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梨跟着阿豪进到了eleven舞会。现在是白天，舞池卡座一片漆黑，只有四周一圈的射灯落下，光线暗淡，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舞池正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玻璃鱼池。
双梨有些害怕，她抓紧了书包的带子，打量着这四周的环境。
很像是那种电视剧里出现的酒吧。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只是从电视里见过，听去过的同学说，酒吧很乱，来酒吧的人有很多都是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玩游戏的尺度也大，就算是刚认识的两个人也能旁若无人的接吻。想到这里，双梨就渐渐有些迈不动步伐，想打退堂鼓。结果阿豪停在了一片水族箱前。
说是水族箱，其实不太贴切，这更像是海洋馆的那种规模，箱体非常巨大，里头还有鱼儿在游来游去。
“日薪是一千港币，不用你做什么，就穿上美人鱼的衣服游泳就行。”阿豪看着面露纠结的女孩，强调说：“听懂没有？”
双梨默默在心中换算着一千港币能有多少钱，得出的结果是她干这一天的薪水，足够她在港城接下来几日的花销。所以她把之前的那些想法抛之脑后，肯定的点点头。
接着，阿豪带着她去训练，教她怎么换气，怎么使用潜水镜，又排练了几遍之后，发给了她一身美人鱼服装。
一起参与表演的还有两位前凸后翘的美女，不过她们两个都没有和双梨搭话。双梨拿着衣服端详了下，发现衣服和她们两个的不一样，她的衣服布料特别少，她比划了一下，勉强可以遮住胸部，她小心翼翼地问阿豪：“可以换一套吗？”
“没有了。”阿豪冷漠地回应她。双梨收回了手，换个角度想，这个衣服的暴露程度和沙滩上的三点式比基尼风格是一样的。她说服自己，就当是去了趟海边吧。
双梨的想法很单纯，直到入了夜，舞会正式开场之后她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另外两个女孩被阿豪安排在入门处的水族箱表演，那地方算是过道，来来往往的客人大多只是稍微瞄几眼就走过去了。
而她的演出地方是在舞会的中央鱼池里。一开始，她按照指导员说的，非常常规地在水里摆pose，结果到了中途，卡座上不知为何发出起哄声，不一会儿，双梨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她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网在捕捞她。
她下意识地想躲，双手趴在玻璃上，发现外面卡座上的男人都面露兴奋地看着她在水下四处逃。
双梨不知道自己是掉进了坑里。eleven的美人鱼表演分两种，一种纯粹就是表演完之后拿钱走人，就像其他两个女人一样，而另一种，则是在中央鱼池里，被客人竞价之后，用捕网在水里捞，如果她被捞到了，那今晚就由她来给客人作陪。
这是一条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可惜双梨涉世未深，根本不了解这些。
捕捞美人鱼是有时间限制的，双梨在水下拼命地躲，侥幸没有被捞上来。按照规则，没有捞上的客人就丧失了继续权，由下一位竞拍者开始捕捞。
那个捞她的人离开后，双梨获得了中途休息的机会，她赶紧浮上来大口大口地喘气，阿豪从旁边走过，双梨生气地大声说：“我不干了！这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阿豪的脚步停住，走近鱼池边缘，冷冷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有两场表演，演完了才能走。”
在经历刚才被人捕捞的恐怖时刻，双梨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她挣扎着就要起来：“我不！”
阿豪见状拽住了双梨的手臂，把她按在了水里，“老实点，你要是敢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双梨猝不及防地被他推下了水，整个人沉下了鱼池底部，重新稳住自己的动作之后，她瞧见卡座上的男人们全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像是要开始第二轮了。
双梨害怕地瑟瑟发抖，缩在了水族箱的角落里，面对着舞会的入口，这时，幽暗的过道中，缓缓走来了一位身高腿长的男人，他矜贵的身影立马吸引了双梨的注意。
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西裤，身姿挺拔，面色从容地朝舞池走来，身旁还跟着昨天给她开门的阿景。
陆源是被老韩约到这里的。
老韩是业内出了名的眼力王，即便是最普通的玉石料子，他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是什么颜色的肉，肉细不细，精确度非常高。陆源谈成了一单定制生意，正缺新料子，既然老韩来了港城约他见面，他顺带就卖他这个面子。
一进来，陆源就看到了舞池中央的鱼池。他嫌弃地转开眼，都是一些老把戏，这些人还没玩腻。
老韩坐在正对玻璃鱼池的位置朝陆源招招手，“阿源，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帅啊。”
被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说帅，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陆源姿态慵懒地坐下，“少废话，料子的事怎么样了？”
老韩笑笑，“急什么，这儿的美人鱼表演带劲的很，准备第二轮捕捞了，看看能不能成。”
陆源对这些玩意没兴趣，老韩还在孜孜不倦地说：“以往的美人鱼都是胸大屁股大，结果今晚换了个清纯的，像是个高中生。你看看，这周遭的男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高中生这个词恍然间让陆源想起早上那个哭哭啼啼的身影，他抬眸向鱼池看去，就见那小小的美人鱼正趴在他正前方的玻璃，对着他拼命摇头。
她脸上带着硕大的潜水镜，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这种神态……站在一旁的阿景心不由主地就朝陆源看了过去，发现他眸底微微一变，应该也是认出了里面的人是谁。
陆源盯着双梨，她上身只穿了一件极度裸露的泳衣，仅用一条带子系在她的脖子上做支撑，而她白皙的后背，更是一整块都露了出来。早上才跟他哭哭啼啼地扮清纯，结果晚上就到夜总会做舞娘，还真有她的。
他不想管，可女孩头上的网越来越近，她拼了命似的对着陆源捶打面前的玻璃，左右摇晃着脑袋，陆源眯了眯眼，透过玻璃看到了她求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