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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荒

  一百一十三、灾年

  自古以来江南这等丰腴之地, 多是皇帝自己留着的, 哪里有分给旁人的说法, 偏生这太上皇心里不知想的什么,把寒继安在此处做了个安乐王爷。

  黛玉和寒继回了姑苏, 因为今年年景不好, 寒继半道上就写了折子, 说自去岁寒冻,今年又旱灾, 自己那王府暂且就不修缮了, 便和黛玉住进了林家祖宅。

  连寒继自己也说, 若是了解个中缘由的晓得的, 知道是黛玉嫁了他做王妃,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他是林家的赘婿了。

  黛玉见这寒继又贫嘴, 说了他几句, 寒继连忙到恼,求着黛玉莫要把他赶出家门, 姨娘和服侍的人见了,都觉得好笑,不想这王爷竟是如此惧内,在黛玉跟前没半点王爷的样子。

  “在家中倒是是大王, 到了外间可得给我面子, 免得那些个人又寻的不痛快。”寒继如此对黛玉道。

  黛玉听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他们如今离了京城住在这姑苏,本来就是安乐王最大, 她若是如何旁人又多敢言语半句?而且黛玉向来不喜那些趋炎附势之人,懒得去费心思。

  回了姑苏,头一件事就去拜访陈老爷子,老爷子那么大年岁,保养得宜,虽然白发苍苍,依旧精神矍铄,见黛玉和寒继来了,还与黛玉号了脉,见黛玉比之幼时身子有所好转,心中也觉欣慰。

  黛玉回了姑苏,除了拜访陈家,再者就是买了不少苏州的土仪,给宫里的太后皇后,还与姜氏带了不少去。可惜先时在此处任职的知府已是调任到别处,江南的官员这几年来都被明帝挨个换了一拨,黛玉与这些人家并不熟悉。

  江南各道官员见王爷驾到,自然是卯足了劲头想要大办,向这一地之主表表忠心,不想寒继人还没到,就传了话下来,今年眼看着年景不好,这些排场能省则省,莫要搞这些排场了。

  众位官员一面赞王爷仁德,一面又惴惴不安,相传这王爷在太上皇跟前是极为得脸的,一口回绝了宴席,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脾性。

  官员们见这一位不喜排场,也不奢靡,天家贵胄尚且如此,他们更不敢僭越,于是也只能做出一副清廉模样。寒继见了越发在外面做出简朴模样,可把这些官员耍得够呛,还是黛玉劝他收敛些,免得龙椅上那位知道了,又觉得寒继为了美名故意为之,安乐王这才作罢。

  不过这府中只得两个主子,平日花用也用不得多少,两府的下人也是简而精,加在一处还没有荣国府的多。

  前世见过荣国府的下场,黛玉深知那些动辄四五个人服侍的排场,并没什么大用,只是让人看了觉得这家人富贵非常罢了。黛玉并不缺钱,但也不喜欢摆阔,先前宝玉房中那些姐姐妹妹,过不了几日就要闹上一场,黛玉可不想自己房里不清净。

  黛玉虽说嫁进了王府,但是并不当王府的家,王府诸事打点还是由原先王府的管家负责,而黛玉嫁妆的处置,依然是林家人掌管,寒继也没往黛玉跟前送丫头,黛玉也不插手寒继服侍的人。

  虽说是两家合作了一家人,但一律事务分得清清楚楚,和原先并无差别。

  等到安顿得差不多了,黛玉头一件想做的事,便是去拜祭父母,黛玉和安乐王南下之时是三月里,等到在姑苏安顿下来,诸事理顺,已是到了八月,林管家原想着八月里天还有些热,恐黛玉身子受不住,然黛玉坚持要去,他也只能应了,让多预备些冰盆。

  好在八月已经不是盛夏,黛玉原本想自己一人去便是了,寒继是皇家之人,没得让皇家之人去祭拜林家祖坟的道理,怕是林家先祖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宁。

  寒继说自己就去庄子上逛逛,不会去惊扰林家先祖,涎皮赖脸求了又求,黛玉才把他带上。

  沿路风光并不算好,今年入了夏季就没下几场雨,江南之地是水乡,还略好些,虽然收成不比往年,好歹稀稀疏疏长了几颗。寒继也曾下过几次江南,昔年一看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如今见稻谷长势不好,许多池塘都干涸了,江南尚且如此,也不知别处如何?今年冬日百姓必定难熬了。

  黛玉虽然远在京城,但是对庄园十分上心,每季的账目都要亲自过目,所以就算今年庄园收成不好,但是单凭这些年的积攒,熬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田庄之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张老爷子,他原想着自己熬不了几年,自黛玉进京之时他心中有数,知道黛玉不去个三年五载,怕是难以回还,张老爷子行将就木,走路颤颤巍巍,见黛玉来了激动得老泪纵横。

  黛玉祭拜过先祖和父母,又和张老爷子说了会儿话,不觉已是过了大半天,回到庄园之中时已然薄暮。西边的天空被染上了红色,夕阳下立着一人,如松如竹,却是在等黛玉回来的寒继。

  黛玉见了一时觉得欣慰,发了善心,问寒继可曾用了晚饭。那厮却说今日不能和黛玉一处,茶不思饭不想,如今饿得很,巴巴等着黛玉回来吃饭呢!黛玉见这人又开始贫嘴,不由的白了他一眼,寒继浑然不觉,跟在黛玉身后问她今日可好,张老爷子可还康健。

  不想翌日,张老爷子就驾鹤西去了,大概是见到了黛玉了却了夙愿,张老爷子走的十分安详,今早给他送饭的人发现之时,张老爷子躺在床上,先时自己换了干净衣裳,满头银发也是梳好的,这位老人家好似欲知了死亡的到来,把自己收拾妥帖,安然去了。

  庄子上有这样的老人家,棺木丧仪等物都是预备着了,按着张老爷子的遗愿,一律从简。黛玉学过些易数,在自己家坟园外选了个风水宝地,将这位老人家葬在了此处,张老爷子就像他先时说的那样,到了阴间也还是要守着主家的。

  黛玉亲自往老爷子坟前添了一把土,这庄子里又多了新坟,寒继看着黛玉心事重重似有所思,于是开口到。

  “我瞧过的嫁妆,里面有一副棺木,是上好的乌木所制。”

  “是我爹爹给我备好的。”黛玉轻声说道。

  对于此寒继自然心中有数,大户人家嫁女,嫁妆之中一律起居用具,乃至最后入殓的棺木都会备好,表示娘家人对女儿的不舍和眷。

  黛玉那副棺木除了木材贵重,倒是十分朴素,当下有些余钱的人家免不了在棺木上做功夫,雕花装饰,只图精巧,如黛玉这般简洁的棺材倒是难见。

  “可要记着曾经答应我的事。”黛玉又道。

  “记着呢!忘不了!”寒继干脆答应着,见黛玉小小年纪就如此淡然的谈论此事,不免有些心疼和伤感。

  安葬了张老爷子,黛玉难得回了姑苏,可以来祭拜父母,便和往常一样多留了几日,每日都会去父母坟上拜祭。寒继瞧了很是羡慕,在皇家哪里可以如此,但凡祭拜总是繁文缛节,到了最后都不知是祭奠先祖还是摆个场子表表孝心,做个样子罢了。

  和黛玉待得越久,寒继越发觉着自己像是上门女婿,衣食住行无不是靠着林家,一来二去他反是觉得这种日子滋润又逍遥,自他懂事以来哪一日不是小心应付,到从未如此轻松过。

  当然黛玉也觉得这样极好,因为她和寒继离了京城,不必理会那些繁琐的亲戚关系,又可以住在自家祖宅中,饮食起居一如往昔,寒继也是个省心的,有吃有穿就成,每日里练了剑法也会画上几笔,或是看会子书,日子很是闲适。

  九月里过了林如海的祭日,黛玉才和寒继回了苏州,虽说这日子闲适,但是眼看着这太阳一日比一日火辣,连庄园中那一眼泉水都比前几年浅了许多。

  安乐王和黛玉都有些担忧,不必黛玉提及,寒继就吩咐手下调了些人来看守庄园,今年必有饥荒,此处是林家先祖安眠之处,莫要让人扰了清净才是。

  归途中果然见路上有三三两两乞讨的灾民,寒继让人抓了几个来问话,方知他们是从北边逃过来的。江南水系众多,比较富庶,是以就算大旱,还勉强能支持得住,而北边可就惨了,自去岁封冻而后又是大旱,至今颗粒无收,有些人已是逃了出来,还有些舍不得家业,依然苦苦熬着。

  “一会子入了冬,怕是还有更多灾民要来……”寒继瞧着这些衣衫褴褛的人,蹙眉道。

  “若是入了冬,天又冷,届时那些老弱病残,怕是熬不住的,自古以来灾荒之后便是瘟疫,因此屠城之事也不是没有过。”黛玉也想到了此处,叹息道。

  “我见们林家自去岁起就开始屯粮,不知如今得了多少?”寒继问到。

  黛玉看了寒继一眼,这寒继平日里贫嘴得很,实际上心中门清,黛玉自听帝师说往后年景不好,便让下面的人开始屯粮,各处田庄里出的粮食一律不卖,还各处收了许多。

  为了不惹人注意,黛玉让下面的人分散了各处收粮,就算运得远一点,也莫要让人看出端倪,不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寒继眼皮子底下。

  “如今我倒是建议多囤些面糠等物,现下已是有好些商户开始屯粮了。”寒继建议到。

  黛玉面上不解,面糠等物多是用来喂牲口的,自己为何要囤积这么些东西。

  寒继见黛玉不解,连忙解释到。

  “那些灾民所想的,不过是能填饱肚子,所以只要能吃饱就成,如今一石大米可换四石面糠,花一石米的银钱可以多养活几个人,岂不是美事?”

  黛玉听寒继一言确实有理,她原想着放出些米去免得粮商哄抬粮价,可又觉着这法子不妥当,她林家想和江南众多富商抗衡,是万万不能的,如今用寒继这法子倒还可以腾出手来囤积些药材。

  “倒是思虑周,只是还是治标不治本,现下不知那城里米粮是不是价格涨了又涨。”黛玉说道。

  “若是要治标治本,倒是还要屯些种子,日后年景好了,百姓才能耕种,如今国库中虽然不太宽裕,但还能支持得住,但愿我那皇兄能减免些赋税,一旱一涝,这两三年百姓日子不好过啊!”寒继抬头看了看远处,隐约可以看见苏州的城门了,又回过头来对黛玉嘻嘻笑到。

  “旁的地界我管不着,江南之地的粮价,王爷我管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国人都有些忌讳谈论生死之事,其实人固有一死,讨论讨论也没什么嘛……大家也不要伤感,我们黛玉离开尘世那一天必是飞升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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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拔了智齿肿成猪头的作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