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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

  三日后,华阳公主府的侍女乐瑶亲自上门告知钟寒誉,说华阳身体不适,答谢宴看钟寒誉什么时候得空了再办,还送了一把名贵的刀。

  钟寒誉把刀放回锦盒里,“给公主送回去。”

  石玉恒张大了嘴,“碎金刀,这刀可名贵着呢,真不要?”

  钟寒誉,“不要,无功不受禄。”

  石玉恒翻了个大白眼,“你可得了吧,穷得只剩这张皮了,还装什么清高。”

  钟寒誉来气了,“不是我清高,这刀我不能收,收了就有把柄攥在别人手里了,再说我有飞鹰刀了,根本用不到这刀。这么名贵的刀放在我这儿,不用还不能卖了换钱,我心里难受。”

  石玉恒笑了,“重点是不能卖了换钱,公主就该多给你点银子而不是送一把不称手的名刀。”

  钟寒誉拍拍装刀的盒子,“确实不称手,这刀是好刀就是太沉重,还是轻薄的飞鹰刀更适合我。记得给公主送回去,早去早回。”

  石玉恒,“这种事还得我来做?我到底是镇抚使还是跑腿使?”

  钟寒誉,“你是我的心腹,我最信任的人,怎么能是跑腿的。”

  “得了吧你,我可没钱借给你。”石玉恒提前把钟寒誉的话堵了回去。

  钟寒誉是无奈了,“兵部尚书朱振声娶妻,给我递了喜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我得去啊,但是你也知道……”

  石玉恒抱起碎金刀,“我去给公主还刀了,至于你去喝喜酒这事别找我,我没钱。”

  “你!”想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天天手头上紧,有点什么急事拿不出钱来,传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笑掉大牙呢。

  钟寒誉这下犯愁了,离发俸禄还有五天呢,明日就得去赴婚宴了,这要他去哪里弄钱备礼呢。

  “指挥使,指挥使!”王知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王知小声道,“指挥使同知梁大人手底下那个张小山,最近和军器监丞唐青松走得很近。”

  钟寒誉笑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倒卖军器可不是小事,赵岗一个小小的都水监使怎么也不可能把钱都吞了,原来锦衣卫也牵扯进去了。”

  王知也没想到,“指挥使,不是我说同知的坏话,其实指挥使没来之前他就……”

  “他就怎样?你具体说说。”

  王知,“梁同知和朝中多位官员都有来往,宣王和湘王那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

  锦衣卫指挥使同知梁湛是个墙头草,宣王和湘王两边同吃,谁给的多就给谁办事,可谓哪边风大往哪边倒,想梁湛在东市有座大宅邸,而钟寒誉住在锦衣卫指挥司,还欠着西厂提督的钱。

  钟寒誉想了想,“张小山和军器监丞频繁往来肯定有事,你先派人盯着不要打草惊蛇,等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再把锦衣卫的老鼠一扫而空,记住千万沉住气。”

  “指挥使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犯上次惜春巷的错误了。”

  钟寒誉,“春怡查得怎么样了?”

  王知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怕指挥使笑话,我和手底下那帮弟兄快把惜春巷掘地三尺了,就是没找到春怡,也是奇怪了,惜春巷的细作都被处理了,那些人中就是没有春怡,指挥使,会不会这个春怡不是细作?”

  钟寒誉摇摇头,“她肯定是细作,就是不知是谁的细作。现在看来她和被处理掉的那些细作不是一伙的,那她会是谁的人。消失得不着痕迹,要么她已经死了,要么就是被很好的藏了起来。眼下还没发现她的尸体,我们就先认为她还活着,让邵以深继续追查春怡的下落。”

  王知,“是。”

  春怡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赵岗的死显然不是刑琅的手笔,难道会是春怡?钟寒誉拿起刀去了西厂,西厂不像锦衣卫整日舞刀弄棒,进门感觉冷清不少。

  薛昭在刑房,应该说他来西厂经常呆在刑房,西厂的刑房入门浓烈的血腥味呛人,在大成没有西厂撬不开嘴的硬骨头,凡是入了西厂大牢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一声惨叫听得人心惊,薛昭手里的铁钳滴着血,他刚拔了刑架上人的门牙,薛昭煞白的脸如无常索命,“让你好好说话不听,非得逼我动手。”薛昭将拔下的牙在那人面前晃了晃,那人嘴里还在流血,根本不敢抬眼看。

  薛昭的声音很轻很细,雌雄莫辨,虽然他已经停药了,但还得继续装,故意压低嗓子说话,“说吧,从什么时候贩卖人口的,都卖给了谁,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别逼我动手。”

  薛昭转身对上钟寒誉的眸子,马上垂下眼帘,拿铁钳的手攥紧,细声细语地问道,“指挥使什么时候来的?”

  钟寒誉径直走了进来,上次来西厂的刑房还是因为刘大齐的案子,“想来就来了,没耽误提督问讯吧?”

  薛昭站在炭盆跟前,火光照在他涂了粉的脸上显得冷冰冰的,“自然是没有,就是刑房里太过污秽,指挥使可到外面等我。”

  薛昭放下铁钳擦擦溅在手背上的血点,看得出很是厌恶。

  钟寒誉抬脚勾过来凳子坐下,“提督不介意我在这儿旁听吧,西厂的审问手段我也想见识见识。”

  薛昭阴森森地笑了,“指挥使想看便看好了,只要不怕污了眼。”

  钟寒誉挑了挑眉,显然是不在乎的,“这人犯了什么罪要劳烦提督亲自出手。”

  薛昭擦红了手背,瞧着刑架上的男人微微勾了下唇角,“此人名唤周溪,丰州夏荷县的举人,别看是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实则是个下流胚子。靠着这副姣好皮囊花言巧语诱骗不谙世事的女子,再把她们卖给人贩子,从永和九年到十一年,丰州各乡县都有年轻女子失踪,全是他一人所为,谁也不会想到这副谦谦公子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颗禽兽不如的心。”

  钟寒誉眼中的怒意像炭盆里迸发出来的火星,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了,薛昭接着说道,“五日前,夏荷县又有一名年轻女子失踪,好在是给人看见了,报官后县里的捕快捉到了周溪,并发现他把人给卖了,捕快顺着周溪抓到了一名人贩子,酷刑审问下才知道周溪这些年和人贩子勾搭成奸拐卖年轻女子获取钱财。因涉及的人数众多,而且有些人是给刑琅买了去,这才把他押入了京城。”

  钟寒誉没想到会在拐卖人口的案子里听到刑琅的名字,“刑琅?”

  薛昭点点头,“刑琅一案刚告结,刑部这个时候不敢旧案重启就把人推给了西厂。指挥使还记得先前我同你说过,有人拦御驾告状一事吗,当时西厂奉命把惜春巷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查出来。”

  钟寒誉记得薛昭说过此事,“下面乡县失踪的年轻女子也和他有关。”

  薛昭点点头,“此人在下面乡县流窜作案,还有人贩子打掩护,这些年没少做贩卖人口的肮脏事情。”

  刑架上的周溪瑟瑟发抖,薛昭的脸好像又苍白了几分,“现在知道怕了,你从永和九年开始做贩卖人口的事,不是一直挺有恃无恐?”

  “饶命…”周溪呜咽着。

  薛昭笑得更阴森了,“饶命?那些被你卖掉的女子是不是也这么求过你?你放过她们了吗?”

  周溪吞咽着血沫,不敢抬头看薛昭,浑身颤抖,薛昭拿起铁钳,碰到其他刑具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和你勾搭成伙的人贩子除了被抓的那个打手还有谁?”

  周溪抖着,吞吞吐吐道,“还有,还有卢三爷……被抓的那人叫刘武,是卢三爷手底下的小喽啰。”

  薛昭铁钳抵在发黑的桌案上,落下个血印,“所以你负责诱拐,然后买给这个卢三爷是吗?”

  周溪如惊弓之鸟一样点点头,他虽是个歹毒的人,可是哪里挨过这等重刑,尤其他对西厂折磨人的手段早有耳闻,现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

  薛昭拿铁钳敲了敲桌案,周溪吓得浑身颤抖,好像薛昭随时会要他命一样,“卢三爷可是三合赌坊的卢旗开?”

  “是是是,就是他!”周溪点头如捣蒜。

  薛昭放下手里的铁钳,“他是三合赌坊的二当家,不差那么点钱啊,他问你买来的姑娘又卖了出去吗?”

  周溪嘴里都是血的味道,一说话还漏风,伤口疼得他忍不住落泪,“我……我只负责将人卖给他,他给钱,别的,别的我也不敢过问。不过,不过我听说那些姿貌好一点儿女子都被他卖给了刑琅,姿貌差一点儿的姑娘被他卖进了惜春巷的花楼。”

  “听说?”薛昭稍微抬高了些声音,“从哪儿听说的?”

  周溪咽了口血水,“我和卢三爷搭不上话,但是和刘武混得好,有次喝酒他告诉我的。”

  薛昭眯着眼睛,又冷又毒,不说话的时候如盘着的毒蛇,“刘武死在了夏荷县的牢里。”

  “大人,大人,我对天发誓,绝没有半句假话,我说的都是真得,大人……”周溪痛哭流涕。

  薛昭嫌弃地合了合眼,像是看见了脏东西,“指挥使,我们出去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