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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帘子撩起,华阳在侍女的搀扶下出了马车,钟寒誉马上行礼,“臣见过公主殿下。”

  华阳玉容娇媚,笑起来柔柔的,声音也柔柔的听得人心里舒服,“指挥使不必多礼,指挥使帮我除了府上恶仆,华阳感激不尽,不知指挥使愿不愿意赏脸给华阳一个表示感谢的机会。”

  早有耳闻华阳公主纵情声色,可钟寒誉更清楚这位公主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沉迷享乐,她和湘王李怀竣是龙凤双子,二人是同一阵营,钟寒誉不能沾边,沾了立马就会卷入党争之中,更会引来永和帝的猜疑。

  “公主此言实在折煞臣了,追查赵岗一案是臣奉陛下之命行事,最终能破获此案,抓到罪魁元凶,是锦衣卫和西厂全体上下同心协力得来的,钟寒誉不敢居功。”

  说得滴水不漏,确切得说是撇得干干净净,华阳失望地扶了下鬓角,“看来指挥使是不愿意赏我这个面子了,还是说指挥使觉得我未察觉到邢琅的恶行是在有意包庇?”

  钟寒誉有预感华阳这是盯上他了,“是刑琅利用了公主,并非公主之过,公主也是被他欺骗的。”

  “既然指挥使觉得我是被欺骗的,那可否赏这个脸?”

  钟寒誉,“公主美意臣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今日臣已经吃过酒了,现已醉得七七八八实在是无力贪杯了。”

  华阳并不打算就此作罢,“既然指挥使已经吃过酒了,我自然不便再勉强,改日指挥使一定赏脸来我府上坐一坐,让我好好表示一下谢意。”

  “臣实在愧不敢当,公主美意臣一定铭记于心。”

  华阳看向旁边的明月茶楼,勾了下唇,“不如这样,我请指挥使到明月茶楼喝杯茶如何?也算帮指挥使醒醒酒,这个脸一定要赏我。”

  华阳不给钟寒誉任何拒绝的机会,钟寒誉是逃不掉了。明月茶楼在京城倒也出名,不过来茶楼小坐的都是文人雅士,和钟寒誉这种武夫实在不相称,他更喜欢热闹的酒楼。

  楼上雅间,钟寒誉和华阳坐在靠窗的位置,华阳问掌柜要来了茶具亲自烹茶,“公主的烹茶手艺令人叹服。”

  华阳烹茶的动作优雅娴熟,别看她整日沉迷享乐,可烹茶的手艺可与宫中茶艺大师相媲美,“指挥使过奖了,我自幼跟着姨母长大,可惜学艺不精,就沾了点儿皮毛,指挥使莫要见笑。”

  钟寒誉坐得端正,他能猜到华阳的目的,刑琅和赵岗的死永和帝虽未追究,看似有意偏袒湘王,必然会招致宣王一派的不满。不过此事对他们姐弟也是一次不小的重创,而造成他们损失的恰巧是钟寒誉,虽说钟寒誉是为永和帝办事,不过眼下这笔账只能算到钟寒誉头上。

  华阳将烹好的茶倒入杯子,茶香弥漫,“指挥使尝尝我这手艺如何?”

  钟寒誉接过茶杯,“谢公主。”钟寒誉轻轻抿了口茶,他在想事情尝不出茶的味道,“上好的毛尖配合公主高超的手艺,这杯茶可值万金。”

  华阳笑得开心,“指挥使真会逗人开心。”

  钟寒誉放下茶杯,“臣句句属实,没有故意逗公主开心。”

  华阳天生有种慵懒之感,偏偏是这份慵懒让她越发得迷人,“指挥使年轻英俊,必然给不少姑娘惦记上了,指挥使可有心仪之人?”

  钟寒誉,“禀公主,臣习惯独处,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也没有心仪的姑娘。”

  “哎呦,这可得让不少姑娘伤心了。指挥使虽未有成家的打算,但是一人独处总归有些冷清,喜欢什么样的,改日我挑几个给指挥使唱唱歌,跳跳舞。”华阳在有意拉拢钟寒誉。

  钟寒誉杯中只剩半盏茶,“我同众多锦衣卫的兄弟一起住指挥司不冷清。”

  折了刑琅华阳心里确实不舒坦,可钟寒誉是个值得拉拢的人,宣王一派有西厂,若是锦衣卫再倒戈了他们,对李怀竣来说实在不利,华阳心中纵然有怨恨可也得放远了看,“哎呀,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不过也无妨,等指挥使得空了到我府上听一回就知道了。”

  “公主美意臣记下了。”钟寒誉扶了扶额头,好像醉意上来了,“公主亲自烹茶本不该辜负,可臣酒劲儿上来了,再待下去怕是要失态了,还请公主允许臣先回去。”

  华阳,“确实可惜了,今日可是我半年来第一次烹茶,指挥使可是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三日后可得亲自登门向我道歉才是。”

  钟寒誉知道华阳这一关他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请公主恕罪,等臣得空了一定向公主赔罪。”

  “别得空了,就三日后。指挥使既然醉了就坐我的马车回去好了,乐瑶送指挥使回去。”

  华阳身边的侍女叫乐瑶,是个年轻秀美的姑娘,一双媚眼勾人心魂。

  钟寒誉忙推辞,“这可使不得,臣走回去就是,岂敢用公主的马车,再说臣这一身酒气,万一中途呕吐弄脏了公主的马车,臣可真就罪过了。”

  “无妨,乐瑶扶指挥使下去。”华阳不容拒绝。

  乐瑶已经来到钟寒誉身边,扶住他的胳膊,“指挥使让奴婢搀扶您下楼吧。”

  钟寒誉推开乐瑶的手,“臣先行告辞,虽说醉了些走路还是没问题的,不敢劳烦姑娘搀扶。”

  钟寒誉总算是离开了茶楼,乐瑶也跟着出来了,看来这马车他是非坐不可了。但是华阳的马车他是万万不能坐的,“指挥使可算找到您了,您东西落下了,提督着我给您送来。”梁小波出现得当真及时,钟寒誉故作喝醉地往梁小波身上一倒。

  “姑娘请回吧,让他送我回去就是。我说我那玉佩怎么不见了,原是掉了。”钟寒誉被梁小波搀扶着离开明月茶楼。

  乐瑶上楼,“公主,钟寒誉被西厂的梁小波搀扶走了,没用您的车。”

  华阳并不恼,熬鹰需得费些功夫,“无妨,躲得了这次躲得过下次吗?在京城,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钟寒誉啊钟寒誉,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不远处的面摊,薛昭跟前摆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钟寒誉一溜烟地坐到他身旁,高声喊道,“老板一碗面,多放些牛肉。”

  薛昭挑着面的手僵住,放下筷子冷声道,“指挥使旁边还有位置,你不用跟我挤在一张凳子上。”

  钟寒誉扬了下眉毛,“这张凳子够坐我们两个人,提督你这碗面未免太素了,汤水都清得见底了。”

  “我喜素。”

  “提督这碗面素得比寺庙里的和尚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提督的心是不是也如和尚一样清心寡欲。”钟寒誉瞧着薛昭,随手在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等着吃饭。

  这碗面薛昭是吃不下去了,“指挥使茶喝足了就别来捉弄我了。”

  钟寒誉的面端上来,满满当当一大碗,盖了一层牛肉,薛昭瞥了眼,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吃下去这么一大碗面。

  “老板再来一碗骨汤面,不要放青菜。”钟寒誉抄起筷子闷头吃面。

  薛昭轻叹一声,“指挥使的饭量真是惊人,这么一大碗面还吃不饱,看来华阳公主只请指挥使喝茶没请吃饭,饿着指挥使了。”

  钟寒誉擦擦嘴角的汤汁,“茶好啊,公主亲自烹煮的,比一桌好饭珍贵多了。”

  薛昭不屑地抬了下眼,“公主亲手烹茶,指挥使这排面可算大成第一人了。”

  钟寒誉凑近嗅了嗅,“我也没放醋啊,怎么闻着一股酸味儿。”

  薛昭攥紧指头,准备坐到旁边去,钟寒誉要得另一碗面端了上来,钟寒誉将热腾腾的骨汤面推到薛昭跟前,“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薛昭怔了下,眉头深蹙,“给我的?”

  钟寒誉继续低头吃面,“你这碗清汤寡水的实在让人看不下去,提督又不是出家人,何故这么不沾荤腥,也算是我谢谢你替我解困。”

  薛昭,“华阳公主亲手烹得茶好喝吗?”

  “吃面!”钟寒誉催促道。

  薛昭犹豫了下拿起筷子,意外地美味,也是奇怪了。

  钟寒誉闷头喝汤,“公主亲手烹得茶自然是好喝,就是入喉吞千针罢了。”

  薛昭低低笑了声,“指挥使刚不还说公主亲手烹得茶比一桌好饭珍贵,这会儿怎么又变吞千针了。”

  “我一句话你记这么清楚?”

  薛昭没有作声继续低头吃面,他只要多说一句钟寒誉就有一百句等着他。

  钟寒誉拍拍肚皮,“公主的茶虽然好喝,不过我这粗糙的肚肠消受不起精细的茶水。”

  薛昭擦擦嘴角,“指挥使替公主除了府中恶仆,公主看起来很是感激指挥使。”

  钟寒誉放下银子,“感激,确实感激,三日后还要我亲自到府上听曲儿呢。”

  “去吗?”薛昭目光幽幽。

  钟寒誉去了不好过,不去更不好过,横竖都不得劲儿,在京城想独善其身不容易啊。

  钟寒誉长叹一声,如今在京城行走仿佛置身沼泽中,寸步难行,动一动还可能沉下去几分。

  钟寒誉看向薛昭,唇角上扬,“提督,要不你陪我去?”