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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演,会演,爱演 学得像模……

  “倒不是吴文彦如何,只是看你们两人如此……”楚筝一条腿搭着,神情揶揄地看着他们交缠的手,“若是想日后都清静,这个吴文彦可就不得不除。”

  她没将话说的太明白,但施苒苒一下子就明白了。

  要想和卫济舟长长久久在一起,最好杀了吴文彦,若是可以,楚常陵也不必多活人世。

  “今日是特意来找江九辞的,想着顺便看看你们,不过见你们如此要好,显然是多虑了。”楚筝没有详谈,只是给卫济舟提个醒。

  她刻意加重“要好”二字,果然一旁的江九辞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人看过了,你们也可以走了。”

  楚长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倒是楚筝察觉出江九辞似乎情绪有些失控,急忙打圆场:“既然这样,那本公主先回去了,苒苒,记得养伤啊!”

  她站起身来,木凳拖拽地面发出沉闷声,等到施苒苒反应过来时,几人不见了身影。

  “莫名其妙,突然来又突然走的。”她撅了撅嘴,发现身旁的卫济舟陷入沉思,于是又叫了两声,对方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卫济舟本就比施苒苒高出一截,因而俯下身子,想要听清她说的话。

  想到刚才楚筝留下的话,施苒苒沉默了。在她被关在地牢的那些日子,卫济舟的动向,自己似乎都不知道。

  反倒是卫济舟,对自己的行为了如指掌。

  没由来的,施苒苒的心中生出愧疚之感,慢吞吞道:“当时我在牢里,你都和他们说了什么啊?”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令她难受,关于卫济舟的一切,自己都想要了解。

  卫济舟倏然一笑,点了点施苒苒的额头,拉着她的手走到床榻前:“别担心,一切有我。”

  他明显不打算告诉自己,施苒苒轻哼:“我不需要你护着我。”

  “我也想和道长一起披荆斩棘,你告诉我吧。”说完,她抱着卫济舟的手臂晃荡着。

  男子的道袍流云绣得精细,摸起来如绸缎。

  见施苒苒又朝自己撒娇,卫济舟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对这一套毫无抵抗。

  “道长……”施苒苒整张脸埋在卫济舟的袖口,尾音拖长。

  终于,卫济舟招架不住,败下阵来。他捏了捏施苒苒的后颈,回想起当时懿郡王对自己说的话:“懿郡王知道残卷的下落。”

  这句话让施苒苒一个激灵坐起来,她仰头:“那……你为何还要让他被楚常陵误会?”

  “毕竟,我们会来赤霄城,不就是因为你要找残卷吗?”她对卫济舟此举表示不理解。

  不会是因为救自己吧?

  想到这一层面,施苒苒一噎,面色犹豫,就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时,脑门被人弹了一下。

  她痛呼出声,捂着额头,发现卫济舟嘴唇含笑:“想什么那么入迷?”

  “的确是因为你,”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默契自然不用多说,卫济舟甚至能够猜到施苒苒下一句会说什么,“不过同样,楚长懿的手中没有残卷。”

  “他也不知残卷的下落。”说到这里,男子眉眼冷峻,回想起被楚长懿戏耍时的场景,眼底划过寒意。

  “那他既然不知道,怎么会用残卷吊着你?”

  施苒苒觉得古怪,楚长懿和卫济舟毫无交集,他是如何知道道长进宫是为了残卷?

  “吴文彦!”忽然,她睁大双眼,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

  吴文彦是在归阳城遇见的,当时在陈员外府,他必然会私下打听。

  而如今,他为了杀卫济舟一雪前耻,不惜来到赤霄城。

  卫济舟赞许地看了眼施苒苒,却听她说。

  “这个祸害一日不除,我内心不安,”施苒苒眼中浮现几分狠戾,“迟早杀了他!”

  她的威胁向来震慑不到对面,如同露出利爪以为自己是猛虎的猫儿,卫济舟无奈轻笑,伸手和施苒苒交握着:“杀他脏了你的手。”

  “不过之前在大殿,吴文彦那般厉害,竟然都和你打成平手了。”

  此话不假,自归阳城离别后,吴文彦的术法隐隐有追赶道长的架势。

  施苒苒心中隐秘生出几分不虞。

  卫济舟捏了捏她的掌心,郑重其事道:“楚长懿不知道,楚长明应当也能够懂得一二,总会有法子的。”

  他不想施苒苒因为自己在残卷和她之间做出取舍,而陷入长期的愧疚中,温声安抚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今吴文彦知道残卷的下落,要是想对付,以对方的下限,拿捏住卫济舟的软肋丝毫不是问题。

  男子敛去眼底划过的冷漠:“等楚长明继位后,再去问他吧。”

  “不行!”施苒苒斩钉截铁拒绝他的提议,“除了楚常陵,那么多护国卫,还有吴文彦在背后捅刀,就连他背后什么文瑞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至今还能想起,若不是文瑞,自己妖怪的身份也不会暴露。

  不过说起来,自打吴文彦进宫,就未曾见过他那小徒弟的影子,这不由得让施苒苒暗自揣测,两人又在偷偷密谋什么。

  卫济舟斜睨了她一眼,眸光划过几分冷冽:“文瑞已经死了。”

  施苒苒正起身坐在榻上,听到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蹙起秀气的眉头:“死了?怎么会突然死了?”

  文瑞是吴文彦的徒弟,再怎么遇到危险,后者也会保护他的吧?

  施苒苒嗅到一抹不妙的气息。

  果然,下一刻,卫济舟轻轻吐出几个字,“被吴文彦杀死的。”

  “吴文彦如今魔怔,杀一个文瑞不足为奇。”

  难怪,难怪吴文彦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术法精进,甚至可以在大殿上和卫济舟打了个平手。

  竟然是吸食了徒弟的修为化为己用。

  施苒苒思来想去,总觉得差了什么。

  她不喜人族,如今更觉吴文彦面目可憎起来,攥着被褥的手逐渐紧了紧。

  本该高兴于这样内讧的情形,可施苒苒心中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悲哀。兴许是回想起在赤峰的那段日子,白霜总是拿自己蠢笨来恶意打压,连身边的兔子精见她这样,也逐渐远离自己。

  轻缓的触感抚摸上脸颊,爽飒如山巅未化的晶莹白雪般的气息丝丝缕缕钻入鼻中。骨节分明的指节循着她略显钝感的鼻梁慢慢向上,剐蹭着她的双眼。

  “这几日,好好在蓝亲王府养伤,剩下的一切交给我们。”卫济舟的话让她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他总能在危急时刻化险为夷,仅仅是站在一旁观望,举手投足也能让人感受到运筹帷幄的从容。

  施苒苒尤其喜欢这一点。

  毛茸茸的兔耳朵蹭着卫济舟的指节,她没由来地来了句,“你怎么这么会哄人?”

  男子身体僵硬一瞬,随即头顶传来自喉间溢出的轻笑:“你说呢?”

  日思夜想,美景不曾入梦,反倒是施苒苒的面庞,时不时落入梦中。

  男子沉默好一会儿,察觉到的施苒苒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心,试图引起注意:“那既然要对付楚常陵,你们如今进行得如何了?”

  毕竟楚常陵荒淫无度,迷恋求生问道,但身边能人众多,一时间想要下手,还真不好办。

  “不曾。”卫济舟淡淡吐出两个字。

  “他们自有安排,何必劳心费神。”他转眼,目光描摹着施苒苒的面容,轻轻笑着。

  她就爱操心,放在蓝亲王府也关不住。

  施苒苒忽地弯起双眼,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冲着卫济舟招招手,接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我倒是有个好点子。”

  *

  近几日,赤霄城内隐隐流传一个消息。一女子自西域来,可勘测万象,预知未来。可惜终日以白纱掩面,不能见其真容。

  城内最大的悦来客栈,今日依旧人满为患。

  “听闻问世姑娘奇得很,甚至连布星图都能画出来。”

  “怎么能不奇?那可是天照家族的血脉,别说是预言凡人,就算是王朝更迭都能算出一二。”

  “嘁,天照早就几百年前断了血脉,如今这个还不知道是不是借着由头诓骗大家伙的钱呢!”

  二楼的楚筝趴在横栏上看着动静,站起身子回到厢房内。

  绕过屏风,几人坐在木桌前,个个神情淡然,而身着白袍的施苒苒更是面容享受,捉起桌上的点心,细细品味起来。

  “不是本公主怀疑,这法子真的管用?”楚筝撩起裙摆,皱着眉头看向躺在软榻上的施苒苒。

  少女动作轻柔,抬手间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道袍施施然落下,旁边的矮桌上还放着一截白纱。

  不错,这几日赤霄城内口口相传的问世姑娘,正是施苒苒。

  “你们人族迷信得很,放心吧,管用。”在桃酥化开在嘴中的瞬间,施苒苒脸上都荡漾着舒适的神色。

  自落枫镇归来,她就摸透了凡人的心性,对鬼神敬而远之,甚至就连身居高位的楚常陵,没事还烧香拜佛。

  若是能被楚常陵注意到请进宫,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能,她也有另外的法子。

  只不过借着天照的由头,她还是心中发憷。

  在大楚这片疆域还未开拓时,西域的确有个隐世的家族唤作天照,可观古今,预言万事。

  可惜好景不长,最后一条血脉也因天灾而没落,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死绝了。

  当初看到史料这段话,施苒苒惋惜,况且天照的名头的确不小,借来用用又何妨?

  她又不是人族,遭什么天谴?

  听施苒苒这么解释,楚筝还是不放心,接过江九辞递来的茶盏一饮而尽:“若不然苒苒,你出去摆个摊,预言一番让他们相信?”

  坐在软榻上的少女坐起来,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这你就不懂了吧,若是真这么做了,反而自降身价,惹人怀疑。”

  “我可是神女,是做大事的,怎么能勘测凡人的命数呢?”说完她用手肘捣了捣卫济舟,后者放下手中的卷宗,淡淡吐出几个字。

  “是这个理。”

  楚筝:……

  见楚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的。”

  在落枫镇,自己杀了所谓的河神后,镇上的人对她神明的身份深信不疑,甚至还将原来的河神庙刨了,重新修建了一个。

  只要那些村民站出来,自己天照神女的身份至少坐稳一半。

  似是想到什么,施苒苒望向窗外,日头渐升,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她转头询问江九辞:“江公子,楚长明什么时候来啊?”

  他们今日齐聚客栈,想给众人上演一出好戏。可惜卫济舟如今不好出面,也只能委屈一下楚长明。

  江九辞添茶,站在窗边向下望,果见不远处,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缓缓驶来。

  “来了。”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走啦。”施苒苒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卫济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后者轻笑,又替她整理好发髻。

  悦来客栈人满为患,各种交谈声不绝于耳,空气中都散发着闷热的气息。然而就在众人交头接耳之际,人群中忽地发出一声惊叫,“问世姑娘!是问世姑娘!”

  听闻此话,大堂的人纷纷坐不住了,乱得像锅粥,直到一袭白衣的施苒苒从木梯上走下来。

  少女墨发随意挽起,双眸在浸透世俗后仍然灵动清明,白纱掩面,步伐款款走下来。

  刚才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走下来的人。

  施苒苒心中忐忑,寻了处无人的角落坐下。

  人群又窃窃私语起来:“这就是问世姑娘?果然看着不似凡人。”

  “不知过去可否能够替我算上一卦。”

  “得了吧,问世姑娘可是天照的人,怎么会纡尊降贵给凡人看相。”

  “说的也是……”

  诸如此类的话语施苒苒没有少听,她屈起指节叩击桌案,静静等待着楚长明的到来。

  身着玄袍的男子跨过门槛,眉眼流露出来自王室的威压,下一刻,许多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是储君,怎么今日悦来客栈这般热闹,储君也来了……”

  在众人的交头接耳声中,楚长明踱着步子,缓缓来到施苒苒的身旁,拱手作揖道:“在下楚长明,见过问世姑娘。”

  施苒苒脑海中搜刮刚才背下的词,这才转过身来,目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才将手中的茶盖和瓷杯合上:“你我何时见过?”

  “久仰大名。”楚长明暗自捏了一把汗,不知为何,头一次应付这样场面的他略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施苒苒和平日不大一样。

  和卫济舟在一起久了,他那自骨子里透出来的凉薄施苒苒也能学得九成像,因而气势上反而压了一头。

  就连身边凑热闹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还在怀疑施苒苒身世的,这下倒是信了八九分。

  连大楚的储君都得对她礼让三分,就算这问世姑娘不是天照的人,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施苒苒抿唇,自顾自抬手斟茶,宽大的袖口顺着她的动作垂落在桌案,安静的大堂内只有淙淙茶水滚落入杯的声响。

  楚长明站在她对面,不敢入座,恭恭敬敬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施苒苒掀起眼皮,长睫轻颤,落在楚长明的眼中,反而有几分压迫感。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长明想请姑娘帮忙看……”

  “你的命格?”施苒苒的声音清脆空灵,此时刻意压低语调,的确让人背后冷汗岑岑。

  “是。”楚长明微微弯腰,不敢抬头看她。

  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的卫济舟站在二楼,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将施苒苒的一举一动看得真切。他双手负在身后,不经意勾起唇角。

  平日里没少让她念书,如今学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不知过了多久,施苒苒把手中的茶盖随意扔在桌上,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缓缓吐出一句话:“凡人的命格不看。”

  撂下这句话,她站起身来,背影袅娜走向二楼,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而碰了软钉子的楚长明抬手摸了摸鼻子,拂袖也跟上二楼。

  自他们走后,人群像是炸了般,纷纷议论方才发生的事情。

  “天哪,那问世姑娘未免太过大胆,居然说凡人的命格不看。”

  “储君哪里是凡人,那可是下一任的君王,她是真的不怕得罪权贵啊!”

  “人家自有本事,没看到储君都对她恭恭敬敬的吗?估计这世上,能够让问世姑娘高看一眼的,唯有那位了……”

  与此同时,处在议论中心的二人回到厢房。施苒苒一把扯下面纱扔在桌上,用手扇了扇脖颈冒出的汗:“真是热死了,这面纱也不透气啊。”

  楚长明走到她身后:“刚才你怎么不按事先说好的演?差点就要穿帮了。”

  “谁会认为堂堂大楚的储君做戏给人看?你又不是戏子。”楚筝认为他大惊小怪。

  施苒苒吐了吐舌头,似乎也意识到举止不妥:“这样更显得我帅一点嘛!”

  楚长明一噎,此番做戏可是赔上他的威严,她是舒服了,可自己就落了下风。

  猜出他心思的楚筝摩挲着下巴,轻嗤一声:“你们男人也真是,面子能值几个钱?该有的牺牲还是要有的。”

  江九辞轻笑,目光扫过施苒苒,也罕见地没有发话。

  见这么多人向着施苒苒,楚长明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罢了,他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不同这只兔子精计较。

  而此刻,施苒苒正在旁边同卫济舟说话。她挑起男子的腰带,小心勾扯着:“刚才看到没有?”

  见她这副邀功的模样,卫济舟难得吐露出赞许的话:“不错,学得挺像。”

  施苒苒扬起下巴,面上写着自得,又握着卫济舟的手:“但我觉得还是不够好。”

  “今日之事,楚常陵未必会知晓,因此,我还需要你稍微帮衬一下。”

  说完,施苒苒伸出指尖,比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