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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沼

  薛昭轻轻叹了口气,虽说骨汤面的味道不错,可他也只吃了小半碗,“指挥使,公主请的是你,我去不合适,指挥使还是另寻他人吧。”

  钟寒誉瞧了眼碗里的半碗面摇摇头,“面不好吃?”

  薛昭,“还好。”

  钟寒誉上下扫了薛昭几眼,“怪不得这么纤细,饭吃这么少能不瘦吗。”

  薛昭揉揉手腕,“我饭量小,天生的。”

  “那就一日多吃几顿,说好了,三日后提督陪我去公主府,三日后我会准时到府上接你。”

  “钟寒誉,这宴席还是你自己赴吧,我去拿不出一个合适的身份。”

  钟寒誉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说得也是,咱俩的关系确实得理清才好说话,不然真不适合一起赴宴。”

  “咱俩的身份只是同僚,理得很清,指挥使不用再费心思想了。”

  薛昭起身要走,钟寒誉大步一垮挡在薛昭跟前,高大的身量薛昭就是踮起脚也只是高过他肩头一指,薛昭往旁边躲了几步,保持些距离,钟寒誉有时候让他感觉很有压迫感,钟寒誉偏偏不愿意遂他的心意也跟上来几步,“提督为何急着与我划清界限?”

  薛昭苍白着一张脸,身上总带着股病气,“不是我急着要跟指挥使划清界线,我和指挥使难道不只是同僚关系?”

  钟寒誉无话可说,“是,是,是,我和你只是同僚关系。”一字一寒,钟寒誉眼眶发红,从怀中掏出薛昭写得字据,“我……我那晚喝多了,这是怎么回事?”

  薛昭头疼,他还真不愿意回忆那晚的事,“没什么事,指挥使喝多了而已。”

  钟寒誉知道薛昭不愿意谈起,可他偏偏要知道,“我喝多归我喝多了,这字是你写得,还署了你的名字盖了你的私章,你总得给我说说看吧。”

  薛昭去夺钟寒誉手上的字据,手落了个空,钟寒誉率抬太高了手,薛昭指间只擦到了纸的一角,“指挥使喝多了,非得拉着我拜把子,我身份低微哪里敢高攀指挥使,自然是不敢趁着指挥使醉酒胡来,可是指挥使你醉酒后实在……”

  钟寒誉自认酒量浅,但是醉酒后拉着薛昭拜把子他实在不敢想,甚至觉得薛昭在编瞎话,“那…那我和你有没有拜把子?”

  薛昭见钟寒誉一脸不可置信忍不住发笑,“自然是……”

  钟寒誉面上甚是镇静,可刚提了一口气出卖了他的紧张,偏偏还给薛昭捕捉到了,“自然是怎样?一句话说完。”

  “指挥使急什么,放心,我高攀不起指挥使,自然和你做不成兄弟,指挥使莫慌。”

  钟寒誉有种被薛昭戏耍的感觉,不过他醉酒后确实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短处给薛昭拿捏着了,“那这张纸又是怎么回事?”

  薛昭浅浅笑了下,有些狡猾,他好像可以拿这个做些文章,不过薛昭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还是不要跟钟寒誉有太多牵扯才好,如实回答道,“指挥使醉酒后说我冤枉你了,非逼着我立下字据认错。”

  这比拜把子还让钟寒誉觉得胡扯,“立下字据认错?”钟寒誉真不敢相信这是他会干的事,小时候跟钟博远喝醉酒的时候,钟博远确实说过他醉酒后的行为不能以正常人看之。

  薛昭,“指挥使还有别的想问吗?”

  钟寒誉甚是尴尬,“那你冤枉我什么了,被我逼着立字据。”

  薛昭显得很是无奈,“因为我说了句指挥使闹腾。”

  钟寒誉,“……”就因为闹腾二字就逼着人立字据认错,何其荒谬啊。

  薛昭又累了,停药后他总是感觉疲乏,食欲也不好,进来愈发得严重,“若没旁的事,我先走了。”

  钟寒誉已经不敢想醉酒后是多不讲理,竟然干出这么多荒唐事,虽说面上确实挂不住,不过他脸皮厚,反正该丢的都丢出去了,“三日后别忘了。”

  薛昭攥紧了手心,看来他是甩不开钟寒誉了,头也跟着疼起来。

  留梦园,戏台上的花旦正在舞枪,扮相娇媚,姿态飒爽,若是放在别的戏园必然是受人追捧的旦角。

  华阳进来,眉头蹙了下,几分不悦,戏台上的花旦放下枪跳下戏台,“阿姐,父皇是不是为难你了?”

  华阳随便一坐,“没有,他什么都没怪罪。”

  “那阿姐为何还不开心?”

  华阳,“他不追究才有问题,显然是想用我们压制顾道桢的势力,只有我们两方的势力平衡,才有利于他稳定朝局。”

  李怀竣挽起戏服的袖口,“是啊,还能卖我们一份恩情,可是这份恩情对我们没什么意义,阿姐喝口茶。”

  华阳接过茶杯,“我见了钟寒誉。”

  李怀竣不说话还真看不出他是个男人,“阿姐没搞定他。”

  华阳剜了李怀竣一眼,“这人还真是水米不进,不过我看他还能坚持多久。以为不倒戈任何一方就能独善其身,他想得未免太天真了。”

  “是天真,却也是明智之举,只要他不涉党争父皇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华阳大笑,“即便我们不出手,顾道桢也不会让他独善其身。”

  李怀竣牵过华阳的手,“这人可不好拉拢,阿姐有把握吗?”

  华阳,“没有把握,但是也不能让他被顾道桢拉拢了去,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毁掉,绝不能便宜了顾道桢。”

  李怀竣像个单纯的孩子,“那就按阿姐说得办,不能为我们所用就除掉。”

  华阳方才有些激动,现在冷静了下来,摇头道,“不能除掉,别忘了我们和他也有些血缘关系,他可是昌宁公主的儿子,可以赶出京城但是不能杀了,钟博远远离京城多年,可在京城还有不少人拥护着他。”

  李怀竣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些事,“阿姐不说我还真忘了,昌宁公主战死后,钟寒誉才被钟博远收养,阿姐,昌宁公主战死一事坊间不是一直有个传闻吗?”

  华阳一惊,“你是说……”

  李怀竣天真地眨眨眼,“传闻真就是空穴来风吗,阿姐不觉得蹊跷,昌宁公主战死,禁军大统领萧扬前去收尸突发恶疾死在了半路,未免太巧合了。没有多久钟博远就被贬去了苍山,最后就有了永和六年六月的白日飞雪。”

  华阳心头发紧,牵扯到永和六年她不得不慎重,这是永和帝的逆鳞谁碰谁死,“如果当真另有隐情……,不过牵扯到永和六年的事还需考虑一下,不可冲动行事。”

  李怀竣单手托着脸,“阿姐怕了?”

  华阳一下怒了,“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永和六年的事你该知道有多严重,稍有不慎你我就会性命不保。”

  李怀竣俯下身靠在华阳的膝头,“阿姐别生气,我就说说,阿姐行事慎重我自然知道,可是阿姐,顾道桢一派的势力可没那么容易撼动,唯有揭开永和六年背后的真相才能真得撼动顾道桢,撼动父皇。”

  现如今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如果要让李怀竣登上那个位置必须除掉宣王背后的势力,宣王背后就是顾道桢,因为永和六年的事,永和帝和顾道桢就是绑死在一条船上的人,想撼动顾道桢就要连永和帝一起撼动,权势滔天的大将军和坐拥天下的帝王,哪个都不容易下手,但是在大成,能撼动他们的唯有将永和六年的事翻出来,翻个底朝天才可能将他们拉下高位。

  华阳想了很多,一时间很是头疼,“你说的在理,可是需得从长计议。眼下我们要拉拢钟寒誉,如果钟寒誉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之死另有隐情,那么他就不会再对父皇那么忠心,永和六年的事挡在前面的是顾道桢,在后面着力的是父皇。可是没有证据啊,如果有证据钟博远也不会在苍山呆到现在一动不动。”

  李怀竣抬起头,脸被浓重的戏妆掩盖着,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戏曲名伶,“阿姐,其实拉拢钟寒誉的意义不大,昌宁公主和萧扬死后,他不见得不知道父母之死背后的隐情,这么多年他一直拼了命的往上爬,兴许也在寻找真相,如果他知道昌宁公主的死因必然不会倒戈宣王一派,阿姐,不如放一放,先按兵不动,看看钟寒誉到底想做什么,万一把他逼急了对我们没有好处。”

  华阳同意,“你说的在理,我先前行径确实过于心急了,以后这些事你也多提醒阿姐一些,别整日在这戏园里不闻窗外事。”

  李怀竣,“阿姐放心,我整日在戏园不意味着不知道外面的事,我只有玩物丧志才能让一些人放松警觉,真得以为我无心那个位置。”

  华阳摸着李怀竣的头,“不见得,父皇可不信。”

  李怀竣,“阿姐,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背后都有一定的势力在助推,至于坐上去的人是不是有才能根本不重要,我得先藏藏锋,让他们以为是阿姐和那些人想拥立我。”

  华阳捏捏李怀竣的脸,“好,你心里清楚就行。不过春怡还没找到,我很担心。”

  说起春怡李怀竣眼神变得残忍起来,“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我一定要亲手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