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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好粘人啊 一刻看不见就想。 ……

  继施苒苒装神弄鬼天照的问世姑娘后,赤霄城再次爆出一个传闻。

  据说问世姑娘将楚长明归结为凡人后,又预言此月中旬天降异象,会有妖星冲撞,直指大楚王宫。

  而楚长明也将那日在酒楼的那些话,“不经意”传到楚常陵的耳中。可惜楚常陵纵然当时迷信,在经由身旁的吴文彦一阵推敲后,还是掩去了心思。

  吴文彦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来撼动他的地位,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卫济舟,再来一个问世姑娘。

  “道长,最近的长生丹炼制得如何了?”楚常陵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询问站在下面的吴文彦。

  吴文彦的吊三角眼划过一抹算计,拱手行礼:“回王上,只差施苒苒这一味药。”

  他当然不会炼制长生不老药,无非是想借个由头名正言顺留在楚常陵的身边,以及给卫济舟添堵。

  如今满城风雨,依然找不到施苒苒的蛛丝马迹,可大楚君王这般急功近利的性子,必然会加派人手。

  只要他们在赤霄城一日,迟早会无所遁形。

  在听到施苒苒这个名字时,楚常陵眉眼明显划过一抹不耐烦,询问身旁的护国卫:“这妖女还未寻到?”

  被点到的护国卫面露难色:“回王上,除了权贵世家的府邸,赤霄城里里外外的翻找遍了,到处都没有两人的身影。”

  两人会术法,想要用肉眼凡胎寻找,委实困难了些。

  听到这些,楚常陵的目光落在护国卫的脸上:“你的意思是,两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护国卫低头,没有发话。

  吴文彦见状,转了转眼珠子,讪讪道:“王上,刚才这护国卫也说了,不还有权贵世家的府邸没有经翻找过吗?”

  “不如派人再去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走到楚常陵身边提议,“施苒苒本就是妖女,若是护国卫出了差错没看紧,伤了王侯……”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出口,不过见楚常陵神情动摇,吴文彦满意地捋起两撇八字胡。

  “聪明!”楚常陵反应过来,脸上逐渐泛起笑意,拍了拍桌案,“道长心思玲珑,在本王身边无名终究不是个法子。”

  “这样,挑个黄道吉日,本王封你为……国师!”他一拍脑袋,做出这样的决定。

  “多谢王上!”吴文彦走到玉阶前,恭恭敬敬跪拜行礼。

  *

  “这楚常陵当真要封吴文彦为国师?”施苒苒单手托腮,听到此话抻着脖子,语气都咄咄逼人起来。

  楚筝倚靠在软枕上,束起的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这还能有假?楚常陵身边的护国卫亲口告诉楚长明的。”

  “说是选个黄道吉日,要册封妖道为国师呢!”她撑着身子,半坐起来,见施苒苒嘴角含笑,吐出嘴里的瓜子皮。

  “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这时,卫济舟走过来,将一碟点心放置在施苒苒手边,抬眼淡淡对楚筝解释道:“十日,正是妖星落陷。”

  说完后又垂眼对施苒苒柔声道:“不可再纵着你了,这几日娇生惯养,身子都懒怠了。”

  听到这样的语气,被区别对待的楚筝默默捉起手旁的瓜子,塞了一个到嘴里。

  “那日子也快了,本王命人去消息,要不了多久,整个京城的人都能知晓。”楚长明推门而入,带着一身簌簌冷气。

  不得不说,虽然她提议的法子简单阴险,但确实管用。自古以来,凡人最忌讳的就是巫蛊和天命,施苒苒以神女的名义代传天意,的确很难让人不相信。

  “散布出去什么了?”施苒苒接过干果碟,又呷了一口茶水。

  “妖星落陷,大楚将亡呗。”楚长明风尘仆仆,褪去外衫放置在木架上,坐到楚筝对面。

  楚筝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倒是舍得,身为大楚的储君,居然还咒大楚灭亡。”

  楚长明耸了耸肩。

  自始至终沉默的江九辞淡淡开口:“童谣散播最快,储君最为聪慧,不若编造两首?”

  楚长明茶水刚入口,差点喷出来,坐直身子看向他:“如今越发会给本王找事情做,你聪明你去。”

  几人在那边吵吵嚷嚷,和他们相处久了,施苒苒才发现这几人并不似传言那般。

  “在想什么?”卫济舟走到她身后,替她抽出缠在发丝上的银簪,又细心梳理起来。

  男子瓷白的手指和如绸缎般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指腹也散发出清浅的香气,施苒苒享受地眯起眼睛,头朝后面仰去:“这日子也该到头了吧?”

  “且再等等。”卫济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声音低沉喑哑,如山间掠过的清风,裹挟着肃然的气息。

  他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施苒苒,垂落的长发在手中慢慢分成几缕。

  不知为何,卫济舟轻笑一声,被施苒苒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转过身子,忍不住痛呼一声:“哎哟!”

  “怎么突然动也不同我说一声,”卫济舟蹙起眉头,连忙放下手中的发丝,“若是弄疼了怎么办?”

  “已经疼了,”施苒苒委屈,随即想到刚才那抹似嘲弄的笑意,气呼呼道,“你刚才笑什么?”

  卫济舟掰过她的肩膀,让其背对着自己,将施苒苒的发丝铺平,用银簪松松挽着,这才解释:“想到初见你那般活泼,如今性子也稳重了些。”

  “刚见面你还冷得像座冰雕呢!”施苒苒不服气,连忙争辩。

  相处这么多时日,她想什么卫济舟都能猜到。

  卫济舟无奈叹气:“没有说你不好。”

  “总归你什么样我都喜欢,那是欣慰的笑,不是笑你。”他抚上少女的发顶,随即绕过木椅走到前面。

  “是啊,世人皆说清夷道长清心寡欲,举世无双,若是他们得知高高在上的道长和一个妖女在一起,你的名声可就差了,这你也不在乎?”施苒苒晃动着腿,仰头看着卫济舟。

  男子慢慢蹲下身子,捉着她的双手,低头在掌心上啄了啄。

  “不管他们。”

  *

  “王上,此乃妖言惑众,信不得啊!”大殿上,吴文彦跪在下面,不敢抬头看坐在上首的楚常陵。

  楚常陵单手扶额,将另一只手上的奏折甩在木案上,声音含着几分薄怒:“简直是无稽之谈!”

  “和同道长为人刚正不阿,又怎会是他们口中的妖星!”他抬眼,见吴文彦还跪坐在下面,招招手示意他起身。

  吴文彦比不得卫济舟,他最会察言观色,也懂得放下架子,因而楚常陵格外器重他。

  他可是大楚的君王,谁见他都得恭恭敬敬,偏偏修士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摆出倨傲的脸色,楚常陵最不喜这一点。

  尤其是卫济舟,世人将他捧上神坛,可就算再有本事,还能越得过他吗?

  吴文彦见对方并没有因为外面的风言风语而和自己生了嫌隙,不由得松了口气。

  “王上,依我看,那问世姑娘虽自称是天照的人,可空口无凭,是真是假也无从得证。”他斟酌着字句,抬眼去看楚常陵的眼色。

  身着黑袍,形容瘦削的男子冷哼一声,睨了眼吴文彦:“天照曾经就有那般本事,又怎么可能乱说!”

  毕竟天照虽然是凡人,可若是预料到死后还有人狐假虎威,那人定然遭受天谴。

  这问世姑娘既然不怕,就算真不是天照的人,也足够命硬,非等闲之人。

  “王上英明。”吴文彦被楚常陵这么一瞄,连忙示弱。

  两人都未怀疑过施苒苒的身份。

  见楚常陵低头沉思,吴文彦清了清嗓子,瓮声瓮气道:“虽说那姑娘说妖星落陷,直冲王宫,可这宫内有个道士不是刚走吗?”

  他话里话外都在指卫济舟,听闻此话,楚常陵抬头,最后拍案决定:“可如今人人都认为你才是那个妖星,本王还要封你为国师,让其他人如何看?认为本王是个昏君吗!”

  “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若把这问世姑娘请进宫内询问一番,所有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楚常陵的想法很简单,但这番话落在吴文彦的耳中,瞬间让他警铃大作。

  若是问世姑娘进宫,楚常陵器重她,那他好不容易挣得的荣华富贵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不可!

  思及此,吴文彦再次跪坐在地上,高声呼喝道:“王上!万万不可!”

  见对方反驳自己,楚常陵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怒火,正要斥责,却听对方一字一顿道。

  “如今快到中旬,若是让问世姑娘进宫,岂不正应验了那句妖星落陷?”吴文彦双手交叠放置于额前,语气诚恳。

  这句话提醒了楚常陵,他仔细回忆,似乎却有其事,一时间面露难色:“那依你看,这外面的风言风语,又该如何平息?”

  被点到的吴文彦再次弓起腰身,眉眼划过一丝狠戾:“王上,依贫道拙见,不若杀了那群造谣生事之人,杀鸡儆猴,方能平息此次谣言。”

  他一咬牙说出口,上面的人许久没有动静,似是在思考此举的可行性。

  就在吴文彦为自己捏了把汗时,低沉的男声干脆开口。

  “准了!”

  *

  楚常陵一番滥杀无辜的动作自然也传到施苒苒耳中,几人围坐在酒楼的厢房内,听到消息楚筝险些没把桌子掀翻。

  “王兄究竟要做什么,此举实在是太荒谬了!”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狠狠将木筷拍在桌上。

  江九辞摇头,用瓷勺静静搅动着碗内的粥:“他的性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可王兄以前分明……”回想起曾经王兄杀尽所有手足,独留她一人时,楚筝内心不是没有触动。

  楚长明轻嗤:“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楚常陵了。”

  几人三言两语,原本暴躁气愤的楚筝逐渐冷静下来,拿起碗筷默默咀嚼着。

  “这楚常陵,曾经不这样吗?”施苒苒冲卫济舟眨眨眼,趁几人不注意时,偷偷和对方隔空传音。

  卫济舟抿唇:“或许曾经是个好君王,可自他寻求长生不老药,并将这么多无辜的人牵连其中时,就已经变了。”

  心口宛若一块巨石压下,原本令她食指大动的午膳也在此刻难以下咽起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些散布谣言之人皆是自蓝亲王府出来的护国卫,个个口风严实。

  “真是疯了,”楚筝趁着下咽的空挡,又忍不住开口,“话说回来,这次不应该请施苒苒进宫吗?为何王宫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施苒苒的身上,身旁的卫济舟淡淡开口:“怕是被吴文彦拦下了。”

  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施苒苒则是嘟哝着:“无胆鼠辈。”

  说到底还不是忌惮自己天照神女的身份。

  不过这也是自己伪造的,据说自称天照后人的凡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可她是兔子精啊,若是天照那些埋在地下的老祖宗知道百年以后,一只兔子精直接借着他们的名号招摇撞骗,还不知得气成什么样子。

  “既然都这样了,之后该怎么办?”楚筝咬着筷子,期望的目光落在施苒苒身上。

  施苒苒耸了耸肩膀,嘻嘻一笑,露出纯白的贝齿:“既然他们都不信邪,那就吓唬吓唬咯。”

  *

  被推出来的造谣者削血溅大街,许多人见状,纷纷奔走呼号,惊慌失措,原本人山人海的街道今日萧瑟肃清。

  施苒苒趴在窗户上,见卫济舟在身旁做法,忍不住凑过去:“这些纸人还真管用,什么时候教教我呀?”

  卫济舟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从这个角度来看,少女低头,圆润的脸颊凸起,还当真被自己养胖了:“你我灵根不同,这术法只能道士用。”

  施苒苒如泄气的皮球般,失落地“哦”一声。

  见她这般,卫济舟轻笑,收手弹了弹施苒苒光洁的额头:“以后教你其他的。”

  施苒苒面色这才好转,等街道上那些被替换成纸人的尸体被护国卫拖走后,她收起打量的目光:“既如此,今夜就动身。”

  “听你的。”卫济舟眼角都荡漾着幸福的笑意,施苒苒弯唇,把他的掌心拿过来,轻轻吹起气来。

  这副模样让卫济舟忍俊不禁,他任由对方这般折腾,忍不住好奇道:“这是做什么?”

  “阿娘说,若是疼的时候,这样吹吹就不疼啦!”施苒苒忍不住看自己的杰作。

  卫济舟方才施法,此刻定然消耗灵力,她这样说不准能够让对方恢复呢?

  然而对方没有告诉她,刚才消耗的灵力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但见施苒苒神情认真,也就没有戳穿,只是垂眼道:“我没有阿娘。”

  施苒苒“啊”了一声,眼中的光逐渐变得黯淡,明显带着几分遗憾,正要开口,卫济舟冷声打断她:“不许说要做我阿娘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施苒苒:……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对方对自己仿若读心的了如指掌,真的让双方少了很多乐趣。

  *

  夜幕降临,惨白的明月挂在天际,隐隐散发出黯淡的红光。枯枝伸展,在月光的映射下,影子斜斜投射在地面,如狰狞狂舞的鬼魅。

  乱葬岗内,光秃秃的柳枝横插泥泞的土中。几片乌鸦叼着腐肉,察觉到周围的动静,扑簌簌张开翅膀飞走了。

  守墓人提着灯笼,灯纸映出昏暗摇曳的光,他步履蹒跚,慢慢走着。

  最近赤霄城发生了好几起命案,听闻坊间童谣“妖星落陷,大楚将亡”的传言,王上下令将造谣生事的人都处死,其中不乏许多稚子。

  而这些人犯了忌讳,甚至只能从大街上拖到乱葬岗,而不能入葬。

  望着不远处干涸黯淡的鲜血,守墓人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加快步伐,特意绕过刚扔过来的尸首。

  毕竟生前含着巨大的冤屈,谁知道有没有脏东西?

  思及此,他放轻脚步,同时嘴里念叨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杂乱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破碎的衣衫随着风胡乱晃动着,在守墓人的余光中,犹如鬼魅的长衫。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这里常年有老鼠作伴,守墓人不敢多想,只是打着灯笼,脚步继续加快。

  忽然间,一道白影从眼前经过!

  “啊!”他本就心中忐忑,被这一吓,手中的灯笼掉落在地。

  守墓人哆嗦着弯腰去捡,余光打量周围。

  一切仿佛是错觉。

  就在他站起身来想要离开时,踩在脚下的影子忽地动起来,然后细长的头发如潮水,在黯淡的月光下摇晃着。

  月光躲进云层。

  阴冷的气息如附骨之疽蔓延到守墓人的四肢百骸,猛然间,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尖锐的惨叫声吵醒栖息的乌鸦,守墓人连忙回头,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小孩漂浮在空中,面色惨白,眼眶黢黑。

  接着,他咧嘴一笑,发紫的嘴唇张开,露出空洞洞的一片。

  这孩子竟然活生生被人拔掉了舌头!

  “不要杀我!啊!”守墓人的灯笼被扔到一边,他双腿发软,战战兢兢直后退,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涕泗横流。

  “我好冤啊!我好冤啊……”男孩双目怔然,一直重复这句话,同时朝着守墓人靠近。

  “哈哈哈哈。”躲在树后面操纵男孩的施苒苒不禁笑出了声,她双手伸开,嫩白的指尖下隐隐有细长的银丝。

  她探出个脑袋,见那守墓人被吓得昏死过去,这才无趣地将手中的银丝收回。

  “咻”的一声,白袍落在地上,施苒苒吓了一跳,见到来人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卫济舟面含歉意,伸出手:“抱歉,我只是不放心……想来看看你。”

  望着递过来的掌心,施苒苒刚要将手放上去,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施法,因而爪子在衣衫上荡了荡,这才安心放上去。

  十指交握,卫济舟露出腼腆的笑,握着的手带着夜间的微凉,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对方似有所感,用指尖挠了挠。

  “道长真是黏人。”施苒苒靠在他的怀中,随即脑袋拱进他的大氅里。

  卫济舟的大氅很暖和,除了脖颈处的绒毛刺挠着施苒苒的头顶,整个柔软的布料都沾染男子清冽的药香。

  她深呼一口气,头顶传来卫济舟溢出的轻笑:“嗯。”

  施苒苒仰头,就见男子垂眼看着自己,眸中倒映自己的身影,嘴角翘起一丝弧度。

  卫济舟已然由先前的内敛到如今愿意表露心中的情感,施苒苒觉得欣慰,抽出交握的手,掌心捧着男子的双颊,踮脚吻了上去。

  灵活的小舌和男子勾缠着,卫济舟喉结滚动,随即掌心按在施苒苒的脑后,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由浅及深吻上去。

  施苒苒整个人被包裹在大氅里,卫济舟伸手替她挡去脊背的风寒,两人拥着忘情地亲热起来。

  “唔……嗯……”少女双手抵在卫济舟面前,明显觉得喘不过气来,刚想分开说什么,奈何对方不给这个机会,喉间溢出几声嘤-咛后,再次被男子钳制,吻了上去。

  一吻毕,她双颊泛红,若不是卫济舟揽着自己的腰身,怕此刻早已瘫软在地上。

  施苒苒双眼泛着水汽,目光失神,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卫济舟爱死她这副模样了,又忍不住亲了亲她被火燎般的脸颊,这才松手。

  “走吧,带苒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