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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看着眼前成熟英俊的男人,郁池有一瞬的茫然。

  随即,他格外分裂地想:原来“们”在这里。

  视线微垂,他看向落入眼中的手。指甲圆润整齐,手指干净修长,放松状态下,手背浮现出淡淡青筋。

  ……郁池是个轻微手控。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郁池微顿,几秒过后,才落落大方地伸手握住,选了一个妥帖的称呼:“……好久不见,应总。”

  英跃集团ceo,应准。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应准。

  而关于应准的记忆,也随着面前人的出现,忽然变得鲜活起来。

  郁池高中时是美术生,虽然文化课不错,但郁父有心培养他去s大,于是在高考前夕,托人找了家教补习。

  郁父上班前叮嘱他,来的人叫时风,比他大4岁,要叫一声时哥。

  郁池点头应下,他之前就见过时风,是和他家交好的时家二公子,听说性格很是顽劣风流,现在就读于x大。

  在听见门铃响起的瞬间。郁池从楼上跑下来,拉开家门,随意地喊了一声“时哥。”

  但话出口后,他抬眼,才发觉眼前是张极为英俊的陌生面孔。

  来人比他高出快半个头,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敞开,露出一截幽深的锁骨,双腿笔直修长,包裹在黑色的西装裤下。

  郁池那时就已经出过柜,也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性向。

  视线对视的一瞬,双方皆是一怔。

  好看的人,郁池见过,但应准的脸,确实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怔愣一闪而过,应准已经向他伸出手,嗓音低沉:“你好,应准。”

  应准。

  这名他最近一次见到,还是在学校光荣榜上——前几届的理科状元。

  应准的话很少,讲课方式简单,但莫名的让人明白,不懂时,会耐心给你分解,半天下来,等郁池回过神来,应准已经讲完课,出门了。

  后来的后来,郁池才知道,那天是时风托应准来代课一天,而应准那一身行头,是因为刚从公司实习回来。

  回忆中的画面与此刻重合。

  不知为什么,后续时风也并没有来教他,应准确确实实代了他两个月的课,他高考之后,应准也出了国。

  现在的应准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鼻梁上多了副眼镜,昔日略带疏离冷淡的气质,也多了几分成熟温和。

  -

  他们在车内短暂的交流。

  “我的意思,薛秘书应该已经和你说过。”应准率先开口。

  郁池抬眼,与他对视,应准微微笑了,嗓音低沉而温和:“你的意思呢?”

  应准的眼型偏长,双眼皮褶皱很深,眸子漆黑,无端让人觉得锋利沉冷,此刻藏在透明的镜片下,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斯文温柔。

  郁池有个不为人知的xp。

  他喜欢眼镜,无论是黑框还是银框,总是能让他有点别样的感觉。

  应准的脸本就太容易让人心动,此刻配上眼镜,简直是绝杀。

  郁池自诩不是颜控,但心脏却不可避免地因为这个笑跳漏一拍,又很快恢复平静。

  怎么想的?他刚才以为是诈骗来着。

  但这话必然不能出口,他斟酌片刻,开口道:“我想要确认一下,确定是协议结婚么?……和我?”

  他心中所想,应准仿佛已经猜到,不急不躁道:“是的,合法结婚。”

  现如今同性已经可以合法持证,但对于他们这种圈子,似乎包一个玩玩,更省心省力。

  郁池自懂事起就不乏追求者,在还流行情书的年代,他的书包就从未空过,所以,在穷得叮当响的此刻,脱去富二代的光环,他自认为只有这身皮囊还有点价值。

  ——楚跃不还说想包他么。

  为什么想要和七年未见的陌生人结婚,这让人觉得很奇怪。

  他是郁家独子,郁父从小一颗心就吊在他身上,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家里来□□就说没有之类的简单防护已经不能满足,上到野外求生,下到感情问题,郁父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也就导致,他这人从小就挺有警惕心。

  甚至,郁父最后起了让他去联姻的心思,也是为了防止未来家道中落后,他不至于流落街头,被渣男骗到家里洗衣做饭。

  面对他探究的目光,应准迎上来,缓缓道:“我需要你,郁池。”

  郁池轻轻眨了下眼。

  “我家的情况,想必你也了解过。”应准道,“我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伴侣,所以我想,现在的我们很合适。”

  应准是应家最小的儿子,老来得子,但不同于以往,应准从小接受的,是实打实的精英教育。

  应准上边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人一个草包废物,一个醉心艺术,公司无人打理,应家果断要了第三个。

  就在应准半年前回国时,彼时的他还从楚跃口中得知,他那位小舅正被张罗着联姻。

  只不过后续为什么没有结果,无从得知。

  现在看来,联姻有利有弊,应准大概是不喜欢被牵制的感觉,一个貌美、陌生、毫无背景,但知根知底的人,是协议结婚的最佳人选。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他的疑虑也并没有打消。

  但郁池知道自己被说服了。

  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消息,不错到,可以媲美中五百万彩票的程度。

  应准静静看着他,郁池犹豫开口:“那……”

  “协议的事情不着急。”应准的态度相当温和,并不急躁,不会给人一种有所图谋的感觉,这让郁池的安全感提升了不少。

  “好。”郁池放松下来,“那看你时间?”

  应准抬手看了眼表:“今晚六点,我来接你?”

  咖啡店五点下班,给他预留了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很是妥帖成熟。

  郁池点头应下,终于露出了上车以来,第一个笑容:“行。”

  -

  下车后,他回到咖啡店,小陈第一个冲上来。

  “怎么样?”小陈一脸担忧,“真是诈骗啊?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郁池摇头:“不是。”

  “是我前公司的问题。”他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慌,“之前没交接干净。”

  “哦哦,原来是这样。”恰巧有客人点单,小陈扭头去了前台,郁池得以抽身。

  5点准时下班,郁池等在公交站前,有些冲动地想打车回去。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压住了。

  ……还不一定能成呢,要是为了应准浪费三十块的打车钱,他一个星期都别想吃肉。

  那可是三十块。

  回到家,他没怎么纠结,换了身平常穿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干净利落。

  随后,他翻出手机通讯录,找到了应准的电话号码。

  来之前忘了加微信,应准也没有要加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有联系方式。

  郁池没多想,给应准发了条信息,为了防止上次楚跃豪车事件的发生,约定地点在小区门口。

  应准很快回了一个【好。】

  等郁池步行到门口时,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斜对过十米的地方,郁郁葱葱的老树下,有辆车型很熟悉的车。

  而车的主人,也适时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是应准。

  许是有些冷,黑色西装外套上搭了一件长款风衣,看起来身形极为出挑。

  郁池愣了一下,快步向他走去。

  怕应准等着急,他几乎是小跑的,风把额前的刘海吹开了些,露出了秀气的眉,呼吸也有些微微气喘:“没等久吧?”

  应准目光微垂,视线落在他略带粉意的鼻尖,停顿了两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暖宝宝。

  “没。”

  郁池穿了一件白色打底衫,外面简单地套了件牛仔外套,看起来特别显小,也格外冷。

  其实他出门时就感觉到了,就是懒得上去换。

  “给。”应准很自然地把暖宝宝放在他手里,“暖和一点了吗?”

  郁池有点呆,下意识道:“暖和一点了。”

  等坐到副驾驶,他才反应过来——应准怎么随身带暖宝宝?

  但应准穿搭很暖和,可能是怕冷,随身带也很合理。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运行,郁池不自觉地想,原来应准说的来接他,真的没有别人。

  思绪乱飞的间隙,应准低沉的声线撞入耳膜。

  “暖风要调高一点吗?”

  “……嗯?啊,不用了。”郁池瞄了一眼暖风,想了想,又问,“你冷吗?我可以帮你调高一点。”

  应准没有立刻说话,郁池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应准温声说:“我不冷。”

  莫名的,声音像是含了笑。郁池转过脸去看,应准的唇角并没有翘起。

  可能是听错了。

  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前,郁池留意了一下,巧的是,这里是他家没出事前,他最喜欢来的地方。

  进门后,应准登记了一下名字,就朝二楼包厢走去。

  等待上菜的空挡,应准拿出一份协议。

  郁池掀开仔细看了看,心底有些惊讶。

  他以为,协议内容应该是关于婚前财产公证的内容,但事实上,协议里只是一些关于道德方面的要求,以及英跃集团股权的分配,就这一点,他也一点亏不吃。

  不仅不吃亏,甚至还赚了。

  这相当于什么,相当于他前边刚破产,经历了从云端跌落,下一秒,有人告诉他:嘿!多虑了您!您是从云端跌到金矿了!

  他心情复杂地把协议合上,服务员端着菜上桌,应准帮他把碗筷用热水涮了一遍,温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穷疯了,现在正在梦里呢。

  “这份协议的内容。”郁池把双手放在膝上,坦诚道,“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我对金钱不太计较。”应准笑了笑,“如果能在你帮助我的基础上,帮到你一些,我也会觉得开心。”

  很漂亮,很体贴的一番话。

  他一时语塞,应准却像是不急于他回答,随意地把一道符合他口味的鱼放在他面前:“先吃饭,一会凉了。”

  郁池说了声“谢谢”,很快就被饭菜味道征服。

  吃过饭,郁池把餐巾纸叠成整整齐齐的方块,擦了擦嘴巴。

  一抬头,就看到应准正垂眸看他,视线就落在他唇边。

  菜的味道偏辣,此刻被纸巾擦拭过后,更显得唇瓣红润饱满。

  郁池眨了眨眼,应准已经把视线移开。

  “考虑的怎么样?”

  郁池:“我可以明天给你答复吗?”

  其实这番话说出来,多少有点不识抬举。

  但他确实需要整理一下这个突如其来的……“馅饼”。

  应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好,那我送你回去。”

  郁池站起身,跟随应准出门,总觉得不说话不太好,就随口道:“你也喜欢这家餐厅?”

  应准:“算是。”

  郁池对和他喜好相同的人有着天然的好感,而刚才夹菜时,也并没有看出应准的偏好,想了想,他道:“他们家的招牌菜都很好吃,鱼特别不错,你最喜欢哪一个?”

  应准偏头看了他一眼,已经到了包厢前,帮他拉开门,才说:“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的。”

  嗯?

  这话不仔细琢磨都有些听不懂。

  难不成是喜欢环境?毕竟还能有什么原因。

  郁池看了眼包厢内部,这家装修做的是中式风格,很是古色古香,要说喜欢环境,也说的过去。

  就是没想到……

  应准余光暼见他的表情:“怎么了?”

  郁池下意识道:“没想到你这么老成。”

  他以为喜欢这种装修风格的,会是他爸那种年纪。

  当然,这是个刻板印象。

  反应过来,他连忙道歉:“我的意思是……”

  但应准却忽然上前一步,抬手抚过他的耳侧。

  微糙的触感蹭过耳垂,骤然缩短的距离,让他闻到了淡淡的冷杉香气。

  一触即分,但应准却没有退后。

  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包裹着香气萦绕在鼻尖,郁池心中突突直跳,抬头,撞入应准漆黑深邃的眸中。

  尽管不想承认,如今再次出现的应准,仅谈外貌条件,比多年前对他的吸引要大得多。

  “怎、怎么了?”

  他不自觉得有些结巴。

  “瓷器。”应准说。

  郁池偏过头,才发现他刚才差点蹭掉摆在格状置物架上的瓷器摆件。

  “啊……”郁池说,“谢谢。”

  “不客气。”应准把瓷器推回去,收回手,看起来温和冷静,“走吧。”

  “嗯。”郁池不自觉地摸了摸滚烫的耳垂,率先走了出去。

  却没注意到,应准自他转身的刹那,本是温柔沉稳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浓密长睫微垂,手指微微捻了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放在鼻尖下,带着病态般的痴迷,轻轻地嗅了嗅。

  是……

  栀子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