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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后隐忍苦痛

  民仔被抓了回去,严刑逼供。

  “说,老爷去了哪里,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逼供的人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心有余悸,那些仪器他们之前在监视王居风的过程中,多少也见过,有了熟悉感就不怕。

  但那一股龙卷风……让他们感到很费解。

  当然了,在当时那个时候,因为王府老人们下了令,花重金让他们把王老爷还有民仔给抓回来,在金钱的诱惑下,而且见到王老爷跟民仔面对那股风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他们的胆子才大了一点,即使当时风就在距离很近的地方,也还是不屈不挠地要抓人。

  只是当一切都过去了之后,现在再回想起来,身上不由自主冒出了冷汗。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见到了王居风被卷入风中变得透明,然后随着风旋转成模糊影子的画面。

  这已经是超出他们想象力之外的事情了,他们自然想从民仔口中问个明白,既是对王府老人们有个交代,也是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抚慰内心的不安。

  可不管这些人怎么动用刑具。

  民仔就是一声不吭。

  他被吊着悬在半空之中,浑身上下都是伤痕,面上的表情也时不时因为疼痛而扭曲、狰狞,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偶尔疼痛到极致的时候,他会咬住牙齿,直到把嘴唇都给咬破,流出鲜血,也依旧是没吐露半个字。

  这是具有极大信念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他眼神涣散。

  没什么凝聚力。

  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对外界任何过激行为都不再有反应,连皮鞭打在身上,烧红的铁烙印在身上,也是不喊一句疼。

  沉默得甚至让人有些害怕。

  民仔的口严,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不会说出任何对王居风不利的话,另一方面,他内心巨大的难过,让他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他的脑海中一直循环播放着一个画面,那就是王居风最后消失的那一刻。

  那画面一遍,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就像是对他执行凌迟处死的刑罚,进行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这怎么能让一个人的精神不崩溃?

  可即使是如此,民仔也还保有信念,那就是要尽自己最后一份力量,维护老爷的周全,不让这些人有机会可以抓住他……这么想着,也是苦涩,老爷究竟去了哪里,民仔同样是不知道的,而他的周全,或许也根本轮不到民仔去守护,这些人再怎么逼问,都是徒然。

  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找到老爷。

  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后来,主外主管救了民仔,帮助他逃离了王府,民仔自然是先去找爷爷,爷爷很惊讶看到他回来了,见他那满身的伤痕,不知道孙子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很是担心。

  民仔什么都没说,他安慰爷爷,“只是皮外伤,不打紧。”

  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王府的那些老人们找不到王居风是不会罢休的,民仔是他们认为的唯一知道王居风下落的人,这次他能够逃走,下次未必那么好运,民仔带着主管给的一些盘缠,带着爷爷,离开了这座城镇,至于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最后,看到风烛残年的爷爷——

  “我们去您的家乡吧。”

  民仔爷爷并不是本地人,在其很小的时候被抓去当兵,被迫离开了生长的地方,民仔想让爷爷在人生最后的阶段,落叶归根,安享晚年,也算是他尽了最后一份孝道。

  他雇了一辆马车,爷爷坐在后面,他则在前面赶马,路途中,爷爷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遇到麻烦,得罪了什么人,要连夜逃走?”

  民仔背对着爷爷,“没什么,爷爷,以后我就一直陪着您。”

  爷爷看到民仔的后背有些耸动。

  老人家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他知道,民仔哭了,只是不愿意在他面前展露。

  民仔回想当时,也是他在前面赶着马,王居风坐在后面的情形,这让他愈发地想念老爷,才止不住了泪水,眼泪从眼眶流过面颊,流进了他嘴巴里,异常苦涩。

  当时他强行把老爷紧握着的手掰开,后悔吗?

  不,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那对老爷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机会,可之后老爷是凶是吉,民仔就完全不知道了,老爷说过,就算成功进入了那股风,也是有很大风险的。

  民仔还很年轻,精神世界还不足以强大到,在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之后,还能正常的生活,心一旦空了,那做什么都会提不起劲,很有可能一蹶不振。

  好就好在,他骨子里有一股韧劲,是很顽强的生命力,再加上老爷虽然离开了他,爷爷还在。

  要照顾爷爷安度晚年的信仰,在支撑着民仔。

  七、八天之后,他们到了爷爷家乡,这个地方距离王府所在城镇非常远,民仔在逃走过程中,也在有意识地抹去途径痕迹,相信那些人是找不到他的。

  爷爷离开家乡多年,要找亲戚很困难,后面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消息,得知他的兄弟姐妹在他被抓去当兵后不久,都因为其它意外离开了人世。

  在家乡,他们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亲人了。

  这让爷孙俩没有可以投靠的地方。

  好在从王府离开时,主外主管给了一笔盘缠,加上之前民仔给爷爷的钱,让他们还是找到了一个舒适安全的住所,得以临时安身。

  解决完住的问题,民仔开始积极寻找适合的事情做,那笔钱虽然不少,总不可能坐山吃空。

  民仔没找体力活,靠着被王居风教的知识,以及自己本身的聪慧,去了当地一家饭馆做收账的,虽然也是大材小用,但他很认真对待,设计出了简单明了的账本,帮着老板看看店里哪里可以节流,哪里要开源,资源最大化利用。

  还会给店里写书法,挂上去,让店内档次一下子就提高了。

  老板器重他,他的待遇越来越好,不过钱没怎么攒起来,因为爷爷不久之后就得了重病,要不断吃药调理,药挺贵的。

  爷爷躺在病床上,时常对民仔说,“不要管我了,反正活到这把年纪也够了,有这么孝顺的孙子,死也瞑目,给我治病的钱,还是给你攒老婆本吧。”

  民仔很坚定地握住了爷爷的手,“我还年轻,钱可以不断挣,您就安心吃药调理。”

  爷爷跟着民仔回到家乡之后的那段日子,是过得很欣慰的,就算后来受病痛折磨,比起心理上的幸福感,也没什么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终有一死,到时候民仔在世上,就真的是只有一个人了。

  老人家眼睛虽然不大好,心里不糊涂。

  他感觉得出来,孙子是在牵挂着一个人的。

  他问过民仔,民仔每次都会转移话题,不代表他不会猜,王府里之前那些与王居风跟民仔有关的闲言闲语,也传到了老人耳朵里。

  一次,老人偶然接触到了几个从原来城镇出来做生意的小商贩,得知了王老爷失踪,从时间点来看,民仔突然又跑回家来,也就是在王老爷消失后的几天。

  这中间有什么联系,老人不可能联想不到。

  他没去说民仔什么,只是无数次,在孙子坐在床边喂他吃药的时候,拍着孙子的肩膀,有些心疼这孩子命苦,同时欣慰,这孩子也是命硬。

  后来,爷爷临终前,跟民仔留了一番话。

  “孩子,有的人留在心里就好了,不要太过于强求,不要有执念,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得振作起来,以后碰到合适的,娶妻生子,不要让自己过得孤单。”

  民仔有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爷爷不知道。

  反正民仔紧握住爷爷的手,眼眶发红。

  爷爷走得很安详,没经历多大痛苦,民仔替爷爷料理后事,那几天极度的忙,忙完之后,是内心极度的空。

  他有一种失去了目标的感觉,已经见不到老爷了,爷爷也走了,他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之前被压抑着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因为爷爷的离世被诱导了出来。

  民仔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从爷爷的墓地,他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湖边,看着湖水,愣愣地就走了过去,水从脚下,淹到小腿,到大腿,腰,胸口,脖子,嘴巴……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水中,竟然一点挣扎都没有,就在那个极度寂静的时刻——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死,活着!

  民仔猛然一睁眼,感受到水溺的难受,扑腾着又游到了湖岸边。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是老爷的声音!

  还没完全从呛水的难受恢复过来,民仔就四周围到处找寻老爷的身影,可是,并不见老爷半点影子,声音也没有了。

  不管那是不是幻觉,民仔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与爷爷的情况不同,老爷不是死了,他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或许在他成功去到了“那边”之后,又能有什么方法与自己联系上了?

  就算他们距离很远,只要能联系上——

  民仔就觉得生活还有盼头。

  他振作起来,重新回到饭馆工作,一边攒钱,一边在工作之余,看更多的书丰富自己,也会比较积极参与周围人组织的活动,分散内心的痛楚。

  世上再无依靠的人,他被生活历练得褪去了不少稚气。

  变成成熟,气质给人感觉沉稳了不少。

  一次,店里来了几位客人,正是从民仔出生城镇过来的,民仔从他们口中知道了王家的一些消息:王居风走了,但王府不能没有主人,府中被分成了三派,一派是王府的老人们,一派是那些妾室们,还有一派是王居风之前的亲信,三方都举荐了一个人选。

  老人派们在王居风的兄弟当中,推了一个没什么才能,但是很听话的;妾室派推荐了娘家势力最大的那个小妾的儿子;亲信派扶持的是王居风一个品性纯良,资质也不错的侄儿。

  最后,还是亲信派成功了。

  亲信们既掌控着王府的财政大权,又掌控着米铺的管理大权,地位是另外两派的人暂时撼动不了的,他们辅助着王居风的侄儿,继续管理王府,打理米铺,所有的一切并不因为王居风的离开而偏离正常轨道。

  民仔想,老爷对王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大半年后,店里来了位尊贵的客人。

  客人身穿华服,气度不凡,身边跟着四个随从。

  一行人要了个包厢,看到包厢里挂着的一幅字,贵客连连夸赞,问老板是哪位名家之作,老板说不是什么名画,就是店里一个管账的小伙计写的,贵客很惊讶,要亲自见一见民仔。

  民仔见到了这位贵客,态度不若其他人一样卑微讨好。

  这是因为他跟在王居风身边久了,觉得世上的人,再有非凡之气,也不如老爷,自然也就不露怯了。

  贵客问了他一些话,他不亢不卑,很得体地回答,这更让对方意外,认为一个饭馆的小伙子谈吐不俗,以前肯定是有什么经历的。

  不过当时,贵客也没有询问更多,只是让老板找来笔墨纸砚,希望民仔现场写一些书法。

  民仔的书法都是跟王居风学的,现场作字也不怯。

  他的一手好字,自然是又博得了贵客的赞赏。

  接着,贵客与他对诗,他说一句,民仔接下一句,连接玄妙,流畅,就没有卡顿的时候,民仔作诗当中的意境,甚至还比贵客起的头要更上一层,后者有种棋逢对手之感,心情自然是大为愉快。

  后面,他干脆让民仔入席与他一起饮酒,民仔多少也会喝一点,便没扭捏。

  期间贵客跟他聊了一些很偏门的知识,没有一个民仔是不会答的。

  在与贵客的聊天过程中,也让民仔感觉很好,平日里他接触的,都是些没看过什么书,或者不爱看书的人,肚里笔墨很少,缺少一种精神上能有共鸣的交流。

  而跟眼前这位客人交谈,填补了这种缺失。

  后来,贵客哈哈大笑,“你留在这里是屈才了,这样如何,离开饭馆,跟在我身边做事?”

  民仔知道这客人来头应该不小,他说出来的话,应该也是作数的,只是自己在饭馆工作已经很久了,大家对自己都很好,有些舍不得离开。

  见他还在犹豫,贵客身边看上去同样气度不凡的贴身侍者提醒道,“还不快谢主隆恩,这是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