腿压在孟琼华身上,手上的按摩不停,只是顺着腿根,游到坚硬的胯骨,再碰到那盈盈一握的腰上。

  孟琼华被按得舒服,眼微眯着,配上一身不那么现代的搭配,卷蓬的发,像民国时期的阔太太,或许只差一只吐着圈的烟斗。

  而那张唇瓣是叼了一句话:“我允许你开始了?”

  秦入砚收手,退回到之前的矮板凳上。

  她的反应冷静到有一丝无趣。

  孟琼华坐起来,半身没了另一个人的温度,冬夜的凉就这样袭来,弄得她打了个冷颤。

  她把这失态也归结到秦入砚身上,捏住便宜女儿的脸,再往上猛地一抽。

  把秦入砚呛出了些眼泪。

  可她表情淡然如初,毫无被羞辱后该有的痛苦。

  就好像,她合该被这样对待。

  “啧。”孟琼华是喜欢她这份冷静自恃的。

  越是完美的璞玉,摧毁起来,就越让人兴奋。

  “吻吧。吻完就让你开始。”孟琼华抬起脚。

  秦入砚的眸光只是稍稍变暗了一点。

  就像窗外的雪,不管几时看去,总是那般颜色,只有偶尔眨眼,才会觉得它暗了亮了。

  秦入砚捧住孟琼华的脚。

  喊了她“妈妈”。做了那么多的事。

  愿意的,不愿意的。

  喜欢的,不喜欢的。

  现在要她去吻这双她肖想已久的脚了。

  她是一个兴奋也看不出来,愤怒也看不出来的无聊小孩,恐怕没什么人喜欢这样的她,才会让她落得这个境地。

  秦入砚闭眼,在那白如玉的脚背上落下一个吻。

  自然的好像她做过千百遍,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孟琼华看着她薄到什么都遮不住的睡裙,粉色的山峰因为仰头亲吻的动作跌宕,所有的美好就这样直白的展现在她眼前,终于满意。

  “重新去洗,然后我们开始。”她发出了新的指令。

  “你最好快一点。”

  “我会的,‘妈妈’。”这是为了讨好孟琼华,在正事开始之前,今天的第三声“妈妈”。

  * * *

  孟琼华是贪得无厌的。

  秦入砚知道,所以每一次推动,她都希望做得更好。

  去换取片刻的歇息,去试探着掌握这只饕餮的呼吸。

  她也有自己的心机。比如这会儿缠在手上的两颗珠子。

  孟琼华看了,只问它们干不干净。

  秦入砚轻声笑了。进入这样的事,再不给点反应,她总会被孟琼华丢弃的。

  “消毒过的。我怎么会拿不干净的给妈妈呢?”她俯身,贴在孟琼华的耳边,轻轻吐息着。

  蛇吐出她的芯子,那里不□□素,只有情丝暧昧的喷洒向猎物的耳。

  猎物……孟琼华怎么可能是猎物。

  她享受着那珠子的突然发力,手指抓紧秦入砚的肩膀。

  她的反应决定了秦入砚今夜的生死。

  和今后许许多多夜晚白天,秦入砚能否在孟琼华身下讨个生活。

  到情浓意浓时分,秦入砚一声“zhu人”,混着一声“妈妈”,语调清冷,却听得出满当当的讨好。

  最能把她送上云霄。

  一切结束时,秦入砚得以将孟琼华搂在怀里,将方才两枚珠子,还带了些黏,拉着丝,扯给孟琼华看。

  孟琼华手指还在秦入砚的怀中颤着。看见这一幕,抓得秦入砚生疼。

  秦入砚却知道,疼才是满意。

  不过她还要问:“女儿可有让您尽兴?‘妈妈’。”

  孟琼华总算对这场扮演母女的游戏感到滑稽,笑声带着明晃晃的戏谑。

  “你觉得呢?我的‘女·儿’?”

  “是不是还得夸你聪明,夸你胆大?”孟琼华弹了下那两颗珠子。

  秦入砚看见,她手上依旧戴着那双白手套。

  从今夜见面,到两个人分头去洗澡。

  到她试图开始,被罚着跪下吻脚,到正事结束。

  这双手套,就没有脱下过。

  什么都可以不要。象征文明的薄衫,不重要的拘束,甚至昂贵的耳挂,脖颈上某个不知名暧昧者送的项链……

  只有这双手套。从来不会摘下。

  “下次换颗热的。太凉了。”孟琼华收回手,一脚把秦入砚踢下了床。

  秦入砚在心里松了口气。“我会关灯锁门的。晚安,孟琼华。”

  孟琼华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

  门彻底合拢前,她忽然出声道:“明晚有个舞会,记得参加。”

  秦入砚握着门把的手骤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