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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池争标图》

  许如愿这五分钟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

  刚发现心声异能:我好牛逼!

  得知编制是萝卜坑:我要举报了!

  要知道事业编的面试是有录像的,旁边就摆着一个三脚架,主要对准考生,也就是她本人。

  此时不举报更待何时!

  然而,文物们又说闺蜜是真千金。

  许如愿闻言:卧槽,发达了!

  所以现在,她的手已经指向琉璃盏,柳父捐赠的“赃物”。

  大脑飞速运转,cpu烧到冒烟。

  她再次尝试与文物群进行对话,因此,她洁白纤细的手指指向琉璃盏,足足一分钟之余。

  对面的考官桌后,展览陈列部主任后背冒出热汗。

  “许同学,没问题请退场吧。”

  “许同学,这里不是给你表演的舞台,继续保持沉默的话,我们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许如愿咽了咽口水,指尖一挪,指向展览陈列部主任,“它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我不就是为了博物馆收了一个琉璃盏吗?难道琉璃盏进我个人口袋里了?

  四十多岁的主任,不自在地挪挪屁股,有种被愤青当众戳穿的感觉。

  周围一伙儿的三位考官也不自在的咳嗽。

  若是博物馆内的员工,身居高位的他们还可以指责警告,但现在面试中途,又有摄影机录像,这些都会存档的。

  可是他们面前,这个笔试第一的考生,脸上一开始的慌张不见了,这会儿看起来胸有成竹。

  难道私下琉璃盏的交易真的被她偶然发现了?大家面面相觑。

  正当他们犹豫要不要关掉摄像机时,许如愿清晰道:“各位考官,你们身后的《金明池争标图》是假的。”

  什么?

  六位考官包括计时员统统回头,或疑惑、或探究、或不信的目光落在墙上玻璃展柜后的《金明池争标图》上。

  《金明池争标图》由元朝王振鹏所作,目前一共现世五卷。

  台苝故宫博物院藏有两卷,漂亮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底特律美术馆各藏一卷,以及他们所在的省博物馆一卷。

  假的?

  现在的小孩子在想什么?展览陈列部主任嗤笑道:“面试结束,你的成绩我们考虑是否取消。”

  狼狈为奸的几个考官如释重负,“胡说八道,快出去吧。找找别的工作。”

  许如愿站起来:“真的是假的,老师们去看看嘛。”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问文物们,为什么这幅画不说话,它是不是哑巴?

  文物们叽叽喳喳说:【标标不是哑巴。】

  【我们彪子哥被盗走了呀!】

  【靠,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盗贼换了副假的。】

  许如愿顾不上谁盗走的,只是想转移琉璃盏的注意力,她可不想闺蜜还没认亲,父女俩就生了嫌隙。

  这个做法一石二鸟,既转移了话题,也说明了文物被盗情况。

  颇具正义感的她,自然要告诉他们《金明池争标图》被盗的情况。

  考官桌那边,一位年纪最长,头发花白的考官站起来,他是前馆长,老人走到《金明池争标图》旁边。

  他摘下老花镜,摸出口袋里的近视眼镜换上,仔细端详,抬头向许如愿招招手,“同学你过来。”

  许如愿跑过去,近距离仔细看这幅画。

  这是一幅龙舟竞赛图,从高空俯瞰的视角,景色一览无余,仙桥之下的河中有数艘龙舟竞渡,拱桥上树立四根竿子,其上有锦彩、银碗之类的奖品。

  锣鼓喧天,热闹不休,似乎元代的锣鼓声,水手滑动船桨的声音穿过历史,热热闹闹闯进众人瞳孔。

  “哪里有问题?”陈列部主任背着手问,“我们博物馆比银行安保还要严格,怎么会失窃。”

  “那可不一定。”许如愿嘴上拆台。

  其实她也不确定,也可能没有异能,是她脑子出问题了。

  老馆长主要研究陶器和青铜器方向,对鉴别字画不是十分娴熟。

  他温和地问许如愿,“如愿看出什么问题了?”

  “判眼喏,”判眼是古玩界行话,意思是“做的不好,做的假”的意思。

  前几天许如愿刚学的词,现学现卖。

  “我之前在《梦华录》上读到一段话‘又有两画船,上立秋千……一人上蹴秋千,将平架,筋斗掷身入水,谓之水秋千’。”①

  许如愿又指向画作局部,两艘船上的百戏人正在表演水秋千,

  “我当时觉得在船上荡秋千特别有意思,印象深刻,就仔细看了水秋千这里,各位老师看哦,其实这幅画场面宏大,但细节不甚了了。正品画作上,靠近我们的第一排的表演者,是有五官的,第二排没画五官。但是我们面前的呢,第二排这个人,有五官。”

  可能是作画人画的时候画忘记了,笔墨画上了五官,也涂改不得,便算了。

  “正品的后排的确没有五官。”有考官登录内网,对比后说道。

  果然,许如愿说的没错,原来的画作粗糙,远离观众的那列表演者都没有五官。

  面前墙上的《金明池争标图》是赝品。

  考官们都是博物馆管理层,“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呢?”

  “真迹哪里去了?”

  “糟了啊!有一幅失窃,那博物馆里其他文物是不是也?”

  他们不敢继续想下去,所有人陷入迷茫,震惊,不知所措。

  陈列部主任当场晕倒。

  “主任、主任!”

  许如愿在众人身后,喃喃补充细节:“我视力五点零,刚好看到了。各位老师,我先走了。”

  说完,镇定地走出考场。

  背影深藏功与名,老馆长望向她的背影,微微颔首,是个好苗子。

  唉,可惜了。

  是文物修复专业的学生,还是考古专业的?

  老馆长拿起她的资料表,英语专业……

  关上门那一刻,许如愿心情就……

  刚刚我很帅吧。

  而且,我真有异能诶!

  闺蜜林孺嬿迎上来,“怎么样?你进去45分钟了,怎么回事啊?”

  旁边同样等着许如愿出来的柳烟,在许如愿分数出来的下一分钟,她的手机已经收到结果了,她留下来,只想告诉许如愿一个人生道理。

  说来奇怪,她初高中谈的男朋友,白月光都是许如愿。

  跟她一起去国外留学的男友也是,q空间还有个许如愿专属相册,甚至连近期许如愿发的微博照片,都保存在专属相册里。

  她当然不甘心,她都出国了,许如愿居然还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生活里。

  学生时代已然过去,现在大家都步入社会了,成人世界的计算法则已经发生改变。

  只见许如愿慢悠悠地理理鬓发,“分数已经不重要了。”

  柳烟只当她在逞强,噗嗤笑了一声:“分数当然不重要,关系才重要。人生嘛,一命二运三本事。”

  许如愿眸子清凌凌的望向柳烟,点头,“嗯,柳烟你说的对,我们不仅本事比你强,命也比你好。”

  “你。”柳烟不知道许如愿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许如愿拉起闺蜜手腕,“走,逛博物馆去。”

  “这就夹尾巴逃跑了?”柳烟有点不甘心,这是她第一回考得比许如愿好。

  许如愿头都没回,“柳状元,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二十五六的人了,幼不幼稚啊。”

  柳烟:……

  她那声“柳状元”声音很大,整个空旷的过道都回荡着“柳状元”、“柳状元”、“柳状元”。

  正好临时考场里几位考官出来,听到柳状元几个字,在场的人对柳烟第一名怎么来的都清楚。

  柳烟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多少年了,许如愿怼人的本事更上一层楼。

  而老馆长目光追随许如愿的声影,转眼就不见了。

  这么急不知道是去哪儿。

  许如愿还有大事要办,文物们说柳爹还在博物馆。

  她得先去截人,以后再见到柳总就难了。

  和柳烟逞口舌之快,哪有给闺蜜找爹重要。

  她从四岁记事起,林孺嬿就是她好朋友,林孺嬿是同一个小区奶奶的孙女。

  很小的时候林孺嬿就没有爸爸妈妈。

  说来话长,她先和闺蜜解释:“我一会要弄到柳烟父亲的头发,做亲子鉴定。”

  “为什么?”林孺嬿当然要问。

  “我刚在考场里听说了一些事情,回家再告诉你,来不及了。”

  两个女孩之间默契了十几年,林孺嬿点头,“好,要我帮忙就说。”

  博物馆都是文物,都是许如愿的眼线。

  有的文物在聊天,有的文物在自言自语,或者忘我唱歌。

  【还随手关了灯,so funny

  ya i ya i ya i ya i ya i ya i ya

  ya i ya i ya i ya i】②

  主打一个与国际接轨。

  他还夹子音。

  许如愿捂住耳朵,然而无用,真难听啊。

  许如愿站在水禽衔鱼釭灯前面,它在各个场馆连接处的拐角,视野好。

  她给它看手机里的百度照片,【这个人见过吗?】

  【ya i ya i ya i ya i鬼、鬼、鬼!】

  许如愿:【镇静,我能听到你说话。他往哪里去了?】

  水禽衔鱼釭灯惊魂未定:【我……我想想,想起来了,往乐器馆那边去了。】

  许如愿:【谢谢。】

  林孺嬿在一旁看到闺蜜的动作,似乎在给文物看她的手机……

  想到闺蜜早上说她脑子坏了,莫不是真的坏了吧?

  “嬿嬿,走。”许如愿叫上她。

  两人终于在乐器馆追上柳总和现任院长几人,他们在视察浏览文物。

  一共有四个人,没有保镖,只有随行秘书。

  柳总被簇拥在中间,虽然个子不高,一米七出头,但周围的人毕恭毕敬,他说点“狗屁不通”的见解,身边的人连忙迎合,赞柳总见识博广。

  许如愿收回目光,现在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冲到柳总面前,告诉他他在给仇人养女儿,真正的女儿是孤苦伶仃的林孺嬿。

  但这种做法,很可能暴露她有异能。一个外人如何得知25年前的秘密?只有异能能说得通。

  柳烟都知道有异能,那柳总可能也知道。

  要知道怀璧其罪,目前她不清楚柳总为人如何,显然不能暴露她的特殊能力。

  另一种,薅到柳总的头发,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如果能成,她就说林孺嬿和他长得像,她才心生猜疑,抱着中五百万的想法就去薅了头发做亲子鉴定。

  显然后一种做法更好。

  捋顺思路后,许如愿深吸一口气,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为了闺蜜和她一辈子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她嘴里叼起早上妈妈装进帆布袋的豆奶包,装作是进馆参观的游客。

  让林孺嬿在一旁等着,一会跟着演戏就行。

  两人之间有20年的默契。

  从小到大,许如愿爬树摘枇杷,林孺嬿在树下接,主打一个配合。

  她摔断了腿,林孺嬿就骑自行车带她上学,上厕所都给她脱裤子。

  许如愿掏鸟窝,两人一起挨教训,林孺嬿哭着哭着,许父许母就骂不下去了,林孺嬿眼睫毛挂着泪,许如愿还嘿嘿笑。

  她一步步挪到他们附近,然右手手机贴着耳朵装作打电话,忽然闷头冲过去,胳膊撞豆奶塑料包。

  豆奶一飙冲天,直冲柳总脑门。

  “啊,对不起对不起,没看到人。”许如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巾,给柳总擦头发。

  柳总涵养很好,连忙后退,“没事,不用。”

  许如愿定睛一看,柳叔叔和嬿嬿真像啊!她狠了狠心,往下一扯,薅下几根头发。

  “嘶!”柳总面容扭曲,捂着脑袋。

  秘书察觉出不对,“你是谁?做什么呢你!”

  “抱歉抱歉,”林孺嬿也一手拿着电话,冲过来,“抱歉,刚给我朋友打电话有点急事,抱歉!”

  馆长认出她们身上的面试西服,擦汗,“还不赶紧出去。”

  “好的对不起。”林孺嬿拉着许如愿走了,回头看了柳总一眼。

  恰此时,备受折磨的柳总也抬头看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