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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死猫 一只猫而已。

  弹幕汹涌。

  咪:人类怎么喝这玩意,lue了

  笑到肚子痛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视频【狗头】

  小猫咪很担心你哈哈哈哈哈哈

  猫的嗅觉和听觉比人灵敏很多,气味复杂的情况下会用嘴中的嗅觉器官辅助分析

  我家猫闻我吃大蒜也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为啥我一直觉得中药气味很香

  你吃得什么玩意,下次把粑粑留给你吃【狗头】

  钟月涓看着弹幕,会心一笑。

  之前丁黎美-色加成的那个不算,这是做视频账号以来,成绩最好的一次,

  钟月涓赞善地摸了摸三万的猫头,决定明天买一条鲫鱼回来奖励它:“我以后就靠你养了哦。”

  三万把脸埋进猫粮盆里,吃进去一-大口。

  钟月涓检查猫粮袋子,发现余量只够一周不到了,总感觉三万最近胃口变大了,以前猫粮一天加两次差不多,现在一天至少得添三回。

  这么吃下去不得长成一个煤气罐罐,钟月涓有点忧愁。

  半个月下来,中药终于喝完,钟月涓感觉自己都被中药给腌入味了,她沉痛地打开和丁黎的聊天界面。

  钟月涓: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好了

  钟月涓:我的胃现在很健康

  丁黎回得很快。

  丁黎:明天记得去复查,最好能断根

  要不就不去复查了吧……钟月涓删掉了输入框里的字,长叹一声。

  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

  虽然心疼钱,但身体是自己的。

  那样的人物专门为自己看诊开方,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她是实打实受益的。

  她念丁黎的好。

  她欠丁黎的也越来越多了。

  复查和上次一样,还是丁黎车接车送,还是与上回差不离的检查。

  上次方子的中药不用再喝了,主任给她把了脉,笑眯眯地说:“炎症已经大好了,但胃还是有点虚,得好好养,我给你换个方子,再喝上半个月就可以停了,平时买点藕粉山药什么的。”

  养人的方子,里面的药材比治病的药材金贵。

  主任看了眼丁黎,眼里闪过促狭:“报我的名字,药钱给你员工折扣。”

  钟元涓感恩地谢了又谢:“以前胃总是小病小痛的,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在您这看了才知道,治好之后人舒坦得多,怪不得您这一办公室的锦旗。”

  主任哈哈大笑,拍拍丁黎的肩膀:“叔啊,你找的这位婶可真不错。”

  丁黎也笑,有些无奈:“您这个坎是过不去了是吗,还想从我这骗红包呢。”

  主任摆摆手,朝丁黎挤眼睛:“哪能呢,今年过年,我不要红包,你也得给我改口费不是。”

  丁黎在家中辈分高,小时候过年,也曾洋洋得意地和亲戚们摆长辈的谱。

  曾致远每年过年都拿棒棒糖“孝敬”丁黎,以小辈的名义,哄走丁黎收的压岁钱。

  丁黎小小年纪就在曾致远这里领教了人世险恶。

  “然后呢?”钟月涓感兴趣地追问。

  丁黎侧头:“后来我就不接他的孝敬了,”

  “后来他就学会糊弄我了,”主任笑着接话,用手比画了一个厚度,大概两指宽:“他包我一个这么厚的红包,里面全是一毛,加起来才五块,”

  “你糊弄我的棒棒糖就值这个价。”丁黎没好气道。

  这位主任和丁黎也许血缘关联不深,虽然他管丁黎叫叔,但年龄上,他其实是丁黎的长辈。

  看丁黎的反应,这位还是他相当亲近的长辈。

  ……改口费是新娘进门时,男方给女方的一笔费用。

  钟月涓猛地反应过来,脸倏地红了,顶着主任慈和的视线,头一次,话在嘴里卡了壳,主任和丁黎后面的对话都没有听进去。

  钟月涓心里乱成一团,险些同手同脚地走出主任的办公室。

  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在他们身后,主任摸了一把自己的秃顶,不无炫耀地和自己助理说:“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娃娃没有,他们两的小孩,以后得管我叫哥哥!”

  丁黎给钟月涓关上车门,从另一边坐到驾驶位上,他尚不知曾致远眼光长远,已经惦记上他八字没一撇的小孩,脸上仍带着笑。

  “我这个侄子虽然平时不太着调,但医术还是很严谨的,在业内口碑很好。”

  钟月涓没吭声,医术怎么样,钟月涓这个看病的当然有体会,这次看病过后,她的胃病应该就好全了。

  丁黎还记着钟月涓是空腹:“我们去吃点什么?”

  “顺路去后街吧,那边有家馄饨面很不错。”钟月涓理了理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眼神右看前看,就是不敢看左边的丁黎。

  丁黎留意到钟月涓的不自在,心念电转,反应过来:“老曾说话一贯不着调的,他就是瞎开玩笑,你别放心上,他没别……别的意思……”

  越描越黑。

  但钟月涓总能从丁黎的局促里放松下来,甚至还想再逗上一逗:“哦。”

  钟月涓拉长语调:“他没别的意思,你有?”

  丁黎噎了一下,轻轻瞪了钟月涓一眼,从扶手下面的箱子里拿出一包饼干和矿泉水:“那边不好停车,咱们还是得回去一趟小区,还要一会,你吃点垫垫。”

  钟月涓道:“那顺便把西森带出来吧,两只猫一起玩一玩。”

  丁黎耳根一抹可疑的薄红,他轻声说:“听你的。”

  #

  西森很温柔地嗅闻着三万,三万以前挺抵触新环境的,跟西森在一起却开朗活泼了不少,两只猫并排走在一起,尾巴勾得打结。

  他们经过那家停下咖啡馆,钟月涓停住脚步,厚重的卷帘门阻隔了视线,上面贴着一张广告,旺铺招租。

  钟月涓有些怅然。

  丁黎陪着她:“上次你说你喜欢这个咖啡店,要不买下来自己经营?”

  钟月涓闻言眼睛一亮,心里噼里啪啦地算了下余额,又踌躇起来。

  她买不起。

  有些念头,没想到也就算了,一但破土,就像刮到了痒处,叫人欲罢不能。

  丁大少爷财大气粗,说得轻松,钟月涓在心里掂量一番,也觉得这件事未必不能成。

  买不起她可以租嘛。

  钟月涓感觉招租电话看着有些眼熟,拍了照,准备回去联系一下问问。

  吃完了面,带着两只猫在京大校园里玩。

  这种溜溜达达的时候,西森总是一马当先的,今天却一反常态,蹲在原地不肯上前,三万也是这样,和西森头挤着头,前爪不安地扒拉着草地。

  前边地上有一摊灰不溜秋的东西。

  钟月涓和丁黎交换了一个眼神,丁黎走过去蹲下查看。

  钟月涓只能看到丁黎的背影,但莫名的,她感觉到,丁黎的心晴一下子变得很糟。

  钟月涓心生好奇,上前一步,就见丁黎猛地起身:“你不要看。”

  钟月涓诧异抬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丁黎,脸色紧绷,眼里冒火。

  “怎么了?”钟月涓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但两只猫怪怪的,丁黎又这般反应,让她无所适从。

  丁黎声音很沉:“是一只死猫。”

  路过的学生老师纷纷绕路,显然,都知道这里有只死猫。

  它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久。

  这很不正常。

  猫向来机敏,大部分的流浪猫都是小心谨慎,绕着人走的,也有部分亲人的会从人类手里讨些食物,但它们的住处也会选在人类留意不到的角落,比如废弃仓库,下水道一类的地方。

  怎么会死在这人来人往的马路上。

  虽然丁黎有意挡着,但钟月涓还是瞧见了,抽了一口气。

  日头正好,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那只猫蜷缩着,毛发萎缩干枯,露-出里面苍灰色的皮,躺着的地方沾了星点已经干涸的血迹,最主要的是,它没有了尾巴,腿也少了一只。

  已经死透了。

  尾巴根和腿上的断痕很整齐,让人一眼便联想到剪刀钳子一类的物件。

  钟月涓回头看看自家活蹦乱跳的三万,还有娇软可人的西森,心里发堵。

  她闭了闭眼,声音干涩:“给它埋了吧。”

  丁黎点头:“我去拿些工具,你先不要碰它,有细菌,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丁黎一走,钟月涓看清了那张小小的猫脸,它瘦脱了相,一身伤痛,瑟缩着,表情狰狞。

  扑面而来的恶意让人细思恐极。

  什么样的人才会凌虐一只猫,还要特意把它扔到大庭广众之下。

  他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看着人们的反应?

  学生们惊惧的模样会他感到快意吗?

  阴沟里的老鼠,扭曲的蛆虫,钟月涓憎恶地想。

  钟月涓环顾一圈,看到一个不远处的摄像头,她拍下摄像头的位置发给丁黎:“能查学校的监控吗?”

  丁黎:这个位置,不一定能拍到,我联系保卫处查一下

  丁黎很快就回来了,钟月涓抱着三万和西森,安抚地拍着它们的脑袋。

  丁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铲子和一次性手套,连坑都挖好了。

  猫咪躺进了土坑里。

  如果有来世,希望它能被善待。

  保卫处那边迟迟没有结果,丁黎打电话去催,追问下去,才发现他们甚至不打算查监控,他们觉得,一只猫而已,不值当花这个功夫。

  一只猫而已。

  一只猫而已。

  这一整天,钟月涓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只躺在人行道正中间,没有一丝生气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