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就算是道长也不能杀兔兔 > 给道长画兔耳朵 你不是外人。……

给道长画兔耳朵 你不是外人。……

  “为什么,你觉得不会分开?”卫济舟艰难说出这几个字,虽然表面平静无波,可微微蜷起的手还是暴露此刻的紧张。

  施苒苒古怪地看了眼他:“不是有生死契吗?你失忆了?”

  说完,她撩起袖口,张开掌心,那浅淡到几乎肉眼看不见的印痕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封印!”下一刻,少女忽然动作,紧接着掌心对准卫济舟的额头,直直按了下去。

  她总是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卫济舟每回都被搞得没脾气。

  在听到施苒苒的答案后,卫济舟抿唇,心口忽然堵得慌。

  说不失落是假的,他还以为,她不想分开。

  卫济舟将情绪隐藏得很好,他握住施苒苒的手腕,无奈地将其拿过去:“别闹。”

  施苒苒也从沉浸的幻想中迅速脱离出来:“连我都给你看了,看看你的呗?”

  卫济舟很难对她说不,于是将手中的红签递给她。

  空荡荡的红签上没有留下任何字样,反而刻着一柄刹然锋利的佩剑,就连手柄处的细节,以及那粗糙的红色剑穗,都被一一复刻。

  “济世救人?”施苒苒一下子就看懂表达的意思,眉眼瞬间苦了下来,“你又不是医修,太扫兴了。”

  原想着看笑话,不过看卫济舟这冷淡的模样,估计也诌不出来有意思的心愿。

  “如何才能不扫兴?”男子仰头,诚心发问。

  用剑护好想护之人和该护之人,对他来说足矣。

  他端坐在树干上,膝盖屈起,举手投足皆是清风道骨。

  这句话也把施苒苒难倒了,她挠了挠头,忽地计上心来,露出狡黠的笑。

  旋即,她拿起还未干透的狼毫笔,小心翼翼在巴掌大的红签上画着。由于施苒苒是站着的,卫济舟看不到红签上的墨迹。

  等到施苒苒展示时,卫济舟喉间溢出淡笑,琥珀般的双眸倒映出薄薄的红签。

  修长凌厉的剑身上,被添上一双可爱的兔耳朵,淡化原本的肃杀之气。

  “怎么样?”施苒苒心中七上八下,虽然平日没少气人,不过还是想听对方几近吝啬地来一句“不错”。

  毕竟这是卫济舟能给的最高评价。

  卫济舟盯着那双兔耳朵看了半天,眼底漾起笑意,双指夹起红签:“谢谢。”

  “我很喜欢。”

  出乎意料的答案。

  施苒苒顿时心猿意马起来,尤其是男子周身的浅淡药香包裹着自己,加上被夸奖后韵律不齐的心脏,都让她险些口不择言。

  但她还是稳住了。

  “就算是道长,也不可以拒绝小兔子。”她高高扬起下巴,面露得意。

  “修习勤勉,我便欣慰。”卫济舟拿来红绳,将其穿过掌心的红签,等到打理好这一切,站起身来寻了处空荡的枝桠。

  施苒苒的视线也由俯视变为仰视,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子,她踮起脚尖帮他系上红签,嘴里还不忘念叨着:“那我若是懒怠了?道长还喜欢吗?”

  明明只是句毫无意味的话,落在卫济舟的耳中却变了味,他打结的手险些打滑,压低声音刻意道:“诨说什么。”

  “道长你说嘛!”施苒苒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卫济舟却不愿理她,扣好红绳后先一步下了树,双脚落地的瞬间,身后也响起轻盈的步伐。

  “就当你默认了!道长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喜欢我还不认!”两人落在平地,那道笼罩在周身的屏障自然消失。

  施苒苒的音量不小,周围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一些痴男怨女则向他们投出艳羡的目光。

  “佛门净地,你太放肆了!”卫济舟罕见地急切起来,他知道施苒苒怎么说都不会听,后来也懒得纠正,可这不代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般议论还能处变不惊。

  施苒苒摇头晃脑:“怎么样?道长又要罚我?”

  “嗯,罚你……”

  “罚我什么?”

  “罚你……不许吃胡萝卜。”

  他在她面前,越发不会控制情绪了。

  卫济舟不动声色扯开话题:“玩也玩够了,那便去找高源长老。”

  “好呀好呀。”施苒苒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款摆着,心里美滋滋的。

  反正她不喜欢吃胡萝卜。

  两人跟随和尚的指引,总算找到高源长老的禅房。

  不同于前院的喧闹,后院寂静,庭院栽满遮天蔽日的绿植,坐在树荫下,心中的浮躁也如尘埃被荡涤。

  听到动静,高源长老开门,就见两位长相脱俗的男女站在门前,为首的男子身着道袍,朝他恭敬行礼。

  高源长老一袭玄青色道袍,头发花白凌乱,年过古稀双眼却依旧清明。

  但是他的目光被施苒苒所吸引。

  少女墨发如绸缎,松松挽在脑后,墨色的眸子透露出不谙世事的懵懂,在和他对视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高源长老神情复杂,错开视线后缓缓道:“原来是清夷。”

  卫济舟被请进禅房,施苒苒正要跟着一起去,却被及时制止:“女施主留步。”

  见施苒苒被拦在门外,卫济舟蹙眉轻声提醒:“长老,她不是外人。”

  谁知高源长老盯了他一会儿,嘲讽笑道:“是啊,的确不是外人,不过是不是坏人,那倒也难说。”

  “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

  被他人猜测出施苒苒的真实身份,卫济舟眸光意味不明,却没有反驳。

  高源长老并非是千寒寺的人,和清衍道祖相似,会些术法云游四海,累了也就常驻在寺庙中。

  听闻和清衍道祖是故交,不过卫济舟不曾同他碰过面。

  见卫济舟默认,高源长老叹了口气,坐在蒲团上,替眼前的小辈斟茶:“你说你,如今竟然敢明目张胆把妖收在身边,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望着壶嘴流出的清凌凌的茶水,卫济舟不以为意:“本是济世,何必在乎名声。”

  “小辈今日来,是有要事相求。”他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目光落在散发着热气的茶水,并未有所动作。

  高源长老眼底浮现不悦,但到底因为对方天赋异禀,不忍苛责,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拿去吧,母蛊。”

  卫济舟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这……”

  “郡王给的,江九辞迟早会复明,”高源长老拂袖,呷了口茶继续道,“他本意也不想置人于死地,拖着一年,如今时候也到了。”

  卫济舟接过瓷瓶:“多谢。”

  高源长老摆手:“还有一事,关于你师父遗留的残卷,当年经过我手,却留不住,如今应当在王宫中。”

  “若是你要去取,怕是会有些困难,这懿郡王无心之举,反而将你推到江九辞那边,应当也轻松不少。”

  能够取得母蛊已是意外之喜,还能够得到残卷的下落,卫济舟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些。

  “多谢长老。”思及施苒苒还在门外胡思乱想,他和高源长老简单拜别,就要起身,对方的提醒不合时宜响起。

  “济舟,你心性纯良,最是成仙的好苗子,切勿为了情爱绊住手脚,退一万步,也绝不可能是妖。”老者声音嘶哑,带着浸润多年的慈祥,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刃,毫不留情地刺向卫济舟。

  卫济舟抬眼,目光撞进对方的眼中,不含杂质和欲念的双眸让高源长老微微讶异。

  “长老的教诲济舟铭记于心,不过想来是多虑了。”留下这句话,他起身,如流水的袖口滑落木案,男子再次恢复曾经那薄情寡义的模样。

  高源长老其实能察觉出施苒苒对卫济舟潜移默化的改变。

  这是件极恐怖的事,润物细无声的影响已经让卫济舟隐隐向着那个妖女,如今更是察觉出他动了凡心。

  时间一长,他怕是会乱了本心。如果清衍道祖在世,见他如此,该会有多失望。

  “告辞。”见高源长老没什么要交代的,卫济舟准备离开,不忘将桌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施苒苒躺在树荫底下晒太阳,慵懒的日光洒在身上,她舒服地喟叹一声,目光时不时落在紧闭的房门。

  她和卫济舟几乎是形影不离,如今只是一扇门,几步路的距离,自己却觉得离他好远。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喘不过气来,好不舒服。

  恰逢此时,木门声响起,光风霁月的男子踏过门槛走出来,绣着白鹤的衣摆随着走动款摆着,栩栩如生仿佛展翅高飞起来。

  注意到余光中树下熟悉的一团,卫济舟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走到施苒苒面前:“怎么坐在地上?”

  施苒苒双手枕在脑袋后面,长吁短叹道:“我可不像某些人,还有蒲团可以跪,我只能睡在硬邦邦的石头上咯。”

  “在怪我?”卫济舟蹲下身子,和她平视。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他藏在袖口中的手紧了紧。

  “不怪你,又不是你的错。”施苒苒坐起来,越过男子的肩膀,看到站在门口一直望向这边的高源长老。

  “走吧,回去。”卫济舟倏然站起身来,隔绝两人的视线。

  施苒苒再愚笨,都能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抓耳挠腮好奇两人究竟在屋内谈论什么,但识时务地没有多问。

  而高源长老,则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